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頗有些疲倦地靠在馬車上瞇上了眼兒,女居名吃更是派著機靈的丫頭隨車伺候,這時候更是規矩地坐在一側不敢打擾。
不會兒,只聽的咯噔一聲,馬車車身更是隨之一個劇烈顛簸,頓時把有些迷糊的秦藍給顛醒了,正要開口問話,卻見那門撩突地被一只男人的手撩開,還不待秦藍訓斥那馬車夫的無禮,一陣撲鼻的異香伴隨著白色的粉末瞬間變被投擲入了馬車里,暗道不好的秦藍正要站起自救卻只覺得腦子一陣混沌沉重,還不及看清來人,整個兒的身子就是一晃便暈倒了過去。
馬車外,帶著斗帽的馬車夫平靜地架著馬車轉出無人之巷,漸漸混入喧鬧大街,兜了數個圈圈之后,方才隱入一暗秘的巷子深處。
只見巷子深處的一扇大門突地被推開,里面走出幾個壯碩大漢,其中一人更是不管不顧地就將馬車里的秦藍如同抗麻袋般毫不憐惜地往肩頭上一抗,快步走進暗屋關上大門,隨意地將秦藍往草鋪上一扔。
一身材魁梧長相威武不似圣朝人的黑袍男子走了過來,他氣勢強悍,面容硬朗,沉褐色的眼睛俯瞰著昏迷中的秦藍,皺眉,“就這么個女娃子,你們確定沒有搞錯?”
一旁的敞著胸襟露出濃密體毛和紋身的大漢回道,“屬下一路跟蹤,確定她是從太子府出來的,身份不一般?!?
“你去,給那個太子爺送送信兒?!焙谂勰凶臃愿赖?,“希望這丫頭還有點用,不然……”
……
模模糊糊中,痛苦的呻吟,和浪蕩的大笑聲,充斥著秦藍的耳朵,似有知覺秦藍更是感覺到有只大手在胡亂地拉扯著自己的衣服,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頓時讓秦藍驚醒了過來,乍得對上一只虎頭大腦,也是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是一揮手,一個巴掌響亮而又利落地揮下……恰恰被那光著身子的莽漢一側頭躲過,不過秦藍的手并沒有揮空,而是落在了那大漢赤裸的肩頭肉上,那肩頭肉硬得跟石塊似的,反而咯得秦藍手疼。
醒過來的秦藍仍有一瞬間的茫然和愣神,但是隔壁間傳來的女子的痛呼聲以及男人們殘忍地笑聲,瞬間便告訴秦藍她是掉入了狼窩了。感覺到身下粗糙的干草,再看到陰暗帶著霉味的屋子,發覺身上衣物還完好的秦藍只覺得松下了一口氣。
被扇了一把掌的赤胸大漢虎目曝瞪,恨不能將秦藍給掐死,只不過面對秦藍毫不示弱的眼神,大漢哼哼了聲,“脾氣倒是不小,你最好希望自己的小命值點錢,不然……”大漢一把將自己手上的粗布麻衣摔在了秦藍臉面上,命令道,“趕緊換上!”
秦藍一把將帶著異味的衣服從臉面上扯下,強迫自己承受著衣服上刺鼻的臭味,攥著衣服的手關節一陣泛白,她眼神刺亮,口氣平靜,“要我換衣服可以,你必須出去!”
大漢挑眉。
隔壁間的聲音依舊在肆虐。
“我想即便你盯得再死,只要我想,求死對我來說并不困難?!鼻厮{昂起了頭,目光堅定,“我想,一具死尸對你們而言毫無用處。”
“臭丫頭,別給我耍花招,就在爺面前換,要么死,要么換。去他媽的名節,在爺眼睛里,這些東西都她媽的狗屁不通,也就只有你們圣朝人才會死心眼……”
而回應大漢的卻是秦藍一把甩掉衣服的動作,“不換衣服是死,失去名節也是死,左右都是死,還不如現在就給個痛快?!鼻厮{閉上了眼,一臉等死的無畏之態。
大漢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不過這并不能改變他的任何想法,尤其這個時候又有幾個大漢從外轉進來,“大哥,這么個丫頭還沒有拿下,不如也讓兄弟一道嘗嘗圣朝太子爺女人的味道。方才的那個丫頭太弱了,兄弟們還沒折騰幾下就斃了,圣朝的女人……”
聽著兄弟們的污言穢語,往常并不覺得如何的大漢頓時臉面一沉突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秦藍的下巴,容不得秦藍發出任何聲音,便聽得咯嘣一聲,秦藍的下巴便被卸了下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從她口中洶涌流出的血沫子,以及她眼神中的冰冷!
沒有歇斯底里的絕望和痛楚,更沒有祈憐和求饒,有的只是毫無情緒的冰冷和寒意,有那么一剎,大漢那強硬如鋼鐵一般的身軀居然感覺到刺骨的陰寒!
大漢身側的幾個男人更是面色有些發白,隨后又一個個地吐著唾沫星子直罵晦氣。
啪……
狠厲的手風,一把便把那赤著上身的大漢給扇了個倒飛出去,停在秦藍冰涼視線里的是一道裹在黑袍中的魁梧身影,他的眼睛呈沉褐色,氣息似虎,面對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大漢們,他剛毅的唇動了下,“滾出去!”
被黑袍男子冷硬氣息席卷的一群大漢頓時如受大赦般迅速逃離,唯有那赤裸著上身的大漢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又似有要回頭看似的遲疑了下,卻終究沒有回頭便退了出去。
黑袍男子眸子深了深,無言,一撩前擺便半蹲下來,他神色淡漠冷冽,只出一手便卡住了秦藍側過的臉孔,稍一用力,秦藍的嘴便被迫張開,他的另一只手一撈卻不知從哪兒掏出一瓶傷藥,也不管秦藍的痛苦,直接將秦藍的頭猛的倒壓了下去,只把秦藍弄了個仰面朝上身子更是來了半個下腰的姿態。他大拇指一挑紅色塞子,?!黄孔拥膫幘瓦@么完全倒翻下去,喺嗦聲下,紅褐色的藥粉帶著令人作惡的味道,全部被倒入了秦藍的口鼻之中,直嗆得秦藍兩眼泛出淚光。
嗑啦……
下巴回歸原位。
黑袍男子兩指捻著藥瓶子甩了甩隨即摔了出去,直接打破窗戶紙砸在了一硬物之上,咚一聲,很是響亮。
噗通……伴隨著倒地聲的還有一聲粗噶的悶哼聲,顯然窗外有人。不過,黑袍男人顯然不在乎。
而秦藍更是無暇分心。
火辣辣的刺痛將秦藍的整條舌頭纏繞,藥粉的辣臭包裹著血液的腥咸味,澀澀得發苦,秦藍在黑袍男子松開自己的一瞬間便撐著身子嗆咳不止,舌頭上的鮮血已然止住,傷口的疼痛也化作了麻木,只是大著舌頭的秦藍已然說不出話發不出聲兒來,渾身的氣力早在咬舌的剎那便已然耗盡,現在的她只覺得渾身乏力,氣若游虛,她也是怕死的!
“舌頭沒斷,也不會變成啞巴?!焙谂廴顺梁值碾p眼一片清冷,微抖了下的臉面肌肉難掩他對秦藍的厭惡感,“既然怕死,卻又咬得那么狠,女人果然都是狠心的東西?!?
嘶啦……
黑袍男子一把扯斷了自己的半截衣袖,上面沾染了秦藍的血,他的眉頭微動,似有厭惡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沾著更多的血污,他用殘袖擦了擦手,隨后甩掉,“老實地呆著,你還有用,死不了?!?
嘎……陳舊的木門被打開,黑袍男子邁步而出,并未關上門,由外透露進來的光已經暗淡,秦藍默然地抬頭看向門外,時辰不早了,自己失蹤的消息,怕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秦藍慢慢地瞇上了眼,靠在柴草上,抬手想要抹去下巴以及臉面上的血污,卻發現自己滿手是血,前襟和前擺上也是一團暗黑,秦藍忍不住搓了搓手上干涸的血跡,居然可以搓出粉末來,瞧著自己的手,秦藍的眸色一沉,沉默了。
冷風伴隨著夜幕直接往屋子里亂竄,秦藍覺得有些冷。
已然穿上上衣的大漢雖然胸口半露,但是在秦藍眼里似乎也并不再可怕,她看到了他額頭上鮮紅地血印,跟那個藥瓶子的底部一模一樣的形狀。
他深看了秦藍一眼,沒有出生,但只一眼,秦藍便從他地眼神里讀到了很多信息,這個大漢……
他手里拎著一套衣物,秦藍似乎可以聞到上面有皂角的味道,她微皺了皺鼻子,隨即埋下了頭,干凈的衣物被扔在了秦藍身邊,而那件帶著異味的衣服也被他帶走,隨著啪一聲關門聲音響起,大漢離開了屋子。
秦藍提起衣物,手感粗糙,也很厚重,比不上自己的錦衣華服,但卻很厚實,秦藍在心里嘆了口氣,找了個昏暗的死角褪下外衣,套上了棉服,又拆卸下了頭上的頭飾剛要扔掉但想了想又藏了幾個小件在里衣里,然后扯了條布帶子在頭上纏了幾圈,以個很不顯眼的貧民少女形象便出現了。
這也就剛換好衣服,大門卻被猛的撞了開來,踩了點兒般準確。蹲在暗處的秦藍可以清晰地看出來人的面色,帶著陰寒,他急步便跨了過來,根本就不容秦藍反應便一把撈起秦藍往肩膀上一帶,抗麻袋似的快速地飛了出去。
一路上,秦藍都可以清晰地聽到廝殺的聲音混亂著兵器交戈的聲響,更有嘶吼痛呼的聲音帶著殘忍的如同砍瓜切菜般的聲音,讓從未如此身臨其境感受廝殺地秦藍身子一陣的發毛。
吧嗒……
不知聰哪里飛濺過來的血直接打在了秦藍的左眼皮尚,明明已經冰涼,秦藍卻宛如出現幻覺般感覺到自己的左眼似要燒起來似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