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貞話音才落,卻聽一聲狂笑之聲傳將過來,隨之便是一陣尖叫聲發出:“哈哈,鄧氏弟兄始終自詡為英雄,其實連狗熊都不如!‘鄧氏雙魔’是非不分,處處認敵為友,為仇人賣命二十余年,真真是豬狗不如!鄧老二已去,‘鄧氏雙魔’只余‘毒辣子’一人,還算得勞什子‘鄧氏雙魔’?鄧老大孤身一人,茍活于世,還有何意?昔日,鄧氏弟兄將梁太祖皇帝視作天人,崇拜至致;今日,鄧老大才識得正是這個梁朝的開國君主將鄧氏弟兄害得不人不鬼的!哈哈,鄧老大可憐、可笑,鄧老二更可憐、可笑,至死竟然識不得是誰將自已當牛錘了的!可恨啊,可恨啊!”“啊”字才落地,卻聽“撲通”一聲聲響發出,見得一人身子栽倒于地。
眾人瞧了過去,卻見“毒辣子”身子直‘挺’‘挺’地躺倒于地,一動不動。原是“毒辣子”聽得王湦之言,心中便已信了大半了,又見得王湦自盡身亡,識得她所言是實非虛了。“毒辣子”生‘性’剛烈,不善作偽,料不得卻屢屢被人欺騙,被人利用。“毒辣子”被梁太祖朱溫‘蒙’蔽數十年在先,上了朱友珪的大當于后,且是又為朱氏父子賣命二十余載,今日識得了真相,心中自是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頭,此時,真真是‘欲’哭無淚了。“毒辣子”呆呆地立身于地,卻似失了魂兒魄兒一般,任憑周圍兵馬沖來撞去,喊叫聲、打斗聲驚天動地,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良久,“毒辣子”才回過神來,他視聲名重于‘性’命,是以便存了以死保名之心,于是口中發出一陣感慨之聲,運功震斷了經脈。
建法大師、黃浩等一些絕世高手雖是近在咫尺,卻也救護不及,只得讓“毒辣子”去了。建法大師對了“毒辣子”的尸身打一問訊,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鄧施主臨去自悟,也算是一種慰藉了;此時,魂歸西天,自可得到解脫了。”建法大師轉過身子,又對了黃浩道:“黃施主,貧尼無事自是不會到此喧囂繁華之處來的。貧尼入宮,乃是為了與六凈大師論道,料不得竟然碰上了此些凡塵俗事,擾了清凈之心,也是天意如此。貧尼涉足塵世已久,定增罪孽了,還是早些回庵看經去吧。”轉身‘欲’去。
黃浩身子上前一步,擋于建法大師的面前,肅聲道:“大師,眼下晉人南侵,生靈慘遭屠戮,大師便是避入佛‘門’,又能凈下心來誦經禮佛么?”
便見得建法大師面‘色’一變,顯是心中受到了震動,但略一躊躇,卻又舉步便行。
黃浩沖前幾步,阻住建法大師的去路,語聲莊重地道:“大師,佛說以慈悲為懷,還說懲惡便是揚善;大師坐視生靈遭受涂炭而不救,晉人行兇而不止,慈悲之心何在,揚善之念何存?禮佛誦經又有何用?難道大師連佛說圣語都不遵了么?”
建法大師尚未開口,卻聽一人大叫道:“砍球x哩!武兒,快,快去將你娘親留了下來!”“來”字才落,便見一人飛身上前,一頭撲到建法大師懷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叫喊道:“娘親,娘親,娘親好狠的心,舍了武兒這如許多年,難道還想再繼續舍下去么?”
建法大師吃了一驚,一把將此人推于一邊,自己身子閃于一旁,口中愕然道:“小施主何人,怎的如此說話?”
“娘親,我是你的武兒啊!娘親忘了當年懸空寺之事了么?”“武兒”大叫道。
建法大師身子一顫,抖聲道:“武兒?可是苦渡大師將你送來的么?”
“武兒”自是華武了,他聽得建法大師之言,點了點頭,已然是淚流滿面了。
建法大師身子移前一步,以手撫‘摸’著華武的頭,柔聲道:“孩子,難為你了!”嘆了口氣,又道:“唉,天意如此,貧尼該當受劫了!”建法大師抬起頭來,又對了黃浩道:“黃施主,既然如此,貧尼便暫留塵世,助施主等退敵,但平滅胡虜之后,貧尼還是要去的。”
黃浩點了點頭,笑道:“大師之命,黃浩敢不遵奉?”轉過身子,又對了朱友貞道:“貞弟,吉時已到,請貞弟準備登基吧。”與眾人擁了朱友貞,同往金祥殿而來。
朱友貞端坐龍座,受朝臣參賀。他待朝臣拜畢,面上微微一笑,悅聲道:“眾愛卿平身。”擺了擺手,又道:“眾愛卿暫于殿下坐了歇息,朕與黃皇兄去參拜了太后娘娘與太妃娘娘便回。”向了黃浩招手道:“黃皇兄,咱們去后宮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