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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科學家研究發現,這世界之上,存在一種人群。他們不愛男人,也不愛女人,他們喜歡獨身,他們的感情,永遠不輕易外露。
應仲騏就屬于這種人。他無欲無求,甚至無愛無情,看著永遠淡淡的,古井無波,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無法擊起他的一點波動,他活著,似乎只是等待死亡。
這是大多數人,對他的評價,卻不是與他有生死之交的紅顏知己方蓓蕾的。
在方蓓蕾的心里,應仲騏一直都是個謙謙君子,對她溫潤如玉,幾乎只要是她所求,應仲騏一定能幫她達到。方蓓蕾十分感動。薛瑞十分惱怒。
當初方蓓蕾與卓凡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應仲騏偶爾給方蓓蕾來個電話,那么抓心撓肝。
應仲騏給薛瑞的感覺,就好像身后蹲著一匹狼,隨時都可以吞掉他,取代他的位置,霸占他辛苦熬來的一切。
應仲騏與卓凡不同,卓凡是那種火爆性子,霸道作風,而應仲騏卻與他很相似,都是那種有條不紊,寧愿甘心等候的人。
軟的碰到軟的,危機感就來了。每次方蓓蕾接聽應仲騏的電話,薛瑞的嘴就和他兒子薛謹言似的,一左一右掛油瓶。
在這般家庭壓力之下,方蓓蕾只好減少接聽應仲騏電話的次數,顧忌家里兩位男人的情緒,偶爾接聽,也是長話短說,撿重點的說。 шωш ?TTKΛN ?C〇
應仲騏是聰明人,方蓓蕾接電話時的變化和語氣,應仲騏不是感覺不出來,但就是裝感覺不出來。不管方蓓蕾給他打不打電話,他依然我行我素地給方蓓蕾打著,氣得薛瑞印堂發黑。
原本只是打電話而已,應仲騏必竟不能時常回國騷擾,但奈何展雁北與李曉琳一個結婚,應仲騏就堂而皇之地搭著大鐵鳥,從大洋彼岸飛回來了。
光明正大的身份是合作伙伴展雁北的伴郎,而李曉琳請的伴娘,自非方蓓蕾莫屬。
方蓓蕾一聽伴郎是應仲騏,再見自己老公額上垂下的三條黑線,方蓓蕾連忙推辭了李曉琳的請求,直說自己生過孩子、結過婚,當伴娘不合適,叫李曉琳找個未婚姑娘吧,并推薦了她原先在CM公司上班時的八卦蜜友張若琪。
本來伴郎伴娘這事解決完了,事情也算過去了,誰曾想應仲騏竟提前一個月來B市,不為了生意,只說是為了幫助展雁北忙乎婚禮。
這話說出去誰信啊,展雁北的婚禮,用他幫忙忙乎什么啊,他堂堂一個大區總裁,不好好在自己封地呆著,四處亂竄什么啊,卓凡也不說管一管,董事會長白當了。
薛瑞滿嘴苦澀,又不好和方蓓蕾說,便找他哥哥葉延昭念叨,直覺應仲騏這人一肚子陰險狡詐,全是墨魚汁,不好對付啊。
見著弟弟竟然懂得吃醋了,葉延昭心情大好,直拍著薛瑞安慰,說他的人生終于有了長進,說得薛瑞根本不看他。
葉延昭又說薛瑞這次雖然懂得吃醋了,但醋吃得卻沒有必要了。
因為應仲騏這次提前一個月回來,幫助展雁北,并不只是為了展雁北結婚的事,還有一點是受卓凡這位新上任的CM公司董事會長,三大家族家長所委托,協助展雁北一起除掉呂天卓這個人間敗類的。
呂天卓就是當年害死小蝶的兇手,而事實上他活過的三十幾年里,不只禍害了小蝶一位少女。
呂天卓打著畫家寫生的名頭,游歷過不少地方,也以尋找寫生模特為名,基本是走一個地方禍害一個地方,只不過手法隱秘,受害苦主一時查尋不到罷了。
展雁北在發現呂天卓的蛛絲螞跡之后,透露給了應仲騏。他希望能得到應仲騏的幫助,必竟應仲騏是CM的人,只有得到CM內部的人的支援,才好出手,免得被動了。
應仲騏在得知這件事之后,很是重視,一點沒敢耽誤,直接把這件事匯報給了CM公司新上任的董事會長卓凡。
CM公司能這么多年屹立不倒,不僅是因為其特殊的繼承方式和家庭之間的聯姻方式,還有就是他嚴格的管理方式。
一旦發現家族內部分子里,有做出損害家族利益和名聲的事,家族內部必會提前處理,而不會讓這個人落入大庭廣眾的視線里,更不會讓他有上法庭的機會。
——整個家族丟不起這個臉。
別說呂天卓一個旁枝,哪怕他是正統的三大家族之子,做了這種毀滅人倫、殘虐暴佞之事,也是留不得的。
卓凡新官上任,更是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出現,他一經聽說,立刻派應仲騏飛往B市,與展雁北商量,看如何能用最好的辦法,把呂天卓這混蛋,消滅得無聲無息。不引起公眾對CM公司的注意。
這是CM公司的一貫風格,低調得無聲無息,富也不說富,窮也不說窮,好也不說好,壞也不說壞,全在內部解決,輪不到外人指指點點。
說來也有意思,仲優荷出事之后,卓凡和應仲騏的關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緩和,兩個人竟能坐到一起,品一壺茶或一種咖啡了。
這真是實在難得,外加可喜可賀。
是以卓凡一經爬上CM公司董事公長的寶座后,就提拔了應仲頸,做了離總公司所在片區最大的區域的總裁——這種區域不求進取,但求守城。
這種地方,這種職位,最適合應仲騏這種淡定穩重之人了,卓凡這一步做得很對。得到公司董事會上下的一致認可。
“應仲騏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薛瑞皺眉,但凡牽扯到報復暗殺之類的,說是簡單,其實復雜。他自己就是直接間接的受害人之一。
“是啊,展雁北已經尋到呂天卓再次犯案的證據了,這大半年來,他算是沒有白白派人跟
蹤呂天卓這個人渣,總算見了收獲。”
被葉延昭罵做人渣的人,那基本就不是什么好貨了。
葉延昭自己總說他自己就很渣,但絕對夠不上人渣,一般能當得起這個詞匯的人,基本就是夏桀商紂那種人物了。
那么呂天卓必是做了什么遭天譴的事,被這一群人這么形容了。
既然應仲騏是有目的而來的,薛瑞也不好說什么,他不想方蓓蕾總和應仲騏見面,一次兩次他能忍受,但次數多了,他就有些受不了。
葉延昭給他寶貝弟弟出主意,“正好是暑假啊,你帶著你老婆和你兒子,出去玩半個月,哥哥這正好有一個豪華歐游全家游,你帶著她們娘倆去吧。”
玩半個月?這是個好主意。
李曉琳和展雁北的婚禮,方蓓蕾一定要參加的,但一個月減為半個月,又加上應仲騏會很忙,這樣一來……
薛瑞轉了轉眼睛,覺得這事可行。立刻搖著忠犬大尾巴,跑回他家娘子身邊去了。
方蓓蕾看著薛瑞眉飛色舞地向她描述歐洲游的好處,只覺得她哥越來越可愛了。
小寶貝薛謹言趴在他爸后背上,搖著他爸的兩只耳朵,玩得很開心,聽說他爸要帶她們母子兩個去旅游,立刻歡呼起來。雖說他完全不知道歐洲在什么地方。
方蓓蕾不舍得兒子委屈,見著兒子想去,點頭同意。薛瑞開始著手起來。為了這次全家的第一次旅游,能全程愉快,做爸爸的薛瑞,想到了一切能想到的小問題。
在應仲騏飛機落地的那天,方蓓蕾和薛瑞帶著小寶貝薛謹言,拖著行禮箱,剛好登上飛機。
展燕北為了表示對生意合作伙伴以及伴郎的重視,開著低調的黑色賓利,親自去機場迎接了比他還低調,什么人都沒帶,甚至連件行禮都沒帶的應仲騏。
應仲騏在展雁北心中的存在,無疑與霍金、蓋茨、喬布斯這類的人物,相重相映,像神跡,不像凡人。
既然彼此熟悉了,互相叫什么‘總’,總是不好的了,互相連名帶姓地叫,也不太好,而只叫中文名字,兩個人的關系好像還沒到那個地方,兩個人折中一下,互相中了對方的英文名。
說來有意思,展雁北的英文名叫North,應仲騏的South,正是英文里兩個方位,一北一南。
站到展雁北身邊的李曉琳,立刻想到了‘南轅北轍’這個成語,再看這兩個人,嗯,挺附合的。
李曉琳絕對不是陪同展雁北一起來的,她是專程來這里,送方蓓蕾一家子上飛機的,并不斷叮囑在歐洲看到什么好東西,別忘了給她帶回來些。
李曉琳太了解方蓓蕾了,她若是不說,方蓓蕾一定什么也不會買的,這家伙不管去哪里,都不買旅游紀念品,而李曉琳最喜歡的就是這些了。
方蓓蕾一口應下了,還說會給她帶結婚禮物回來,連著小家伙薛謹言都拉著她的手,給她做保證了。她才松了方蓓蕾的胳膊,放他們一家三口去安檢。
坐在車里,展雁北不提,應仲騏也忍不住問了,“蓓蕾呢?”他也只有在方蓓蕾的身上,有忍不住的沖動。
展雁北的嘴沒有他老婆李曉琳的快,他想說時,李曉琳已經搶了過去,“你下飛機慢了,你要是快一點兒,就能在機場看到蓓蕾了,他們全家去歐游玩了,半個月以后回來。”
李曉琳光顧著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應仲騏臉色微變,展雁北從倒車鏡里,卻看得清楚。
像應仲騏這樣的人,難得對誰牽心掛肺,真有一個,那就是死心塌地了,誰知道卻還是一輩子無望。
展雁北有些同情他,連忙安慰道:“這半個月你正好幫我收拾呂天卓,等他們回來了,方蓓蕾就得日日和曉琳在一起了,她即使不做伴娘,曉琳婚禮上的事,還是她做得多。”
展雁北像是在說最近這一個月的按排,但應仲騏卻明白展雁北話里的意思。
應仲騏苦笑了一下,頭偏到了車窗處,望著車窗外面說:“順其自然吧。”
他和方蓓蕾這種關系,還能有什么期盼嗎?薛瑞不死,他這輩子都沒戲。瞧著薛瑞的樣子,可比他有長壽相多了。他怕是熬不過的。
為了謀事方便,展雁北直接把應仲騏接到了他的別墅里安置。
當天晚上,這兩個男人,就避開了李曉琳,鉆進了書房里,鬼鬼祟祟地研究起來了,準備如何用最巧妙的辦法,至呂天卓于死地,做到殺人無形。
既除了這個禍害,解了展雁北心中的恨意,給小蝶報了仇,還能維持CM公司三大家庭的聲譽。
商討到最后結果,他們兩個一致認為,讓這家伙死于心機肌梗死最好。至于怎么個死法,這個步驟,還要細細推敲才行。
估計著方蓓蕾乘坐的飛機,快到歐洲第一站法國時,應仲騏給她打了電話。
方蓓蕾剛下飛機,就能接到應仲騏打來的電話,還是很開心。
與應仲騏互道了平安后,又說了些別的家常話,才掛了電話。
就如每次通話一樣,方蓓蕾和應仲騏的電話內容,基本都是最普通的日記流水帳,不涉及任何別的事情,穩穩妥妥的,叫誰聽到都覺得十分正常,至少薛瑞是一點找不出毛病。
就是這找不出毛病的談話,叫薛瑞十分氣悶,這簡直就是在窺探方蓓蕾的私人生活,幾乎可以能過這樣的交談,知道方蓓蕾的所有。
薛瑞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他決定要是應仲騏再這么有耐心下去,他就與應仲騏做朋友。
靠,小樣,纏不死他,不把應仲騏交成他的摯友,他就不姓薛。
薛
瑞打定主意后,在方蓓蕾與應仲騏通完話后,會在方蓓蕾示意要掛斷后,表示他也很想和應仲騏聊幾句。
然后,這樣的聊,幾乎應仲騏每次給方蓓蕾打來電話時,都有了。
開始的時候,方蓓蕾并不在意,等到后來,方蓓蕾覺出不對味時,薛瑞已經樂此不疲了。
方蓓蕾問他怎么會突然和應仲騏聊得這么開心,薛瑞說他只是非常想交應仲騏這個朋友,因為他們的性格太相似了,不做兄弟,真是太對不起上天按排他們的結識了。
方蓓蕾聽到薛瑞的理由后,很是驚詫不已,她哥該不會是用這招,套上了葉延昭那個思想不正常的人吧?
若說薛瑞,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有耐性,無論看起來多么難以攻堅下來的事情,到了他手里,他都會慢慢拿下的。
方蓓蕾只是驚詫,而輪到應仲騏那里,就是苦不堪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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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方蓓蕾和薛瑞,他們一家三口歐洲豪華游回來,薛瑞主動來展雁北這里,一是給展雁北和李曉琳他們夫妻兩個送禮物,二是和應仲騏暢談人生。
雖然方蓓蕾也跟來了,但方蓓蕾根本沒有輪到與應仲騏說話,應仲騏身邊,始終坐著的都是薛瑞。
薛瑞這人很內向,平常言語不多,但勝在他性子堅韌,哪怕說不出什么來,也能和應仲騏久坐不散。
這就使得他們兩個所坐著的地方,形成了整座別墅,獨特的一角。
“他們在做精神溝通嗎?或者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交?”
指著那邊兩個久久不動的男人,李曉琳豎起柳眉,非常肝顫。
“我哪里知道,薛瑞說了,他要和應仲騏結成最好的朋友,就應仲騏是他認識的所有人里,最有內涵的一個,他要好好學習。”
方蓓蕾覺得薛瑞說得這個理由,實在是太扯蛋了,一定是葉延昭最近什么事也沒有分配給他,他閑得蛋疼。
“學習?最好的朋友?”
李曉琳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更大了,“他們兩個交了朋友,可有什么意思,都是一天沒有一句話的人。”
兩根木頭湊成一塊,難道要做成一片木頭森林嗎?這志向真是太偉大了。
方蓓蕾才不管薛瑞和應仲騏在一起有沒有意思呢,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沒看到,任由他們兩個鬧去。
反正,就如李曉琳所說,兩根木頭,再鬧,能鬧出什么大事來嗎?隨他們去吧,她摻合進去,反而不好。
葉延昭覺得這事很有意思,他弟弟的反擊實在太聰明了,吃醋什么的,通常是對付情敵的最低級手段,他弟弟這才是最高級的,把情敵變成好朋友,然后朋友妻不可欺,你再有那種打算,就對不起天良道德,也無處下手了。
在展雁北和李曉琳婚禮的前三天,傳來了呂天卓猝死私人畫室的消息,醫療解剖結果是突發性心臟病。
應仲騏做為家屬,去警察局領回尸體后,立刻做了火化,準備在展雁北新婚后,帶著呂天卓的骨灰,回CM總部復命。
這種私下處理人性命的事,確實不附法律,但無論是CM公司,還是展雁北,都不想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CM公司是丟不起這個臉,而展雁北知道,活著時性格內向的小蝶,也覺得這是一件丟臉的事,否則,也不會沒選擇報警,而是跳了河。
展雁北牽掛了十幾年的仇恨,一朝得雪,滋味百般沉雜,他特意回了老家,去了小蝶的墓前,把呂天卓已死的消息,告訴給小蝶。
迎著夕陽西垂,那是他最后為了這件事而流淚,他知道太陽再次升起時,一切都已經過去。
展雁北的婚禮,十分奢華,幾乎成了B市一景。
做為伴郎的應仲騏,成了宴會里,最受未婚女性歡迎的人,總有那么一兩個女人,走到他的面前,纏著他說話。
應仲騏禮貌而紳士,無論他心里有多么厭面這些個女性,但他的表面,永遠掛著淡淡的笑意。
一般女孩子在感覺到了應仲騏的疏冷之后,也就心生退意,不再糾纏了。
但是,總有那么幾個牛皮糖,無論你說些什么,她們都愿意纏在你的身邊。
直到應仲騏逼不得已,用出了殺手招。
應仲騏從容地拉過薛瑞,很親密地靠在薛瑞身邊,在薛瑞還沒有明白怎么回事時,應仲騏已經向纏著他的女人們說:“之所以拒絕你們,不是你們不好,而是我不喜歡女人,我一直暗戀他,我的好朋友,雖然他娶了妻,但我心志不移,此生默默守在他的身邊,絕無他念。”
眼看著那些女人們,像吃了蒼蠅一樣的離去,回頭時,又看到薛瑞也像吞了蒼蠅一樣地看他。
應仲騏這些天,被薛瑞糾纏的苦悶,一掃而光,晃著酒杯,沖薛瑞做媚眼如絲狀時,哈哈大笑出來。
薛瑞生生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甩都甩不掉了。
真不知這場情敵大戰里,到最后,薛瑞和應仲騏到底算是誰勝誰負。
等這事遍地傳開時,應仲騏已經拿著呂天卓的骨灰,回去CM公司總部去了。
只留下兩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壞蛋,每次見到薛瑞,都忍不住調笑薛瑞幾句。
好在薛瑞擺面癱臉,已經擺習慣了。只要方蓓蕾不在意,他就無所謂了。
主要是他化解了應仲騏這個潛在麻煩,哪怕名聲受損,也無所謂了。
愛情就是這個樣子,沒有得到之前,無法體味,得到之后,才真正清楚他的真諦。
在自己的領域里,做皇帝,專制又專一,不容許有任何人覬覦。愛得淋漓盡致,愛到此生休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