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接著祥甫把剛纔祥榮告訴他的家鄉變故和他父親已死等等到情況約略的告訴了一下大隊長,末結說我大哥逃出來後,不想又被日本鬼子拉去修公路,他們在那裡被鬼子皮鞭打狼狗咬吃盡了苦頭。從那裡逃出來半路上又碰到了僞軍——其實後來日本鬼子進來後阿木嬸被殺阿木叔和祥榮家的房了被燒的情況他們還不知道。大隊長聽了嘆一口氣說:“在日僞頑統治下,老百姓甭想有好日子過!所以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奮起抗日!把日本鬼子和他們的走狗統統打倒,老百姓才能揚眉吐氣!”
祥榮看這個大隊長和藹可親,一點官架子也沒有,對他的弟弟又那麼的好,一點也不像國民黨軍隊的長官,不由的十分敬佩,祥甫似乎明白了大哥的顏色,高興地對祥榮說:
“大哥,這位大隊長,講起來你也有點曉得的,他是我的老領導,也是我的老朋友,當年我和阿爸在三北做小爐打鐵時就認識他的。後來我流浪到三北在海塗裡挖泥螺衝犯了一個地頭蛇吊起來打我,虧得大隊長救了我,那次你結婚我帶來的十元錢也是大隊長給我的。大隊長實在也是我的一位大哥-”
“哈哈,祥甫,你怎麼掏起老故來了-----如今我們已經是結在一條藤上的倭瓜啦,還講這些幹啥!”說罷又哈哈大笑。
祥榮聽了望著大隊長和藹熱情的臉感激地對大隊長說:“大隊長,我阿弟在外可多虧你照顧他呀!你這樣看重我的兄弟真是難得!”
大隊長聽了又呵呵大笑道:“你弟弟和我都已經是老夥計啦!這沒有什麼,如今已談不上誰照顧誰啦。你看,今天他帶領同志們從僞軍那裡奪來那麼多彈藥,這可是幫了我們大隊的大忙,爲人民又立了一個大功呀!有了這麼多彈藥,我們又能消滅多少鬼子呵!”祥榮和順和聽了都同意地點點頭說:“那是,那是。”
當大隊長聊完閒話低頭看到祥榮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樣子,特別看到他滿身滿臉的傷痕和那隻腫得象饅頭似的傷腳時,立時神色變了,皺著眉頭望著祥榮說:“這都是叫日本鬼子和僞軍折磨的?敵人真殘忍哪!這樣的腳還叫你挑子彈?”一邊忙叫通訊員:“小王,快把我那套換身衣服拿來,給張中隊副大哥換上,等下,順便把衛生員小魏叫來,叫她把藥箱背來,給中隊副大哥好好治一治!”祥甫聽了忙說:
“大隊長,衣裳我有,你別叫小王去拿了。”
“你?我知道你黃鼠狼獨張皮,你那一套換身的不是早給戰士穿了?”說得大家都笑起來 。一會,通訊員小王帶著一個背紅十字包的衛生員來了,祥榮一看,那衛生員原來是個十**歲的年輕姑娘,長得眉清目秀,那齊耳根的黑忽忽的短髮走起路來一聳一聳的,穿套黑色學生裝,腰扎一條牛皮帶,揹著一隻粘著紅藥水的帆布包,腳穿一雙褡攀鞋,活潑健壯,熱情和藹,叫人喜歡。聽大隊長指著祥榮介紹:“這是張中隊副的大哥,是被僞軍拉夫拉來挑子彈來的,身體和腳都受了傷,你給他好好治一治。”小魏說了聲“是!”尊敬地望了祥榮一眼,立刻放下藥包,熱情仔細地給祥榮檢查起來,看見祥榮額頭上、耳朵旁、肩膀上、背脊上一條條腫起結痂的血痕,引起小魏嘖嘖的驚歎:“呵,給打成這樣子,真狠心!”當檢查到那像奶油麪包似的受傷潰爛的腳面時,小魏驚得跳了起來:
“這腳發炎得太厲害了!這樣的腳空手走路都困難,還叫挑擔子。真沒人心!”
“是哪,我挑不動了,腳踏不下去,他們就狠狠的打我-----”祥榮彷彿見到了親人似地含著眼淚說。
“是啊!在敵人的鐵蹄下老百姓是在過著什麼樣的苦難生活呀!”大隊長感慨地說。小魏一邊用手指輕輕按摸著祥榮的腫腳,一面又對站在一旁的祥甫說:“張中隊副,你看, 你大哥這腳面已經生濃了,虧他走來的!”
“不但走,還叫他壓著一百多斤重子彈箱呢。”祥甫感嘆地說。
小魏驚歎地搖著頭,忙打開急救包,先用藥水棉花擦清爽了腫腳上的污泥,在沒有破皮的地方,用碘酒塗抹一下,在腫起的腳背面上用一種黑藥膏粘在一塊巴掌大的沙布上再把這塊粘著藥膏的沙布覆蓋在腳面上,最後再用一塊長沙布把整隻腳都包起來。處理好傷腳她用酒精棉花擦擦手,在祥榮的臉上頭上的傷痕上用藥水棉花清洗以後,又用紅藥水等物塗抹過,然後叫祥榮脫了布衫,清理和醫治肩膀上背脊上的傷痕。都檢查擦拭好了後,小魏才用藥水棉花擦擦手,收拾醫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