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過來,到北城門集合!”
“是!”
趁著戰(zhàn)斗間隙,張勝下令,召集所有士卒在北城門腳下集合……那些宋軍士卒不知是計,按照命令,陸陸續(xù)續(xù)到達了北門。
按照張勝的計劃,高達站上了一處高臺,
“張將軍和本官決定了,召集一支軍隊出城襲擊韃子,然,我等還需要一百人留守北門,負責接應,不必隨大軍出戰(zhàn),有誰愿意站出來留守城池?”
士卒們沉默片刻,最后,還是有幾個兵油子站了出來,爭先恐后地向著張勝舉起了手:
“將軍,讓我們去守城!”
“讓我去!”
不多時,經(jīng)過一陣推搡,士卒們總算是選出了一百個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貪生怕死的兵油子。
“張將軍,守城軍隊已經(jīng)準備完畢!”
“很好!”
張勝抖了抖眉毛,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突然,他臉色一變,霎時就猶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一般:
“來人,給老子砍了他們!”
“得令!”
過了一會,隨著鮮血噴濺,一百顆人頭滾落在地,其中的大多數(shù)還睜著眼睛,到死的那一刻,他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還有誰想留下來?”
張勝恢復了笑臉,又問了全軍一遍……這下,再也沒有人敢吱聲了。
“誰想和本官出戰(zhàn)?”
“我——”
士卒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張勝大喜,當即拔刀出鞘,指了指城門吼道:
“諸位,跟我上!殺光這群狗韃子!”
城外,蒙古軍的大帳剛剛化為灰燼,忽必烈也只好搬到了一輛馬車上歇息……剛剛想喘一口氣,他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緊接著,還傳來了“啪啪”的槍響和隆隆炮聲。
“怎么回事?”
“王……王爺……蠻子來了!”
“呸!”
忽必烈呸了一口,抄起馬刀,匆忙披上鎧甲,翻身上馬,帶著幾個怯薛,徑直朝著鄂州方向沖去。
“所有人聽著,王爺有令,逃跑者殺無赦!”
有了忽必烈的命令,那些怯薛當即大吼一聲,拔出馬刀沖著那些狼狽逃竄的士卒就是一頓猛砍,一時之間,鮮血四濺,血肉橫飛,在宋軍和怯薛的夾擊之下,那些普通士卒死傷慘重,死者不計其數(shù)。
“殺——”
宋軍前鋒抄起刺刀和樸刀,對蒙古軍就是一頓亂捅砍殺,在陣中,宋軍士卒則赤膊上陣,拿著步槍跟在后面,面對垂死掙扎的蒙古軍,就給他們補上兩槍。
“忽必烈呢?給老子抓住他!”
張勝抓起一把馬刀,沖著墜馬不起的蒙古兵的脖頸就是一刀,片刻過后,他叫來了一個親兵,對著他大喊一聲,示意道:
“傳令,抓獲忽必烈者,賞黃金千兩!”
“殺——”
重賞之下,宋軍士氣高漲,沖著阻攔的蒙古軍就是一陣猛沖,渴了就咬破蒙古軍士卒的喉管,喝一口“匈奴血”,餓了就咽下一口“胡虜肉”,蒙古軍再野蠻殘忍,也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宋蠻子,萬般無奈之下,忽必烈只好調轉馬頭,對著自己的怯薛們吼道:
“全軍聽令,撤!”
“大人,韃子跑了……”
張勝從尸首身上抽出馬刀,順著親兵所指望去,只見,韃子漫山遍野地向北逃竄,已然是士氣全無……見此情景,張勝只是輕蔑一笑,吼道:
“戰(zhàn)車呢?讓他們給我追!”
……
“陛下,如今鄂州即將不保,還望陛下早日有所打算!”
“卿打算讓朕去哪?流球嗎?”
正當宋軍與蒙古軍廝殺得難解難分之際,在臨安府,趙嫣卻在試圖勸說趙昀早做準備,為朝廷尋找好退路。
趙嫣搖了搖頭,抬起頭直視著趙昀,回答道:
“陛下,妾身絕無此意,只是覺得,如今,蒙古軍兵鋒日漸逼近,倘若不早做打算,到時候萬一有變,那可就束手無策了!”
趙昀驀然,沉默許久,他這才哼了哼,回答道:
“倘若是在兵變前,朕尚且對你有一絲信任,然,如今,你不得知曉任何朝廷之事……”
“果不其然……”
離開緝熙殿之后,趙嫣直接回了自己的和寧殿,卻不料,剛剛進門,她就赫然發(fā)覺自己的電話已經(jīng)不翼而飛,很顯然,在她出去的那一刻,有人闖入了這里,將電話給搬走了。
“這……這是誰干的?”
不多時,徐姈從屋子的角落里走了出來,打量了空空如也的桌子,忽然,她撲通一聲跪下了:
“趙皇后,方才,徐姈……徐姈因為太困睡著了,以至于……不小心把電話丟了……還請恕罪……”
此言既出,趙嫣大驚,一把就將徐姈拉到了自己身旁:
“哎呀……你咋能大白天睡覺呢?”
徐姈欲言又止,就在這時,一個人悄悄地走到了趙嫣身后,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
“趙皇后,想必,你想知道,復州是怎么失守的?”
“你是……你是袁玠!”
趙嫣又是一驚,轉頭逼視著身著禁軍戎裝的袁玠,而袁玠依舊是一臉偽善,走到趙嫣面前之后,忽然,他揚起手,對著趙嫣的臉頰就是一記耳光。
“死()婊()子,要不是因為你,老子也不會丟官……也不會被朝廷追捕……”
挨打之后,趙嫣本想伸手捂住臉頰,不過,當她手觸碰到臉頰的那一刻,她又很快放下了自己的手:
“袁玠,我告訴你,你被朝廷罷官,絕非趙嫣一人之愿,而是天下之心……難道,你會因為少一個人,就可以免于天下人的責罰嗎?”
“是嗎?”
袁玠嘿嘿一笑,一轉身,轉而掐住徐姈的脖頸,徐姈越是掙扎,袁玠卻越掐越緊……見此情景,趙嫣除了撲打之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大聲呼救了:
“殺人啦,快來人啊……”
“你喊吧,這兒根本就沒人能救得了你們……”
終于,徐姈搖晃了一下,四肢無力地垂了下來,趙嫣咬了咬嘴唇,跟著也倒了下去。
“呸——”
袁玠朝著趙嫣的臉頰吐了口唾沫,之后,若無其事一般,離開了和寧殿。
“醒醒……”
袁玠一走,方才還在裝死的徐姈急忙翻身坐起,伸手搖了搖趙嫣的手臂,片刻過后,趙嫣這才蘇醒過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臥房:
“徐姈,等會,你去幫我……幫我把床底下藏的一個梳妝盒交給趙珍儀,她會告訴你,該怎么對付袁玠和丁大全……”
“圣人勿憂,徐姈自會做到的……”
深夜,在皇城外的敷文書院,一個宮女模樣的少女正焦急不安地等待著,而在她的手中,則捧著一個梳妝盒,梳妝盒的蓋子上,還貼著一張紙條。
“你是何人?”
半個時辰過后,一個男子匆忙趕到了敷文書院門口,直截了當?shù)貋淼搅松倥媲啊?
“在下宋京,奉賈大人命令,來此與公主殿下會面!”
“呵呵,本公主為何要相信你?”
“公主殿下,你看看這塊令牌吧!”
趙珍儀接過令牌,借著燭光端詳片刻,這才笑了笑,將梳妝盒放在了宋京的手中:
“這是趙皇后給我的,里頭有袁玠和丁大全的罪證,快拿去給我舅父吧!”
宋京低頭打量了梳妝盒片刻,抬頭朝著趙珍儀鄭重其事地說道:
“公主殿下,你就放心吧……在下定然做到!”
“多謝大人……”
幾天過后,賈似道組織朝廷上下,對丁大全發(fā)起了一次猛烈的進攻。在賈似道的授意下,朝廷中的官員紛紛上書,彈劾丁大全勾結袁玠和閻貴妃,借機排擠與他意見不和的官員,破壞了大宋的祖宗之法,和朝廷堅守的道義。
“賈師憲啊賈師憲,想必,你這是與趙嫣商議好了,意圖串供對付本官吧?”
“什么串供?”
面對丁大全的質問,賈似道只是哼了哼,撫須淺笑道:
“這些不都是事實嗎?袁玠潛逃這么久都沒被捕,想必,也有你丁大人的一份功勞吧?”
此言既出,朝堂里鴉雀無聲,文武百官紛紛噤若寒蟬,唯恐得罪了這兩個權勢滔天的人物……看著大臣們的這副模樣,趙昀不由得苦笑兩聲,問道:
“各位愛卿,不知,今日為何如此緘默不言?”
“陛下,不是朝臣們不想說,而是……而是丁大全,純屬欺人太甚!”
趙昀定睛一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潛,就在他驚愕之際,吳潛撫須淺笑,又拋出了一枚重磅**:
“陛下,前些天,臣家里人在給本官送衣食的路上,無意之中在政事堂附近看見,袁玠打暈了一個禁軍士卒,換上了他的戎裝潛入皇宮,不知去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還不是去威脅趙嫣去了?”
賈似道不假思索,就將趙珍儀傳給他的消息和盤托出,緊接著,吳潛冷笑一聲,朝著丁大全舉起了朝笏:
“丁大人,在下曾聽說,袁玠就躲藏在侍郎橋的邸店里,而且,你還去見過他,可有此事?”
“絕無此事!”
丁大全矢口否認,然而,這些盡在吳潛的意料之中,沉默片刻,吳潛再次舉起朝笏,對著趙昀拜了一拜:
“陛下,臣有袁玠的確切行蹤,陛下若是不信,可當即派人抓捕,當廷驗明真身!倘若臣有所隱瞞,自當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