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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承燁放下車簾,重重地倒在車座之上,連宣承德向自己告辭的話都沒有聽見。
太子的車隊再次開撥,宣承燁再次撩開車簾,看著那個在山梁上疾馳而離去的紅色小馬,心里有個角落仿佛被填滿一些酸楚柔軟的東西。
“小小,你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蘇小小騎著紅云一路狂奔,回到翠竹堂,跳下馬來,把紅云扔給身后的銀魂。
她朝著翠竹堂里走去,一邊走,一邊落下淚來,都是自己的錯,明明是名義上的夫妻,卻還指望著對方會對自己有所不同,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里會有共同的思維?
昨夜的相處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而已,還是母親的話說得對,對男人不能有期待,因為沒有期待所以就不會有失望,因為沒有失望就不會有傷心!
而自己也許是在異世里太過于孤單的原因吧,竟然會對一個名義上的丈夫的男人產生了一些依戀之情。
的確,這個男人在很多方面都對自己有所不同,而且可以看出他在竭力地配合自己做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以至于讓自己竟然對他有些依戀之情。
蘇小小一邊自怨自艾,一邊走進翠竹堂,只見屋里放著數只箱籠,一個青衣的中年人站在堂前,雙手背在身后,正打量著翠竹堂內的布置。
見到蘇小小走進來,中年人轉過頭來恭敬地向她行了個禮:“林根大見過太子妃,這些箱籠是太子命令小的給太子妃送來的!”
林根大走到箱籠前打開,只見一道銀光閃出來,里面是排得整整齊齊的銀兩。
“太子臨走前,讓我準備一千兩現銀給太子妃!”他在懷里摸了一會兒,拿出厚厚一摞銀票來雙手呈給蘇小小:“這里還有十萬兩銀票,也是太子讓交給太子妃做頭寸!”
蘇小小沉默片刻,接過銀票收進懷里,她回過頭去對蘇豪和蘇勇說:“把這些銀子收進去吧!”
她轉過頭對蘇發說:“把這些銀子記下來,這算是太子殿下給我們翠竹堂入的股,等到年后我們一起和太子殿下一起分配收益吧。”
林根大有些驚奇地看著蘇小小,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入股的先例,但他好歹是太子府里的大管家,什么樣的事情沒有見過,所以他也只是淡定地搖搖頭,轉身向蘇小小告辭離去。
“今天有人來找我看病嗎?”蘇小小以手支住下巴,看著門可羅雀的翠竹堂問。
蘇豪和蘇勇對望一眼,搖搖頭。
“好!那我去歇一下!”今天早上的折騰,蘇小小覺得身心俱疲。她下定決心,再不犯賤,把自己送到宣承燁面前去低聲下氣!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做一對名義夫妻,但是男人執行起來卻更徹底!女人總是輸家。
蘇小小一覺睡到下午,醒來已是掌燈時分,她粗粗吃了點東西,便把“翠竹堂”外夜診的燈籠點了起來。
半夜時候,門外突然響起“嘭嘭”的敲門聲,蘇小小讓蘇勇出去一看,門外是個青衣的僮子,用力拍著木門:“大夫,大夫,有人嗎,有人嗎?”
“怎么回事?”
“我家夫人,她小產了!麻煩你隨我去看看!”青衣僮子說著,把一個青布袋扔了過來,蘇小小接過來,入手只覺得沉甸甸:“這是診金,一百兩現銀!”
“一百兩現銀!”
蘇小小和碧桃交換個眼神,這病家還真是財大氣粗,也要知道蘇小小做為相府嫡女,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二十兩,這一百兩現銀足夠十口之家衣食無憂的生活一年有余。
“小姐,只怕有詐,還是別去的好!”碧桃臉上顯出擔憂的神色,她的擔心倒也不是全無道理,要知道半夜三更出診去,萬一是真的病家還好,若是遇到歹人,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而且這名青衣僮子出手如此闊綽,身上的青衣看起來質地也很高檔,但是后面所停的那輛青篷布馬車卻極為普通,上面連一點標記也沒有,一看就讓人明白這個病家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來歷。
這樣詭異的病人,半夜求診,多半會很棘手!蘇小小看了兩眼面前的銀袋,搖搖頭,堅定地說:“沒事的,碧桃,有銀魂跟著我,一般的人不會把我怎么樣!你放心吧!”
“好!我隨你去1”蘇小小點點頭,拿起藥箱,轉身便跟著青衣僮子往外走。
上了停在翠竹堂外面那輛沒有標記的青布小馬車。
僮子坐上車,拿出一塊黑面來,交給蘇小小:“麻煩先生把眼睛蒙起來,只因為我家夫人的身份比較特殊!”
蘇小小的手指滑過掛在胸前的銀哨,接過黑布,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說:“好了!”
馬車在空曠的街道上疾馳起來,不記得轉了多少個彎。
停了下來,青衣僮子揭開國車簾:“先生,到了,請下車吧!”
蘇小小走下車來,只見眼前是一處極偏僻的小巷子,一家不起眼的宅院門前。
“福子,這個醫生是……”一個年紀有四十多歲的干瘦老嬤嬤從門里走出來,如同雞爪的手里執著一盞油燈。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蘇小小,精光閃閃的眼里盛滿懷疑!“常婆婆!這是翠竹堂的蘇醫生!”青衣僮子好象有些怕這個老婆婆,畏畏縮縮地向她介紹蘇小小。
“翠竹堂?沒有聽說過!主子不是讓你去找神農齋的龔圣手嗎?你怎么找了個翠竹堂什么的來?”
“我去過了!神農齋的龔圣手出城去了,其它的醫生我也試過了,不過人家一聽要半夜地來,都沒幾個人樂意來的,這個翠竹堂是新開的,這里附近的醫館只見有他家有夜診,我就把他接過來了!”
“哎!”常婆婆嘆口氣:“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醫生你隨我來!”
常婆婆把蘇小小帶進里面,她一邊走一邊說:“醫生,看你年紀輕輕,可要記住了,有的事情可以說,有的事情可不能說,今天晚上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得爛在肚子里,不然的話,你可別我家主人心狠手辣!”
蘇小小點點頭,應了一聲:“這個小醫省得的!”
走到一間側廂房前,常婆婆推開門,撲鼻而來是一股極濃的血腥味道。
屋里點著昏黃的燈光,燈下一名臉色蒼白的年輕女子躺在血泊中,腹中高高隆起,顯然有好幾個月的身孕。
一雙眼睛半闔著,鼻端氣息微弱。身旁的地上放著一盆血水,和凝結著黑色干血的灰土。
蘇小小顧不得屋里污穢,上前一步,握住年輕女子的手腕,入手只覺得脈率細數,浮芤無力,顯然失血已多。
“我家夫人已有七個月身孕,今天早上起來突然摔了一跤,便出血不止,醫生你快看看還有得救嗎?”常婆婆急急地說,過了一會兒又說:“主要是看看能不能保得住小主子!”
女人顫抖的手握上來,急急地握住蘇小小的手:“醫生,請救救我,我才十六歲,我不想死!”
常婆婆走上前去,把女人的手壓了下去,她的臉色在燈光下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猙獰:“小夫人,首要是保住你肚中的小主人,大夫人說了,若是保不住小主子,保你又有什么意義?”
聽常婆婆這樣說,蘇小小心中一寒,眼前的少女若是在后世還是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年紀,但是大齊,卻已要面臨保小不保大的命運決擇。
“我會盡力!”蘇小小正色道,她從醫箱里拿出三支長針來。
蘇小小心往下一沉,這老婦人竟然如此心狠,看她話里的意思,這個小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沒有辦法保得住,這小夫人也就生死隨她去,不必醫治了。
而這常婆婆多半也是個穩婆一類的角色,所以可能對女人胎育的情況略通一二。也是看到小夫人的情況危險,才會急急地去找蘇小小來。
這樣的事情蘇小小可做不出來,這個女人現在氣息奄奄,肚子里還有個死胎,按照現代人的做法,自然想法保全她的子宮才行,至于孩子,以后還有的是機會生!
當下蘇小小也不再和老婦人多說廢話,她把小夫人放平,躺在床上,只見她的小腹隆起的部位僵硬無比,竟然是連收縮都沒有了。而且她穿著的白色中衣上,腹部處有著數個青色的腳印,腳印處明顯凹陷下去。
蘇小小解開中衣一看,只見白皙的肚皮上印著數枚腳印,生生踏進肉里,看來什么摔了一跤都是騙人的謊言,這小夫人腹中的胎兒分明是被外力踩死的。
看見蘇小小的舉動,常婆婆變了臉色,蘇小小索性解了頭發:“我是女醫,婆婆不必有所顧慮!”
“小夫人腹中的胎兒只怕早死了吧!”
“那醫生便請回吧!”常婆婆扳起一張臉,指著門口沖著蘇小小下了逐客令。
“不過,也可以讓我試試!”蘇小小走到桌旁,拿起紙筆來開了一張藥方,遞給常婆婆:“這上面是些固本安胎的藥物,煩請婆婆找人去抓三劑回來!”
常婆婆狠狠地盯了蘇小小幾眼,但是這小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關系重大,那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得不讓蘇小小試試。
常婆婆拿著藥方走出門外,蘇小小聽她在外面呼喚人去買藥。
蘇小小手里銀針一晃,分別插入了小夫人腹部的三陰交,關元和氣海三個大穴,然后用上了極為霸道的泄氣之法。
天邊已經微露晨曦,蘇小小到這病家已有一個時辰有余,小夫人的氣息變得更加微弱,這樣拖下去,腹中的死胎變得腐敗,只會連累了大人。
若是在現代的條件下,蘇小小早就給她施行手術了,不過大齊的時代,消毒的技術還不成熟,剖腹產幾乎等于殺人。
要知道歷史著名的凱撒大帝便是被剖腹產取出來的,不過代價就是他的母親當場身亡。
大齊的條件和凱撒大帝那個時代也差不多,如果手術取胎,只怕和殺人無異,蘇小小只能試試保守一些的金針渡穴法來催生這個小夫人腹中的死胎。
三枚五寸長的銀針沒針而入,只見那小夫人嘴里嘶吼一聲,身體頓時繃緊起來。一雙手掙扎著朝蘇小小揮過來。
蘇小小解過她的腰帶,把她的雙手牢牢縛住綁在床頭,然后大聲吼了一句:“我在救你!你還要不要活了?”
小夫人的神智有片刻清明,看著蘇小小眼里透出十分強烈的求生欲望,點點頭,淚珠成串滑落。
“你忍住痛!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死了,我得幫你把他催出來,不然留在你的體內,時間一長,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你!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