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六娘,小字盈盈,正是老太太生前曾不止一次與楊媽媽提及的三爺婚配的如意人選。
楊媽媽原是在外地守著外甥女佳玉,因著定親的信物,兩家的官司扯的沒完沒了,她卻是個遲鈍的,怎么也沒猜到這里頭有三爺的手筆,近日有老鄉路過,說太師府掛白,老太太病逝,便再顧不上佳玉了,大哭著往會趕,恰在路上遇到范家吊唁的隊伍,便一道來了。
范家老祖母與幾個上了年紀的由來迎的龔炎文陪著走的慢一些,楊媽媽心急,與幾個小輩快一步進城,頭天晚上到的,在靈前哭的暈死過去攖。
一起到的大房的四娘、七娘兩姐妹,也跟著抹了一回淚兒,便回去歇著了,楊媽媽披麻戴孝的守著不肯離開償。
七娘明錦在靈堂見了龔三爺,頓時迷醉了一顆芳心,又眼見太師府奢華莊嚴,而府里家眷更是穿的綾羅綢緞,用的珍饈佳肴,心里就更加滿意了,直覺得她的姻緣就在三爺身上。打聽到三爺后院有一個姨娘并個通房丫頭,便領著丫頭過來一探。
但聽丫頭說:“老太太不在了,楊媽媽的話能正說也能反著說,要的是誰得她的心意,且奴婢覺得姑娘不用著惱,正該舒心才是,您瞅三爺的這兩位妾侍,實在不足為慮。”
這話說到七娘心里去了,她點點頭,“就是那個丑丫頭,看著不像好的。”
“大喪期間三爺抬不了她的位分,喪期一過您與三爺談婚論嫁,一個上不得臺面的丫頭能折騰出多大浪來?”
七娘聞聽徹底放下心來,臉上也沒了惱色,但想三表哥偉岸的身影,俊美的面容,一時芳心亂跳,小聲道:“也不知三表哥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自然是姑娘這樣端莊大方的千金閨秀。”丫頭一疊聲的討好,再見自家姑娘果然歡喜,一臉嬌羞。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另一頭春曉、思華陪著竹偶在園子里其他處轉了一陣,眼瞅著要用中飯了才勸竹偶回去,此時幾個丫頭凍的嘴唇都白了,竹偶卻還冰肌似雪、紅潤可人,把思華看的滿眼羨慕,與春曉道:“姑娘天生麗質,難怪三爺怎么也丟不開手。”
春曉嘴角挽了個笑,沒應聲,暗想:連貼身丫頭都覺得春曉是以色侍人,可見旁人更不放在眼里,此時倒有點理解老太太的心思了,門第不相當,即便勉強抬舉了,日子過的也比旁人艱難。
丫頭們簇擁著竹偶往回走,在寄遠閣橫斷的橋前,見一小廝正把行李往橋那頭擔,細看竟是熟人,思華詫異道:“麥子?”
麥子回頭,見是思華揚起嘴角,只才將將要笑,又見旁邊立著的竹偶,當下臉色啪嗒掉下來,話也不應,扭頭就走了。
思華墊腳瞅了兩眼,小聲嘀咕:“還真是記仇呢。”轉頭見春曉也往那頭看,便解釋道:“早前他家奶奶的妹子做了沒臉的事,叫三爺攆出府去,不曾想這小子還記仇了,茜娘又不是他主子,沒得惹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