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得劉遂清之言,龍首輕點,龍口開啟,問道:“劉愛卿,囫圇子、半拉子二僧今在何處?快快與寡人宣了進來。?!?
劉遂清叩頭道:“皇上,二位僧兄眼下便已然‘侍’于瑤光殿外,臣這便帶他們二人見駕?!迸榔鹕碜觼恚チ恕?
少時,便見劉遂清帶了二位僧人走進殿來,卻是一位黃衣和尚與一位紅衣和尚。
黃衣僧人自是囫圇子了,紅衣僧人便是半拉子了。
囫圇子、半拉子二僧入得瑤光殿來,各誦一聲佛號,齊聲道:“貧僧參見皇上。”各個雙手合十,施了一禮。皇帝一擺龍爪,道:“罷了?!编駠髯印肜佣吮愦谝慌?。
囫圇子二僧立身于瑤光殿內,四目如電,向了四處望將過去,又向了皇上龍顏上仔細地瞧了瞧,卻不言語,只是各個點了點頭。
皇帝見得囫圇子、半拉子二僧如此奇奇怪怪的,龍心之中自是有些驚疑,卻又不便多說,只是招手道:“二位大師便為寡人一診便了?!?
囫圇子聽得皇帝之言,身子移至御榻前,以手按住皇上龍腕,為皇上把起脈來。良久,才見囫圇子將手指移開,卻依然是不言不語的。
“出家人,寡人之疾如何?”皇帝見囫圇子半日不語,龍心之中更感詫異,且是焦灼,見得皇上龍顏上現出一絲不悅之‘色’來,聽得他沉聲道:“出家人,寡人所患之疾,難道不是風毒暴作么?”
“哼哼,風毒暴作?皇上,那可是您老人家自己認為如此的!”囫圇子冷笑道。
“出家人,那寡人又是身患何疾?”皇帝嘶聲道。
囫圇子又念了聲佛,肅聲道:“皇上,請恕貧僧直言,皇上之疾并非什么風毒暴作,乃是冤魂纏身所致!”
“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皇宮大內乃圣潔之地,明明世界,朗朗乾坤,何來冤魂纏身之說?”皇上龍爪指了囫圇子,顫聲道?;实埤埿娜绱艘慌?,卻又劇烈地咳嗽起來。皇上抑制了許久,才平穩了下來。他長出了一口氣,又沉聲喝道:“寡人不看你二人是佛‘門’弟子,早將你二人拉出殿外斬首示眾了!”
“信口雌黃?胡說八道?皇上,前些日子,皇上于九曲樓上,可見到先皇、周錕統軍與郭崇韜、郭從諫父子了么?此后,皇上難道沒有見到被三皇子宋王從厚殺死的皇太子秦王從榮殿下么?”黃衣僧人囫圇子聽得皇上喝叫聲,心中卻不驚懼,只是面上微微一笑,口中不急不緩地道。
“無稽之談,無稽之談!還不快快與寡人退下!”皇上一時語塞,旋又叫嚷道。
“好,好,好!皇上既然以為貧僧之言為無稽之談,貧僧二人留于此處還有何用?貧僧二人這便返回泰山去便是了!”囫圇子冷笑道。囫圇子以手一扯半拉子的衣袖,大聲道:“師弟,咱們回去吧!”轉身便走。
囫圇子、半拉子二人才行幾步,忽聽一聲哀叫聲由背后傳將過來:“長老請留步,救寡人一救!”
囫圇子二僧聽得叫聲,卻不止步,只是聽得囫圇子冷笑道:“貧僧二人不辭勞苦,千里迢迢來為皇上效勞,皇上卻信貧僧二人不過,真令貧僧二人心寒!既然如此,皇上還喚貧僧二人作甚?”口中說話,足下卻是走得更快了。
“大師,是孤家不是了,還請大師設法為孤家驅除邪崇?”皇上急叫道?;实垡姷绵駠髯佣碜右呀睢T’,龍心大急,向了劉遂清大叫道:“劉愛卿,快,快替寡人將二位大師留了下來!”
劉遂清聽得皇上圣旨,哪敢怠慢,飛身上前,擋于囫圇子、半拉子二僧面前,拱手道:“二位僧兄,皇上戲言,二位僧兄千萬莫往心里去。還請二位僧兄看劉某薄面,轉回大駕,為皇上一診!”
囫圇子二僧聽得皇上語聲誠摯,又見得劉遂清身子擋道,卻也不好再走,只得止住身子,轉了回來。便聽得囫圇子肅聲道:“皇上與劉大人既然如此說話,貧僧二人便只有從命了,但貧僧有一個請求,只要皇上能恩準,貧僧二人定當竭盡全力為皇上效命!”
“哈哈,長老,只要能祛寡人之疾,無論何事,寡人無有不準之理!”皇帝笑了笑,龍口中發出慷慨‘激’昂之聲?;噬现沽诵β?,又道:“大師,說吧,大師所求何事?求財,求官?”
“哈哈,皇上說笑了,貧僧二人乃出家之人,要名利何用?皇上,貧僧亦無他求,只是想求皇上賜貧僧二人二把寶劍,以作驅邪之用。皇上圣意如何?”囫圇子輕笑道。
“這個么……”皇上沉‘吟’半晌,終于奮然道:“也好!反正寡人如此模樣,生不如死,又何懼之有?”轉過頭來,對了一位綠衣武士道:“翟璋,取二把寶劍來!”
“皇上,這……”綠衣武士面上現出為難之‘色’,囁嚅道。
“快去!”皇上大聲呵斥道。
綠衣武士恭聲應聲“是”,出殿‘門’去了,旋又返回,手里捧了二把寶劍來。
囫圇子接過綠衣武士翟璋遞來之劍,分一把與半拉子,大笑道:“師弟,咱們這便為皇上驅邪祛病吧!”“吧”字才出口,便見囫圇子手中寶劍飛舞,身如流星,向了皇上撲將過來,寶劍一‘挺’,徑向皇上龍頸招呼過來。
皇帝聽得囫圇子笑聲有異,龍心之中大吃一驚,又見得囫圇子手中寶劍直刺過來,更唬得面無人‘色’。但皇上畢竟是武功不弱,雖是在大病之中,反應亦甚靈敏,見得囫圇子劍尖刺來,龍體猛然一滾,便已然躲于御榻之下了。
半拉子見得師兄一擊未中,身子飛起,躍至御榻前,俯下身子,寶劍一‘挺’,向了御榻下直刺過來。
半拉子招式才出,卻聽“當,當”二聲聲響發出,見得半拉子手中之劍被二兵架了開來。半拉子直起身子,退后一步,向了前面瞧將過去,便聽他口中發出冷笑之聲:“哼哼,我當是誰,原來是左龍武統軍李從昶與右龍武統軍高允韜在此!好,李永昶,高允韜,你二人既然想當狗皇帝的擋箭牌,便請出手吧!”半拉子口中說話,手中寶劍一橫,蓄勢以待。
一個黑衣漢子收回手中大刀,向了半拉子面上仔細瞧將過去。黑衣漢子瞧了一回,卻識不得半拉子是何方神圣,心中大感疑‘惑’,當下冷笑道:“閣下既然識得李從昶師兄弟,想來亦是老朋友了,怎的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咱們又怎能好好地敘敘舊兒?”
“阿彌陀佛,李從昶,少時,半拉子自是會讓你如愿以償的!”半拉子大笑道。
“二弟,休得與他啰嗦,誅殺李嗣源賊子要緊!”囫圇子大叫道。囫圇子口中說話,身子躍起,掠至李從昶、高允韜二人面前,亦不客氣,招發如電,寶劍挾風雷之聲,一招兩式,分襲二人。囫圇子功力奇高,手中又是吹‘毛’斷刃的寶兵,且是志在必得,使將起來,不唯快逾閃電、疾若流星,且是具千鈞之力。
黑衣漢子李從昶見得囫圇子招式施出,直‘激’得空氣“**”作響,又見囫圇子劍尖顫動,抖出朵朵劍‘花’來,哪里還敢硬接?身子退后一步,口中大呼道:“師弟,點子硬,并肩子,上!”手中大刀一揮,運足十成功力,向了囫圇子招呼過來。與此同時,另一位灰衣人亦躲過囫圇子的招式,手中大刀一揮,對了囫圇僧劈將過來。
灰衣人自是右龍武統軍高允韜了。這高允韜乃是李從昶同‘門’師弟,與李從昶又均是成名多年的人物,眼下,二人分別為朝廷右龍武統軍與左龍武統軍。此時,高允韜與李從昶配合,運足功力拼命出招,威力當真不容小覷。但見得兩把大刀飛舞,刀光霍霍,直如刀山一般,又聽得風雷滾動,直向囫圇子壓了過來。
囫圇子見得李從昶、高允韜二人情同拼命,心中但覺好笑,又見得二人招式至剛至猛,卻也不愿硬接,只是施展小巧綿軟之功,足步輕移,身子飄動,運劍如飛,捷如閃電,迅如雷霆,倏忽幾劍,便將李從昶、高允韜二人籠于劍網之中。
半拉子見得囫圇子得手,此等良機,又焉肯錯過?聽得半拉子大喝一聲:“李從昶、高允韜,以多為勝,算什么英雄好漢?吃貧僧一劍!”半拉子口中說話,身子躍起,寶劍直進,潑風也似的二招,分向李從昶、高允韜二人心窩招呼過來。
李從昶、高允韜二人聽得劍風呼嘯,直撲而來,自然識得厲害,雖‘欲’以兵相抗,但手中大刀卻被囫圇子之劍死死吸住,哪里又能撤得回來?二人見得半拉子的劍尖已近心窩,直唬得魂不附體,無奈之下,只得撒手扔刀,身子著地,滾了出去。
李從昶、高允韜二人身子滾出圈外,尚未站起,便見得囫圇子手臂一揚,寶劍帶著呼嘯之聲,直向李從昶飛了過來;與此同時,半拉子手中寶劍一擲,亦向了高允韜招呼過來。
便聽得“咔嚓”二聲聲響發出,見得二把寶劍正‘插’于李從昶與高允韜背心之上,劍尖由前‘胸’穿出。李從昶、高允韜二人未及哼得一哼,魂兒魄兒便上西天報到去了。
囫圇子與半拉子搶前幾步,拔出李從昶、高允韜二人尸體上的劍來,身子飛起,躍過二人尸首,又向了御榻前撲了過來。
半拉子身子看似搶至御棍前,忽聽一聲嬌叱聲傳了過來:“賊子慢來,老娘在此!”見得一位紫衣‘艷’‘婦’‘挺’身而出,直向半拉子沖將過來。半拉子正全力前撲,哪里能料得半路上會突然殺出個“程咬金”來,一時猝不及防,收足不住,險險的便要撞在紫衣‘艷’‘婦’的身子上。也虧得半拉子功力高強,使出了千斤墜的招數來,才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半拉子站穩身子,向了紫衣‘艷’‘婦’瞧了過去,他只一瞧,便見半拉子抬起頭來,眼望殿頂,聽得他口中連念“阿彌陀佛”不止。
原是這紫衣‘艷’‘婦’身體之上著了薄如蟬翼的羽紗,雪肌‘玉’膚微現;衣襟大敞,柔滑晶瑩如凝脂碧‘玉’之‘胸’與兩座傲然‘挺’立的‘玉’峰畢‘露’。
紫衣‘艷’‘婦’見得半拉子如此模樣,身子一扭,湊前一步,貼近半拉子的身子,櫻口啟動,嬌笑道:“禿和尚,害怕了么,發抖了么?哈哈,料來禿和尚亦是個未嘗過鮮‘花’嫩蕊的雛兒!今日,老娘便讓你禿和尚嗅一嗅鮮‘花’的芬芳,欣賞欣賞嬌嬈‘艷’麗的芳姿,領略領略妙不可言的神韻情趣,也好讓你禿和尚做個風流鬼兒!”
半拉子緊閉二目,身子不住后退,口中大喝道:“好個不識廉恥的‘女’人!快快與貧僧躲開,不然,貧僧便對你不起了!”
“不識廉恥?哈哈,禿和尚,你娘若是識得廉恥,還能生出你來么?”紫衣‘艷’‘婦’大笑道。紫衣‘艷’‘婦’笑了一陣,又嗲聲道:“乖乖兒,人道和尚乃‘色’中餓鬼、風月場中的猛將,乖乖兒便不想與老娘親熱親熱么?”
“妖‘婦’,休得滿口胡言‘亂’語!再不讓開,貧僧便得罪了!”半拉子呵斥道。半拉子口中說話,二目卻不睜開,只是手中劍出如電,直向紫衣‘艷’‘婦’左肋刺了過來,‘逼’得紫衣‘艷’‘婦’的身子向右躍出一步。半拉子聽風辨位,左手倏出,向紫衣‘艷’‘婦’右手脈‘門’扣來,擬擒了她為人質,‘逼’迫圍攻囫圇子的眾高手收兵住手。
紫衣‘艷’‘婦’見得半拉子手掌抓來,嬌笑道:“乖乖兒,老娘才一以話撩撥,乖乖兒便吃不住勁了么?對老娘撫撫‘摸’‘摸’的,是想嘗嘗老娘的滋味么?”口中說話,身體一旋,‘胸’脯高‘挺’,對了半拉子的手掌直迎而上。
半拉子雖是二目緊閉,但他功力奇高,卻也感覺到紫衣‘艷’‘婦’的身軀迎了上來,心中大吃一驚,閃電般收回手來,身子連退數步。
此時,囫圇子正與十數名大內高手斗得慘烈至極。囫圇子雖是武功奇高,但對方均是頂兒尖兒的高手,是以囫圇子拼盡全力尚處下風。又斗一時,囫圇子便被迫得無有還手之機了。囫圇子識得若是如此久斗下去,自己定會栽于對方之手,這樣,不唯自己‘性’命不保,便是復仇大計,只怕亦是會成為泡影的了;囫圇子又想到,只有擒了紫衣‘艷’‘婦’為人質,才可‘逼’迫眾高手住手,自己與半拉子二人才有刺殺李嗣源之機。想至此,囫圇子對了半拉子大呼道:“二弟識得這妖‘婦’是誰么?快擒了這妖‘婦’,以妖‘婦’為人質,‘逼’迫大內高手退后!”
“師兄,小弟豈識不得此妖‘婦’便是唐莊宗李存勖當年的愛妃、唐明宗李嗣源眼下的寵物?也想一時便擒了這妖‘婦’!只是……”半拉子苦苦一笑,澀聲道。
“師弟,但要佛在心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顏粉面便是堆堆白骨!時至今日,師弟怎的尚悟解不開?師弟,莫顧忌許多了,報血海深仇要緊!復興大計要緊!”囫圇子見得半拉子躊躇不決,心中大急,連連頓足不休。高手相爭,哪容瞬間?囫圇子如此一分神,險險的便要被一劍刺個正著。囫圇子身子雖是避了開去,卻也狼狽至極,一個趔趄,差點跌倒于地。
半拉子聽得囫圇子的呼聲,卻似醍醐灌頂,心中陡然醒悟,又見得囫圇子處境險惡,卻又心中大急,見得半拉子猛然立住后退之身,二目似電,直視紫衣‘艷’‘婦’,聽得他口中大喝一聲,出手如電,徑向紫衣‘艷’‘婦’手腕扣來。
紫衣‘艷’‘婦’被半拉子如炬的目光一‘射’,芳心不禁一抖,又見得半拉子手掌抓來,身子疾忙退后一步,避了過去。紫衣‘艷’‘婦’身體在后退中,‘玉’手之中,已然執了一把寶劍。聽得紫衣‘艷’‘婦’櫻口之中發出“咯咯”的一陣清脆笑聲,見得她手中寶劍一‘挺’,猝然一劍,向了半拉子二目招呼過來。
半拉子見紫衣‘艷’‘婦’突施殺手,心中一驚,卻不慌‘亂’,冷笑道:“好個‘陰’毒的妖‘婦’,貧僧倒要試試你妖‘婦’有多大的道業!”身子不退反進,手中寶劍運足功力,直向紫衣‘艷’‘婦’手中之劍撞了過來。此時,半拉子心無禁忌,一片空明,招式施出,不唯快逾閃電,且是凌厲無比,力具千鈞,劍風直‘激’得瑤光殿內的帷幔飄拂不休。
紫衣‘艷’‘婦’見得半拉子之劍疾如閃電,直迎而上,自然識得厲害,招式使至中途,便‘欲’撤回,但半拉子之劍迅若驚雷,紫衣‘艷’‘婦’招式尚未收回,手中劍卻被半拉子之劍撞個正著。聽得“當啷”一聲脆響發出,見得紫衣‘艷’‘婦’手中寶劍直飛而上,‘插’于殿頂之上,劍身猶自顫個不住。紫衣‘艷’‘婦’芳心大驚,叫聲尚未出口,脈‘門’便被半拉子一把扣個正著。
半拉子左手緊握紫衣‘艷’‘婦’‘玉’腕,右手之劍壓于紫衣‘艷’‘婦’的粉頸之上,向了圍攻囫圇子的大內高手大喝道:“諸位再不住手,貧僧便讓這妖‘婦’香消‘玉’殞了!”
眾高手圍攻囫圇子,直將囫圇子迫得險象環生,看似得手,各個心中自是得意萬分。眾人正自欣喜間,忽聽半拉子大喝之聲傳了過來,心中卻又吃了一驚;各個注目瞧了過來,卻見紫衣‘艷’‘婦’被半拉子扣住了右手脈‘門’。眾人見得紫衣‘艷’‘婦’受制于半拉子之手,哪里還敢再戰,各自收兵,身子退后一步,只是二目虎視眈眈地盯住囫圇子、半拉子二人不放。
囫圇子見得大內高手投鼠忌器,不敢向前,哪肯錯過此等良機,聽得囫圇子口中發出一聲長嘯之聲,見得他身子掠起,由一名大內‘侍’衛頭頂之上飛越而過,又向了御榻撲了過來。
囫圇子身子才飛至御榻前,便見黑影一閃,一兵對了囫圇子當頭擊下。囫圇子聽得此兵掛動風聲,呼嘯而來,識得不可力敵,身子疾忙退后一步,避了開來。囫圇子站穩身子,向了面前瞧了過去,卻見一個面目猙獰的藍衣漢子手持狼牙‘棒’,正沖著自己冷笑不休。
藍衣漢子不待囫圇子反攻,手中狼牙‘棒’一舉,運足功力,又向了囫圇子惡狠狠地招呼過來。
囫圇子志在誅殺李嗣源,又哪里愿與藍衣漢子糾纏?見得狼牙‘棒’擊來,卻不硬接,身子一旋,避了過去。囫圇子施展絕頂輕功,身子躥蹦跳躍,閃展騰挪,游魚般避過藍衣漢子的身子,又向了御榻撲了過來。囫圇子沖至御榻前,手中劍一‘挺’,便向了御榻下直刺過來。
囫圇子招式才出,忽聽一聲炸雷似的喝聲傳將過來:“賊子大膽,敢傷我主!”喝聲甫歇,便見得一個黑衣漢子身子縱起,如飛掠至囫圇子面前,手中大錘左右一分,向了囫圇子兩肋猛擊過來。
囫圇子見得黑衣漢子身子如飛,招發似電,識得黑衣漢子功力高強,又見黑衣漢子錘大如斗,識得黑衣漢子力大無窮,哪里還敢與他硬拼?雖是如此,囫圇子卻也不懼,聽得他口中發出一聲冷笑之聲,亦不見他如何作勢,身子輕輕飄動,便已然避了開來。此時,李嗣源龍體已由御榻下爬了出來,戰戰兢兢地向了殿‘門’移動過來。李嗣源龍足才抬,便聽得囫圇子大喝一聲,手中寶劍倏出,對了李嗣源當‘胸’招呼過來。
李嗣源聽得喝叫聲,龍心一抖,又見得明晃晃的寶劍招呼過來,直唬得心膽俱裂,龍口中發出一聲驚叫之聲,龍體一軟,一屁股蹲坐于地。也是李嗣源命大福大,他這一蹲,竟然將這致命的一招避了過去。李嗣源雖是躲過了此招,卻已然嚇得魂飛魄散,龍體蹲坐于地,竟然忘記了挪動地方。
囫圇子一招未中,亦不換式,只是身子一弓,劍尖下垂,又向了李嗣源‘胸’口直刺過來,口中大喝道:“李嗣源賊子,找你姥姥去吧!”
此時,李嗣源龍體蹲坐于地,雖是識得囫圇子寶劍招呼過來,卻也識不得躲避,只是將龍目一閉,專等一死。
囫圇子手中寶劍才近李嗣源身子,忽覺身后金風襲來,識得有敵暗算。此時,囫圇子若是收招躲避,抑或發招相抗,自可全身而退,但囫圇子與李嗣源有不共戴天之仇,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是以囫圇子雖是識得有人偷襲自己,卻也不躲不避,亦不招架,只是甘冒生命危險,手中寶劍直進,徑刺過來。
便聽“砰”、“噗”、“哎喲”幾聲聲響傳出,見得囫圇子身子一晃,差點栽倒于地,口中亦噴出血來??刺泼髯诶钏迷磿r,身子癱臥于地,龍口之中“哇哇”地慘嗥不止。
囫圇子手中劍直進,本可一劍便結果唐明宗皇帝的‘性’命,便囫圇子劍尖將觸明宗皇帝龍體之際,背上卻結結實實地中了一著,登時,囫圇子便覺‘胸’中血氣翻涌,一股熱流直沖哽嗓咽喉;囫圇子識得此時萬萬吐血不得,一伸脖子,便又將熱流硬生生地咽下肚去。囫圇子經此猛烈一擊,身子一震,手腕一顫,劍尖早已失去了準頭,離開了李嗣源的‘胸’膛,刺在李嗣源的左臂上,削下老大一塊皮‘肉’來。李嗣源龍口之中發出殺豬也似的一聲慘叫之聲,龍體登時癱臥于地。
囫圇子一劍未中李嗣源要害,心中大急,‘胸’中的血氣再也壓制不住,口一張,便有一股鮮血噴出‘唇’外。囫圇子一口鮮血噴出,見得他身子一晃,差點栽倒于地。
囫圇子站穩身子,回頭瞧將過去,卻見藍衣漢子手中的狼牙‘棒’尚未收回。囫圇子瞧了一回,以手中劍指了藍衣漢子,怒喝道:“薛天霸,你這惡賊,膽敢暗算佛爺!佛爺打發了李嗣源賊子后,再與你惡賊算賬!”囫圇子口中說話,身子躍起,沖至李嗣源龍體前,劍尖一沉,又對了李嗣源直刺過來。
眼見得唐明宗龍體之上,將要添個透明窟窿,忽聽“當”的一聲巨響傳出,見得囫圇子手中之劍被‘蕩’了開來,險險的便要脫手飛出。囫圇子內傷本便不輕,經此劇烈一震,‘胸’中更覺血氣翻騰;囫圇子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體內上沖之勢壓了下去,身子一‘挺’,躍于一旁。看時,卻見黑衣漢子正將雙錘收回。
便在此時,唐明宗龍體已被幾個唐宮‘侍’衛扶了起來。
半拉子見得囫圇子身負重傷,又被薛天霸與黑衣漢子阻住去路,心中又急又氣,口中大喝道:“薛天霸、賀古獲,再不滾開讓路,佛爺便讓這妖‘婦’鮮‘花’變成枯‘花’了!”手中劍在紫衣‘艷’‘婦’桃腮前晃了一晃。
紫衣‘艷’‘婦’見得明晃晃的劍光在粉面前閃過,直唬得‘花’容失‘色’,櫻口中嬌叫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