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兩短!朱晨逸看著地上斷成幾根的檀香,皺起了眉頭,人怕三長兩短,燒香同樣忌諱三長兩短,這不是個好徵兆。
重新點過檀香的朱晨逸,從帆布袋中摸出一把紙錢撒向天空,口中念道:“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
一遍往生咒念下來,朱晨逸從帆布包中取出陰八卦,口中唸唸有詞,將八卦鏡面對著月光,最後左手持八卦,右手取出一張紙符,平行放在八卦正上方,由左至右慢慢移動,當紙符離開八卦被放在地面時,月光`一照一個淡黃色的陰陽魚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叫打開鬼門關。
根據地師朱破頭的典籍記載,打開鬼門關後,被超度的亡靈就可以從這裡到達地府,避免成爲孤魂野鬼的下場。
鬼門關是打開了,可是不見魂魄進入,朱晨逸疑惑的望著面前聚集“鬼火……”衆多的乞丐墳。突然間陰風大作,香燭齊斷,擺放在面前的貢品被吹的七零八落。
很顯然這個魂魄不願進入輪迴!
“你有你的陰司路,何必在陽間作惡呢!”朱晨逸搖搖頭,輕嘆一聲,抽出桃木劍遙指乞丐墳。
“起霧了,你們看!”圍觀的人羣中,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指著天空震驚的尖叫了起來。
衆人擡頭一看,本是晴朗的夜空,轉眼間被霧氣所纏繞,月亮在霧氣中時隱時現。夏天起霧,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本就恐怖的氣氛,再加上憑空出現的霧氣,所有人心中籠罩著不詳的預感。
“不用怕,那是我大哥作法借來的霧。”張小花看著有些害怕的小夥子們,連忙解釋道:“月屬陰,大哥借霧氣來消弱厲鬼的力量。”
小丫頭這話一點沒錯,朱晨逸正是借用霧氣來消弱鬼魂的力量,可是他錯誤的估計了這個鬼魂的厲害程度。霧還沒有將整個天空遮蓋,墳頭上的“鬼火……”就鋪天蓋地的撲來。
似乎早有預料一般,朱晨逸並不驚慌,一揮桃木劍,口中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驅鬼咒一出,那些飄過來的“鬼火……”竟然“呼……”的一聲,帶著陰風,四下消散,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在天空中盤旋了很久,這才飄回了墳頭,不過墳頭的眼色明顯比開始淡了很多。
得理不饒人的朱晨逸,根本沒有打算就此罷手的念頭,再次念道:“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這叫開旗咒,是召集雷部神將收妖破邪。咒語剛剛唸完,一道閃電穿過雲霧狠狠的轟在乞丐墳頭,砰的一聲巨響!墳頭上的“鬼火……”十有全部熄滅,剩下的幾個“鬼火……”被風一吹,飄進了水庫。而朱晨逸卻噴出一口鮮血,仰面倒了下去。
“先生……”老人大叫一聲。
“朱大哥!”張小花臉色驟變,尖叫一聲跑了過來,一把將朱晨逸抱在懷中,探了一下呼吸,這才放下心來,對擔驚受怕的衆人,道:“大哥沒事,只是受到咒術反噬而已,休息一晚就沒事了。”
衆人七慌八亂的擡著朱晨逸飛一般的回到村裡,在老人的安排下被送進了房間,爲了安全考慮,還特意留下幾個壯年小夥子守著他。第二天上午九點,朱晨逸醒了過來,胡亂的吃了一些東西,就帶著張小花和另外兩個小夥子上山了。昨天晚上的咒術反噬讓他覺得這個乞丐墳不簡單,有可能是風水寶地。
窮山惡水出寶地,這句話用來形容靠山村再恰當不過了。作爲地師,查看地氣,尋龍點穴是朱晨逸的強項,當他到達山頂,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不大的靠山村居然有三處風水寶地:黑龍潭、雁鵝地、泥鰍墳。
頭頂八字水,腳踩黑龍潭,誰人得此地,代代出梟雄!這是地師朱破頭曾對黑龍潭的評價。
其實黑龍潭並沒有朱破頭說的那麼邪乎,從表面看來毫不起眼,一個黑乎乎佈滿淤泥的小水潭,常年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只不過上方一道成八字形的溪水給黑龍潭平添了幾分韻味,怎麼看怎麼不像傳說中的風水寶地。
到是雁鵝地的佈局有些意思,兩個大小相差不大的池塘分佈在村子的東西兩側,正南的位置也是一口池塘,面積不大,不過怪異的是池塘呈半弧形,從遠處望去就像一個倒扣在地上的碗,這就是鵝頭上的瘤,最令人驚奇的是正東方向是一片大草原,依山伴水,給了雁鵝一個很好的歇息地。
根據古籍記載雁鵝地是上等的風水寶地,易居住,更容易出人才。這一點可以從兩個村子村民們飯後茶餘的胡侃中得以證實,“你們村子今年考了幾個秀才啊?”“狗日的,少給老子提這些,你們村子是雁鵝地,雁鵝翅膀輕輕一揮,就有人走出這個窮山溝,我們村子哪比的上。”
如果說雁鵝地令人吃驚的話,接下來看清楚乞丐墳就讓朱晨逸感到疑惑。乞丐葬在泥鰍墳,泥鰍屬陰,根據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泥鰍地和雁鵝地是不可能並存的,雁吃泥鰍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朱晨逸皺起了眉頭,仔細觀察了一番,居然有一個驚人的發現:雁鵝地的地氣居然十分微弱,泥鰍墳反而生機旺盛。
爲了搞清楚這個問題,朱晨逸立即下山尋找了一些年紀較大的老人。一提雁鵝地,老人們就笑了,說知道這個村子是雁鵝地,並且還詳細的說出這鵝頭和鵝嘴的準確位置,在朱晨逸的追問下,老人們說這是幾十年前一個過路的地師說的。
當朱晨逸問起爲什麼現在雁鵝地會出現衰弱的現象,老人嘆了一口氣,將朱晨逸帶到一條貫穿整個村莊的抗旱溝面前,這個溝渠是幾十年錢修建的,寬五米,深三米。當時村裡人怕破壞風水格局,沒有同意,後來保長直接拍板了,在那個年代村幹部有絕對的話語權,淳樸的村民們只有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