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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和仲優荷的突然出現,使得宴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小高朝,整個會場,揚溢出紅果果的八卦聲潮,一波又一波的激發出眾人的好奇心和窺視心。
今晚這場宴會,可不同于卓凡上次帶著方蓓蕾參加的那場宴會。
不只是型號分大小的問題,主要是來客不同。上一次卓凡帶方蓓蕾參加的是私人宴會,絕計不會有記者這類的人在,而今晚不同。
今晚是三家合作達成協議的慶祝宴會,怎么可能拒絕媒體人的宣傳,記者這類物種,是必然存在的。
這些記者們,今晚被召來,原本沒想過會碰到這么狗血的新聞,且還是和當紅影后仲優荷有關系的。
他們原本打算按照宴會章程,寫點國泰民安的事,明天早上一見報,就算了事了。畢竟這是B市最大的工程項目,不說得到了市政府的大力支持,還有B市幕后龍頭老大葉延昭的參與,誰也不會沒事做,和這件事犯別扭的,簡直就是找死玩。
但是自卓凡和仲優荷的突然出現,一切就不同了。娛樂新聞向來比這種政商新聞,更捕捉人的眼球,還安全討喜,更能激起廣大人民群眾的熱情,特別主角還是以緋聞絕緣的影后仲優荷。
這新聞賣點,簡直可以稱得上絕佳絕妙了。
仲優荷開始的時候,并不覺得卓凡和方蓓蕾以及應仲騏,這三方的狗血三角戀,會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直到有的記者拿出攝像機,對著她拍來拍去時,她在閃光燈的刺激中,馬上反應過來——在這一群人中,她無疑是最出名的,什么事情與她牽扯上關系,那還好得了嗎?
明天早上的報紙頭條,不一定被寫成什么樣子呢?
雖然她并不打算忍瞞自己與卓凡的婚事,但這件事由自己所瞧不起的賤女人方蓓蕾口中說出來,對她來已經是深深的恥辱了。
如果這件事再叫這些記者,不明情由地胡亂寫下去,別說她以后用不用在影視圈混,就是結了婚,在家族中的聲望,也會受到干擾詬病。
影后從來不是她的人生終極目標。那不過是她青春時期的一種挑戰,她輕而易舉地拿到,驕傲面對世人。
CM公司董事會長夫人,才是她最后想要得到的。做到這個位置,她不只要有優良的血統,還要有高雅的名聲。不能媲美圣母,也要在凡人層里,高上一層才行。
仲優荷正胡亂思考著,該如何控制這出局面時,那些記者們已經不滿足只是拍照了,他們蜂擁而至,繞過卓凡和方蓓蕾以及應仲騏,包圍了仲優荷。
仲優荷自踏入娛樂圈開始,曾經面對過無數次采訪。有經紀人教她刻意如何去說的,有她自己自小在家族鍛煉出來的應付口才,知道怎么擺平的。
不管是公司按排的采訪,還是被記者忽然攔截,她都應付有余,惟獨這一次,她竟忍不住有些慌亂起來。
“仲小姐,剛才那位小姐,說得是不是真的,仲小姐已經訂婚了嗎?打算在哪里成婚?婚期選好了嗎?關于這段感情,之前一點報道都沒有過,仲小姐是想給你的影迷們,突然的驚喜嗎?還是想就此隱瞞下去?仲小姐,你的未婚夫卓先生,是CM公司的總裁嗎?對于嫁入豪門,您有什么感慨嗎?”
面對十幾個記者,一連串的發問,仲優荷有些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從哪個問題入手回答了。
她的雙手緊握成拳,努力保持著最后一絲鎮靜。最后一個問題,卻徹底粉碎了她優雅的形象。
什么叫嫁入豪門?有沒有搞錯?當她是那種一心想嫁個有錢人,好終身有靠的三流女嗎?
她仲大小姐本來就出身豪門好不好?不只是出身,而且血統純正高貴,她是真真正正的豪門千金大小姐,好不好?
這些年來,為了CM家族和她自己的清譽。仲優荷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暴露過自己的身份。
她不想讓別人說,她進入娛樂圈,得來的努力都是靠著豪門做背景,才得以成功的。
萬沒想到,她刻意保留的東西,今晚卻成了這些記者,拿捏她的話頭,她氣得幾乎炸肺了。
就在她想要澄清,想要把她的真實身份說出口時,那邊原本被卓凡纏著的方蓓蕾,竟然大聲替她說了。于是,又一只蒼蠅就這么吞進了肚子里。
方蓓蕾好像正義使者一般,挺身站出來,很維護仲優荷的樣子,對記者們嚷道:“你們胡說些什么?仲小姐才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仲小姐是CM公司董事會長仲景天的親孫女。”
這條爆料更猛了。記者們本能地停歇了一分鐘,聊以做反應。
等他們意識到方蓓蕾說的這條消息,新聞爆點更猛時,他們一窩蜂地沖向了方蓓蕾,興奮的神情加之擋不住的雄雄八卦火焰,讓他們看起來十分可怕。
見著一群人沖向了自己,方蓓蕾很有技巧地靠向了離她最近的卓凡,在仲優荷恨不得殺死她的目光中,毫無壓力地躲到了卓凡的身后。
方蓓蕾的這一招,徹底激怒了仲優荷。仲優荷氣勢洶洶地從那一側走了過來,直奔向他們。
方蓓蕾心中暗暗叫好。她在躲到卓凡身后同時,還說了一句,“不信你們問仲小姐。”方蓓蕾很有良心地沒有把應仲騏牽扯進去。
這樣一來,不用仲優荷往這邊走來了,記者們已經迎著她,撲了過去。
連著牽扯進這件事里的卓凡,都沒有被放過。
因為卓凡在方蓓蕾躲到他的身后時,拉住了方蓓蕾的手臂,想趁著宴會場混亂之時,好好與方蓓蕾解釋解釋。
方蓓蕾哪里肯聽他的解釋。在卓凡明知道有一生不能分開的未婚妻,卻還與她交往之后,方蓓蕾就不想再聽卓凡的任何解釋了。
所以,在卓凡拉著她的手腕不想松開時,她火上澆油地說:“卓總,你和仲小姐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之前讓你誤會了什么,請不要放在心上,你快過去吧,叫仲小姐看到了不好,我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方蓓蕾在卓凡詫異難言的眼神尋問里,毫不猶豫地掙脫開卓凡拉著她的手,就勢用力把卓凡推向被記者包圍著的仲優荷。
方蓓蕾心里很清楚,火候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也達到了。這場宴會,她總算沒有白來參加。
她如今只需要好好看戲就是了,看看優雅的仲優荷和霸道的卓凡,如何面對記者的蜂擁群堵。
“你還有心情看?還不快點和我一起走。”
就在方蓓蕾冷笑著,欣賞被記者們搞得十分狼狽的仲優荷和卓凡時,她的身后忽然響起這句低沉的聲音。
方蓓蕾心頭一驚,連忙回頭去看,等看清身后站著的人是葉延昭時,她的心才放下。
葉延昭什么樣的凌亂場景,他都看過,沒有他應付不了的。
這種場合,要是他肯出頭,那自然是完美收場,但他還沒有那個興致去幫助,與他不相干的人。
他來這里提醒方蓓蕾,只不過是答應了他干兒子,要把他干兒子的媽,安安全全地帶回去。
好好的宴會弄成這副樣子,葉延昭覺得他沒有必要在呆下去,擅后工作由應仲騏和展雁北來做就可以了,他要撒腿溜了,怎么能不把方蓓蕾叫上帶走。
“葉先生?”方蓓蕾還想說些什么,葉延昭已經不耐地擺手,“別和我廢話,跟我走就是了,等一會兒人家鬧完了,還能放過你不成。”
葉延昭這番提醒,方蓓蕾怎么能不知道。她這種雕蟲小技,趁亂還好。一會兒仲優荷反應過來,肯定沒有她的好果子吃。
她看了一眼,被人群隔在那邊的應仲騏,正在做面子工程,幫著她妹妹攔記者,那架勢看著辛苦,其實一個記者都沒有攔住。
還有抱著膀子倚在不遠處柱子處,看戲看得一臉興趣盎然的展雁北,以及展雁北的小跟班李曉琳。
瞧著李曉琳那副樣子,都恨不得自己撲上前,堵著卓凡和仲優荷,扒八卦了。
好嘛,明明是慶祝項目合并成功的晚宴,全變成了娛樂圈一道辛辣盛宴,追著趕著挖爆料呢。
方蓓蕾覺得自己真有一點禍害的潛質了。
跟在葉延昭的身后,趁亂悄悄離開會場,搭乘電梯,很快到了地下停車場。
葉延昭的保鏢早已經把一切都按排好了。
見著葉延昭帶著方蓓蕾以及阿伽下來時,連忙拉開了前后車門,恭迎葉延昭上車。
阿伽強抑著心疼低落,準備坐到副架駛處,把后排的兩個位置,留給葉延昭和方蓓蕾。
哪怕他現在全身心地依附在葉延昭的身上,他也不敢有一點逾規的行為,他對自己的身份很了解。不被再送人,他就很知足了。不求葉延昭有多么看得上他。
阿伽還沒有坐上去呢,就被葉延昭一把拉住,“那是方小姐的位置,你和我坐后面。”
阿伽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葉延昭,又確定了一遍,才隨著葉延昭坐到了車子后面的位置。方蓓蕾坐到了副駕駛處。
方蓓蕾坐進去沒多久,車子還沒有駛離開地下停車場呢,葉延昭的電話響起。
葉延昭說了兩句話后,拿著電話的手,伸向了前面。
“我弟弟啊,不放心你,”
一聽是
薛瑞打來的,方蓓蕾連忙接了過去。
“蓓蕾,你沒事吧?我聽葉哥說,會場打了起來,沒傷到你吧?”
葉延昭果然是唯恐天下不亂,那會場雖說是混亂不堪,但還沒有到大打出手的地步,怎么經葉延昭這么一說,就像伊拉克戰場似的,隨處可見血腥呢。
方蓓蕾毫不客氣地狠瞪了葉延昭一眼后,低聲細語起來。
“哪有,我們已經在車里了,我回去和你細說,會場沒有打架,是記者們太久沒有見過影后仲優荷了,興奮起來,不好解圍罷了。”
方蓓蕾沒有夸大其辭,她用簡單的一句話,概括了剛剛發生的所有。
她不想那些紛亂的事情,打擾到薛瑞,她想薛瑞清靜地生活。
“噢,這樣啊,好,那我等你回來,”
薛瑞沒有刨根問底的性子,聽到方蓓蕾說一切都安全,也就放下心來,知道方蓓蕾在葉延昭的車里,估計著葉延昭肯定會把方蓓蕾給他送回來,只在家安心等著就是了。
“阿伽,我沒向你介紹過吧,這位方小姐是我弟妹。”
想起剛剛阿伽的誤會,葉延昭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怎么了,在方蓓蕾把電話遞給他后,竟向阿伽解釋起來。
阿伽抬頭看了一眼葉延昭,又乖順地低下頭去,只呆呆地應了一聲,“是!”一副極聽話極好欺負的模樣。
阿伽這副樣子,葉延昭也沒辦法說下去了,摸了摸鼻子,看向車窗外了。
方蓓蕾通過倒車鏡,饒有興趣地看著葉延昭和阿伽的相處模式,總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
該不會是葉延昭,真對阿伽起什么心思了吧。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葉延昭的鐵血手腕,在整個B市都如神話一般存在,還沒聽說他對誰對過心思呢。連薛瑞都說他大哥有可能打一輩子的光棍了。如今,竟對一個進口人妖,有了別樣情趣,這口味真有夠重的了。
車子繞了幾個圈,就到了薛瑞所住的小區。他們的車到達薛瑞那間公寓的樓下時,薛瑞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們了。
方蓓蕾下車后,薛瑞不可控制地撲了過去,一把拉住了方蓓蕾的雙手,把方蓓蕾從上到下地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哪里不妥,才說:“我煲了羅宋湯,上去喝吧。”
很家居的一句,卻暖在了方蓓蕾的心頭。她以前怎么就沒有意識到,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有一個人默默為你守候,等著你歸來,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事啊。
被徹底忽略掉的葉延昭,很不滿意。他上前一步,很法海地分開了薛瑞和方蓓蕾,“有異性,沒人性,你哥哥我還在這兒呢,熬了湯也不說請我喝。”
薛瑞向來拿他這位義兄沒有辦法,連忙招呼著葉延昭以及葉延昭帶著的阿伽,上了樓去。
至于一車的保鏢,已經分站在屬于他們的站置處,不用任何人吩咐,極其的素練有素了。
薛瑞的公寓是全越,上下兩層,二百多坪米。以前只有他們父子兩個時,看起來比較冷清,如今多了幾個人,到顯得這房子處處溫馨,很有家的感覺了。
“我干兒子呢?”
葉延昭一進家門,先提薛謹言。
“快十一點了,言言睡了,”
樓上是父子兩個的臥室。薛瑞給薛謹言確定了良好的作息習慣,每天六點半起,晚上九點鐘睡覺,保證睡眠時間,身體才能發育良好。
“噢,那我們輕點,”
沒養過孩子的葉延昭,后知后覺,差一點做個噓的動作來。
葉延昭拿薛瑞這個弟弟和薛謹言這個干兒子,很疼著的,不可說是百依百順,也相差無幾,根本不舍得這兩個人有一點兒不舒服。
阿伽幫著薛瑞,從廚房里端上來幾碗羅宋湯,葉延昭和方蓓蕾圍著長方形的水晶桌面,已經坐好。
葉延昭看了一眼穩坐沙發的方蓓蕾,又看了一眼端著羅宋湯,圍著方蓓蕾轉的弟弟薛瑞,神色一黯。
這算什么啊,他弟弟整個一妻管嚴。被方蓓蕾拿得死死的,把侍候人的活,都當成好事了。
不行,他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弟弟,這日后要是真住在一起,他弟弟不得把方蓓蕾當祖宗似的供啊。
阿伽看著葉延昭的臉色陰晴不定的,也猜不到葉延昭心里想什么,把湯碗小心地遞了過去后,坐到沙發的另一側里,安靜地喝湯去了。
葉延昭接過湯后,這才注意到阿伽小鼴鼠似的樣子,不由得搖頭,這怎么該強勢的,偏偏弱的不行。那方蓓蕾一臉柔弱模樣,反而女王一樣呢。
“事情鬧成這個樣子,明天早上一見報,定是滿城風雨,你準備怎么收場?”
葉延昭喝了一口羅宋湯,吧嗒下嘴,嗯,他兄弟這手藝都可以自己開家私房菜館了。絕對賺個盆滿缽滿。
“葉哥瞧得起我了,哪用得著我收場,自會有人巴巴出來收場的。”
這事一旦見報,影響到卓凡和仲優荷的聲譽,卓凡的母親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聽說卓凡那位帶著‘卓’字的呂姓表哥,與他舅媽關系很好的,也許會一起來呢,那才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了。天下大吉,可喜可賀了。
“你是說好戲還在后頭?”
葉延昭一聽還有戲可看,兩眼都冒綠光了。
薛瑞卻有些擔心,當年那場車禍,對他也有些心理陰影,他不會忘記那車瘋狂地撞向方蓓蕾的情景,要不是他反應快些,他怕是會永遠失去蓓蕾了。
報不報仇什么的,對于他來講,遠遠沒有方蓓蕾的安全來得重要,但他知道他勸不住方蓓蕾。他也不是能言善語之人,他只能在背后默默地保護方蓓蕾。
等著明天,他一定要多加派些人手,在方蓓蕾的身邊,保護方蓓蕾安全。
“是啊,不會這么輕易過去的,到時候還請葉哥,多多保護薛瑞和言言。”
薛瑞想著保護方蓓蕾的時候,方蓓蕾的心里也惦記著的是這個事。
“我不想這些陳年舊怨,傷到我哥和言言。”
往事絕不能重演,否則,她做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葉延昭卻在方蓓蕾這話里,聽出些別的味道來了,他斂起眉毛,“傷到我弟弟?”他疑惑地問完,目光落到薛瑞的殘腿上,多少反應過來些了,“薛瑞的腿……和他們家有關?”
葉延昭知道薛瑞的腿,是因為車禍殘的。薛瑞的性子沉悶,從不肯多說,他從來都問不出什么來。
今晚在宴會現場,看到那一幕大戲,又聽到方蓓蕾讓他多多保護薛瑞和薛謹言,頓時起了疑心。
他弟弟的腿若真是因為卓家人,弄成這副樣子的,這就不是看戲的問題了,這個仇,他得幫他弟弟報。
薛瑞聽到葉延昭追問方蓓蕾,怕惹出節外生枝的事來,連忙攔過來說:“都是意外,也沒有什么證據,是我自己不小心。”
他絕不能讓葉延昭知道,那車是撞向方蓓蕾的,而他是為了替方蓓蕾擋的那一下。
葉延昭這人邪氣的很,要是讓葉延昭知道這么個事情經過,別說卓家人好不了,連著方蓓蕾都會跟著一起倒霉的。
因著薛瑞的刻意阻止,方蓓蕾不好再說什么,但葉延昭已經是一片恍然大悟,仿佛一切都明了的模樣,越發斷定心里所想的了。
就在廳內氣氛略有沉悶之時,樓梯口處傳來咚咚的跑步聲——不知什么時候,小家伙薛謹言聽到樓下的動靜,竟醒了。
“媽媽,”小家伙一睜開眼睛,本來是要找爸爸的,跑出房間,一眼就看到方蓓蕾坐在客廳的沙發里,頓時開心起來,快步向方蓓蕾跑去,直接撲進懷里。
“言言,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
方蓓蕾把小家伙抱進懷里,狠狠地在他的額頭處親了一口,喜歡得不行。
“沒有沒有,我做夢夢到媽媽回來,好開心,睜開眼睛,果然看見媽媽了。”
小家伙的胳膊掛到方蓓蕾的脖子上,在方蓓蕾的懷里扭了又扭后,才注意到對面沙發處的葉延昭,甜甜地打了聲招呼,“干爹!”
葉延昭的臉色難看得不行。以前,每每遇到這副情景,他干兒子第一個撲進去的人,一定是他。如今,有了媽忘了爹,還是兩爹,頓時有了一種失落的滋味。
小家伙根本沒注意到他干爹什么表情,只一味地往他媽媽的懷里擠,興奮得不行。
這一晚上,明明在發現方蓓蕾走后,展雁北和應仲騏的電話都應該打過來問一問的,結果他們兩個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誰也沒有打來電話。
卓凡到是想打電話過來,但他不知道方蓓蕾新的電話號碼。
被宴會突發事件,弄得焦頭爛額的卓凡,在會場漸漸平靜下來后,發現方蓓蕾竟然不見了。
他往公寓里打過電話,高級陪護說方蓓蕾沒有回來。他連忙給方蓓蕾打電話,一直是關機,打了五六遍后,才想起來方蓓蕾那個電話上次競標會時,因突然昏倒而摔壞了。
他攔住正要和展雁北一起離去的李曉琳,想問問李曉琳,李曉琳卻裝糊涂,說不知道。還沖著他和仲優荷,擠眉弄眼,一陣揄挪,氣得卓凡肺都要炸了。
同樣被氣得炸肺的還有和他一同來
的仲優荷,她明明是想來看戲的,結果自己卻成了主角,弄得場面都難以收拾了。
卓凡在找方蓓蕾的時候,她正沖著應仲騏吵嚷著,叫應仲騏把那些記者都招回來,不能讓今晚的事情,明天早上見報的。
應仲騏說他無能為力,仲優荷不信,揚言應仲騏要是辦不到,就去父親那里告。
應仲騏只冷笑兩聲,請她隨意。
仲優荷有一點想對了。
做為宴會的主辦方,記者媒體什么的,確實是他們請來的。但應仲騏做事何其精密,他就知道這場宴會必有劫數。
若發生什么不好處理的事,他的身份頗為尷尬。幫仲優荷他心有不甘,不幫仲優荷父親那邊不好交待。
應仲騏便提早以自己是外地來客,不了解本市行情為由,把找記者這事,托給了展雁北。
展雁北毫無顧忌,欣然接下。他巴不得卓家的丑聞滿天下飛呢。
不管哪家的報紙,都請了過來,才有了今日這數十名記者圍觀仲優荷的架勢。
坐進展雁北汽車里的李曉琳,還在糾結著盤旋在她腦海里的終極問題——為什么應仲騏看得那么眼熟?
為了這個問題,她連剛剛那場大戲,都欣賞得缺乏味道了。
終于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她坐近展雁北的車里,沒超過三分鐘時,她的大腦竟靈光了那么一刻。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李曉琳忽然地一叫,嚇得前面開車的司機,差一點兒剎車和油門踩亂了。
坐在李曉琳身邊的展雁北也被驚了一下,皺起眉來,“怎么了?想起什么來了?”
李曉琳睜大了一雙沖滿著亮光的眼睛,開心地說:“我想起我在哪里見過應仲騏了。”
“哪里?”展雁北沒想到李曉琳竟這么執著,這么長時間了,竟還糾結這事呢。
“我們學校對面的那條小吃街,街口大樹旁。”
李曉琳重重地一拍大腿,“沒錯,就是那里,一個月總能見到一次。”
展雁北被那一聲肉擊,震得嘴角抽抽,“你是說應仲騏之前是在你們學校小吃街門口擺攤的?”
展雁北覺得李曉琳的腦袋一定是短路了,才會有這么神奇的記憶。
憑著應仲騏和仲優荷的兄妹關系,他即使因為母親的原因不討喜,也不會從豪門少爺淪落到去擺地攤吧。
“擺什么攤,他是站在大樹旁邊,每次都是同一身衣服,白衣白褲的,面容又憂郁又帥氣,我當時還很著迷呢,每次都想拉著蓓蕾看清楚,可蓓蕾那個吃貨,卻只惦記著小吃攤里的涮串,根本不給我機會。”
李曉琳一點兒不避諱展雁北,她在展雁北之前,情事絢爛多彩,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展雁北會吃醋似的,更沒有注意到展雁北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暗不明。
李曉琳還自顧自地說著,“如今看來,應仲騏一定不會憑白無故出現在我們學校門口的,他又不是我們的校友,他每個月都出現在那里,一定有他的目的,”
然后,關鍵之時,李曉琳的靈機又動了一下,“難道他是為了蓓蕾?”
方蓓蕾那個臭丫頭,真讓羨慕,這桃花運所向披靡,無人能及啊。怪不得依著他們學校那個名頭,和方蓓蕾那點微不足道的資歷,竟能被招進CM公司去。
想來這是之前,應仲騏就對方蓓蕾起了心思才是。
李曉琳越想越覺得有古怪,覺得她十分有必要給方蓓蕾打個電話,把個這消息和方蓓蕾共享一下才行,免得真發生了什么,方蓓蕾措手不及。
于是,在這個混亂的夜晚,那些該打電話尋找方蓓蕾的男人,反而一個沒打,李曉琳卻成了給方蓓蕾打電話的惟一一人。
接到李曉琳的電話時,方蓓蕾正摟著她兒子,打算用一個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哄他兒子進入夢鄉。
在聽完李曉琳匪夷所思的記憶分享后,方蓓蕾覺得和李曉琳講的這事一比,她要給她兒子講的那個童話故事,根本不能稱之為童話故事了。
“李曉琳,你確定你不是宴會的時候,喝酒喝多喝出幻覺來了嗎?”
李曉琳說的這事,她有印象。但她實在不相信,這件事里的人是應仲騏,而且應仲騏為了的人,還是她。
她得何德何能,能勾動一位豪門大少爺的心,對她癡心不改,默默守在學校門口,只為偷偷看她一眼?她是西施還是貂蟬啊?
這事若是別人,方蓓蕾還能信一信,但這事是應仲騏啊。
應仲騏即使不是豪門少爺,依著應仲騏那么冷清的性子,也不會做出這等言情小說里男主的事來啊。
這樣做也沒有什么必要啊。
那時自己失憶,以應仲騏的條件,不用默默守著自己,隨便追追自己,自己就會成了他的女朋友吧。這實在不好說。
“喝什么酒,我今晚一口酒都沒有喝,只顧著想這事了,”
李曉琳再次肯定自己說的絕對沒有問題,還一個勁地催促著方蓓蕾,叫方蓓蕾一定要與應仲騏說說,別存在什么誤會,該不會是她失憶那陣子欠下的情債吧。
方蓓蕾掛了李曉琳的電話后,徹底無語了。
躺在她懷里的小家伙,扯著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竟一點兒沒用她哄。
她這一晚,在經歷宴會上的混亂,又聽到李曉琳的記憶分析后,徹底無眠了。
等她漸有睡意時,已經是清晨了。所以,等她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方蓓蕾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寶貝兒子,正守在她的身邊,笑瞇瞇地看著她呢。
“沒去上學嗎?”
方蓓蕾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頭。
“媽媽今天是周日,我不上學的,”
方蓓蕾差點忘記了,昨天是周六,他們一家剛剛一起去過動物園,還照了一堆照片呢。
“媽媽,爸爸說你要是醒了,就下去吃飯吧。”
小家伙見她媽媽一副已經睡糊涂過去的樣子,很好心地提醒著。
方蓓蕾點頭,“好啊,言言吃了嗎?和媽媽一起吃吧。”
小家伙皺皺鼻子,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說:“嗯,我早飯吃過了,可以和媽媽一起吃午飯了。”
方蓓蕾暗暗鄙夷自己。她這副樣子,可不能給孩子做范例的。
方蓓蕾拉著薛謹言的手,出了臥房,下到一樓,正看到坐在沙發處的葉延昭,翻報紙。
小家伙小嘴很快,“干爹已經翻一早晨了。”
那堆報紙都快要半米高了,估計著葉延昭是把整個B城,能買到的報紙都買回來了。
葉延昭撿著一張,翻一張。翻完后,隨手扔到另一面。坐在另一面的阿伽,就會很好脾氣地一張張縷順好,擺成沓。
這時的阿伽,不像昨天晚上那樣,穿著一身女式的禮服,而是換了一身頗為中性的家居服,淡灰色的短袖長褲,沒有任何裝飾,半長的頭發,散在身后,看起來,比昨天晚上可順眼多了。
昨天晚上,葉延昭是和阿伽住在一起的,沒特意讓薛瑞按排兩間屋子。那些有的沒的,應該都有了。
“你起來了?你快來看看,新聞爆料果然比看現場還勁爽。”
那是,文人的一桿筆是白拿的嗎?經他們編出來的事,不花樣百出,都對不住他們滿腹經綸了。
“薛瑞呢?”
掃了一眼客廳,沒看到薛瑞,方蓓蕾只覺得少了些什么,心神不寧的。
“廚房,給你熬補血的粥呢。”
提到這事,葉延昭就郁悶。他兄弟那一副好身手,都用到廚房去了,太浪費了。
“噢,我過去看看,”方蓓蕾有些不好意。等這事過去了,她一定一日三餐親自下廚,也為薛瑞補一補,給薛瑞賺回面子來。
“我也去,”小家伙的腳還沒有抬起來呢,就被他干爹的長臂一伸,扣住了,“小鬼頭,那是你去的地方嗎?老實陪著干爹看報紙,別打擾你爸媽。”
電燈泡什么的,最可惡了。特別是小電燈泡。
做為男人,葉延昭十分理解薛瑞的苦楚。他雖然不怎么喜歡方蓓蕾,但誰讓薛瑞喜歡,他該幫的時候,還是要幫的。
薛謹言被葉延昭扣住后,一張小臉都皺到一起了。
干爹真討厭,明知道自己喜歡和媽媽在一起,不喜歡看報紙,還非要拉著自己看報紙。有什么好看的,看來看去,都是那幾張照片,都是那一個女人。
沒錯,小家伙沒有看錯。不管是誰家的報紙,每一頁的首打,都是仲優荷的照片,而方蓓蕾的照片小影到模糊得不能再模糊,連她親生的兒子都看不出來,何況是外人呢。
這是展雁北刻意而為之的,那些媒體記者都是他找來的,他只需要點到為止地提幾句,那些人精們,就什么都懂了,而那些媒體記者們,也十分樂意服從。
畢竟方蓓蕾和仲優荷一比,當然是仲優荷更有新聞價值,沒道理頭版頭條要放個名不經傳、不起眼的女人,而不放紅遍大江南北、享譽國際的影后啊。
經此一役,仲優荷的名聲以及爆光率,達到她從業以來的巔峰,可這個場面,卻不是她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