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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潛是需要巨大勇氣的,像方蓓蕾這種小菜鳥,是積聚不出這種神奇的爆發力的。
對著五星級豪華酒店高級套房內那張奢侈的雙人夢思席,方蓓蕾深呼吸了足有三分鐘,仍是覺得這間房子陰氣太重了,很像某部電影里,男主角殺死女配角的兇案現場,實在不適合她再呆下去,所以她果斷扔下卓凡讓她帶來的東西,逃之夭夭。
匆匆鎖上房門的那一刻,方蓓蕾下意識抬頭,正好看到了全皮鑲金邊的房門正上方,掛著的這間套房的金屬制門牌號,——6969。
為神馬這個數字越看越蕩漾呢?
方蓓蕾頭皮發麻,只覺得這四個相疊的數字,很,很,很那個。
好吧,她雖然還沒有被潛規則,但已經覺得處處哪里都像潛規則了。
方蓓蕾連電梯都沒有做,就怕太巧合地碰到剛好坐電梯上來的卓凡,她是一氣從步行梯跑下去的,并接著一氣跑出酒店大門的。
當她呼吸到酒店外面的空氣時,仍覺得十分不安,一會兒卓凡到了酒店,發現她不在,不一定怎么個生氣法呢,依著卓凡的性子,絕不會輕易罷休的,肯定會打電話過來的,該怎么辦啊?借方蓓蕾一個膽子,方蓓蕾也不敢把電話關機。
方蓓蕾現在使用的電話雖然不是水果那種名牌,但卻是公司給他們這種經理級助理統一配發的國產名牌,用的號碼都是公司統一去中國移動申請下來的集團內部號,公司的要求就是二十四小時開機,助理的第一職責,就是隨叫隨到。
若有三次以上無特殊原因導致的關機,勞動合同作廢,開除是必然結果,還沒有失業補償金。
方蓓蕾很倒霉,手機掉過一次衛生間的馬桶,掉過一次她自己的洗腳盆,僅有的兩次,還都被除了應仲騏這位原上司外的其他部門經理抓到了。
自然這樣的原因都不算特殊原因,都是她自己疏忽制作出來的后果,理所當然被記錄在案。如果她再有第三次關機,就是她離開CM的日子。
若是頂頭上司還是應仲騏,這當然無所謂,她還有膽子去哀求。誰讓屋漏偏逢連天雨,今天早上,她的上司從應仲騏換成了卓凡。
據卓凡說,她還玩弄過卓凡,這梁子結大了。她別說是去求,估計著卓凡巴不得她失業跳樓呢。
方蓓蕾垂頭喪氣地向前走著,大城市一路繁華多彩的街景,都沒能讓她的心情好起來。
她覺得她曾經朝氣勃勃的人生,一天之間,變得慘淡黯然。該
死的,都是這個卓凡鬧的。
到底該怎么辦呢?哪怕是消極的抵抗,也應該抵抗一把啊,要不,她豈不是太好被宰?
就在她走到二八馬路時,她的手機鈴聲如潮水一般拉開了閘門,嗷嗷地響了起來,嚇得她手一哆嗦,差一點把手機掉到馬路側邊石下面的沒了井蓋的下水井里。
方蓓蕾不用看顯示屏,也知道來電是誰。
她的頭腦里快速地轉動著公司合同里,所說的那些個非任何一方所能控制且使任何一方無法完全履行手機協議內容的地震、臺風、火災、水災、戰爭、暴動、黑客攻擊、電信部門技術管制等任何其它不能避免的客觀情況等。她在此時,能不巧地摸到哪一個上面。
這簡直就像電視里常播的婚禮現場,神父問新婚夫婦的那段話,MD,到最后也沒有哪幾對新人,是為了那一段話過上一輩子的吧。
那段話怎么說來的,方蓓蕾早就忘記了,她覺得她的婚禮一定進不了教堂也請不起神父,主要的是她不信上帝。與她無關。
但公司那段協議她卻背得真真切切,與她息息相關,她一個字都不會漏下的,——所有客觀原因里,她惟一能與‘等’這個字瓜葛上。
電話鈴聲斷了以后,又再一次響起,她若是再不接,就真算違規一次了,那她明天就會成為失業洪流中的一員。
她沒有李曉琳那個資本,她換不起工作,特別是像CM這樣待遇優厚的工作,就算明知是死,她也得接。
大約過度的壓力反而會激發人類的潛力,在她的手指摁在接聽鍵上時,方蓓蕾終于靈光乍現,心中有了算計。
在聽到卓凡極力壓著怒火的聲音,從電話聽筒那端隱隱傳來時,方蓓蕾把自己裝作成一朵虛弱的嬌花,哀哀而吟,“卓,卓總,我,很不巧,我,我,我的慢性闌尾炎犯了,我正,我正在X大附屬醫院打吊瓶。”
就不能被你老人家潛規則了,后面這句,方蓓蕾喜滋滋地在心里歡快地加上。
手機掉馬桶、掉洗腳盆,這都可以算是自己的過失,但生病這種事,就沒有辦法算是她的過失吧,特別是闌尾炎。誰不知道闌尾炎這東西,若是大發了,弄成闌尾穿孔,是會死人的。
方蓓蕾靈光乍現的這一招,是和她的室友李曉琳學來的。
在李曉琳的職業生涯里,裝病是她手中一把鋒刃的武器,無所不利。
一個月二十二個工作日里,李曉琳同志可以二十八天遲到,嗯,剩下的六
天是加班時。
李曉琳把人類關于女性所能得的病,通通用過,連大姨媽這種神奇生物,都可以每個月用到三至四次,平凡如盲腸炎、感冒、肺炎這種,李曉琳張口就來。
因此,李曉琳同志在單位的綽號叫‘黛玉妹妹’。
方蓓蕾在對著李曉琳挑起大拇指的同時,真心覺得女人長了一張白至蒼白的錐子臉,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沒有人能從李曉琳假柔弱的背后看到李曉琳真強壯的一面——李曉琳是一個能把三個對她實施騷擾的男性,一起摞倒的跆拳道高手。
可當這個被李曉琳屢試不爽的手段,被方蓓蕾用時,就遭到了赤果果的懷疑。
“真的?”卓凡明顯不信任的聲音,刺得方蓓蕾神經倒豎,剛剛還得意的心情,立刻夭折于搖籃。
她戰戰兢兢地應著,“真的,卓總,我真的犯了闌尾炎,我正在打點滴,不信你來看看。”
方蓓蕾這句話說完,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她只是想加強一下真實度的話,卻被卓凡一掌拍中,“好,我馬上過去,X大附屬是吧?”
這一瞬間,方蓓蕾覺得被天上掉下來的鐵餅砸個正著,她都懵了,吱唔著,“不,不用了,不用了,太,太勞煩卓總了,我,我沒事了,打兩個吊瓶就好了,這么晚了,您休息吧。”
她說到最后,幾乎要哭出來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員工,關心員工,是我這個當上司的本份,你不用客氣了,我這就過去。”
卓凡說完,也不等方蓓蕾再說什么,掛斷了電話。
自己選擇的路,是跪著也要走完,還是干脆跪到卓凡面前,磕頭認罪呢?
方蓓蕾開始快速地翻起皮包,不知道自己的醫保卡帶著沒有,還是應該去醫院打個吊瓶吧,就算她沒有慢性闌尾炎,也可以要個去火的針,消消今天一天被卓凡刺激出來的內火。
萬一這股子內火郁積下來,得個神經病、精神病之類的,百八十元的可是醫治不好的。
她想翻的醫保卡還沒有翻出來,身后卻帶來一陣猛烈的疾風,手上拎的包被重重地拖拽帶出。
方蓓蕾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前倒去,重重地撲街當場。
根本沒有顧得上被摔的疼痛,方蓓蕾最短的時間內反應過來,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刺激過后,她吼的第一句話很俗套。
“搶劫啊——”
撕裂這都市,充斥著寂靜的夜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