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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蓓蕾搬離開醫院的當天,還未及入住卓凡的公寓,就被卓凡拉去參加一場夜宴了。
這是一場極小型的宴會。開在當晚八點,在一家地方不大、裝修卻頂級豪華的的私人會所里。
方蓓蕾穿著一身銀白色的晚禮服,踩著同色系的高跟鞋,披散著新打理的水波浪紋長發,密密順滑地在肩頭背后貼服著,優雅而美麗。方蓓蕾不承認都不行,真是人靠衣裝啊,女人是七分打扮三分麗質。
下了車,看著前方的燈紅酒綠、人影穿梭,方蓓蕾有些不適應。越是小型的宴會,越是說明來此參加宴會的人物,都不簡單。
她對這樣的酒會有陰影,也不太喜歡這種氣氛,仿佛所有人都是系出名門的孔雀,只有她這么一只山窩子里鉆出來的土雞,什么也不懂。其實,沒有誰比她更明白,什么叫生活。
她拉了拉光滑肩頭處貼服的肩帶,挺了挺胸,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一點沒顧著給她拉開車門的卓凡。
卓凡看著方蓓蕾一副趕赴刑場的悲摧模樣,偷偷勾起嘴角。方蓓蕾本不想來的,是他死活要把方蓓蕾拖來,要方蓓蕾履行做為生活助理的義務——他堂堂總裁,參加一場宴會,身邊連女伴都沒有,這不太好吧。
方蓓蕾不管卓凡心里想什么,她再不喜歡這種氣氛,卻仍是欲拒還迎了。
做為心里有著自己打算的人,方蓓蕾可不想隱在卓凡身邊做透明人,生死一場,她可再也沒有當初那種哪怕是做女朋友也好,只要能跟在卓凡身邊就行的想法了。
如何能堂堂正正地出現在卓凡的左右,公開亮像,既不引起卓凡的反感,又能讓卓家知道她的存在,為以后的步步為營做好開端,陪同卓凡參加私人宴會,無疑是最好的出場了。
“你有些緊張,”卓凡快走幾步,很容易追上走在他前面的方蓓蕾,很自然地拉住方蓓蕾的手,把方蓓蕾的手臂穿過他的肘彎,兩個人挎在了一起,“有我在,你不用擔心的,沒有人敢說你有錯。”
方蓓蕾抬起頭,望著他,乖順地笑了一下,“嗯,我知道,我就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卓凡很滿意,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不是說應仲騏以前很關照你嗎?你是他的助理,他都沒有帶你參加過宴會嗎?”
卓凡提起應仲騏,方蓓蕾怎么能說她今天早上,還和應仲騏通過電話
。
應仲騏如今正在美國總部培訓,以前都是發短信的,不知為什么今天早上會打來電話,卻也沒有說什么特別的,只細細碎碎地說了一些他在美國的生活,還說給方蓓蕾買了禮物,快遞到公司去了,叫方蓓蕾記得去簽收。
方蓓蕾一一聽著,應仲騏說話像細水長流的涓涓小溪,永遠不急不緩,她無需插一句言,只要在應仲騏問的時候,回答就好了。
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方蓓蕾心里清楚得很,但她有心事,未必能瞞得過應仲騏的。隔著大洋彼岸,只有一條電話線,應仲騏也可以洞察到方蓓蕾的心里。
“丫頭,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訴我,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不想你過得不好,”
應仲騏的手指繞著,拴在車鑰匙上的中國結——那是方蓓蕾第一年來CM時,中秋節送給應仲騏的禮物。
方蓓蕾鼻尖一酸,卻還是忍住了,她只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聽說是一年的受訓期呢,但方蓓蕾總覺得這受訓什么的,都是借口,像應仲騏這樣的高層干部,即使沒有卓凡卓家的那份強勢后臺,也絕不會簡簡單單的。
若說以前,方蓓蕾對應仲騏還有什么想法,如今這記憶全部恢復后,她徹底心如止水了。
應仲騏對她有知遇之恩,在CM又處處照顧她,她不想拉應仲騏入這趟渾水,就像對薛瑞一樣。在她打過那些錢后,薛瑞給她打過幾次電話,都被她摁斷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想一想以后,和應仲騏不能有太深刻的關系了,方蓓蕾的心就覺得很難過——那必竟是她清白歲月里,惟一渴望并幻想過的感情。
在應仲騏的身上,有白馬王子所俱有的一切,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那一半兒吧,心甘情愿填補到他身上,做他缺失的那根肋骨。
“應總從來沒有帶我來過這種場合,”方蓓蕾想了想又說:“我們之間的關系,沒有公司傳成那般的,我們平時只工作有接觸。”
這樣的話,方蓓蕾以前就說過,卓凡當耳旁風,如今再聽,仍然如此。
應仲騏那人,永遠給人的感覺如清水般透明,只有自己知道,他比咖啡還看不到底呢。
宴會人前,卓凡向所有和他打招呼的人,介紹方蓓蕾。名頭當然是生活助理,但聽到他如此介紹的人,不管男女,或露出暖昧的
笑,或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還有探究的眼神。
方蓓蕾統統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只得體地笑,親切地打著招呼,比她下車時,鎮定還從容,如一只安靜的蝴蝶花,只靜靜地綻放,不露任何妖嬈。
卓凡對于方蓓蕾的表現很滿意,拉著方蓓蕾的手,穿梭在人群里。完全沒有注意,靜靜的角落里,有一雙特別風涼的眼睛,從方蓓蕾進場就一直注意著她。
方蓓蕾去洗手間時,他如幽靈一般,尾隨了進去。
在方蓓蕾進入內間,正準備關上隔間的小門時,那人快速地竄了進去,一下子把方蓓蕾摁在了隔間的木制墻壁上,然后用腳帶上了隔間的門。
對上那雙如星子般燦爛卻綻出邪佞目光的眼睛,方蓓蕾剛才因為害怕亂顫的心,總算平穩了一些。這人,她只見過一面,卻印象深刻。
“還沒有誰,敢把我的名片,在我未離開時,就扔進垃圾桶的。”
那人笑得輕松懶散,一如方蓓蕾第一次見到他時。展雁北三個字,極容易就浮出腦海了。
只不過,這次,他的打扮比第一次略微收斂了些,只著了一件領口開得很大的黑襯衫,露出麥色的肌膚,下身穿著一條肥大的黑色褲子,松松垮垮的。
頭發還是銀光閃閃,這次都垂了下來,沒有抹厚厚硬硬的發膠,右耳帶著上次見到時的小狐貍頭銀耳釘。 шωш?Tтkan?c○
方蓓蕾又急又氣,很艱難地迂回一口氣說:“你是跟著你的金主過來的,還是打算在這里發展一位金主呢,如果是后者,你找錯人了。”
展雁北愣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但摁著方蓓蕾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方蓓蕾惱火地想抬起一腳,踢向展雁北的要害處。
他們兩個如今這種體位,她踢中很容易,但顯然展雁北是久經此事了,在方蓓蕾剛有舉動時,他的腿就壓了上去,死死地壓住方蓓蕾的腿。
方蓓蕾幾經努力都沒有掙脫開,只能氣急敗壞地威脅道:“這里是女士洗手間,你不怕我喊出來嗎?”
展雁北一點不急,仍是痞痞地笑,大有街頭無賴的作態,“你喊啊,你喊啊,正好把你的金主叫來,看看咱們兩個的局面,誰更不好收拾。”
這種威脅赤果果的,但對于方蓓蕾來說,極具效果——不怕無賴膽子大,就怕無賴不害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