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藍最后一個字說得及其小聲,也不知為何,她感覺此事越說越有些尷尬了,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可這氣氛卻變得越來越不對,
就算天色暗淡,甚至隔著黑紗,可秦藍依然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從剛才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匡管家的主人是個喜歡男子的榮王,這匡管家不會也和他一樣吧?
有了這種想法,秦藍突然有些害怕,此地只有他們兩人,若是這匡管家突然想……
不,不可能!秦藍在心中辯護。
可是她剛甩頭,卻見一直盤坐的灰衣人突然站了起來,甚至還向這邊靠近,步子越走越快,
“你……”
秦藍開始緊張的想要大叫,可還未出聲,便被對方給捂住了嘴。
秦藍想要掙扎,卻見灰衣人將另一手的食指放在面前,然后做了讓對方噤聲的手勢。
秦藍瞬間安靜,不是說她想就此順從,而是她發(fā)現(xiàn)灰衣人并沒有對她如何,反而開始很警惕的看向洞口,凝重的氣氛讓她猜到,可能是那些黑衣人找來了。
灰衣人發(fā)現(xiàn)秦藍安靜下來,于是松開了捂住對方的手,然后起身,小心來到洞口處,
不一會兒,就連秦藍也聽到了山洞外的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至少都有四五個。
“這里有山洞,我們進去看看!”
聲音剛落,便有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山洞不大,幾人瞬間就見到了里面的兩人。
“你們果然躲在這里!”
秦藍和灰衣人都沒有回答,灰衣人早已抽出長劍對著來人。
“一、二、三、四……七!”
秦藍在心中默默數(shù)了一遍,天啊!居然來了七個。
秦藍還記得,那劉超在面對這七人之時尚且需要幫手,而匡管家與劉超武藝相當,此時怕也是難以對付,若是還要護她周全,那更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如今根本無法行走,若是匡管家堅持,兩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眼看雙方就要開打,秦藍突然大聲喊道:
“住手!我知道你們的目標是我,既然你們只想殺我一人,那與他無關,放了他,而且,你們也清楚,你們這里任何一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只有聯(lián)手才能打敗他,可你們同樣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我自知難逃一死,也不想連累他人,讓他走,也讓你們中間少死幾人!生命都很可貴,你們也不想白白犧牲,對不對?”
秦藍的話讓眼前的黑衣人瞬間止住了行動,他們互相觀望,像是在交流。
時間不長,很快,他們便有了答案,只見一名黑衣人站出來說道:
“秦公子能如此深明大義,我等自然遵從,只要這位仁兄能自行離開,我們也絕不阻攔,而且,只要他離開了這山洞,憑他的輕功,我們幾人也沒能力追上!所以秦公子也不用擔心我們反悔,只要安心上路便好,只要秦公子配合,我們可以讓秦公子自己選擇一種痛快的死法!”
聽到黑衣人的話,秦藍有些不屑的笑道:
“無論什么樣的死法都是一死,我又何必選擇,若是你們真有那份好心,能在我死之前告訴我讓你們殺我的人是誰,我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聽到秦藍的話,黑衣人有些為難的低頭道:
“秦公子這是強人所難了,殺手組織有殺手組織的規(guī)矩,就算今天反過來死的是我們,我們也同樣不會說出雇主是誰!”
聽到黑衣人如此一說,秦藍也知道想要知道真兇已經(jīng)無望了,只是轉(zhuǎn)過頭對一旁的灰衣人說道:
“匡管家,你走吧!秦某身來就是不祥之人,給身邊的親人朋友不知道帶來了多少災難!如今他們也算是成全了我,你不用再保護我了,回去后就帶著初四他們會榮城吧!”
“你到底走不走?若是不走,我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黑衣人終于沒了耐心,已經(jīng)開始有人持劍沖了上去。
知道眼前之人的實力,所以一開始就是五名黑衣人一起沖了過去,生命對于每個人來說都十分可貴,特別是那些每天在刀口上過日子的人更是懂得珍惜生命。
這灰衣人沒有離去,便知道他恐怕會拼死戰(zhàn)斗,既然如此,他們更是不能單獨行動,所以他們比對付劉超所用的人更多,直接五個一起上。
而剩下的兩人可也不能閑著,只要先將他們的目標給殺了,就算不殺死灰衣人,他們也可以撤退了。
有了這樣的打算,黑衣人分成兩隊分別開始行動起來。
山洞不大,幾人對打過招很快,秦藍幾乎已經(jīng)看不清,不過對于那悄悄靠近的兩人,秦藍還是有些防備的,
可惜,就算知道他們的打算,秦藍也無能為力,只能瞪大雙眼看著,甚至都沒有打算呼救,
匡管家不肯離去,那若是她死了,匡管家也就不會再抵抗了,如今已有五人纏著匡管家,他已經(jīng)不能分身,若是被她這一叫喚分了心,其后果只會讓兩人都歸西,還不如就這樣靜靜的等死。
秦藍不想因為死前的恐懼而投射出驚恐的目光,于是微微閉上雙眼,雖明知眼皮在因為害怕而跳動,但也緊緊閉著,
“爹、娘,小秦兒來找你們了!”
秦藍心中默念。
“你在干什么?有我在,拋掉你那些可笑的念頭!”
秦藍只感覺有人靠近,甚至還有人在耳邊低語,這聲音怎么像是……
秦藍有些不可思議的睜開雙眼,瞪著一旁之人,對方依然帶著黑紗,難道剛才不過是幻覺。
可還沒有等秦藍細細思考,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不知何時被纏上了長長的藤曼,
隨著藤曼的拉力,秦藍的身體開始在空中飛旋,幾個轉(zhuǎn)彎,便已經(jīng)來到了灰衣人的身后,秦藍只感覺再次腰間一緊,就這樣,她竟然被綁在了灰衣人的背上。
“匡管家,放開我,你這樣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秦藍為匡管家的行為感到擔憂。
靜!剛才那瞬間,秦藍仿佛聽到了自己在山洞的回聲,不知何時,山洞竟然如此安靜。
趴在灰衣人的背上,秦藍仔細朝前方看去,發(fā)現(xiàn)對面七人都一臉凝重的看向這邊,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秦藍能感到這七人很畏懼匡管家,難道這匡管家比劉超還要厲害許多?
秦藍心中默默思考,而眼前七人雖不說話,可腳下的步子卻一刻也沒有停過,他們在緩緩移動。
“他們想圍攻我們!”
既然已經(jīng)如此,秦藍注定會是灰衣人的負擔,聰明的秦藍可不想一直矯情下去,既然對方如此堅決的要保護她,那她也只能盡量讓自己不成為沉重的負擔,發(fā)現(xiàn)黑衣人的意圖,她便趕緊出聲告訴前面之人。
其實高手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不過被背后之人這樣一說,反而讓灰衣人表現(xiàn)有些古怪,若是秦藍能掀開對方的黑紗便能瞧見,她剛才對著說話的耳朵居然紅了一片。
黑衣人想圍攻,灰衣人可不會讓他們那么容易得逞,他后面背著人,反應不似剛才那樣敏捷,稍有不慎,便會被人刺中,于是灰衣人靠著石壁,小心的向外移動。
“上,不能讓他們跑了!”
灰衣人已經(jīng)移動至洞口,黑衣人見已經(jīng)沒有機會,便不顧一切撲了上去,可是剛撲過來,卻見灰衣人長劍一掃,凌烈的劍氣劃過,
瞬間,洞口之上碎石翻滾,灰衣人動作極快,早在碎石落下之前已經(jīng)退出了山洞,而黑衣人則被碎石好好攻擊了一場。
不過灰衣人可不認為碎石的攻擊會有多厲害,別看這些黑衣人此時有些狼狽,過不了片刻,他們便能沖出來,
而灰衣人所要爭取的也就是這點時間,有了這短暫的阻隔,灰衣人一個轉(zhuǎn)身踏空而去,由于天色昏暗,瞬間便被夜色吞沒。
雖然看不清人,可黑衣人也并沒有打算就此放棄,他們循著大體方向追去,就這樣,黑暗中,在茂密的樹林里,有一群人開始了追逐游戲。
若是只有一人,灰衣人怕是早就將后面這群人給甩的遠遠的了,可是他背上還背了一人,于是就沒有那么容易擺脫追蹤了。
雖然不容易,但他也不會輕易放棄,甚至沿途還故意留下了一些痕跡,雖然剛開始會被人追上,可是時間一長,當他留下錯誤的痕跡時,就能混淆后面追蹤之人。
果然,就這樣持續(xù)了一個多時辰,黑衣人開始放慢了腳步,他們有些不確定自己所追蹤的方向是否正確了。
就是這點猶豫,一直努力前行的灰衣人終于擺脫了后面之人的追蹤。
不過他依然不能放松,必須將對方甩的遠遠的他才放心。
沙沙沙!
四周的樹葉開始發(fā)出有節(jié)律的聲音,而秦藍此時也感覺到了額頭上的水珠:
“下雨了!”
這是春雨,對于如今西池和西墉的百姓來說,這雨無比珍貴,可是對于秦藍來說,這雨卻來得不是時候,她的腳受傷,可不能碰到雨水,可后面有人追殺,此時又不能停下,而且……
秦藍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四周一片漆黑,她幾乎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她卻很擔心,若是她的衣服被打濕了,那她該怎么辦?
“雨啊!雨啊!求你慢點下!”
嘩啦!
秦藍的話剛說完,這夜雨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不但沒有慢點下,反而開始急促的下落,秦藍有些無語的將頭低了下去。
就算下雨,可背著她的人依然跑得很快,甚至都沒有打算歇息,秦藍清楚,如此危急關頭,怎么能因為下雨而止步,秦藍不能說,她只希望對方只是一心想著前行,根本就不會發(fā)現(xiàn)她。
就這樣,雨越下越大,不到一刻鐘,兩人幾乎全身濕透,就算灰衣人有帽子,可也抵不住大雨的洗禮,
濕衣服裹在身上有些難受,而且,他感到很奇怪,背上那異常的摩擦感讓他疑惑不已,心中嘀咕,這秦清翰都長了些什么奇怪的東西?
越是好奇,心中就越是在意,甚至不知何時灰衣人所有的集中力都開始聚向他的后背,開始琢磨著那異常的觸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終于,灰衣人覺得那些殺手應該是找不來了,四周察看,打算先找個地方避雨,
可是此時漆黑一片,想要找個寬敞的避雨之地可不容易,終于,被灰衣人發(fā)現(xiàn),在一顆大的樹根之下,有一個被掏空的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