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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偌大個辦公室裡,方蓓蕾一個人獨守電腦,與度娘大戰三百回合。這份德語資料,幾乎要了她半條小命了。
從昨天到今天,她熬到現在,總算明白一點兒,她要翻譯的這個東西是什麼了。
如果度娘可靠,沒有忽悠她,那這一堆資料好像是某部德國製造的大型工業用機器的使用方法。
眼見著電腦右下角的數字跳動成了21:00,方蓓蕾懊惱地關了度娘頁面,她已經放棄了。別說是守上二三天,就算是守上二三年,她也熬不出個頭來。
她可沒有把王寶釧當偶像的心思,十八年都能守出來。爲了一個男人太不值了。王寶釧怎麼說與那渣男還有夫妻之實,而自己這個簡直就是怨孽。
想想自己好好的平靜生活,一晚之間天翻地覆,方蓓蕾氣得咬牙切齒,決定找個牆角畫圈圈詛咒卓凡。
方蓓蕾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呢,她要詛咒的主角,卻攜著一股香味,強勁而有力的從外面走進來,在方蓓蕾閃著星星眼的目光中,走到方蓓蕾的近前。
卓凡只聽方蓓蕾很小的聲音,悠悠盪盪的飄出,“好香!”然後撞及方蓓蕾一臉展望與崇拜的神情,很好地滿足了卓凡驕傲的虛榮心。
今天中午,爲了會見客戶,他特意灑了一些法國原產的櫻桃木味的古龍水,國內還未上市。這香水的味道與他本身的體味很搭,果然可以做到持久彌香。
可惜卓凡這點滿足感,還沒有回味三秒鐘呢,方蓓蕾緊接著的一句話,就氣得他差一點吐血,“生煎啊,景記家的生煎,真是好香啊。”
說著,方蓓蕾的手,就順著生煎包的香味,摸了過去。
已經被深深打擊到的卓凡,怎麼能如方蓓蕾的願,哪怕這份生煎包本來就是給方蓓蕾買的。
他一巴掌打掉了方蓓蕾伸過來的手
,嘴角抽抽出一絲冷笑,“想吃?”
方蓓蕾的注意力還在那份生煎包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卓凡是什麼表情。
天知道,她的肚子是怎樣一種前胸貼後背的模樣。她只吃了中午一頓,晚飯因爲加班被她強行忽略了。
哪怕中午那頓飯,很豐盛,薛瑞侍候的也很好,她一頓飯下來沒少吃,卻也彌補不了,她被德語折磨到晚上九點的悲摧,和所帶走的一身熱量。
聽著卓凡問她,她直覺就是點頭。微微揚起的雙眸,角度得當地望向了卓凡。
方蓓蕾那雙引以爲傲的水晶般的眼睛,浮著霧氣濛濛,自然地流露出懵懵不懂、疑惑、淺淺的憂傷,還有渴望,——渴望當然是爲了卓凡手裡的生煎包。
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如果不是爲了吃的,任何男人見了,都會覺得她本身就是一道秀色可餐的食物吧。
卓凡衝到嘴邊的怒火,就被這如水的眼神澆滅了,他咬了咬牙,把生煎包遞了過去,扭頭就走。
方蓓蕾根本沒注意卓凡是什麼態度,反正在她心裡,卓凡一直是陰陽怪氣的。
生煎包到手,她只管吃就是了,哪還會看送包子的人,是不是一臉狗樣。
一盒八個生煎包,被方蓓蕾一氣吃掉六個。她準備再接再厲,幹掉最後兩個時,放在辦公桌一角的懶羊羊手機座裡的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
是手機短信的提示音。
方蓓蕾瞄了一眼,果斷決定還是先消滅眼前最後兩個生煎美食,再去理什麼短信,——在手機通話一毛錢的今天,還有發短信的,估計著有可能是10086的客戶端。
五分鐘後,方蓓蕾一邊抹著嘴巴一邊摁開了手機那條未讀短信。
方蓓蕾沒有想到,短信的內容竟然是:媽媽叫雙雙起來:“快點起來!公雞都叫好幾遍了!”雙
雙說:“公雞叫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母雞!”
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看到落款的電話號碼,方蓓蕾還以爲又被哪個垃圾短信,騷擾了呢。
就在她充滿疑惑,不知如何回覆時,對方又發來一條,“下個月是雙子星座了,祝雙子座的你,幸運!”
方蓓蕾這才反應過來,短信裡說的‘雙雙’是雙子座的暱稱,她是雙子座第一天生的,但薛瑞怎麼會知道?
沒錯,先後兩條短信都是薛瑞發來的。
方蓓蕾沒有發短信的習慣,她拼音沒有五筆用得好,但手機的五筆她又摸索不透,一般只要不是國際長途,她都選擇最簡單的方式,還能聽到對方的聲音,比冰冷的文學更能牽動心絃。
她直接把電話拔了過去,幾乎是彩鈴一響,那邊就接了。
“蓓蕾?”薛瑞略顯沙啞卻又溫暖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傳來,在安靜的夜裡,如同一種蠱惑。
方蓓蕾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知爲何,哪怕是中午剛剛分手,這一刻也沒有見面,方蓓蕾仍覺得心裡某處轟塌下來,她似乎虧欠這個男人好多年、虧欠了一生還不起的東西。
被這種莫明其妙出現的情緒,牽絆了好一會兒,方蓓蕾都沒有發出聲音,電話一頭的薛瑞有些急,“蓓蕾?是你嗎?蓓蕾?”連呼吸聲,比之之前都連綿起伏起來。
被薛瑞急促的聲音提醒,方蓓蕾連忙從那片陰影裡掙脫出來,她應著,“是,是我,呵呵……”
方蓓蕾故作輕鬆地傻笑了一會兒,才又說:“你怎麼知道我是雙子座的?”這麼問完,方蓓蕾的心裡,突突地跳著。好似那片陰影又漫了上來。
這回輪到薛瑞沉默了,耳邊只有沙沙的聲音,就在方蓓蕾以爲電話斷線時,薛瑞悶悶地笑了出來,“蓓蕾,你的身份證,是我撿回來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