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要先發(fā)制人!
真后悔沒有帶小邵子出來!他若在,定然不計后果,將這一干人等通通毒死!
慕容絮凌厲的雙眼,一掃諸人,“本宮在此,看誰敢封芙蓉館!”見那一幫人怯怯懦懦,才凝視于柳蓮,“母親唐突了,兄長娶妻,本宮怎能缺席?”
平靜的話,倒挑起她一絲笑意,“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紹兒婚事,娘娘還是少做干涉!”說著,示意身后侍人,“還不動手?!”
紹與香卉還未回來,其他侍人又非心腹。獨清依一人也護不得主子,只吼道,“娘娘貴為皇妃,豈是你們能侵犯的?當(dāng)心娘娘稟了皇上,摘了你們的人頭!”
柳蓮卻是恍若未聞,只一心吩咐道,“把門窗都鎖了,若是進(jìn)出一只蒼蠅蚊子,本夫人也絕不放過你們!”
剛上前一人,慕容絮心下狠之,伸手便準(zhǔn)確擒住那人的脖子。雖說沒有認(rèn)真習(xí)武過,氣力還有有一些的,只是病愈不久,氣力尚還不穩(wěn)。
不過對付一個侍人,是綽綽有余了。
沒想到慕容絮會有此舉動,諸人皆紛紛而退,再不敢輕舉妄動。柳蓮也驚了一驚,直直地看著她,這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的慕容絮么?
那侍人被掐得喘不勻氣,一下便憋紅了臉。掙扎之下,她卻硬是不放手,逐漸加大了力度。
也不顧那侍人無聲的求饒,慕容絮狠勁一用力,直接送他上了西天!
隨手將尸體一甩,只見他厥然在地,再沒有一絲動彈。
有大膽者上前探了呼吸,立時嚇得后退幾步,“死……他死了?!”
清依亦是一驚,訝然看著主子,只從她眼中讀出了狠色,連絲毫的憐憫也無,“娘娘,你沒事吧?”
慕容絮卻是輕松一笑,“宮中多的是死者,你還沒習(xí)慣么?”說著,將顫抖的右手隱起,以免叫人看出她的不安。
“你簡直是瘋了!”柳蓮瞪紅了雙眼,微怒道。
瘋?她確實瘋了!丈夫處心積慮地殺了她、前世與靈芝的友情乃是虛情假意。她守護了整整四年的愛情、友情,終成一堆骨灰!
本以為還有親情可以依靠,卻也不過“工具”二字而已!
為何她不能過一過正常人的生活?受了如此令人悲憤之事,她還不能反抗么?為何世上有如此不公平之事?!
若是瘋一瘋,心中能好過些,她寧愿自己瘋了!
見一干侍人再不敢上前,柳蓮更是惱怒,“好!你們不封,本夫人親自封!我就不信她慕容絮,連母親也敢殺!”
縱然是養(yǎng)母,也還有撫養(yǎng)之恩,她確實不敢殺!
只上前攔住她,慕容絮亦是殺意滿滿,“別以為本宮不敢大義滅親!”
柳蓮卻是不懼,揚首傲慢道,“好啊!你只顧大義滅親吧!養(yǎng)了十七年的女兒,終是殺了恩母,正好成就一段笑話!”
“你!”慕容絮狠一伸手,本想嚇嚇?biāo)瑓s不見她有絲毫退讓。
如此僵持了一刻,慕容絮終是下不了手!
見此,柳蓮暗暗一笑,看來她還是原來的慕容絮!想罷,便親自動起手來。
清依看著卻是著急,“不準(zhǔn)封!不準(zhǔn)封!娘娘,娘娘只顧出手吧!如此之人,不必有一絲憐憫!”
雖說不是生身母親,卻也是養(yǎng)母。
百善孝為先,即便柳蓮
狠心,可這不孝之事,叫她如何出手?
主仆好欺,柳蓮便更是肆虐,連天窗都鎖得嚴(yán)實。半個時辰未至,便只剩一扇大門未封了。
清依全程都在賣力喊著,欲用吼聲讓柳蓮?fù)O拢瑓s不見她住手。
聽這吼聲實在煩的很,柳蓮秀眉一緊,便吩咐道,“把這丫頭帶走!”
慕容絮這才一驚,忙護住清依,“清依是本宮的人,母親要差遣,也要經(jīng)過本宮的同意吧?”
柳蓮一笑,“妾身要來個喜上加喜,紹兒成親一喜、清依出嫁二喜。如此喜事,娘娘應(yīng)該樂見其成吧?”
出嫁?!清依亦是一驚,“奴婢要終生伺候娘娘,絕不出嫁!”
柳蓮仍是恍若未聞,“先前蘇家的人提親,要娶纖纖過門。現(xiàn)下纖纖被指給護國大將軍為妾,本夫人便不好與蘇家公子交代了。”
蘇家?!慕容絮更是訝然,“母親所說蘇家,可是林子那頭的蘇員外家?”
“正是!”柳蓮神色洋洋,“蘇家世代富商,傳到這一代也不減財勢。本夫人已然交代了,他們說不嫌棄清依為人奴婢,愿娶她為正室。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呀!”
簡直欺人太甚!慕容絮心下怒然,只聽得清依懼道,“娘娘,蘇家公子只一位,便是那傻子殘廢,長相更是恐怖極了!奴婢絕不嫁人!”
“本宮知道,”慕容絮狠狠咬牙,“母親如此狠心,就不怕皇上來了,怪罪于你?”
柳蓮亦是練過幾招,活得年頭比慕容絮久些,手上功夫自然也好些。上前便一掌,打得慕容絮猝不及防,直接昏厥在地。
清依直接翻身下床,想扶住主子,自己卻重重地摔倒在地,吃痛還不忘主子,“娘娘,娘娘你沒事吧?”說著,抬眸瞪了柳蓮一眼,“你如此對待皇妃,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
皇上?她自然想好了說辭!柳蓮不屑一笑,“殘廢與殘廢,真是天造地設(shè)!來人,帶走!”
畢竟有傷在身,清依也不能像平時般靈活,只由著侍人抬出去,“娘娘,娘娘快醒醒!娘娘,救救奴婢!”
不論怎么喊都是徒勞,慕容絮被點了穴道,一個時辰之內(nèi)恐都難以醒來。
如是這樣被送出了慕容府,柳蓮也鎖上了芙蓉館最后一道門、遣走了慕容館所有侍人。
走出慕容館的一刻,柳蓮的神色也跟著一狠,“她知曉得多了,恐怕不能為我們所用了。”
裳曖雖是會意,但還是要一問,“夫人打算怎么做?”
柳蓮嘴角微挑,“在本夫人手里,沒用的人只有一條路!去準(zhǔn)備幾桶油來,芙蓉館涼快太甚,好好燒一燒,免得咱們的修儀娘娘著涼了!”
畢竟是修儀,如此明目張膽實在不妥。裳曖微有沉吟,“夫人,萬一激怒了皇上……”
激怒皇上?柳蓮呵呵一笑,“沒聽說皇上今日不來了么?這就表明她已然失寵了!聰公公來送點心,也不過是走走形式,為的是咱們慕容府的面子。”
裳曖明也似地點點頭,“只怕聰公公還會來,萬一讓人看見芙蓉館大火、及時救下,咱們不是白費工夫?”
“不可能有人救她!”柳蓮臉上,有明顯的得意之色,“府中人都被我和老爺遣走了,紹兒和香卉也被我調(diào)虎離山去了京城,只要城門一關(guān),今晚府中便只有她一人!一會兒聰公公來,你只顧替她收下,就說修儀在忙、不
準(zhǔn)人打擾。待聰公公一走,便火燒芙蓉館!”
裳曖應(yīng)聲,意味深長道,“奴婢知道了。未免周邊受到影響,奴婢會備好水,到時及時去‘救’修儀娘娘。”
這丫頭向來機靈好使,柳蓮滿意一笑,“她死了,自然要人頂上她的位置。收你和你姊姊為養(yǎng)女的事,老爺和本夫人會好好考慮的!”
聽罷一喜,裳曖頻頻應(yīng)聲,“是是是,奴婢一定盡全力完成夫人的吩咐!”
戌時方至,皎潔的月兒取代了驕陽的艷麗,將整片天空染上一層墨黑色。只月兒一處微微泛光,格外清冷。
慕容絮飯后便不進(jìn)食,于是便令小聰子送去了棗茶,亦是滋補身子之物。
替慕容絮接了棗茶,裳曖親自送走了小聰子。立時笑顏全無,一把將棗茶潑到芙蓉館的大門上,高聲吩咐道,“倒油!放火!”
侍人應(yīng)聲而下,很快分配好小隊。將芙蓉館潑得盡是油光,與月兒的銀霜相互映襯,絲毫維和感也無。
不至片刻,便有許多火光,正是侍人手中的火把。
隨手一甩火把,全部侍人撤離慕容府。不休片刻,芙蓉館便已經(jīng)烈火熊熊!烈火焚燒木頭的聲音,與夜晚靜謐的聲音形成明顯對比。正如一條嗜血長蛇,正吐出它的火舌,迅速向慕容絮而去。
芙蓉館頓時溫度劇升,一片火海之中,只慕容絮一人,虛弱地躺在地上。
似是嗅到了一絲異味,慕容絮微微顰眉而醒,本以為是一片清冷,眼前卻只有一片片火光,耀眼無比!
頓然一驚,忙撐起僵硬的身子,想迅速逃離芙蓉館,卻奈何上上下下被鎖得嚴(yán)實!
立時一陣惶恐不安,慕容絮反應(yīng)也快,立時想到寢房散落于地的首飾中,有她的金簪!
那金簪乃是天賜,真金不怕火煉,說不定也能護她周全!
邊想邊往寢房而去,忽而一條橫木墜下,直截了客廳至寢房的路!隨后便是三條橫木,帶著烈火砸了下來,直接封了她周圍所有道理。
烈火燃燒,火焰足有腰身那么高,層層疊張,更有脖子之上。現(xiàn)下穴道剛解,氣力尚未恢復(fù),若要越過去,根本是天方夜譚!
正想著,忽而一陣火塊落下,擊中了她的后背。倏然一陣火星,背后的衣裳很快起了火!
惶恐之際,忙翻滾于地,才滅了背上之火。
“快來人!快來人啊!”喊話之間,一扇門轟而倒塌,火星飛射。
慕容絮忙一一避過,趁著外頭微風(fēng)吹亂火勢,馬上一躍而過,迅速往寢房而去。
金簪確實不怕烈火熊熊,即使被灼燒,也不傷它分毫。
心下一喜,忙上前要撿金簪,突地一塊重物而下,直接把慕容絮壓倒在地。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慕容絮直接把重物推開。雖是順利,身上卻已經(jīng)燒傷數(shù)處。終是受不得劇痛,慢慢模糊了眼前觸手可及的金簪,一片火光也漸漸被黑暗取代。
若不是她意氣用事地丟下金簪,現(xiàn)下必定得救了吧?
是誰?竟敢火燒皇妃!是慕容戰(zhàn)嗎?還是柳蓮?還是那日見到的白衣女子?
為何她還是如此腹背受敵?
心灰意冷之際,也不知為何,慕容絮竟想到了北冥澈。若此時他在,該多好!
“北冥澈、金簪……”慕容絮輕輕念叨了一句,便再也沒了聲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