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說的慎重又沉重, 江一舟聽的莊重又持重。
高舒的話像一顆劃過天空的流星,光亮只是一瞬而過,但卻足以讓看見流星的人興奮不已。
江一舟著窗外藍天下迎風招展的招商廣告條幅, 心也隨之蕩漾, 恍惚之間, 頗有些理解了那些終于要見公婆的“丑媳婦”的感覺。
緊張, 興奮, 忐忑,還有一絲絲的洋洋自得。
終于……終于。
高舒見江一舟只是怔楞楞地望著窗外不說話,有些奇怪地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發(fā)現(xiàn)除了破敗的門市房,就是破敗的爛圍墻, 于是清了清嗓子, 舒口氣道:“當然, 你要是還沒準備好,或者沒空, 我們就不……”
“我準備好了!我時刻準備著!這個周末我特別有空,不,我這個禮拜都特別有空!”
江一舟的眼睛黑的發(fā)亮,亮的發(fā)黑,直勾勾堅定定地望著高舒, 一雙手握成拳頭揣在胸前, 一臉肅穆, 倒像是剛剛?cè)脒x的少先隊員。
高舒看著江一舟這幅著急的樣子, 不由笑起來。
“那我們這周日見, 你先來公司接我吧,然后我們一起回去?!?
江一舟鄭重點頭, 眼中仿佛還隱含著淚花。高舒失笑,剛想開口讓他開車,卻見江一舟怔忡半晌,忽而像想起來什么似的,興沖沖拿過手機,噼里啪啦的打下一串文字。
電話屏幕亮瑩瑩,高舒想看不見也難,只見綠□□面上簡短幾個字,后面加了仿佛是拔河隊伍一樣的一排嘆號。
【媽!你兒子我要娶媳婦了?。。。。。。。。。?!】
……
高舒無語,滿臉黑線地看著滿臉雀躍的江一舟,只能以手扶額。
江一舟可是餓狼轉(zhuǎn)世,興奮完就躍躍欲試地準備撲向高舒。高舒每日與狼共舞,已然是一位馴獸達人。她堪堪拍掉江一舟伸過來的狼爪子,無奈催促道:“快走快走,這附近荒無人煙,小心出現(xiàn)個女土匪把你擄走?!?
“哪有女土匪?哪里呀?沒有沒有,要不你把我擄走吧~”江一舟賤兮兮地湊過來,垂著眼睛看高舒白皙的脖頸,埋頭蹭上去,緩緩道:“你看我,身體好,能干活,吃的也少,擄我吧擄我吧這位姐姐,我保證我是我們村兒最英俊的小伙兒了?!?
高舒正起身體,推開江一舟毛茸茸的腦袋,不屑道:“我可是正經(jīng)人,才不要。再說你吃的可不少,我可都記著呢。”
“那我少吃點不就得了,這位姐姐請放心,現(xiàn)在你可能看不出我的好來,等晚上一關(guān)燈……”
就知道這流氓不可能消停!
“滾蛋!還關(guān)燈,一天腦子里都想什么呢!”
“想你啊,”江一舟從來不知后退為何物,又重新黏上來,委屈地小聲道:“關(guān)燈我給你按摩啊,你不知道,我可會按摩了,我們教練親自教我的,我隊友受傷,都是我來給他們恢復的,好評如潮?!?
江一舟眨巴著小鹿斑比一樣的無辜雙眼,認真同高舒解釋,一副只差把他那顆金子般的純真之心貼在腦門上,任由眾人參觀的坦蕩狀。
算你狠。
高舒心里罵道,索性也不理他,扭頭從包里翻出墨鏡帶上,抱著手臂一聲令下:
“開車!”
高舒惱羞成怒的臉頰紅的像土耳其的落霞,江一舟吃吃低笑,低沉有力的聲音自高舒耳邊掠過,驚起一陣潺潺的細流。
“那你想的是關(guān)燈以后怎么樣啊舒舒?”
他這問句問的標準,微微抬高的語調(diào),“舒舒”兩個字從他的口中滑出,像呢喃,似傾訴,像一只搔人的中指,輕輕撥動著高舒的心弦。
江一舟耍起流氓十分古典,仿佛古代詩詞一般,時而欲露不露,含蓄委婉,時而直抒胸臆,激地人忍不住紅臉。
高舒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江一舟面前抵不過三招,趕緊拉緊自己的外套,心一橫,完全不理他。但江一舟卻覺得有趣,步步緊逼,慢慢纏上來,自身后繞過來,捏住高舒的小指,輕輕摩挲。
“快說啊,你想的是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也加入進我的服務(wù)項目。”
悸動的心跳,悱惻的空氣,高舒不知道為什么忽然生出一種難以抑制的羞澀和逃避。她瞬間好似回到了十七八歲,面對喜歡的男孩子的愛意,也會手足無措,好像呼吸都要靜止。
“江一舟你個……”窮途末路生勇氣,高舒終于忍耐不住,轉(zhuǎn)頭表達不滿,但卻被伺機而動的江一舟立刻撲倒,吻住了唇。
你個什么呢?
唇齒相接讓人逐漸缺氧,江一舟像一整只長驅(qū)直入的軍隊,攻陷了他能所到的每一個角落。高舒自然又是失敗的一方,丟盔棄甲。直到shenyin出聲,她才模模糊糊地想:
幸虧這周圍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