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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大院的小學夜校被日本警官藤本強行封了,人們心中有氣也無可奈何,雖說清靜了一陣子,但搞得日子寡淡無味,半死不活的。
這天一大早,傅磕巴站在樓梯口吊嗓子,孫立武傳過話來,說是大衙門刑事黃金輝的爹過七十大壽,要請傅磕巴去唱堂會。黃金輝的爹黃正本是商會會長,勢力大得很。還說了,這次堂會不請戲班子的名角,單要聽新鮮玩藝兒,點名要聽傅磕巴的《法門寺》,聽他扮小太監念狀子的絕活。
傅磕巴氣極了,有氣沒處撒就到賈云海的小酒館出氣兒。他對賈云海說:“啊就什么事呀,我又不是他家的畫眉鳥,叫唱就唱!啊就我操,叫咱爺們,給大漢奸黃正本唱堂會,這不是糟蹋人嗎!”
賈云海說:“這個黃正本,當年領著小日本兒,禍害了多少中國人!我要是有槍,槍斃他一百回都不解恨,咔咔咔,他早該死了!”
倆人正說著,曹巡捕走進來,他看著傅磕巴說:“磕巴,聽小立武說,黃正本要你去唱堂會?叫我說唱就唱吧,他當商會會長,是日本人扶上臺的,他兒子黃金輝又是大衙門的高等刑事,不去就等于得罪了日本人,要是惹惱了日本人,你嘴里的口條就保不住了,連磕巴也當不成了,只能當啞巴。”
曹巡捕從小酒館出來,在大院里碰到天好要出去,天好打招呼:“曹大叔啊!”曹巡捕說:“天好,你管翠玉叫嫂子,管我叫大叔,不別扭嗎?”“你們各是各兒,別扭什么?”曹巡捕難得地笑了:“裝糊涂!”天好也笑:“翠玉嫂子和你這幾年了,你們就成親唄,還等什么?”曹巡捕說:“兩個人的事兒,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也說不清楚,也許以后你會知道的。”
天好對曹巡捕說著真心話:“才到大院的時候,一見你兇巴巴的樣子,我真怕你,處長了,覺得你心眼不壞。你和小立武都是替日本人干事,可我覺得你們不是一樣的人。”曹巡捕有趣地問:“怎么給你留下這印象?”天好說:“那一次我被抓到小衙門,被藤本好一頓打,你說讓他歇歇,你來對付我,可他一走,你的鞭子往地上抽,沒動我一下,我就知道,你對大伙兇巴巴的樣子是裝出來的。”
曹巡捕若有所思地說:“哦?你是這么尋思的?這可不好,看來以后還要對你們兇一點。”天好笑了:“你就兇吧,再兇我也不怕了。”曹巡捕知道天好要出去找活,就讓她去復興里找秦掌柜,可以攬上做難的話。天好高興地去了。
天至黃昏,傅磕巴還站在樓梯口吊嗓:“咿……啊……將酒宴擺置在聚義廳上……”沒法子,他是在為唱堂會做準備。
龐奶奶在門口喊:“磕巴,到我屋里來,嬸子有話對你說。”傅磕巴來到龐奶奶家。傅磕巴說:“啊就老嬸子,大漢奸黃正本要我去唱堂會,你說我到底是去唱,還是不唱?要是唱,那就是條狗,要是不唱,能惹下什么大禍來呢?”
龐奶奶說:“刀把子攥在人家手里,還是唱吧。”傅磕巴說:“啊就我咽不下這口氣!”“戲,我看你還要去唱,至于怎么唱,我給你說說……”龐奶奶如此這般對傅磕巴耳語一陣,傅磕巴不住地點頭,臉色也在迅速變化。龐奶奶講完,傅磕巴急急回到自己屋里。
與此同時,天好拿著做鞋的材料回到家里。
天月忙站起來接過材料說:“姐,你出去快一天了,急死我了!”
天好說:“急什么?曹大叔介紹我到復興里,攬了個做鞋的活,這下可好了,可以掙點錢養家了。”
天月說:“賈二叔才來過,說要是愿意,咱倆誰去小酒館都行,給他做幫手。”天好說:“二嬸子回老家了,他是需要個幫手,那你就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