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當天下午。
放學之后毛利蘭和江戶川柯南一起來探望毛利小五郎。毛利小五郎已經住院快要三個月了, 人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醫院也說恢復效果還不錯,他們正猜測著什么時候能給他辦出院手續呢。
小蘭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拿著送過來的換洗衣物, 柯南則幫忙提著些小東西。剛剛下了電梯路過樓層服務臺的時候, 有護士忍不住喊住了毛利蘭。
她回過頭, 似乎是負責父親的護士之一, 有些眼熟。
“你好, 有什么事嗎?”毛利蘭和柯南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問道。
護士似乎有些苦惱,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她轉頭看了眼值班臺的其他人, 柯南也順著看了過去,那邊的人不停地擠眉弄眼。
“抱歉……關于令尊毛利先生……”小護士心一橫——
接著毛利蘭便從護士口中了解到了這大半個月來, 自己的父親到底給人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幾乎是每隔幾天就會瘋瘋癲癲地沖下樓來大喊大叫地說是殺人了, 要她們趕快報警。一群輪夜班的小護士很快便遭不住了。
一開始眾人還急急忙忙地報警啊去追查啊之類的。到了后來, 不僅僅是護士們不想撥電話,就連警察局那邊一看到是綜合病院打來的都會皺著眉頭思索一下到底接不接。
“真是對不起啊……”毛利蘭聽完有些尷尬, 不停地賠禮道歉。
“誒誒、我也不是這個意思……”看她道歉護士也有點手足無措。
柯南眼珠子一轉,拉了拉小蘭的袖子,奶聲奶氣地問道,“誒,小蘭姐姐, 你們是在說《狼來了》的故事嗎?”
“柯南……”小蘭面露為難地喚了他一聲, 現在沒空搭理他。
見他開口, 護士瞥了他一眼, 又繼續對小蘭抱怨道, “雖說是“狼來了”,可正是因為考慮到這個問題, 我們才會每次都配合——但是每次都是假的!這真是……雖然很失禮……但是現在已經有病人在抗議了!”
“真是太對不起了!”
護士越說越不滿,柯南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臉,果然皮膚有些暗沉,眼袋略大,黑眼圈也十分明顯,眉眼間說不出的疲憊。
看起來的確是半夜熬夜過多。
“白井醫生說可能是精神上出了點問題,病人可能還要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作為家屬,我想你們也多開導開導他比較好……”
……
“爸爸!”
小蘭剛剛推開病房的門,本來想著進去之后再和毛利小五郎好好談一番,結果一眼就看見他正對著誰大吐苦水,說是大家現在都不相信事實了之類的,頓時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爸爸,你也真是的!快打住這個話題吧!”
“小蘭、柯南?你們怎么來了?”
“再不來我還不知道爸爸你又干了這么多禍事呢。”小蘭有些賭氣地說道,柯南乖乖地幫她拿過手里的東西放到一邊,走兩步就看見了坐在房間里和毛利小五郎聊天的人。
“我來幫你吧。”那人起身朝他走了過來,紫色的碎發,姣好的面容,之前也有在毛利叔叔的病房中碰見過他。
“謝謝哥哥。”柯南眨眨眼,將東西都遞給了幸村。在柯南的指導下,幸村幫忙把東西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我真的有看到啊,這種時候你就應該相信爸爸啊,我覺得這里面肯定有鬼……”毛利小五郎一臉正色地拉著小蘭在他床邊坐下,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小蘭有些傷腦筋,卻又不得不聽毛利小五郎的“最近接事實的獨家推理”。
她心想爸爸這次可能真的要推遲出院了。
“幸村哥哥,護士小姐說的是真的嗎?毛利叔叔天天鬧烏龍?”柯南兀自爬上隔壁那張空床坐著,雙腿不停地晃蕩著,就和真正的小孩子一樣。
“柯南,哪有這么說自家叔叔的。”毛利小五郎聽見這話,百忙之中不滿地轉過頭來吼了一句。
“爸、爸!”
“我只是好奇嘛,說不定真的是大家冤枉了叔叔呢。”柯南辯解道,毛利小五郎一聽這話明顯很受用,但還是嘴倔地擺了擺手埋怨道,“去去去,小孩子哪來那么多好奇心。”
“……”要是他沒有這么多的好奇心的話,“沉睡的毛利小五郎"這個名號大概就沒有了吧喂?!
柯南不管他,將視線移向了幸村。
"嗯…最近的確有很多事情發生。"幸村也不好把話說的太滿,每次毛利小五郎吆喝出事的房間都離他特別近,因此這幾日他也沒有好生休息過。
幸村暗自瞥了眼靠在他身后眼皮又開始打架的長澤雅美。
雅美不太喜歡一驚一乍的樣子,這幾日活生生從睡夢中被嚇醒導致她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
“不過總感覺很可疑。而且毛利先生每次指定的地方來來去去也就那么幾個。”幸村瞇著眼回想道。
“那——”
“叩叩”
柯南正想再問點什么,房間門突然被人敲響。柯南只能先中斷話題,跳下床去開了門。
白井醫生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一名推著醫療器械車的女護士,看這架勢是要做檢查了。
“哇,今天這么熱鬧啊。”看見房間里這么多人,白井醫生有些驚訝地笑道。
白井醫生一向嗓門很大,為人爽朗。忽然間被他的聲音給驚醒,雅美睜開眼看了他一眼。見他笑容滿面的樣子,總覺得心里有點不自在。
白井醫生看不見她,自然也不知道她的不快,他一面指揮著護士將車子推進來把東西放好,一面和毛利父女攀談起來。
幸村和柯南安安靜靜地坐在另一邊。
“那個,不好意思…白井醫生,我爸爸他……”
“噢,毛利先生的身體上基本沒什么大問題了……就是——”白井醫生停頓了一下,有些為難,“我們現在懷疑他的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可能要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天吶……這是真的嗎?”毛利蘭有點不敢相信,她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一臉的擔憂,“爸爸……”
“我真沒病!”
白井醫生敷衍地點點頭,“嗯嗯我們知道。”但他的行為分明就在說‘有病的人都會說以自己沒病'
雅美只覺得這場面有點熟悉,腦海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卻又什么都沒有,只是覺得有些異樣。
“我們回去吧。”雅美扯了扯幸村的袖子,幸村皺著眉思量了一下。
他原本今天過來是想跟毛利先生說一下他發現的異常,結果話題剛開頭就被來探望的毛利蘭兩人打斷了,緊接著白井醫生又來了,見那架勢檢查得做好一會,這個事只能再放放了。
出門的時候柯南主動來送他,開起來像是好奇心還沒死一樣,幸村便從大半個月前剛開始的時候給他講了。
柯南一邊聽著一邊暗中打量幸村,從他的神情來看他能判斷出大多數應該都是真實的,但他偶爾幾個細微的動作卻讓柯南有點看不透。
他剛剛微微動了眼往那邊瞥了一樣……柯南也跟著掃了一眼,但除了墻壁什么也沒看到。
……又瞥了!
“這可真是奇怪啊。”
柯南一副天真的口吻,卻是一語雙關。這件事很奇怪,這位叫幸村精市的家伙的行為也很奇怪。
工藤新一這個人,除了好奇心這一項,大概沒什么能比得過他的智商。(迷妹:還有臉)
如果他的好奇心不旺盛,那么他也不會變成這幅小孩子的樣子。
“是啊,很奇怪呢。”幸村笑著回道,并沒有聽懂柯南的另一層意思,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柯南有那么敏銳。
反倒是一直隱形的,可以肆無忌憚觀察四周的雅美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這個小男孩的眼神……
“也許,我們可以告訴他讓他轉達。”雅美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溫熱的氣息拍在耳邊,幸村身子一怔,柯南立馬警惕地看了過來。
然而幸村反應極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轉過頭來一臉的隨意。
“對了,說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好像有個地方挺可疑的,你一會記得回去偷偷告訴毛利先生。”
柯南心想,來了。
“嗯嗯。”他用力地點點頭。
“……我好像看見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有點亮,但是又不像是光。”
“不像是光的亮物……”柯南思索一番沒有想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在哪?”
“就——”
“帶他去看看吧。”
“你隨我來。”幸村原本只是想簡單描述一下,雅美卻又突然出聲,他猶豫了兩秒決定領著柯南回房間。
他的遲疑柯南盡收眼底。
“那在那以后你看見過嗎,哥哥?”雅美盯著他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總覺得那副眼鏡背后隱藏著深淵。
幸村搖了搖頭:“記不清了。應該是看到過但是也不知道到底看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