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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白白這個詞,在如今這個社會,用來形容牛奶都不行了,何況用來形容男女。
方蓓蕾第二天一大早上,來到公司時,頓覺她的周身上下好像鑲金鍍銀裝了南非鉆石一般,招人眼目。
雖然經昨天卓凡當著眾人面說過她‘玩弄’過卓凡后,她的名聲在CM高漲的幾乎可以和CM董事長仲景天一樣齊名了,但畢竟沒有像今天這般,每一個經她身邊走過的人,都會沖她流露出恭敬、羨慕、暖昧、還有嫉妒和恨的笑來。
這些笑容太復雜了,比昨天那種在她身后,指指點點的竅竅私語,更讓她難以承受。
方蓓蕾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又一次連電梯都沒敢做,爬樓梯去的辦公室。
沒辦法,一電梯間的人,對她綻放赤果果的眼神,這種要被熔化了的感覺,真是太生靈涂炭了。觸目驚心已經無法形容了。
方蓓蕾自從經過車禍這一重創之后,性格變得很膽小。
她的一向大條的神經是縮在她如蝸牛一樣,隨身背在背上的厚厚甲殼里的,像今昨兩天這般大受刺激,還是近幾年來的第一次。
好不容易爬完十幾層樓梯,方蓓蕾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一旁的小琪把她自己親沏好的蜂蜜玫瑰花茶,推到方蓓蕾的面前,順便極低帶著極力壓制卻怎么也壓制不住的興奮聲音問道:“蓓蕾,我聽說你昨天晚上,被卓總潛規則了?”
方蓓蕾的手剛碰到水晶茶杯右側圓滑的手把上,還未及對小琪說一聲‘謝謝’,就聽到這句,心堵的什么似的。
一分多鐘過去了,方蓓蕾才抬起頭,故作憂愁地說:“連你也這么以為?你不覺得卓總潛規則我,很可笑嗎?”
憂愁這東西,對于方蓓蕾來說,只有昨天晚上那種真刀真槍地被搶,才算是憂愁,其它都是故作。
比如昨天晚上,卓凡會在那條小巷憂郁積火、一晚不眠,但方蓓蕾到家后,還泡了一個熱水澡,往哭腫的眼睛上浮了冰塊,才睡的。
李曉琳曾說:方蓓蕾總給人一種錯覺,這個女人很白目很糊涂很好欺負,其實剝開這個女人外表這張皮,她內里是沒心沒肺的。你用無相神功傷她,她會給你來乾坤大挪移。
“有什么可笑?”小琪不解,她也是今天早上到公司時,才從
一堆同事的八卦里,聽到這句令她振奮不已的消息的。
“他昨天還說我玩弄了他,昨天晚上他就潛規則我,你不好好想一想,這不合邏輯???”
方蓓蕾攤開雙手,擺了一副她很無辜的表情,“要潛,也是我潛他啊,這才對嘛?!?
方蓓蕾以為自己這句冷笑話說得很好,至少緩合了一下她自己烏泱泱,摸不到邊際的破爛心情。
哪曾想小琪竟被她的話徹底震住,一雙大眼睛瞪得快要脫眶而出了,連嘴都張大得露出滿口小貝齒,臉色更是由青到紫又到白最后全黑,看得方蓓蕾莫明其妙。
她這笑話說得有這么冷?冷到好像瞬間把小琪空投到了北極,快要凍僵了似的。
“小琪,你,你怎么了?”
方蓓蕾抬手拉了拉小琪的衣袖,同時,還很有心情地喝了一口剛剛小琪遞給她的玫瑰花茶。
只是這口茶剛含進嘴里,還未及咽下呢,就在小琪目光以及手指的雙重指引下,她慢慢轉動圈椅,看向了身后,然后,一口茶避不可少地全部噴了出去,直噴到了身后那人一身名貴的意大利精品剪裁的黑色西服上。
卓凡目無驚瀾地看著她,狠狠地看了一眼,一句話沒有,繞過他,帶著身后兩名助理和那一身拜方蓓蕾所賜的玫瑰花茶水珠,匆匆而過。
方蓓蕾卻舉著茶杯,久久不知如何動了。
站在離她們很近處的陶菲菲,扭著那一抹細肢小腰走過來,輕輕俯身,對坐著的方蓓蕾說:“真看不出來,蓓蕾你好有本事,當著這么多人面,就敢承認你潛規則卓總噢。”
她這話說得聲音很大,大半個辦公室里的人都能聽到了,即使剛才看到噴水那一幕的同事們,并不知道內里細節,經陶菲菲這么一細化扭曲,也顯出了高深莫測來。
之前還安靜著的辦公室,瞬間發出一聲由幾十個人匯聚而成的吸氣聲,怎么說呢,低調而奢華。
這聲抽氣聲過后,大家各回各位,開始一天的工作,但方蓓蕾再傻也清楚,事情絕不會這么簡單地掀過去。
她不怕同事潮水一樣的議論,她在CM里,最不怕的就是被非議了,——托應仲騏的福,非議這種東西是她進入CM第一天,就接受到的禮遇,要是一直顧忌,她也堅持不到今天了。
她怕的是卓凡
。
從卓凡那副表情里,她斷定卓凡一定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了,連陶菲菲那賤人都聽到了,何況耳聰目明又與她‘孽緣’不斷的卓凡呢。
她覺得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被卓凡招到辦公室去了,而今天絕對沒有昨天那種好運。
她凄然然一個上午,坐在電腦跟前,一動不敢動,只等著天降神雷,把她劈中,招她去卓凡那里挨滿清十大酷刑一樣的拷問。
她甚至已經想象出來,卓凡的雙手卡在她的雙肩,重重地搖她,問她,潛規則,潛規則,你還敢說潛規則,你這個玩弄過我的壞女人……,她眼淚鼻涕地抹了卓凡一身,怎么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一個及時打進來的電話,打斷了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顫著手拿起,還以為是卓凡呢,看過來電顯示后,情緒鎮定了許多了。
是大廈一樓保衛處的坐機。
“您好,”對于陌生、不熟悉的人,方蓓蕾向來都會展現最可愛最乖巧的一面,連接電話的聲音,都比中國移動的客服還禮貌,“我是方蓓蕾?!?
“方小姐,樓下有位先生找您,他說他撿到了你的錢包,”
大廈有明文規定,沒有大廈所發磁卡的人,一律不許進入大廈內部,都要在保衛處登記,并與大廈內部人員確認后,再行決定。不管這個人是不是英雄、是不是撿到了錢包。
方蓓蕾在聽到自己的錢包被人撿到了,還被送了回來,整個人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嗷’的一聲叫出,并‘騰’的一下站起,揮舞著小翅膀,一路跳躍著,沖出辦公室的大門。
“她這又要忙著去潛規則誰嗎?”
有一名女同事,言辭惡毒地問著旁邊的另一位女同事,難掩滿嘴酸氣。
“你不會用詞,別亂用,她這種也能用潛,她這最多算是送。”
隨著這句話,還有一個嫉妒的眼神,小李飛刀他媽似的唰唰掃向剛跑出辦公室大門的方蓓蕾,追著方蓓蕾的背影而去。
辦公室內,一片心照不宣。
男人多的地方,斗毆難免多,男性荷爾蒙的陽剛體現在這里。女人多的地方,是非難免多,女性雌激素的陰柔充分表明,一山難容兩只窺食的母老虎。
何況面對卓凡這種鮮得掉渣的肉,這里的母老虎,豈止兩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