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媽的！你們想搞鬼名堂騙老子呀！”偽軍捏著三級手電筒，一手拎著帶剌刀的步槍，“撲”的跳下船來，正要揭過稻草看下面的貨物，羅順和順手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步槍，一手摁住他的脊背把他按倒在谷堆上，那偽軍顛著腳正想掙扎喊叫，祥榮跟著跳下船來，用快機拄住了他的后腦殼，悄聲警告他說：“莫響！響就殺了你！”

偽軍嗯嗯著嚇得目瞪口呆，伏在那里動也不敢動。說時遲那時快，把艄的貴法早走過來解下系在自己脖頸上揩汗的臟毛巾一把塞在了那偽軍的嘴里，祥榮則從根寶手上接過一條幫袋口的麻繩，把那哨兵背剪著反幫起來扔在船角落里，一面叫貴法趕快把船撐開。這時祥榮提高聲音說：

“先生，這會你看清了吧！是石板吧！呵，那我們就開船啦！后面兩只船也一樣都是石板-----麻煩你啦！-先生　，上岸走好-”他和順和跳上岸來。一面說著一面把手向大家一揮，大家背起纖繩飛快地拉起谷船嘩嘩地往前奔，順和和祥榮卻躲在碉堡邊悄悄地聽動靜。

碉堡里的偽軍見王大發剛才下去問了一聲“是石板嗎”之后，長久再沒聽見他說話聲，一會竟看見船也走了，王大發卻沒有上來，感到有點蹊蹺，他打著手電向窗外照了一下叫：

“王大發！王大發！”

王大發屁也不放一個，悶聲不響，他感到奇怪，便走出崗樓來大聲叫：“王大發！王大發！你怎么老不上來了呀？”他剛走到門口，忽見從外面伸出來兩只胳膊來，把他有力地一拉，撲倒在地。原來那正是順和和祥榮侍候在崗樓門口呢，順和迅速的奪下他的槍，祥榮立即用一根籮頭繩把他雙手反剪起來，并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團破布頭。順和又一把把他推倒碉堡里去，說了聲：“對不起！我們走了！”把門倒扣上。祥榮順和處理好碉堡里的哨兵，便趕忙奔上去追趕谷船。

追了頭兩里路，才追趕上拉得飛快的谷船。根寶等正拉著纖繩的伙伴們見他們追趕上來關切地問：“怎么，他們追上來了？”

順和小聲地說：“他們追不上來了。”

“怎么，你們把那個哨兵也-”

“不，給他裹了一個粽子。”順和說，還把那支九九槍一揮說：“還撿了一點外快。”大伙不由得高興地大笑。祥榮和順和便和大家一起背上纖繩嘩嘩地拉起牽來，拉得谷船飛快，那船好像裝上了發動機。

又走了很遠，他們才聽見后面高橋鎮的偽軍送來“砰砰”的兩聲槍聲，大概叫換崗的發現了，大伙高興的說：“哈哈，皇協軍為我們送糧船嗚槍送行哪！”

“還贈送了兩支槍和一個大傻蛋！”

“哈哈哈！”

“順和真行！”

“剛才可把我嚇了一跳，這船一靠岸呀，我想偽軍一看是稻谷準完啦！沒想到順和來過‘嗯——’那么一下子-”

“哈！哈！哈！哈！”

祥榮說：“小心一點！當心路上碰到敵人！”

說說笑笑大家拉得更快，卻不覺得累，一會就來到了石塘村。祥榮輕聲地告訴大家說，前面是敵人的重要據點，這里可能還有鬼子，有了情況大家不要驚慌失措。果然，他們抬頭看，前面來到了一座烏影影的山邊，大家才緊張起來，大家拉著纖繩，悄悄的行進著。果然，一會前面突然響起了“那一個！”“干什么的！”響亮的吆喝聲。

祥榮忙應：“老百姓，載石頭的！”一面叫大家注意隱蔽。

敵人叫：“快把船靠攏來！”

祥榮和順和馬上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一起向前面看去，見這回那河邊的涼亭上，站著黑影影的好幾個人，這可不比高橋鎮了，只有兩個哨兵好對付，那么多人怎么對付呢？也許他們已接到了高橋偽軍的電話，所以一下子奔出那么多人來，嚴陣以待。

“怎么辦？”祥榮焦急地問順和。順和想了一下，也搖搖頭說：“這里不好下手了，見機行事吧。祥榮只好叫把艄的貴法：把船趕快橫攏來，叫大家都上船去，只留下順和和咬臍在岸上應付。叫貴法和阿二把船搖得快點，不靠岸強搖過去。

船頭靠攏了一點，敵人影影糊糊胡地看見了幾個拉纖的人跳上去后又洋開去，氣得他們大聲叫喊起來：“嗯，為啥不靠攏來！快快靠攏來！快快靠攏來！”

祥榮說：“船裝得太重，吃水深，河塘太淺，靠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