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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高貴的奢侈品店里,處處展示著今年最流行的一句廣告詞:低調的奢華。當然還有刺激人眼球的價錢。
方蓓蕾決意在散心,根本不看那些東西是什么,東西和價錢都與她無關。
她抱著雙肩,好像有些冷,顫顫的。細雨芭蕉葉上的露珠一樣,有著掛在葉尖隨時掉落的危險。跟著雙腳的感覺,毫無目的地向前走。只要不撞墻、不撞柱子,就那么一直走著。
展雁北就是在一回頭時,看到這副樣子的方蓓蕾。
這個隨意披散著長長及腰、大波浪長發的女孩子,漫不經心地走過一間又一間的展臺,落寞的目光穿透奢侈品店里精致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的頭發如海藻,帶著海水潮咸的厚重還有順滑招搖。眼睛似迷迭香,困身勾魄迷魂,糾纏著甩不下去的憂郁孤獨、頹廢和迷惘;壓抑著激情,熊熊燃燒著蠱惑人心的火焰。
明明不是多么招人眼目的五官,卻可以瞬間把人點燃。不能說這是氣質,只能說這是性情吧。
展雁北一下子就看下去了——這女人有些味道。
方蓓蕾也注意到,有人看到她了。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奢侈品大廳里,一個人看到另一個人,這是很容易的。
她現在不是之前那個如她名字一樣‘蓓蕾’的小傻花了。多美的容貌若是沒有靈魂,都是空洞,而方蓓蕾一直相信她的靈魂,堅定不移、不易捕捉。
哪怕心際低迷,她也仍然能在最短的時間,敏感地覺察到周圍,有了想涉獵的人,闖進。
方蓓蕾抬起頭,看到在不遠處,LV展臺旁的水晶柜門處,有一個穿著寬大白色T恤、上畫黑色骼髏頭,下身緊身黑色牛仔褲,腳上蹬著一雙鑲著閃亮銀釘的黑色機靴的高瘦男人。
這人一頭銀色短發,打著硬朗的摩絲。右耳打有一個耳洞,掛著墜著小狐貍頭的鉑金耳釘。
這男人的嘴唇特別薄,抿成一
條線時,勾出邪邪、懶懶、散散的笑,竟比他那雙眼睛,還引人注目了。
方蓓蕾看完這一切時,正好走到這男人近前。
如果說,她已經與這中午時分、囊括著全球頂級奢侈品的商場十分不和諧了,那這個男子的出現,簡直就可以用‘扎眼’來形容了。
擦肩而過時,那男人的目光赤果果、毫不演示地掃到了方蓓蕾的胸前,在方蓓蕾要完全走過去時,他的聲音不大不小,“34C,正好。”
方蓓蕾走過去的腳,生生地頓住。她愕然回頭,美麗的眼眸翻出斗大的白眼,狠狠地回瞪了過去。
誰要是當街被某異性說,一定都會心有不爽吧。方蓓蕾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只一個眼神完全不夠。
她的眼神慢慢下滑,在落到那高瘦男人寬大T恤搭邊的黑色緊身褲上,蔑視一笑,“這個身材,也敢穿緊身褲,有勇氣。”
回擊完后,方蓓蕾轉身要走。沒想到那男人一點沒怒,竟得寸進尺,還敢伸手過來,一把拉住方蓓蕾。
在方蓓蕾轉身,想要甩手一把掌呼過去時,那男人的臉已經迎著她的巴掌湊過來,痞痞地笑著,“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在方蓓蕾詫異的眼神里,一張鑲著銀邊的名片,已經遞了過來。
“小展,你看我買的這幾件衣服,怎么樣?”
等方蓓蕾反應過來時,她呆呆窘窘的目光里。那個剛剛嘴賤的男人,正攬著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婦人的腰,走向下一間精品室去了。
他空閑的另一只手中,已經多了幾個名貴的手提袋。一邊應著那貴婦的問話,一邊還可以忙里偷閑,回頭間,沖她瞟來一個媚眼呢。
鴨子?方蓓蕾的頭腦里,迅速竄出這么一個詞來。
那張被塞過來的名片,像炭火一樣烤手,方蓓蕾在把它迅速扔進垃圾桶時,還是避免不了地看到那鑲著銀邊的名片上面,什么名頭都沒有,
只有大大三個字——展雁北。
處理掉那張名片后,方蓓蕾迅速逃離她以為清靜的奢侈品店。
在她失憶六年、剛剛復蘇本性的時候,就無端碰到這么一只混蛋,是不是她炸尸的日子不對呢。
坐在自己辦公室里的薛瑞,也覺得今天的日子不對。
他的私人戶頭上,憑白無故多了五百多萬,他連忙打電話致電銀行,得到的結果,真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薛瑞抽出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那里,有一個黑色、帶著鎖的小檀木盒子。薛瑞拿出鑰匙,打開盒子,里面只有一張照片。
那時的方蓓蕾人如其名,花骨朵一般,芬芳未綻,而他,一如繼往,笑得溫和。
薛瑞把照片貼到胸口,另一只手里,拿著手機,號碼定格在‘蓓寶’兩個字,拔過去又掛斷,翻來覆去。
五百多萬,這絕不是個小數字。
蓓蕾,她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錢呢?明明昨天還在醫院里見過,今天就仿佛相隔得幾千年那么遙遠了,琢磨不透了。
難道是……
薛瑞很快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掌心一陣刺痛,手里拿著的手機,掉到了地上。
他正要撿起,門口傳來敲門聲,他俯身時,沖門口喊道:“進來吧。”
門被打開,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女秘書阿薩,曼妙走來,“薛副總,葉總請你過去。”
薛瑞撿好掉在地上的手機,站起身,“謝謝,我這就過去。”
他這個副總,得來的名不副實。說起來,他能有今時的地位,只能說他自己在運氣衰到極點時,碰到了令他絕地反身的好人罷了。
葉延昭是他在坐牢時認識的。說獄友不準確,畢竟做牢做到像葉延昭那樣帝王一般待遇的,薛瑞從來沒見過第二個。
“葉哥,你找我?”薛瑞推門進去時,才發現葉延昭寬大豪華的辦公室里,還有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