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讓他窒息的女子。
一個穿著勁裝,身材高挑的女子徑直走了過來,烏黑柔順的長發齊腰,深綠色的雙眼一目望入還以為是清可見底的湖水,但當往里看時卻發現如深不可測的深潭,輕易就能將人的心魄吸進里面,她的舉止優雅高貴,舉手投足間都流動著端莊典雅、超凡脫俗的氣質中卻又帶著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帥氣。她的身材婷婷玉立、婀娜多姿,她就是所有女性心中的理想與典范,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完美這個詞似乎就是為了她而誕生。
一頭極淡的烏黑長發隨著她輕盈的步伐微微飄動,微微挑起的雙眉下,是一雙深邃如潭水般的黑色眼眸,鼻子修長而挺直,兩瓣櫻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身上一襲勁裝將她美好的身段襯托的無比優雅,而手中那柄無鞘的長劍,散發出森白的寒光,使她絕倫的美麗中,帶上了三分蕭殺。
紅顏禍水,或者這個詞說得一點不假,當一個女子美貌到這個程度的時候,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悲哀?
朱晨逸就這么傻傻的站那里,看著這個令他感到窒息的女子。準確的來說是女孩,因為這個女孩只有十六七歲的摸樣。
他的表情可謂無禮之極,但那個女子卻是微微一笑,吐氣如蘭,道:“圣主,請!”
聲音不大,卻奪魂攝魄。但這次朱晨逸并沒有再被迷惑,清醒過來的他在心中將靜心咒默念一遍,驅逐掉雜念之后,將七煞劍插入劍鞘,沖大巫師蕭劍,左右護法等人,一拱手,隨即跟在叫媚兒的女子身后,大步的向前走去。
“蕭劍,沒想到你為了討好圣主,居然將徒弟送給他了。難道你不怕圣主年輕氣盛,將她吃了?”
看著朱晨逸逐漸遠去的背影,左護法冷無名,意外的望了白發老者蕭劍一眼。咧嘴一笑,繼而說道。他的話剛落,老搭檔右護法劉鐵走了出來,摸著八字須,同樣咧嘴一笑,道:“還真應了那句老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可惜,某些人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說著,他故意掃了白衣少年霖楓,連連咂嘴,言語中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媚兒本命陳梅,喚作梅兒,因為長相和聲音帶有極具的魅力,因此巫族之人,逐漸將梅兒成為媚兒。而媚兒又是白衣少年霖楓愛慕的對象,據說最近冷若冰霜的媚兒,在霖楓的死纏爛打之下,已有冰山融化的跡象。
劉鐵的這句話,不但嘲諷了大巫師蕭劍,而且打擊了白衣少年霖楓的囂張氣焰,同時,也在這對師徒之間埋下了裂痕。可謂是一石,三鳥之計。
白衣少年霖楓年輕氣盛,一想起心中所愛被師尊硬生生的塞給朱晨逸,再加上被他這話一激,當即大怒,拂袖而去。
大巫師蕭劍不愧是梟雄級的人物,不但鐵石心腸,而且隱忍的功夫極強。在目睹徒弟負氣而走,面對左右護法的冷嘲熱諷,他絲毫沒有在意,微微一笑,道:“兩位護法如果羨慕老夫的話,大可在族中找一美女收作徒弟。不過……”說這這里,他頓了頓,掃了一眼冷無名和劉鐵,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聲音一下子變的陰陽怪氣了起來:“不過不知道族中的美女,會不會再次嫌你們法力低微。”
左右護法的話,雖尖酸刻薄,帶有嘲諷的味道,卻無攻擊的意圖。而大巫師蕭劍這句話則不同了,因為在十年前,左右護法想收媚兒作為徒弟,可沒想到當時六七歲的媚兒,以二人法力低微而婉言謝絕,繼而改投到大巫師蕭劍的門下。因此,他的話中有貶低二人的意思。
聞言,左右護法臉色陰沉如水,一想起來多年前的瘡疤被揭開,兩人勃然大怒,厲聲吼道:“蕭劍老匹夫安敢欺我!老子跟你拼了。”說罷,兩人便欲撲上去,與大巫師蕭劍拼命。
站在大巫師蕭劍身后的四人,見雙方的火藥味很濃,無奈的搖搖頭,站了出來。這四人是巫族的四王,人稱天殘,地缺。天殘是四人中有兩人是天生殘疾,一人獨眼,一人無耳。地缺是另外兩人成年后被人斬斷胳膊,造成一個缺失左臂一個缺失右臂。
雖然他們殘疾,但四人聯手的一套陣法,卻是鮮有人敵。即便是左右護法冷無名,劉鐵,以及大巫師蕭劍也忌憚不已,在巫族這一大攤子,管事的人一共只有三派,左右護法一派,大巫師一派,剩下的就是天殘地缺這四位法王。
天殘地缺這四人一走出來,準備拼斗的左右護法和大巫師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目光鎖定在他們的身上。
“你們現在還有心思鬧。”天殘地缺中的老大葛無常,右手一揮,屏退現場的族人。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剛剛天降異象,我看于我族有些不妙,說不定這個圣主是個假貨。”
一句假貨,令現場眾人心頭一凜,即便是葛無常,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巫族上千年的古老民族,一旦弄了個假貨回來,不但無法令巫族發揚光大,平定內亂,甚至都有可能令巫族因此而覆滅。
嘈雜的現場,隨著他的一句話,變的異常的安靜,靜的怕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駭然的神色。約莫一袋煙的功夫,左護法冷無名打破了沉寂:“不可能是假的,七煞劍的威力我見過,和門派中典籍記載的一模一樣。”
他的話一說完,右護法劉鐵隨聲附和道:“不會是假的,我親眼見他接受了煞氣灌體,絕對不會錯。”
左右護法兩人說的本是實話,可聽在天殘地缺四位法王的耳中,卻不是那么回事。巫族雖說是一個整體,可是分為三大勢力,而左右護法的勢力卻是最弱,因此四王,見左右護法一再強調七煞劍的問題,再一想起圣主是此二人迎回,不免心中有些狐疑,心中暗道:“莫非此二人,弄個假貨回來,想在幕后控制我巫族。哼哼,待我問他一些問題,然后再找霖楓小子和影衛們問個清楚。要是真的便罷,要是假的……”
想到這里,四人相視一眼,閃過一陣殺機。大巫師見此,雙目一翻,立即明白眾人心中所想。當即微微一笑,道:“四位法王不必擔心,七煞劍我看過,是真的。”說到這里,他看著后山祭壇的方向,沉聲道:“至于此人是真是假,去祭壇一試便知。”
“你是指請神?”經大巫師蕭劍這么一提醒,眾人眼前一亮,先前的擔憂,隨之而去。
請神在巫族是一種祭祀的手段,和佛家的拜佛,道家的畫符時請神有些類似,只不不過他請的神是巫族老祖蚩尤大帝。
傳聞在巫族,但凡不是圣主,祭祀蚩尤大帝,神明必定不會降臨。反之,神明降臨則為圣主。
看著躍躍欲試的左右護法和四位法王,大巫師淡然一笑,掐指算了算,道:“真巧,五日后,正好是黃道吉日,這個圣主是不是假貨,一試便知。”
被懷疑是假貨的朱晨逸,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后出現了那么多的變故,更不知道五日后,將要面臨嚴峻的考驗。此時的他,正躺在媚兒為他準備的沐浴大桶中,呼呼大睡。連日來的疲勞,擔驚受怕,以及戰斗,令他達到了崩潰的邊緣。因此,在熱水中一泡,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好在媚兒比較識趣,準備好沐浴的用品和衣物,當即退出了房間,避免了尷尬。
在接近傍晚的時刻,等在門外的媚兒左右不見朱晨逸出來,忍不住推門走了進去。當她看到朱晨逸赤條條的躺在木桶內,頓時嚇的俏臉通紅,大聲尖叫了起來。慌亂中,緊握在手中的那個無鞘短劍,卻是順勢劈了過去。
咔嚓——
木桶被短劍斬中,瞬間爆裂開來。躺在木桶中的朱晨逸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這一摔不但令其驚醒過來,也令他看到了提著短劍的媚兒。
四目相對,朱晨逸本能的捂住兩腿之間的東西。而媚兒卻是大叫一聲下流,隨即掩面而逃。
“這叫什么事啊,闖到我的房間,偷看我洗澡,還說我下流!”望著絕塵而去的媚兒,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起媚兒劈出去的一劍,他連忙松開雙手,低頭看了一下兩腿之間,發現子孫根絲毫未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朱晨逸大驚,以為是媚兒又回來了,連忙在此用手捂著下體,口中道:“你別進來,我還沒穿衣服,免得你一會又說我下流。”
話音剛落,從門外傳來兩聲怪笑,接著一個極為粗獷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不說你下流。”言罷,門外走來一人,正是那左護法冷無名。
冷無名一進入房間,看著朱晨逸雙手捂住下體,頓時一陣愕然,一想起來先前聽到的下流二字,再看看房間木桶破裂,仿佛經過一場大戰。隨即目露擔憂之色,試探性的問道:“圣主是不是霸王硬上弓,那地方被踢了一腳?”
聞言,朱晨逸頓時目瞪口呆。冷無名看著他的表情,以為自己猜測對了,當即怒道:“圣主切莫生氣,屬下這就將她擒來,晚上和你圓房。”說罷,怒氣沖沖的便朝外走去。
朱晨逸一見大為駭然,當下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沖了過去,將他拖了回來。費了好一頓口舌,這才令左護法冷無名打消了將媚兒擄來的想法。不過,他的眼神中依舊露出濃濃的懷疑和不信,很顯然對于朱晨逸說無意中打翻了木桶的說法壓根不信。
對此,朱晨逸只能佯作不知,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穿好。衣服依舊是一襲白衣,雖新,但很合身,由此可見媚兒是個細心的女子。
巫族的客廳面積不是很大,不知是族內提倡節儉,還是條件不好。整個客廳中只有簡單的幾把桌椅,地磚那種是山上極為普通的石頭打磨而成。除此以外連作為裝飾之用的花瓶都沒有一個,整個大廳顯得格外的寒酸,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