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這些究竟是什麼?”狠狠甩脫一根青藤卻發(fā)現(xiàn)同時被兩根青藤纏住的玉凝驚惶地喃喃自語,恐慌而無力。或許,這些青藤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可以一舉將她吞噬的時機。葉凡初,不知道他現(xiàn)在如何。但以剛剛所見,他竟是毫無抵抗地被青藤捲入石壁,那麼如今恐怕……如此一來,自己還需苦苦掙扎麼?青藤不過是在等待機會吞噬自己,也許現(xiàn)在放棄,黃泉路上也會多些力氣。
“葉凡初,慢些……”不知不覺間,葉凡初的名字從玉凝口中迸出。然而此言一出玉凝立時後悔不迭,因爲(wèi)回答她的是一個輕快而可恨的聲音——葉凡初。
“需要慢些的是你!葉某連黃泉路的模樣都尚未看清如何能走?倒是你……”葉凡初輕巧的聲音從玉凝身旁悠悠傳來,又被玉凝齒間的細(xì)響打斷。
“真是悠閒至極!難道你一直在等我喚你?!”玉凝冷道,抿緊雙脣。
“葉某很想說就是如此,只可惜我本領(lǐng)低微又不擅誇口!”葉凡初自嘲般輕笑一聲,聲音中忽然多出幾分虛弱,“即便是這樣的我,你也會相信嗎?”
“葉凡初,你……”玉凝一怔,悔意頓時漫上心頭,“葉凡初你聽好。擁有什麼未必是好事,沒有什麼未必是壞事。如同那片不得使用任何仙法飛度的天空,如同你我二人間卻是身負(fù)仙法的我陷入此間而你卻早已脫出,還可以爲(wèi)我來到這裡!”
“那麼現(xiàn)在住手,不要再掙扎!這些青藤,只當(dāng)它們不存在便是!”葉凡初的聲音驟然變得果決許多,隱含著一絲笑意。
“可是……”玉凝看了看身周的青藤,心中一顫。
“相信我。”葉凡初再一次出聲催促,笑意中浮起幾分急迫。
“好,我便信你一次。若你檔案騙我,九泉之下一定……”
“我陪你!”葉凡初毫不猶豫,接口說道。
“哼,我何時說過要你陪?”玉凝咬咬牙,索性閉上雙眼,只覺得身旁的青藤突然迅速挪動起來,猶如終於捉到獵物的野獸。然而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暈眩也涌上玉凝心頭。待暈眩如霧般散去後,玉凝只覺得身後多出一人,他的手正輕輕捂住玉凝雙眼,溫暖而小心。
“睜眼吧!”葉凡初低聲說道,竭力壓下脣邊浮起的笑意,臉上卻泛起片片紅暈。
“什麼?!”睜開雙眼後,玉凝不由大吃一驚。什麼青藤,什麼石壁,面前分明只是一片淡淡薄霧。無數(shù)形態(tài)各異的屍身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正中一具屍身陰風(fēng)環(huán)繞卻仙風(fēng)道骨,身雖作古但香霧隨身,正是一位道長。
“難道,我們方纔便是在這些屍身間走來走去?!”望著眼前景象,玉凝不覺心中作嘔。
“恐怕正是。”葉凡初也同樣面色泛青,淡淡說道,“這裡大概本是一片空地,因這位道長而變得漸漸異樣。想必道長生前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或是憾恨吧?即便是道長這般修爲(wèi),也終未能了卻凡塵脫胎成仙。那些未了的凡思幻成了翠玉般的青藤現(xiàn)於世間。或許道長從未想過爲(wèi)害生靈,因此那些青藤才美麗得不似凡物。然而那些生靈卻被青藤吸引,自迷於此,斃命其間。它們的念想幻成了刻滿各種詭異花紋的石壁,且將道長所在之處幻爲(wèi)中心至尊。年深日久,竟成了一座迷幻屍陣。道長有知,恐亦會懊悔萬分……”侃侃而談的葉凡初忽然愣住,只見他身旁的玉凝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目光中透出層層不可思議。
“怎麼?難道下方的道長還陽了?”看了看神色詭異的玉凝,葉凡初略略思索便撇撇嘴,斜視著她。
“你、你怎麼懂得這些?”玉凝並未在意葉凡初的態(tài)度,只是滿面驚訝地問道。
“可笑,即便在模糊的記憶裡望閬門上下無人肯傳我法術(shù),但我仍是望閬門門下,如何不該知道這些?些須皮毛,連門中劈柴的道人都知道,這些都是他講給我的。”葉凡初不屑地說道。
“劈柴道人?!你確信他不是一派長老?難怪你方纔破解屍陣的手法如此厲害!”玉凝眼中滑過一絲異樣的光華,似是有些不安。然而垂首沉思的她片刻後還是盯緊了葉凡初的雙眼。
“一派長老?他終身未入望閬門!”葉凡初好笑地看著玉凝,忽然似想到了什麼,“你是說他授我的這些都是一些高深的東西?可他明明說過這些都是他自己悟出的。怎麼會?難道上至掌門下至門徒都走了眼,竟未看出一個不世出的奇才?!那麼……”葉凡初眼中忽然閃過些許希冀,他慢慢看向玉凝,想說什麼卻終未開口。
“你……想聽嗎?”玉凝猶豫片刻,看著葉凡初輕輕說道。
“那,老道他……”葉凡初避而不答,只是看著玉凝問道。然而映入眼中的卻是玉凝躲閃的目光和她微微搖著的頭。
“也許還是不告訴我更好!”葉凡初長嘆一聲,忽而輕鬆地笑笑,“不去看看下方的道長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麼?這可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唯一機會。此時霧氣漸濃,再待片刻,大概那些青藤會再度長出……”話未說完,葉凡初便被玉凝抓住手臂,二人如同兩顆流星向在屍陣正中盤膝而坐的道人墜去。看著身旁面色泛青不言不語的玉凝,葉凡初不禁微微一笑,而後又是一聲嘆息。
凌雲(yún)踏霧,高逾萬仞。看著遠(yuǎn)處高聳的閬風(fēng)巔山門,蘊晴眼中浮起一絲輕蔑的笑意。“這就是閬風(fēng)巔?果然一派仙家氣象。只可惜,徒有其表!”蘊晴瞄了眼正有弟子出入的閬風(fēng)巔山門,剛要繞過卻被蘊熾攔下。
“你做什麼?”被阻的蘊晴不明所以,向蘊熾冷然問道。
“你看前面!”蘊熾看了看滿面怒意的蘊晴,目光一沉,卻只是轉(zhuǎn)過肩頭,“你看那些走過山門的閬風(fēng)巔弟子!”
“什麼?”蘊晴疑惑地望去,只見那些閬風(fēng)巔弟子平淡無奇地走過山門,並無任何異樣。然而不久,蘊晴便睜大了雙眼。原本她以爲(wèi)山門定是因其爲(wèi)巧匠所建才致使它看去如立雲(yún)中。不料這番仔細(xì)看去卻發(fā)現(xiàn)山門竟當(dāng)真是懸空立於深淵另一邊,並無任何巧飾。而來往的閬風(fēng)巔弟子來來去去,竟無一人動用任何法術(shù)。
“這是怎麼回事?”蘊晴奇怪地看向蘊熾。
“或許,這便是走入山門的方法。若不是今日恰巧碰到這幾名閬風(fēng)巔弟子,也許我們根本看不到那深淵,只有走上去的一瞬才能發(fā)現(xiàn),這樣一來我們便會動用法術(shù)。若我所料不錯,如此將招來災(zāi)禍!”蘊熾緊盯著那些來去自如的閬風(fēng)巔弟子,緩緩說道,“若是如此也可以更容易護(hù)得閬風(fēng)巔免受外人侵襲。”
“但如此一來我們想進(jìn)入此間卻是難上加難。無法動用法術(shù),幾乎可說是無法可想!”蘊晴急道,一雙美目不住向山門看去。
“總會有辦法的。這世上怎會有不破的局?”蘊熾冷道,不慌不忙地向山門看去。蘊晴詫異地看了蘊熾一眼。蘊熾,如今的蘊熾眉宇間似乎多了什麼。但此刻蘊晴的心神卻全被一陣吵鬧聲吸引,竟並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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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時候忘記帶換洗……通常的反應(yīng)會是什麼呢……反正,我關(guān)燈了……然後……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