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后,你這是?”
“沒啥,準(zhǔn)備起飛,我要給韃子送份大禮!”
經(jīng)過檢查,趙嫣驚訝地發(fā)現(xiàn),飛機油箱內(nèi)還有近一半的燃油,也就是說,這架飛機還可以在不帶**的情況下飛行近5000里,而這個距離,別說回趟臨安府,就是飛到廣州都是綽綽有余。
“道清姐姐,你會開飛機嗎?”
聽聞此言,謝道清當(dāng)即嗔怪地瞪了趙嫣一眼,推辭說:
“若是如此,我又何懼?”
“走吧……”趙嫣猛然擰了擰點火器,隨著“咔咔咔”的聲響,飛機的螺旋槳開始了轉(zhuǎn)動,然而,那些蒙古兵卻依舊把這當(dāng)成了趙嫣檢查的步驟,因此沒有加以阻攔。
“咋辦啊?”
“謝皇后,你笨死了,怪不得會當(dāng)婢女……”趙嫣冷笑,趁著不顧她的驚愕,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將其摁在了油門上,然后就是狠狠一推,發(fā)動機發(fā)出了一聲怒吼,而后就像離弦的利箭一般加速沖向前方。
“攔住她們……”
剎那間,看著滑跑的飛機和被接連撞翻在地的蒙古兵,速渾察如夢初醒……只不過,他們還是晚了一步,除了幾支利箭插在了機翼上之外,飛機還是在怒吼聲里抬頭沖上了天空,消失在藍天的盡頭。
“呵呵,啟稟圣人,我們準(zhǔn)備飛往臨安府……”待飛機進入巡航狀態(tài),趙嫣笑語盈盈,拿過一條絲巾將其疊好準(zhǔn)備蒙住謝道清的眼睛,然而,謝道清卻一把將她的手推開了:
“趙皇后,這里甚好……妾身只想再看一眼……”
“嗯……”趙嫣答應(yīng)了一聲,放下絲巾走到飛航工程師的座位前,當(dāng)著趙珍珠的面完成了電報發(fā)送。在電報里,趙嫣告訴蕭晴,自己已經(jīng)脫離險境,即將和謝道清她們一起返回行在,因而,慶元號可即刻歸航南下,以防意外發(fā)生。
幾乎同時,在渤海灣附近,收到趙嫣的消息之后,蕭晴即刻下令慶元號出發(fā),向著南方駛?cè)?,只留下黃雀號驅(qū)逐艦和蟬號護衛(wèi)艇繼續(xù)留守此處……不過,在離開前,蕭晴特地派人給孟之縉送去了大批糧食和肉菜罐頭,好讓他們繼續(xù)堅持下去,直到趙與懽他們歸來。
望著波濤洶涌的海面,蕭晴抓著方向舵,一邊卻是喃喃自語:
“趙嫣,但愿你還記得許諾,能夠報答謝皇后對你的救命之恩……”
……
入夜,在皇城的福寧殿內(nèi),看著滿桌的奏疏,趙昀不由得打了個哈欠……豈料,片刻過去,趙嫣卻不請自來: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還望陛下成全……”
“御妻請講……”
猶豫一會之后,趙嫣咬了咬嘴唇,當(dāng)場語出驚人:
“陛下,謝皇后回來了……如今,妾身想要回去再做女史……將自己的地位還給她……”
“慢……”趙昀上前,故作隨意地摸了摸趙嫣的臉頰,而眼光卻早已經(jīng)盯緊了她那隆起的腹部,半晌之后,他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對她說道:
“卿若是能誕下皇子,就是半壁江山,朕也在所不惜……”
“不……還望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別讓臣妾背上狐媚惑主的罵名……”話音剛落,趙嫣就起身對著殿外拍了拍手,片刻過后,一個令趙昀頗為熟悉的女人走進了他的視線,而且,她的右手還牽著一個小女孩。
“道清……是你嗎?”
一見到趙昀,謝道清拉著趙珍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接著就是淚如泉涌:
“陛下,真是道清……賤妾被擄往北國,令大宋……蒙羞,還望……還望陛下嚴(yán)懲不貸……”
“皇上,妾身自當(dāng)掛冠而去,不再干預(yù)此事……”說著,趙嫣就輕輕地走到謝道清面前,和她一起跪在地上,悄然道:
“多謝圣人救命之恩,趙嫣無以為報……”
“謝氏不過是一介棄婦,就算是和趙珍珠一塊住進冷宮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趙皇后,你且去,不必同情于我……”
“不,是趙嫣應(yīng)該受罰,你永遠都是大宋皇后……”趙嫣落淚了,她輕輕地?fù)u了搖對方的胳膊,卻絲毫不敢抬頭看看眼前的這個依舊矜持的謝道清。
“好了,先不提此事了……到時候,朕自有打算……”說著,趙昀就將趙珍珠拉到了自己懷中,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
“女兒啊,父皇可想死你了……”
趙珍珠抬頭看了看他,眼神里卻掠過了一絲淡漠,看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在一旁的謝道清急忙上前,對她說了句:
“珍珠,他是你的父皇啊,是真的大宋皇帝……”
“父皇,你說,你為何不救我娘和我母后?”
趙珍珠的童言無忌,霎時就讓趙昀尷尬不已。好一會,他這才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
“珍珠,并不是父皇不救她們……而是實在救不了她們……”
“是嗎?”趙珍珠搖搖頭,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半晌,她就沖著趙昀吐了吐舌頭,說道:
“父皇,若是如此,則珍珠……還真不該……問……”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珍珠,想去和孟啟(榮王趙與芮的獨子)一塊讀書嗎?”
“陛下……珍珠還小,賤妾以為,還是再過一年再說吧……”
“也可,便依卿意……” 聽了謝道清的建議之后,趙昀只是點了點頭。之后,他卻給謝道清下了個令她們不解的旨意:
“庶人謝氏聽旨……”
“賤妾在……”謝道清溫順地跪在地上,向著趙昀叩首行禮。
“朕賜予你紅霞帔,衣食照婉儀而定,負(fù)責(zé)照顧趙嫣和小公主,不得有誤……”
“多謝陛下……”
看著跪地謝恩的謝道清,趙昀這才緩了口氣,對她說道:
“謝婉儀,快起來吧,有時間朕自會前去,看望你和趙珍珠……”
次日,在朝堂上,除了將趙嫣救回趙珍珠告知朝臣之外,趙昀還下詔,進封趙珍珠為壽安公主,并賜給趙嫣絹帛和補品若干……而對于她要讓位給謝道清的請求,趙昀卻沒有答應(yīng)。
“蕭晴,但愿你回來后不要怪我……”
而在三日之后,慶元號輕巡洋艦緩緩駛進了鹽官縣的碼頭,將將軍艦交由廂軍看守之后。蕭晴就迫不及待地拉著蕭婈她們坐上了新研制的“游龍1”型輕型吉普車,開車向著臨安府的方向疾馳而去,絲毫不顧人們異樣羨慕的目光。
“這玩意還不賴……若是能夠架上機槍,恐怕韃子就只有哭的份了……”
“啥玩意?”
在臨安府的艮山門外,幾個士卒截住了蕭晴的汽車。看著四個輪子的汽車和坐在駕駛位上悠然自得的蕭晴,這些士卒幾乎無一例外地瞪大雙眼,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色。
“嘿,有這么好看嗎?我是司宮令蕭晴,想要回宮面見官家……”
“是是是……快讓開!”
蕭晴輕笑一聲,啟動汽車緩緩向著臨安御街開去。由于街道狹窄,行人眾多,因此她只好小心地避讓行人,如同王八拱地一般前進……經(jīng)過半個時辰的行駛,汽車終于來到了御街盡頭的和寧門。
“真是夠了,若是如此下去,只怕到時,我會寸步難行……”
成都府路,嘉定府。
“哈哈,王都統(tǒng),聽聞你部有精兵數(shù)千,咋會只有這區(qū)區(qū)二百殘兵敗將?”
“嘿嘿,余大人,楊將軍,你們有所不知啊,我部的精銳士卒都在幕后,之所以不敢露面,只是怕驚擾到大人的隨從罷了……”
在嘉定府(位于今四川省樂山市)的岷江碼頭上,四川制置使余玠正在與利州都統(tǒng)王夔交談著。這次會面,王夔本來打算趁機對余玠下手,豈料,早已探知消息的余玠吩咐親信楊成和王堅帶著數(shù)百擁有火器的士卒來到嘉定,并讓孟之經(jīng)率領(lǐng)數(shù)千精銳包圍了嘉定府,因而,眼看敵眾我寡,王夔也不敢惹事,只能故作客套,前往碼頭迎接余玠。
“是嗎?”余玠冷笑,轉(zhuǎn)頭問了楊成一句:
“楊將軍,我等來此,是為了做啥?”
“觀我大宋軍隊,慰勞士卒!”
“好!”王夔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向著身后揮了揮手,之后一隊精銳士卒從幕后開出,霎時,吼聲震天、旌旗招展,余玠的隨從嚇得面如土色,甚至個別膽小鬼還嚇得尿了褲子。而余玠卻只是哈哈大笑,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色:
“哈哈哈哈……王都統(tǒng),你的部下也不過如此啊……”
“大人何出此言?”
面對王夔的質(zhì)疑,余玠卻只是笑笑,掩飾道:
“也沒什么……王都統(tǒng),今天之事,就到此為止吧,本官要回去歇息了……來人,給全軍將士發(fā)放絹帛錢財,作為賞賜!”
“恭送大人……”
回到住處,對于余玠的鎮(zhèn)定自若,王夔卻是心有余悸??粗~媚的狗頭軍師劉益,他不由得嘆息一聲,說道:
“余玠此人雖為儒生,然深不可測,故,還是明日動手,將其殺死為妙……”
“大人你就放心吧,有我等在,保管那個余玠無處可去,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同時,在船上,楊成也在緊鑼密鼓的勸說余玠,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今雙方即將圖窮匕見,若是不再抓緊機會,恐怕就將放虎歸山,甚至是招來殺身之禍……對此,余玠雖是深以為然,但是,忌憚王夔手下的兵馬,他仍舊沒有即刻表態(tài)。然而,楊成卻沒有這種耐心:
“余大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再不下定決心,只怕……我等明天就要被斬首示眾了……況且當(dāng)年,吳家(指吳玠、吳璘家族)控制四川數(shù)十載,蜀人只知吳氏而不知有朝廷,然而,吳曦一叛,蜀人誅之,猶如殺豬殺狗,今王夔雖不如吳曦,然,時候一久,不可測也!”
“好!”突然,余玠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對著楊成吩咐道:
“事不宜遲,楊成,汝立刻前去王夔的大營,宣布本官的命令,然后由本官出面召王夔議事,到時候即可動手,誅殺此賊!”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