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垂著眼皮下的眼珠子轉了轉,緊跟著露出一張可憐相,捏著帕子按到眼角,悲泣道:“三爺可算是回來了,若是三爺不回來,妾連這個門都進不得,還說什么冷不冷的,被人扇了臉,還嚇的差點死在這,如今不說妾的體面全沒了,還給三爺丟了臉,妾還怎么活啊!……”
龔炎則冷笑:“要死死遠點,不想死就給爺滾進來!”就見紅綾打了個嗝,似被他一句話驚到,龔炎則轉過頭來看春曉:“還有你,都給爺進來。”語氣到底不如前頭嚴厲。
如今紅綾真恨不得去死,做個死人眼不見為凈,可又想,當初三爺對自己也是溫柔小意,說說笑笑好不貼心,還不是春曉這個狐媚子勾走了三爺的魂兒,不然哪會如此呢。
就算死,也得拉春曉墊背,否則死也不甘心償。
紅綾咬唇,也不歸攏衣衫發髻,就這么狼狽的朝屋里去,邁過門檻,回頭朝春曉道:“如今三爺在,妹妹總該收斂些,但憑著三爺的寵愛也不能越過三爺去不是。”
春曉挺著身子,也不回頭,只道:“姨奶奶只管好自己,便是天下太平了。”
龔炎則眉一挑,竟是半分不讓,但見紅綾憤憤不甘,卻沒再說什么,低頭進屋,他也收回視線,到迎面正座上坐了。
春曉的丫頭都在外頭陪著,屋里沒人端茶倒水,紅綾極有眼色,忙攏了黏在臉上的頭發,就要侍候龔炎則用茶,龔炎則擺手,又看了眼紅綾臉上的紅腫,并不言語,卻伸手示意紅綾坐在一邊。
紅綾心頭酸楚,委屈的不住抹淚,卻不開口告狀。
外頭,夕秋勸春曉進屋,“原就是姨奶奶來尋釁,姑娘不回屋說清楚,三爺只聽姨奶奶一個人信口胡說還得了?”
春曉卻是滿腦子想著方才龔炎則接過藥,親自聞了,又親自扶著紅綾喂下去,竟是不信任她,怕她下毒一般,是不是在龔炎則心里,也是防備著她的。
窗子下冷風打著旋的吹,卻沒有春曉心里冷,為什么萬般皆好,卻總叫她不開懷,似缺少了什么。
福海眼見春曉犯拗,怕三爺發怒,上前道:“爺早飯還沒用呢,不如先端些點心來,姑娘先侍候用一些,省的三爺胃里難受,昨晚可是吃了不少酒。”
春曉回過神來,到底是不舍得不管,挪了步子,福泉和夕秋兩相看了眼,均是會心一笑,夕秋領著幾個丫頭跟著春曉進屋。
進了屋但見龔炎則直挺挺的坐在首位,手邊連杯熱茶也沒有,紅綾又在一邊哭的煩心,心中微嘆,小聲吩咐夕秋:“我記著這會兒錢媽媽該是備了糕餅的,你再沏壺熱茶來。”
夕秋忙應承的去了。
春曉這才走過去,立在龔炎則眼前,龔炎則抬臉瞅了瞅,同樣沒說話,指了身邊的椅子,叫她坐紅綾對面。
春曉忍著扭頭就走的沖動,堪堪落座,就聽龔炎則沉著嗓子道:“說說吧,今兒鬧的是哪一出啊?如今這后院厲害了啊,都改上演全武行了。”
---題外話---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