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領(lǐng)頭的蜈蚣被滅殺,數(shù)萬條蜈蚣如同瘋了一般,滋滋的吼叫了幾聲,涌了過來。純陽子臉色驟變,連忙從懷中摸出一把靈符,口中唸咒,手腕一震,靈符****而出。落地後,化作一道火牆,攔住了蜈蚣的去路,蜈蚣一接觸到烈火,瞬間被燒死,頓時噼裡啪啦的聲音響徹當(dāng)場。
看著被火牆攔住的蜈蚣,朱晨逸大喜,同樣從帆布包中摸出兩張爆裂符扔了過去。啪啪幾聲巨響,蜈蚣又是死傷一大片。
靈符阻擋了蜈蚣的去路,朱晨逸和純陽子兩人鬆了一口氣,伸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跡。沒曾想手剛按倒腦門上,就看到火牆外三尺左右的距離,那些蜈蚣逐漸的在開始聚積。頃刻間,一個如石磙大小,由蜈蚣組成的黑球出現(xiàn)在火牆外,幾條兩尺長的蜈蚣,滾動著這個黑球竟想強行從火焰中穿過。
看著具有智慧的蜈蚣,朱晨逸目瞪口呆,純陽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火牆雖厲害,蜈蚣的智慧也不容小視,它們推動由蜈蚣組成的黑球,明顯是行得通的,火焰只能焚燒在球體外面的蜈蚣,至於裡面的蜈蚣卻能僥倖存活。
一想到蜈蚣穿過火牆,蜂擁而至。純陽子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他雖然是本領(lǐng)高強,但前面受傷在先,再加上被朱晨逸在肋下打了一掌,法力已逐漸出現(xiàn)枯竭的現(xiàn)象。如果是應(yīng)付妖魔鬼怪,降妖除魔,他還能勉強支撐下去,可面對這些不懼死亡,且有劇毒的蜈蚣,他卻有些頭疼。
純陽子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僅僅幾個呼吸之間,由蜈蚣組成的球體,開始朝火牆滾來。靈符激發(fā)的火焰,似乎感覺到尊嚴(yán)受到挑釁一般,原本火紅色的火焰,一下子變爲(wèi)森白色。火焰所過之處,蜈蚣紛紛化爲(wèi)灰燼,但這些蜈蚣如同瘋了一般,依舊是朝火牆滾了過去。
大火雖然厲害,無奈蜈蚣太多,在燒死了七八成蜈蚣後,依舊還是讓數(shù)萬條蜈蚣越過了靈符組成的火牆。
有幾條極爲(wèi)聰明的二尺長的蜈蚣,藏於黑球中間,趟過火焰之後,他們便擡起一尺多長的身子,露出兩片紅色的獠牙,來回交錯,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純陽子見了心中大驚,知道再這樣下去必定命喪此地,連忙從懷中摸出剩下的幾枚靈符捏在手中,朝那幾個二尺來長的蜈蚣扔去。
呼呼——
靈符落地,啪的一聲,爆發(fā)出炙熱的火焰。其中兩天企圖攻擊的青頭黑背大蜈蚣,瞬間被火焰包裹,幾個呼吸之後,化作一團灰燼。
“師弟,快逃。”純陽子大叫一聲,朝來時的通道跑去。
本欲將這些蟲子驅(qū)趕的朱晨逸,聽到純陽子驚恐的叫聲,心中一晃,怕他遇到其他危險,連忙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快若颶風(fēng),一晃就是三五丈的距離,渾然不顧過道中曲折難行的道路。他們的動作快,那些被斬殺頭領(lǐng)的蜈蚣動作更快,僅僅幾個呼吸間,便追至他們身後數(shù)丈的距離。
一時間,地面上,牆壁上,頭頂?shù)奶旎ㄉ希苊苈槁榈呐罎M了蜈蚣。悉悉索索的攀爬聲,在黑暗潮溼的過道中,顯得令人格外恐懼。
兩人一路奔跑,眼看就要到達掩著的石門。忽然間,過道中捲起一陣陰風(fēng),冰冷而又刺骨的風(fēng)聲從兩人身旁掠過,直接衝向石門。朱晨逸大驚,厲聲吼道:“你敢!”
聽到朱晨逸的叫聲,純陽子臉色驟變,連忙從懷中取出天眼符,踏罡步鬥,手中結(jié)印,口中唸咒:“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zhèn)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爲(wèi)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
天眼符、咒語、罡步、道印,這四樣是開啓天眼不可的組成部分。當(dāng)純陽字,咒畢,結(jié)完道印,陰陽法眼瞬間被開啓。
他看到一個身著紅衣,紅髮,青面獠牙的厲鬼正朝石門撲去。純陽子大驚,同樣是大吼一聲:“你若膽敢關(guān)閉石門,我必令你魂飛魄散,永訣輪迴之路……”
純陽子的話沒說完,就被厲鬼一聲怪叫所打斷。似乎這位身著紅衣的厲鬼,並不懼怕純陽子的威脅,只見他身形微微一晃,瞬間出現(xiàn)在石門跟前,隨即雙臂一震,陰風(fēng)瑟瑟,沉重的石門發(fā)出嘎嘎兩聲巨響,緩緩的關(guān)閉了起來。
前有厲鬼,後有蜈蚣,兩人的處境,一下子變的危險了起來。對於純陽子來說,厲鬼雖兇,可對於常年降妖除魔,驅(qū)邪捉鬼的他來說,並不可怕,即便他法力枯竭,依舊能夠自保。但蜈蚣卻是不同,這些東西屬於毒蟲,數(shù)量衆(zhòng)多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懼死亡,對付起來卻是不容易。
由於兩人一停頓,身後追趕的蜈蚣,也紛紛的追了上來。感覺身後沙沙聲越來越近,頭頂上的天花上不停的掉下數(shù)團蠕動不停的蜈蚣,純陽子臉色慘白,連忙看了朱晨逸一眼,用略帶顫抖的嗓音,問道:“師弟,怎麼辦?”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純陽子也並非膽小之人,他之所以怕蜈蚣,是因爲(wèi)小時候被一隻碩大的青頭蜈蚣咬過,要不是他的爺爺求治及時,差點丟掉性命。是以,現(xiàn)在一看到蜈蚣他就感覺一陣頭皮發(fā)麻,心中涌起懼意。
純陽子的表情落在朱晨逸的眼中,他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七尺外的幾個領(lǐng)頭的大蜈蚣,以及從牆壁和頭頂天花上攀爬而過,準(zhǔn)備偷襲的蜈蚣,沉聲道:“不知師兄有沒有聽說過制虎狼毒物符?”
聽到制虎狼毒物符,純陽子眼前一亮,他雖不懂這個符的畫法,但也聽說過此符的威力。但又見紅衣厲鬼,不,準(zhǔn)確的來說是鬼王,在紅衣厲鬼轉(zhuǎn)身後,他才發(fā)現(xiàn)這是鬼王。在陰司,鬼王與牛頭馬面爲(wèi)伍,因掛了一個王字,因此無論是地位,還是法力,均比一般厲鬼要強大了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僅此於牛頭馬面的存在。
純陽子見這位紅髮獠牙,手拿鎮(zhèn)妖鈴,猙獰兇惡的鬼王虎視眈眈的站在一旁。而且眼前蜈蚣越聚越多,心中駭然,連忙叫道:“師弟我爲(wèi)你擋住這個鬼王,你用靈符,將這些蜈蚣全部驅(qū)走。”
不知道是純陽子的話刺激了鬼王,還是出於制止朱晨逸畫符驅(qū)趕蜈蚣的目的。在純陽子話剛落,鬼王一搖手中的鎮(zhèn)妖鈴,冷哼一聲,道:“大言不慚!”說罷,他裹起一陣黑霧,鋪天蓋地的朝朱晨逸捲去。
陣陣陰風(fēng),如寒冬的冷風(fēng)一般,吹在臉上猶如刀割。黑霧尚未及身,一股頗爲(wèi)邪惡的氣息,滾滾而來。朱晨逸大驚,正欲迎戰(zhàn)。這時,站立在一旁的純陽子搶先衝了上去,右手的法器陰風(fēng)摺扇,快若閃電般的掀起一陣氣浪,朝黑霧迎了上去。
人的名,樹的影。鬼王之名,即便是純陽子也不敢大意,因此一上來便是法器陰風(fēng)中記載的三扇定陰陽的法術(shù)。
昔日曾令多少英雄豪傑折翼的第一招,萬物寂滅,穿過黑霧,打在鬼王身上,好像絲毫沒有反應(yīng)一般。純陽子微微一愣,就在此時,啪啪兩聲巨響,從鬼王身後的牆壁上傳過過來,他定眼望去,只見牆壁上出現(xiàn)一個人頭大小的窟窿,碎石順著窟窿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很顯然剛剛的攻擊傳過了鬼王的身體,打到了牆壁上面,並沒有給鬼王帶來實質(zhì)性的傷害。
“呵呵,本王是靈魂體,區(qū)區(qū)道術(shù),法器,能奈我何!”看著一臉愕然的純陽子,黑霧中傳來鬼王頗爲(wèi)陰森的聲音。
朱晨逸見鬼王並未發(fā)動攻擊,右手先絡(luò)鬥印,於右手心內(nèi)劃符,上書蜈蚣二字,圍五匝四邊文,右手母指掐寅上,口中誦咒:“天門壓鬼門,猛獸自外奔。急急如律令。”
咒畢,制虎狼毒物符被畫好。朱晨逸右手一拍,掌心紅光乍現(xiàn),那些先前兇狠無比的蜈蚣,在紅光的照射下,如同老鼠見了貓兒一般,滋滋怪叫兩聲,掉頭就跑,不但小蜈蚣逃跑,就連二尺長的青頭黑背大蜈蚣,也嚇的渾身瑟瑟發(fā)抖。
幾個呼吸之後,數(shù)萬條蜈蚣,如潮水一般的退去。鬼王看了一眼逃走的蜈蚣,以及朱晨逸手中的靈符,下意識的問道:“制虎狼毒物符?”
“不錯!”朱晨逸點點頭,可話一出口,立即想起對方是鬼王的身份,奇道:“咦!你認(rèn)識這道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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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從黑霧中傳來鬼王的一身嘆息。
一問一答,如同逢場作戲,原先劍拔弩張的雙方,現(xiàn)下竟然閒聊了起來,宛如多年的老友一般,誰也沒有再次主動出手攻擊對方。鬼王也沒有,朱晨逸也沒有,甚至連先前有著拼命打算的純陽子也沒有。
一時間,整個過道中靜的怕人,慢地的蜈蚣屍體,再加上瑟瑟的陰風(fēng),以及頭頂天花上的滴水聲,現(xiàn)場的氣氛顯得格外的壓抑了起來。
最後,還是鬼王打破了現(xiàn)場的寧靜:“兩位是法力高強之人,本王也不想與兩位爲(wèi)敵,你們速速退去吧。”
“退?”朱晨逸眉頭一皺,看著被黑霧包裹的鬼王,沉聲道:“此處並非你的洞府,爲(wèi)何要我等退去?莫非是看我兄弟二人好欺不成?”說著,他從橫鬥印於左手心,劃符。
鬼王喋喋兩聲怪笑,道:“我看你們同爲(wèi)道門弟子的身份,不想於你們爲(wèi)難,並非是怕看你們。”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猶自畫符的朱晨逸,和一旁虎視眈眈的純陽子,冷哼一聲,道:“我答應(yīng)過朱老先生在此幫他守護百年,百年一過你們來此,本王覺不橫加阻攔。”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鎮(zhèn)妖鈴一搖,話鋒一轉(zhuǎn),陰森無比:“如果要想要硬闖,本王必定將你二人擊殺當(dāng)場。”說著,他猛的向前跨了一步,黑霧瞬間在過道中瀰漫開來。
純陽子本就是個脾氣暴躁之人,先前被蜈蚣追的逃命,已讓他怒火中燒,現(xiàn)在再被鬼王威脅,他頓時忽略了鬼王話中的朱老先生。而朱晨逸卻是清晰得捕捉到了這個信息,他衝純陽子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一拱手,問道:“不知閣下口中的朱老先生是否就是當(dāng)年縱橫天下的地師朱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