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想禍害陳軫，就慫恿魏王召他來做相國，準(zhǔn)備在陳軫來到之后，就囚禁他。陳軫正打算啟程的時候，他的兒子陳應(yīng)阻止自己的父親，說：“這件事有陰謀啊，不可以不詳察。鄭強(qiáng)離開秦國說的話，我是知道的。魏國想斷絕楚、齊兩國的聯(lián)盟，一定會隆重地迎接您。郢都中與您素來有仇的人，他們很想讓您離開，一定會勸說楚王多給您出使的車輛。您到了宋國，途中稱病就不走了，派人對齊王說：‘魏國邀請我，是為了斷絕齊、楚兩國的聯(lián)盟。’”齊王說：“先生果然沒有去魏國而來看望我，請讓我封賞您。”于是用魯侯之車迎接陳軫。

張儀走之魏

［原文］

張儀走之魏①，魏將迎之。張丑諫于王，欲勿內(nèi)，不得于王②。張丑退，復(fù)諫于王曰：“王亦聞老妾事其主婦者乎？子長色衰，重家③而已。今臣之事王，若老妾之事其主婦者。”魏王因不納張儀。

［注釋］

①走之魏：從秦國逃亡到魏國。②不得于王：不得采納于王。意謂魏王不聽從。③重家：再嫁。

［譯文］

張儀逃到了魏國，魏國準(zhǔn)備迎接他。張丑向魏王獻(xiàn)計，他不想讓魏王接納他，魏王沒答應(yīng)。張丑從魏王那出來不久，再一次向魏王進(jìn)諫說：“大王也聽過老妾侍候她主婦的事吧？孩子大了，自己的容貌也也衰減了，只有改嫁算了。現(xiàn)在我事奉大王的事，也像老妾侍候她的主婦一樣。”魏王這才拒絕了張儀。

張儀欲以魏合于秦、韓

［原文］

張儀欲以魏合于秦、韓而攻齊、楚。惠施欲以魏合于齊、楚以案兵①。人多為張子于王所②。惠子謂王曰：“小事也，謂可者謂不可者正半，況大事乎？以魏合于秦、韓而攻齊、楚，大事也，而王之群臣皆以為可。不知是其可也，如是其明耶？亡群臣之知術(shù)也③，如是其同耶？是其可也，未如是其明也；而群臣之知術(shù)也，又非皆同也，是有其半塞也。所謂劫主者，失其半者也。”

［注釋］

①惠施：宋國人，任魏惠王的相國。案兵：按兵不動。②人多為張子于王所：人們大多都到魏王那里替張儀說話。③亡：同“無”，即得無，莫非。

［譯文］

張儀打算聯(lián)合魏、秦、韓國，一起去攻打齊、楚兩國。惠施也想把魏國同齊國、楚國聯(lián)合起來，可是他卻按兵不動。人們大多都到魏王那里替張儀說話。惠施對魏王說：“小的事情，支持與不支持的都各占一半，何況這是大事呢？讓魏國與秦、韓兩國聯(lián)合起來，一齊去攻打齊、楚兩國，是件大事，而大王的群臣都同意這件事。不知這件事是否可行，這件事難道很清楚了嗎？莫非群臣都懂得的治國之術(shù)，如此相同嗎？這件事是否可行，沒達(dá)到如此清楚的程度；而群臣懂得的治國之術(shù)，又并非完全相同，這其中有一半人是稀里糊涂的。所說的能夠威脅大王的，就是大王將失策于這一半糊涂人的說教上。”

張儀以秦相魏

［原文］

張子儀①以秦相魏，齊楚怒而欲攻魏。雍沮②謂張子曰：“魏之所以相公者，以公相則國家安，而百姓無患。今公相而魏受兵，是魏計過也。齊楚攻魏，公必危矣。”張子曰：“然則奈何？”雍沮曰：“請令齊楚解攻③。”雍沮謂齊楚之君④曰：“王亦聞張儀之約秦王⑤乎？曰：‘王若相儀于魏，齊楚恨儀，必攻魏。魏戰(zhàn)而勝，是齊楚之兵折，而儀固得魏矣；若不勝魏⑥，魏必事秦，以持其國，必割地以賂王。若欲復(fù)攻，其敝⑦不足以應(yīng)秦。’此儀之所以與秦王陰相結(jié)也。今儀相魏而攻之，是使儀之計當(dāng)于秦也，非所以窮儀之道也。”齊楚之王曰：“善。”乃遽解攻于魏。

［注釋］

①張子儀：子字衍入。②雍沮：魏人。③請令齊、楚解攻：請讓我去解除齊楚的進(jìn)攻。④齊、楚之君：指齊閔王、楚懷王。⑤秦王：秦惠王。⑥若不勝魏：衍魏字。⑦其敝：齊楚疲敝。

［譯文］

張儀憑借秦國的勢力到魏國做了相國，齊、楚發(fā)怒了打算攻打魏國。雍沮對張儀說：“魏國之所以讓您做相國，是他們覺得您做相國，國家就可以安寧了，百姓也不會有憂患。現(xiàn)在您做了相國，魏國卻反而遭了秧，這反倒成了魏國的計謀不對。倘若齊楚攻打魏國，您的處境必然危險了。”張儀說：“既然這樣，那怎么辦呢？”雍沮說：“請允許我去讓齊、楚解除圍攻。雍沮去對齊、楚的君主說：“大王也聽說張儀和秦惠王訂立盟約了嗎？張儀曾說：‘大王如果讓我做魏的相國，因為齊、楚恨我，就必定攻打魏國。如果魏國勝了，這樣齊、楚的兵力就會受到重創(chuàng)，我當(dāng)然就掌握魏國了；如果魏國敗了，魏國必然前來事奉秦國，以維持它國家的政權(quán)，必然要割讓土地賄賂大王。如果齊楚打算再來攻打魏國，他們以破敗的國家局勢本不配與秦國周旋。’這就是張儀和秦王私下里密謀的所在。現(xiàn)在張儀在魏做相國，您們就攻打魏國，這就是促使張儀的計謀成功，不是讓張儀受挫的辦法。”齊楚的大王都說：“對。”于是立即解除圍攻魏國的命令。

張儀欲并相秦、魏

［原文］

張儀欲并相秦、魏，故謂魏王曰：“儀請以秦攻三川①，王以其間約南陽②，韓氏亡。”史厭謂趙獻(xiàn)曰③：“公何不以楚佐儀求相之于魏，韓恐亡，必南走楚。儀兼相秦、魏，則公亦并相楚、韓也。”

［注釋］

①三川：見《西周策·犀武敗于伊闕》注。②約南陽：約定要南陽。③史厭：即“史”。

［譯文］

張儀打算兼做秦、魏兩國的相國，所以對魏王說；“我請求用秦兵攻打三川郡，大王趁這個時候就向韓國索要南陽，韓國肯定就亡國了。”史厭對趙獻(xiàn)說：“您何不借助楚國來幫助張儀從魏國取得相位，韓國懼怕滅亡，一定向南投奔到楚國。張儀兼做秦、魏兩國的相國，那么您也會兼做楚、韓兩國的相國了。”

魏王將相張儀

［原文］

魏王將相張儀①，犀首弗利②，故令人謂韓公叔曰③：“張儀以合秦魏矣④。其言曰：‘魏攻南陽，秦攻三川，韓氏必亡。’且魏王所以貴張子者，欲得地，則韓之南陽舉矣。子盍少委焉，以為衍功則秦魏之交可廢矣⑤。如此則魏必圖秦而棄儀，收韓而相衍。”公叔以為信⑥，因而委之，犀首以為功，果相魏。

［注釋］

①魏王：惠王。此章之事系于周顯王四十七年。②犀首：即公孫衍。③韓公叔：疑即公叔伯嬰。④以：通“已”。⑤以為衍功：以此作為犀首之功。⑥信：應(yīng)作“便”字。

［譯文］

魏惠王打算讓張儀做國相，犀首覺得張儀做了相國肯定對自己不利，因此派人對韓公侯說：“張儀已經(jīng)促使秦、魏兩國聯(lián)合起來了。他揚言說：‘魏國攻打南陽，秦國攻打三川，韓國必定滅亡。’而且魏王推重張儀的目的，就是想得到韓國的土地，那韓國的南陽肯定就保不住了。您為什么不少給魏國一點土地，把它當(dāng)作犀首的功勞，那么秦、魏的交往就可以中斷了。如果真能實現(xiàn)，魏國就會算計秦國拋棄張儀，聯(lián)合韓國，而且讓犀首做國相。”韓公叔認(rèn)為這樣有利，于是把土地割讓出去，魏王認(rèn)為這是犀首的功勞，果然讓他做魏國的相國。

楚許魏六城

［原文］

楚許魏六城，與之伐齊而存燕。張儀欲敗之，謂魏王曰：“齊畏三國之合也①，必反燕地以下楚，楚必聽之，而不與魏六城。是王失謀于楚，而樹怨于齊、秦也。齊遂伐趙，取乘丘②，收侵地，虛、頓丘③危。楚破南陽九夷④，內(nèi)沛⑤，許、鄢陵危。王之所得者，新觀也⑥。而道涂宋、衛(wèi)為制⑦，事敗為趙驅(qū)⑧，事成功懸宋、衛(wèi)⑨。”魏王弗聽。

［注釋］

①三國：指楚國、魏國、趙國。②乘丘：疑即斥丘，地名，在今河北丘縣北；一說，在今山東兗州市西北。③頓丘：地名，在今河南浚縣西。④南陽：齊國地名，相當(dāng)于今山東泰山以南，汶河以北一帶。九夷：地名，在淮河和泗水之間。⑤沛：齊國地名，在今江蘇沛縣。⑥新觀：地名，在今河南清豐縣南。⑦道涂宋、衛(wèi)為制：道路上要受到宋國、衛(wèi)國的挾制。涂，通“途”。⑧事敗為趙驅(qū)：伐齊的事失敗了。就要被趙國所驅(qū)遣。此言伐齊的事失敗了，齊國就會攻打趙國，魏國也將面臨滅亡的危險。所以要奔走援趙，被趙國所驅(qū)使。⑨懸：掛，系于。

［譯文］

楚國允諾給魏國六座城邑，與魏國一起攻打齊國，去拯救燕國。張儀要破壞這件事，對魏王說：“齊國懼怕三國的聯(lián)合，一定會退還燕國土地，來表示對楚國屈服，楚國一定會聽從齊國，所以不會給魏國六座城邑。這是大王對楚國的失策之處，而又同齊、秦兩國結(jié)仇。齊國會進(jìn)攻趙國，攻陷乘丘，收復(fù)被侵占的土地，虛、頓丘兩地就危險了。楚國攻取南陽九夷，進(jìn)入沛地，許、鄢陵就陷入絕境了。大王所能獲得的，只有新觀了。如果進(jìn)攻新觀，那么去往新觀的道路上，肯定要受到宋、衛(wèi)兩國的挾制，伐齊的事情失敗了，就要被趙國所操控，伐齊的事成功了，能否得到新觀還有賴于宋、衛(wèi)兩國。”魏王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張儀告公仲

［原文］

張儀告公仲①，令以饑故，賞韓王以移河外②。魏王懼，問張子。張子曰：“秦欲救齊，韓欲攻南陽③，秦、韓合而欲攻南陽，無異也。且以遇卜王④，王不遇秦，韓之卜也決矣。”魏王遂尚遇秦⑤，信韓、廣魏、救趙，斥楚人遽于萆下⑥。伐齊之事遂敗。

［注釋］

①公仲：即韓國相國公仲倗(péng彭)，又稱公仲朋。②移河外：即移粟于河外，運糧到河外。③南陽：地名，在今河南修武一帶。④卜：估計，判斷。⑤尚：猶言很想……，特別想……。⑥遽：驛車。萆下：地名，今地不詳；一說，在今山東南部。

［譯文］

張儀告訴公仲朋，讓他憑借韓國鬧饑荒的由頭，勸說韓王把糧食到河外。魏王很害怕，去向張儀咨詢這件事。張儀說：“秦國打算拯救齊國，韓國要攻取南陽，秦、韓兩國合起來要攻取南陽，這其中沒有什么差別。況且韓國要用魏國是否與秦國交好來判斷大王的態(tài)度，大王不與秦國交好，韓國的判斷就會明了了。”于是魏王很想與秦國交好，以便取信于韓國、擴(kuò)大魏國、挽救趙國，在萆下斥責(zé)了乘驛車趕來告訴許地消息的楚國人。攻打齊國的事也沒有下文了。

徐州之役

［原文］

徐州之役，犀首謂梁王曰①：“何不陽與齊而陰結(jié)于楚②？二國恃王，齊、楚必戰(zhàn)。齊戰(zhàn)勝楚，而與乘之，必取方城之外；楚戰(zhàn)勝齊③，而與乘之，是太子之仇報矣④。”

［注釋］

①梁王：指魏惠王。②與：猶言幫助。③楚戰(zhàn)勝齊：姚本“齊”字下有“敗”字，一本無“敗”字，從后者，刪掉“敗”字。④太子之仇：指公元前341年，齊、魏戰(zhàn)于馬陵，魏太子申被殺的事。

［譯文］

徐州之戰(zhàn)就要交手了，公孫衍對魏王說：“為什么不表面上幫助齊國而私下里與楚國結(jié)盟呢？兩個國家都要依靠大王，齊、楚兩國一定會為此鬧上戰(zhàn)場。齊國能打敗楚國，魏國一定會前來分一杯羹，一定會取得方城以外的土地；楚國戰(zhàn)勝了齊國，魏國也一定前來分一杯羹，這就會報了太子被殺的仇恨。”

秦敗東周

［原文］

秦敗東周，與魏戰(zhàn)于伊闕，殺犀武，乘勝而留于境，魏令公孫衍請卑辭割地①，以講于秦。為竇屢謂魏王曰②：“臣不知衍之所以聽于秦之多少，然臣能半衍之割，而令秦講于王。”王曰：“奈何？”對曰：“王不若與竇屢關(guān)內(nèi)侯③，而令之趙。王重其行而厚奉之。因揚言：聞周、魏令竇屢以割魏于奉陽君④，而聽秦矣。’夫周君、竇屢、奉陽君之與穰侯，貿(mào)首之仇也⑤。今行和者竇屢也；制割者，奉陽君也。太后恐其不因穰侯也⑥，而欲敗之，必以少割請合于王，而和于東周與魏也。”

［注釋］

①乘勝而留于境，魏令公孫衍請卑辭割地：金正煒本：“‘乘勝而留于境’六字當(dāng)在‘殺犀武’向下”，從金說。②竇屢：魏國人。③關(guān)內(nèi)侯：在關(guān)內(nèi)做侯，鮑本：“侯于關(guān)內(nèi)耳。”④奉陽君：即趙國司寇李兌。⑤貿(mào)首之仇：指以死相爭的仇敵。⑥太后：穰侯的姐姐，即秦昭王的母親宣太后。鮑本：“后，穰侯之姊。”

［譯文］

秦國打敗了東周，在伊闕這個地方同魏國大的不可開交，殺死了魏將犀武，乘勝駐扎在魏國境內(nèi)，魏國派公孫衍用卑下的言辭請求割讓土地，與秦國講和。有人替竇屢對魏王說：“我不清楚公孫衍所說的話，秦國能采納多少，然而我能夠借助公孫衍獲得一半的土地，讓秦國同大王講和。”秦王說：“怎么辦呢？”回答說：“大王不妨讓他做關(guān)內(nèi)侯，命他出使到趙國，大王重視他的這次出行，而且給他豐厚的俸祿。并揚言說：‘聽說東周、魏國已叫竇屢割讓魏國土地給奉陽君，任憑秦國處置了。”東周君主、竇屢、奉陽君同穰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進(jìn)行講和的，是竇屢；制止向秦國割地的，是奉陽君。秦國太后害怕他們不肯依附穰侯，就會千方百計前來破壞這件事，一定會讓魏國割讓少一點的土地同大王講和，因而秦國就會同東周和魏國講和了。”

齊王將見燕趙楚之相于衛(wèi)

［原文］

齊王將見燕、趙、楚之相于衛(wèi)，約外魏①。魏王懼，恐其謀伐魏也，告公孫衍。公孫衍曰：“王與臣百金，臣請敗之。”王為約車，載百金。犀首期齊王至之曰②，先以車五十乘至衛(wèi)間齊，行以百金③，以請先見齊王，乃得見。因久坐，安從容談④，三國之相怨。謂齊王曰：“王與三國約外魏，魏使公孫衍來，今久與之談，是王謀三國也已。”齊王曰：“魏王聞寡人來，使公孫子勞寡人，寡人無與之語也。”三國之相不信齊王之遇，遇事遂敗。

［注釋］

①齊王：指齊閔王。②齊王至之日：指齊王到達(dá)衛(wèi)國的那天。③間齊：私下會見齊國使者。④從容：不慌不忙的樣子。

［譯文］

齊王打算在衛(wèi)國會見燕、趙、楚三國的相國，準(zhǔn)備聯(lián)合起來排斥魏國。魏王很害怕，擔(dān)心他們謀劃攻打魏國，把這件事告訴了公孫衍。公孫衍說：“大王給我百金，我請求破壞他們的合約。”魏王給他準(zhǔn)備車輛，裝載百金。公孫衍約定好齊王到達(dá)衛(wèi)國的時間，先率五十輛車到達(dá)衛(wèi)國私下會見齊國人，給齊國的使者百金，來請求先拜見齊王，于是見到了齊王。由于坐了很長時間，不緊不慢地閑談，那三個國家的相國就產(chǎn)生了怨恨。對齊王說：“大王同我們?nèi)龂嗉s共同排擠魏國，魏國派公孫衍來出使，今天您長時間同他交談，這是大王謀劃我們?nèi)龂健！饼R王說：“魏王聽說我來到衛(wèi)目，派公孫先生慰勞我，我沒有同他密談。”三個國家的相國不相信齊王的聯(lián)合，聯(lián)合的事就被破壞了。

魏令公孫衍請和于秦

［原文］

魏令公孫衍請和于秦，綦母恢教之語曰①：“無多割。曰，和成。固有秦重②，以與王遇；和不成，則后必莫能以魏合于秦者矣。”

［注釋］

①綦(qí齊)母恢：東周大臣。

［譯文］

魏國派公孫衍向秦國求和，綦母恢囑咐他講和的事情，說：“千萬不要多割讓土地。到了那里就這樣跟他說，講和如果成功，魏國必然會受到秦國的重視，因此我代表魏國前來見大王；講和不成，那么以后一定沒有誰能夠讓魏國歸順于秦國了。”

公孫衍為魏將

［原文］

公孫衍為魏將，與其相田繻①不善。季子為衍謂梁王曰：“王獨不見夫服牛驂驥②乎？不可以行百步。今王以衍為可使將，故用之也；而聽相之計，是服牛驂驥也。牛馬俱死，而不能成其功，王之國必傷矣！愿王察之。”

［注釋］

①田繻：應(yīng)作田需，魏相國。②服牛驂驥：古時一車

［譯文］

公孫衍做魏國大將時，和魏相國田繻關(guān)系不好。季子替公孫衍對魏王說：“大王難道不知道用牛駕轅、用千里馬拉套連一百步也不可能走到的事嗎？現(xiàn)在大王覺得公孫衍是可以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所以任用他；然而您又聽信相國的建議，這明顯是用牛駕轅、用千里馬拉套的做法。即使牛馬都累死，也不能把國事做好，國家的利益勢必要受到傷害！希望大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