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身體一軟,癱倒在床上,過了許久,宣承燁卻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他緩緩地放開蘇小小的腳,深吸一口氣。
兩人在狹小的車廂里喘著粗氣,面面相覷。
蘇小小緩緩地縮回自己的腳,她的臉在黑夜里又紅又熱,這算是什么?調情或是調戲?這個男人倒底想要怎么樣?宣承燁在黑暗中靜靜地躺著,身體的某個部位因為剛才的舉動而喧囂著發熱發燙,硬得象鋼鐵。
他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女人,雖然他已經十八歲,在蘇小小之前毛貴妃和元方帝也曾經賜給他幾個房里人,但是宣承燁因為偽裝的緣故,其實從來沒有接近過其中的任合一個。
而且他是個精神和身體都有嚴重潔癖的男人,其它的女人從來沒有象蘇小小這樣激起他全面的反應。
剛才捧著她的小腳的時候,宣承燁甚至有種沖動,只覺得自己饑渴難耐,仿佛只有她才能解開這種刻骨的饑餓和焦灼。只想把她拆解成骨,一口一口地吞下腹中。
宣承燁在窄硬的踏腳凳上輾轉反側,蘇小小在溫暖柔軟的大床上也并不好過。
他剛才在做什么?蘇小小問自己,他是戀足癖?變態?很有可能,一個長期癱瘓在床的年輕男子,有這方面的變態的嗜好真是一點也不稀奇的事情。
最好的辦法是快快找到讓他站起來的方法,并且治好他,離開他!馬車一路疾馳向前,宣承燁卻毫無睡意,他一直睜眼到天邊露出一縷晨光,聽到蘇小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才拼命自我解決了需求,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蘇小小已經不在黑金的大馬車上。
宣承燁穿好衣服,掀起車簾來一看,果然蘇小小在后面的李時辰的馬車上,兩人正在有說有笑地討論著什么,蘇小小的模樣,是宣承燁從來沒有見過的放松和開心。
宣承燁突然覺得一股無名火從腹中沖了起來,這個李時辰真是太過份了,他懂不懂男女有別,尊卑有別?居然敢和蘇小小走得如此之近!“停下!”宣承燁突然一聲大喝!“吁!”金魄一聲喝止,四匹黑色的駿馬突然前蹄離地,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宣承燁的馬車跑在車隊的最前面,他這一停下,后面的馬車們紛紛揚揚也停了下來,李時辰和蘇小小原本正在討論著如何讓宣承燁能夠站起來。
突然馬車一停,沖力之下,李時辰狼狽地滾到地上,把桌上的茶杯都打翻在地。
車廂門突然打開來,金魄的毫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口:“太子妃殿下,太子說他有些不舒服,請你回車上去看看!”
蘇小小站起身來:“李首座,我們下次再繼續這個話題!”
李時辰亦站起身來,匆匆地取了醫藥箱:“太子殿下不舒服嗎?我去看看!”
蘇小小跳下馬車,李時辰亦步亦趨!金魄長臂一展:“太子殿下現在需要靜養,李御醫大人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李時辰瞠目結舌,看著蘇小小走上黑金馬車,車廂里露出太子的一張臉,看上去面色紅潤得很,不象有病的樣子啊。
李時辰走回自己的車上,一邊走一邊搖頭:“咦!太子不舒服嗎?去看看他不是我的責任嗎?”
甘草把車廂里散落一地的茶杯茶盤收起來,說:“師傅,你還不明白嗎?你才是太子殿下不舒服的原因呢!”
“他不舒服的原因?咦!什么意思?”李時辰低下頭琢磨了半天,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徒弟:“你的意思是說我給太子用錯了藥?”
甘草嘆口氣,自己的師傅就是個讀死書的書呆子,如果和他說太子在吃他和太子妃的醋,估計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己和蘇小小討論醫術和太子吃醋之間的關系。
甘草索性閉了嘴,把馬車里收拾干凈后仍然拿出醫書來放在桌上,讓李時辰看書!李時辰看了一會兒書,又抬起頭來看著甘草說:“嘖嘖!太子妃的醫術真是了不起,細微著見,她對人體內外上下的結構比我可強了許多!這樣的人居然是女子,真是讓人想不到!如果說你師傅有什么佩服的人,那太子妃絕對算是一個!”
“沒有不舒服,那你為什么要叫我回來?”蘇小小有些惱怒地問。
“不,不!”看蘇小小又冷下一張臉來,宣承燁趕緊說:“我就是覺得心口有些發漲,不知道是不是路上的東西吃得太雜的緣故!我們這樣日夜不停地趕路,也不知道小小你吃得消不?”
“沒事!我吃得消!”蘇小小漫不經心地回答,她漠然的目光掠過宣承燁的臉:“心口發漲嗎?來,讓我看看吧!”
宣承燁還沒有來得及反對,蘇小小已經從他敞開的前襟伸進手去,找到他的心臟的位置:“是這里不舒服嗎?”
“不是!”
蘇小小的手又往中間移了一些,這里是胃的位置:“是這里嗎?”
“嗯!嗯!好象有一點!”
從宣承燁的角度可以看到蘇小小翹翹的小鼻子,紅潤的嘴象枚櫻桃,長長的象蝴蝶翅膀一樣的睫毛在她白玉一般的面頰上投下一道陰影。
宣承燁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塊冰,在蘇小小的手底下漸漸融化!她的手在自己胸前輕柔地按摩過去,仿佛春日暖陽,把自己生命里的陰霾一掃而過。
蘇小小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宣承燁有明顯的不舒服的樣子,她想聽聽他的心跳,這個時代卻沒有聽診器!
想了想,蘇小小只得低下頭靠在宣承燁的胸前聽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來:“你的心跳得好厲害!”
“是嗎?”宣承燁咬著牙,恨恨地看著她,她全神貫注地檢查著他的身體,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姿勢有多么的曖昧誘人,但是宣承燁卻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好想狠狠地摟過蘇小小來,做自己愛做的事情!過了一會兒,蘇小小抬起頭來:“除了心跳得快一些外,你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了!”宣承燁用盡自制力,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回答著面前這個撩人的小妖精!正是這個小妖精,讓他這十幾年一直引以為傲的自持和自律化為泡影。
宣承燁垂下眼瞼:“我沒事了!你可以去李時辰討論醫術了!”
宣承燁把衣襟掩上,看著蘇小小,眸光深遠,他調勻呼吸,心跳也慢下來,又恢復了禁欲自持的模樣。
蘇小小在心里哈一聲冷笑:你當我是只狗仔么?你叫我過來,我就巴巴地過來,你叫我過去,我就巴巴地過去!你心情好的時候就讓我來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把我打發走開?我就偏不過去了,就在你眼前杵著,讓你嗝應。
蘇小小縮著腳坐上長榻,她把懷里的小金掏了出來,放在桌上,拿些干果和杏子一類地喂給小金吃!一人一貂正在嬉笑打鬧,突然馬車轉過一個彎,面前出現一條大河,從上游雪山融化的雪水奔流到此處,形成片淺淺的河灘。
在河灘上開滿各色的花朵,奔流的溪水象碧玉一般晶瑩剔透!蘇小小望著窗外,臉上露出向往的神色,安靜下來。
宣承燁抬起頭來,順著蘇小小的目光往外望去,心中一動:“金魄停車!”
“吁!”金魄發出號令,車隊停了下來。
蘇小小掉過頭來,看著宣承燁,那種目光好象在問:“你又怎么了?”
“這里的景色不錯!”宣承燁說:“一連走了好幾天了,就在這里休整一下吧!”
“啊!真的!”蘇小小開心地大叫起來,拉開車門沖了出去。
她沖向溪水里,也許因為這里人跡罕至,水里倒處是蘇小小手臂長短的游魚在自在地游來游去。
蘇小小前世是水鄉人,對魚有種特殊的偏好,此刻見了這么多的游魚,吞了口唾沫,覺得牛羊肉什么早就吃得膩了。
她回過頭去,看見金魄推著宣承燁站在山坡上,她沖著金魄揮揮手:“過來!”
“我?”金魄不敢動,低頭看了一眼宣承燁的臉色,好象很平靜的樣子,沒有生氣。
“你去吧!”宣承燁說:“既然太子妃叫你,你就過去吧!”
“遵命!”金魄把宣承燁交給另一名近侍,便朝著蘇小小走過去。
“金魄,你會捕魚嗎?”蘇小小跳上一塊大石頭,指著水里自由自在的游魚問金魄。
“不會!沒有捕過!”金魄木著一著臉回答。
“哎呀!很簡單的!”蘇?。骸坝媚愕哪前呀饎?,瞄準魚的身體扎下去,你武功高強,捉魚肯定沒有問題!”
“我的金劍?”金魄心道:小姐,我這可是大齊最有名的鑄劍師所鑄的名兵利器,怎么在你嘴里就象是鄉野農人用的糞叉一般?“嗯!”蘇小小比劃了個動作:“只需要扎在那魚的身上,然后把魚提出水面,我們就可以有美味的烤魚吃和魚湯喝了!”
“來吧!”蘇小小把自己在石頭上的制高點讓給金魄。
金魄苦笑一下,站在石頭上,開始扎魚,果然如同蘇小小開始所說的一般,他的身手敏捷,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扎了數條魚,扔在岸上。
一時之間周圍的人們都來了興致,紛紛圍了上來。
金魄扎得越來越高興,他黝黑的臉龐上露出開心的笑容,每扎到一條,便大聲地叫蘇小小來品評一翻!蘇小小指揮著其它的人們把這些魚開腸剖肚,李時辰又從藥箱里摸了些草藥來做香料,涂在魚身上,權做烤魚料。
烤魚這些活計自然不用蘇小小來弄,有無數下人們來幫手。
烤魚好了以后,蘇小小又嫌只吃烤魚太過燥辣,命令廚子拿了鐵鍋裝了半鍋清水,熬出一鍋香濃的魚湯來,她又仔細將魚骨濾去,用純魚湯燉了山藥蛋來吃。
山藥蛋這東西便是后世的土豆差不多,但是在大齊人的眼里,這玩藝卻是粗糧,只是在北疆其它的糧食都沒有這山藥蛋來得充足。所以在宣承燁的車隊里也帶了不少的土豆做為雜糧以備不時之需。
北疆人有用土豆煨在火堆里直接吃的,亦有把土豆拿來搗成泥吃的,卻極少有人用土豆來做湯。
蘇小小這個吃法新奇,用魚湯熬出的土豆湯,自然甘香,鮮美異常,就連宣承燁都一連喝了幾大碗。
吃飽喝足后,蘇小小便叫了碧桃往后山人少的地方走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沐洗過,現在看了這滿湖清澈透明的碧水,便覺得身上癢癢。
蘇小小不怕水,她前世在江邊長大,說來游泳還是一把好手,只是最后卻被沖下窨井淹死,倒也死得諷刺。
雖然前世是死在水里,但是看見這如此清淺的湖水,又平又緩,波光粼粼,蘇小小仍然忍不住心中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