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之物?哈哈,仁兄是信小老兒不過了?仁兄大老遠的將破爛之物背進城來,便是爲了捨棄麼?仁兄如此說話,何人又肯相信?”青衣老者大笑道。
“這個麼……”殷二聽得青衣老者之言,任憑他‘奸’猾似鬼,一時之間,卻也找不著話說。
青衣老者笑了一陣,又壓低了聲音道:“仁兄所負之物,說不定正是老夫需購之物呢?”
殷二心中正驚,聽得青衣老者如此說話,心中不由一陣狂喜。當下他尋思道:“嘿嘿,人若走運,屎克螂也會釀蜜,稻草也會變成金條,喝口冷水也能飽三天!老子正瞌睡,便來了個送枕頭的!老子今日看來是吉星高照了,纔在半道上,便遇上了個大頭兒,大概註定要發大財了!”於是放布袋於地,笑問道:“原來尊駕亦是個生意人。請問尊駕‘欲’購何物?”
青衣老者瞧了瞧地上的布袋,又向四周飛快地望了望,面上現出神秘之‘色’,低聲細語地道:“不瞞仁兄說,一般市面上的尋常之物,是難入小老兒法眼的,小老兒專購寶物。”
“寶物?是何寶物?”殷二疾問道。
“活寶!”
“嘿嘿,尊駕好會說話!小人以爲尊駕作何營生,原來卻是個牲口販子!”殷二心中的狂喜頓時變成了失望,且是有些惱怒。
“哈哈,仁兄也忒小瞧小老兒了吧!小老兒所購‘活寶’,絕非仁兄所言的什麼‘牲口’之類的物事!”青衣老者捧腹大笑,眼淚都流了出來。
“尊駕採購的活物不是牲口,那又是什麼東西?”此時,殷二心中大的失望、惱怒又變成了詫異了。他愣了片刻,又訝然道:“莫非是活人不成?”
青衣老者面‘色’陡變,旋又手出如電,捂住殷二的嘴巴,口中發出“噓”的聲,低聲道:“仁兄真是聰明人,竟然一猜便中!只是小老兒做此生意,可是殺頭的營生,仁兄怎可大呼小叫的?”
“請問仁兄所購活人又是何樣之人?”殷二心中的詫異變成了好奇。
“仁兄,小老兒所購之人並非一般之人,均是些身段窈窕、標緻、貌似天仙的尤物!仁兄可有如此的貨物要賣於小老兒麼?”
“仁兄,尤物小人雖有一頭,只是小人不願賣與尊駕!”殷二‘陰’笑道。
“哦!卻是爲何?”青衣老者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難道小老兒的錢不好‘花’麼?”
“尊駕做的營生,不便是由別人手中買了貨物,再轉手賣與青樓,從中漁利麼?小人若將貨物直接賣與青樓,不比賣與尊駕要多得幾個錢麼?”殷二‘奸’笑道。
“哈哈,仁兄將老夫當‘成’人販子了?”青衣老者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嘿嘿,這便奇了怪了,尊駕方纔明明說專幹購買尤物的營生,怎的此時又說不是人販子了?”
“仁兄,老夫是說過專購尤物,可老夫說過賣尤物麼?”
“哈哈,尊駕好大的胃口!”殷二大笑一聲,又流著口水道:“如此說來,尊駕購此環‘肥’燕瘦、紅‘花’綠柳,原是自己享用的了!”
“仁兄瞧老夫如此結實的身板兒,可像是拈‘花’惹草、風‘花’雪月中之人麼?”青衣老者笑聲朗朗。
“這也不是,那亦不對,尊駕購了美人兒,到底派何用場?”殷二語氣之中明顯地帶有了不耐煩之意。
“哈哈,老夫所購尤物,只是用以充實老夫自己的窯兒!”
“尊駕說話好有趣兒,竟然如此拐彎抹角的,直接說是個窯主兒不便得了!”殷二口中“嗤”地笑道。他身子湊前一步,又急切地道:“不識尊駕肯出價多少?”
“仁兄,小老兒出價,自會比汴州城中的任何一家勾欄要高得多多的!”
“尊駕,這卻信你不得!”殷二冷笑一聲,負了布袋,轉身‘欲’走。
青衣老者忽見布袋‘亂’抖,心中一動,一把扯住他,急促的道:“仁兄留步!只要貨好,小老兒願出高於青樓一倍以上的價錢!”
“尊駕到底肯出多少?”殷二停住身子,口中追問道。
“仁兄,俗語道:‘先看後買,知道好歹。’仁兄不將貨物亮上一亮,讓小老兒過過目,教小老兒如何開價?”
“尊駕滴水不漏,真不愧爲老手了!”殷大拇指一挑,稱讚道。他口中說話,伸出手來,便要解布袋口兒。
“仁兄且慢!”青衣老者二目向了四周瞧了瞧,低聲道:“仁兄,此處人多眼雜,不適合做此生意,還是尋一個僻靜之處,再作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