冰冷的奚落凝成冰凌,割刮著丁美黛脆弱敏感的心。
“丁美黛?好名字,可惜不太吉利,太薄。”
“女人美是資本,不過要在前面加上財富或者智慧才能作數,否則都是零。”
“我老公多少錢包的你?十萬?二十萬?你這臉蛋,倒是物美價廉。”
君悅酒店的高層金碧輝煌,駐窗遠眺,可以輕易俯瞰到城市的全貌。
窗外車水馬龍,行人都化作一個個看不清的標點,影影綽綽。
丁美黛很喜歡來這里,這樣看下去,那顆曾經自卑的心,很容易便會生出層層疊疊的妥帖的優越感。
只是那優越感太脆弱,脆弱到簡單的幾句話,就立刻被打回原形。
丁美黛哭了很久。
富商再沒有聯系她,房子和車也被收走。
丁美黛曾經真的以為這金光閃閃的生活永遠不會褪色,沒想到發光的不是金子,而是黃沙。
可是這些還不夠,她很快便發現自己懷孕了。
三個月的孩子,其實已經成型了。丁美黛去醫院拍了片子,不忍心打掉,只能選擇退學。
高舒聽的心驚肉跳,難以想象這些年丁美黛到底吃了多少苦。
丁美黛倒是已然看開,她抹去眼角隱約可見的淚花,苦笑道:“年輕時候不懂事,走了不少彎路,吃了不少苦。好在這些都過去了,我人也成熟了,明白人各有命的道理,也許這些都是最適合我的。”
墨菲懂事地幫忙給媽媽遞去紙巾,也不說話,只靜靜坐在一旁,乖巧的不行。
高舒看的心疼,情不自禁撫了撫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臉上是與年齡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高舒想到那晚她縮在角落無措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出聲詢問。
“那個酒肆……胡攪蠻纏的客人多嗎?”
這正是丁美黛擔憂的。
“不少,從前沒太注意,因為墨菲也沒跟我提過。應該是那晚被嚇怕了,才把實情告訴我。”她頓了頓,嘆息道:“……我準備把酒肆兌掉,換一個行業,這對墨菲也好。”
精致厚重的妝容遮擋不住眼前女人疲憊的眼和眼角稀疏的皺紋,丁美黛還不到三十歲,卻已經是飽經滄桑。
高舒的心軟了,直接開口。
“美黛,我開了一間婚紗公司,你要不要考慮過來我幫我的忙?”
丁妹黛驚喜點頭。
高舒簡單介紹了一下公司情況,讓她準備好就直接上崗。剩下的也不與丁美黛多聊,與她簡單告別,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