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外頭卻是傳來一陣瓷器碎裂和架子倒下的聲音,秦藍微微一愣,卻是因為外頭傳來一陣令人熟悉的聲音,囂張尖利,是秦綠的聲音!秦藍眸色一沉,與陶琦相視樂一眼,隨即搖了搖頭示意陶琦不要說話,靜靜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你們說什么,本側(cè)妃房間里藏著刺殺太子爺?shù)拇炭停炕鞄|西,還不給我住手,本側(cè)妃都想帶走,你們膽子可真大,護衛(wèi),該死的護衛(wèi),這個時候不出來保護本側(cè)妃,回頭等死么?”秦綠此刻衣衫凌亂頭發(fā)散亂,很是狼狽不堪,堂堂皇子側(cè)妃,面對沖進來的太子護衛(wèi)本就囂張跋扈的她根本就沒把對方當成一回事兒,但是那幫子侍衛(wèi)卻是真真切切地從她的包間里搜出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氣的她當下就沖過去對著那個半死往死里踹,這才被太子護衛(wèi)給扯住,氣瘋了的她自是不會想起明明是自己將那兩個胡偉給趕走的,不會承認錯誤的他只會把怒氣牽連到他人身上,只可惜此時她所面對的可不是平日里任由她欺負的丫鬟奴婢,而是一個個根本就不給她任何面子的貼面侍衛(wèi),“喂,你們這是要帶本側(cè)妃取哪里?停手,停手,本側(cè)妃自己走!放了本側(cè)妃的奴婢,本側(cè)妃要她來伺候。”這次那些貼面侍衛(wèi)倒是沒有為難秦綠,在他們眼里,其實只有配合和不配合兩種人,至于身份,他們作為太子爺?shù)乃朗浚€真沒有將別人放在眼里,尤其是眼前這個弱得跟雞仔只會扯嗓門的女人。
“走吧!”侍衛(wèi)長一揮手,一行人帶著秦綠主仆直接朝著樓梯口走去,但顯然秦綠并不是那種狠配合的認,比如說此刻,她卻是停下樂腳步,陰沉的眼神閃過一絲陰暗,手指卻是指向一側(cè)的包間冷冷道,“既然你們要搜徹底,這間為什么不搜,本側(cè)妃看這間包間就在本側(cè)妃包間的隔壁,說不定那刺客就是從這間包間里逃竄到本側(cè)妃的包間里地,也或者還有別的同謀就在這間包間里!”
侍衛(wèi)長冷冷地砍了秦綠一眼,隨即移開了眼睛,視線卻是停留在了秦綠指向地包間,這間包間再二樓最里側(cè),眼前的這位自稱是七殿下側(cè)妃的女人雖然人囂張跋扈,喜歡胡言亂語,但是有些話秦事有那么些道理的。
“小姐……”陶琦心頭一緊,不禁喊出聲。
秦藍微蹙了蹙眉頭,隨即卻是展眉,面目平靜地朝著陶琦搖了搖頭,淡然道,“他們要搜,便讓她們搜好了。好了,你也起來了,跪了這么久,膝蓋該疼了。”
沒來由的,陶琦聽得秦藍的話,卻只覺得心頭大定,不復(fù)方才的緊張,她看著秦藍淡然自若的面孔,突然很想感嘆就是不知道在小姐鎮(zhèn)定的面孔下卻是擁有著怎樣的一顆堅定強硬的心?
“八小姐,怕是還不清楚吧……這刺客……”秦綠尖長的指甲緩緩抬起,慢慢地在空中滑動指過屋子里可見的每一個角落,她的臉面突的湊向秦藍,秦藍沉默的面孔一動不動,秦綠卻是雙眼一大張,聲音卻似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變音,“那刺客可是隨意要人命的兇殘家伙兒,指不定就什么時候捅人一下子……”秦綠的手在秦藍脖頸前比劃了一個切割的動作,眼神灰暗,“八小姐可要當心了,免得平白無辜地遭了罪,讓一些人心痛欲死,八姐兒說,本側(cè)妃說的可對?”
秦藍眸色沉了沉,“側(cè)妃殿下說的對,這刺客最是恐怖,就連側(cè)妃殿下這般機警都不能避免,秦藍愚鈍,自然更是應(yīng)該多加注意的……”秦藍沒有說下去,有些話點到即止即可。果然,秦藍一句話落,秦綠的臉色紅白交加很是難看,“哼,但愿你更聰明些!”挨了軟刀子的秦綠一臉狠色,不過卻沒有再繼續(xù)對秦藍進行口舌攻擊,倒不是她不想,而是這個時候一旁的侍衛(wèi)顯然等得不耐煩了,推搡著就要帶秦綠主仆離開,“你們都給給本側(cè)妃記著……”耳邊傳來秦綠逐漸遠去的尖叫聲,很是刺耳難聽。秦藍皺了皺眉,微側(cè)開身,那侍衛(wèi)長雖然面色鐵板,卻禮儀性的朝著秦藍拱了拱手,秦藍微點頭,便帶著陶琦坐在一側(cè)等候那幫子魚貫而入的侍衛(wèi)們飛仔細搜查。結(jié)果很明顯,自然是什么都沒有搜到,侍衛(wèi)長一揮手帶著手下離開,“屬下奉命行事,耽誤小姐時間,還請贖罪。”秦藍微搖了搖頭,目視那些侍衛(wèi)離開后,方才垂了眉,看了陶琦一眼,最終沒有說什么,而是帶著陶琦下樓坐上馬車直接回府,前前后后耽誤了三四個時辰,如今已然深夜,燈會上的人群已然散盡,倒是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的男子卻有好些,秦藍耳聽著那些人吆喝著喝酒什么的年輕聲音帶著歡愉和輕松,自己倒是心生幾分羨慕。侍衛(wèi)長那一閃而過地眼神秦藍不是沒有看到,那些人自有搜尋蹤跡地一套方法,不是自己和陶琦想要掩飾便能混過去的,尤其陶琦從頭到尾的表現(xiàn)僵硬緊張,怎么不會令人生疑?至于那侍衛(wèi)長不進行追究,大抵還是因為刺客已經(jīng)被抓住,又念著太子爺……秦藍嘆了口氣,靠在馬車車壁上,微瞇著眼兒,看著陶琦在一旁絞著首咬著唇的模樣,她的內(nèi)心也是未沉,“那被抓住的人不是陶隨,你可以放心了。”陶琦絞著手指頭的動作喂喂一頓,隨即松開了手,“小姐,奴婢不是擔(dān)心這個,只是想著,想著……”話說不全的陶琦這時候看見秦藍依然閉上眼眼睛一臉疲憊的模樣,也是澀澀地止了口。此時的秦藍主仆,卻不知自家馬車在行進的過程中,一道幽魅般的影子趁著馬車行駛到暗處,而侍衛(wèi)們又因為即將到達目的而有一瞬間的松懈的時候,一下子從馬車下腹部無聲滾下并迅速閃開。護衛(wèi)秦藍的護衛(wèi)雖不敵太子爺?shù)挠H衛(wèi)強悍,但到底還是學(xué)過武的,當下也是微疑,卻又因沒發(fā)現(xiàn)什么而最終將這一幕給落下。那幽魅的黑影在趁著夜色專挑暗處跳躍行走,若是眼力不錯的定然可以看到那人正捂住腹部,隱有血跡滲出……就在黑影閃過不久,便又有幾個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在次停留,微辨別了下,便直接追尋著黑影閃開的方向追蹤而去……這些,秦藍自然都不知道,此時的她正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而在皇城附近的太子府后院中,除了院子里偶有風(fēng)聲之外,一切都靜悄悄,唯有一處雖然屋子內(nèi)并無燈火,早已顯示屋子主人已然歇下的事實,但事實上,本應(yīng)該躺在床上睡覺的羅和女王卻在黑暗中與人對話,盡管漆黑一片,但是她那雙星寒的眸子依舊可以透出陰寒的冷光,“刺殺失敗,你還回來做什么?”羅和女王聲音冷漠。“我們有共同的目標,自然要綁在一起。”站在羅和對面的黑衣人,面目沉靜,“放心,我已經(jīng)斬斷了所有的線索,不會有人追查到這里,沒有什么地方會比你這里更安全了,這幾日太子爺不會過來。”羅和女王面目陰沉,心里卻透過黑衣人的話可以猜測到太子爺受傷了,而且還不輕,雖然沒能殺死他,但總算是有點結(jié)果,也不枉費她尋了個戲子冒充旻玹葬身大秦,想到這些羅和女王淡哼了聲,卻最終沒有對黑衣人再糾纏下去,“等你傷好了,就給我滾!”黑衣人沒有說話。黑暗中,羅和女王轉(zhuǎn)身離開,黑衣人盤膝而坐,如果秦藍在這里定然會從黑衣人露出的半張面孔中認出什么!這個實力和能力都不低的男人跟陶琦口中的陶隨長得有幾分相似卻又不是陶隨。而事實上,真正的陶隨早已做了這個男人的替死鬼,正被方殘子派出的太子親兵追拿!布局完美毫無破綻的一局,最終敗在了意外之上,這只能說是太子爺?shù)倪\氣太好了。黑暗中,閉著眼的黑衣人,渾身透著骨深沉難辨的氣息,但若是你放開眼看去,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深沉如同漩渦,可以令人心神俱蕩!
于此同時,在太子爺?shù)囊蛔f子里,燈火透過小書房的窗戶印出內(nèi)里模糊搖曳的影子,窗外便是明羅暗布的侍衛(wèi)暗衛(wèi),而窗內(nèi)的躺椅上正半躺著*半身地太子爺,他雖然面色微白,但是眼神卻更尖銳犀利,絲毫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影響到他上位者的氣質(zhì)。方殘子仔細小心而又盡職盡力地為太子爺?shù)母觳?纏上一圈圈紗布,“爺,傷口不深卻在動脈上,路上終究是耽擱些時辰,這幾日,爺只能好好休息。府上,奴才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皇后那里,您是不是……”太子爺微側(cè)目,“這件事就不必告訴她了。”方殘子點頭,“皇后娘娘手中的鳳赤衛(wèi),奴才覺得,您或許可以……最近一年,您已經(jīng)遭遇三次刺殺,奴才手上的金衛(wèi)已經(jīng)折損五分之二,眼下暗手的刺殺一次比一次精密,沒有完全的準備,奴才實在不放心。”太子爺微沉吟,隨后點了點頭,“你就向母后借些人吧。”只是,聞家安插的人,不要!這話太子爺沒有說出口,但是伺候太子爺這么多年的方殘子不需太子爺開口便能領(lǐng)會其中要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