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琦曾偷摸著拿著那些方子出去尋了老中醫看過,雖然沒毒而且都是調理的好藥,但是陶琦在秦藍身邊待的久了,難免也跟著進化了直覺,隱約中陶琦總覺得小姐變成這樣定是有人暗中控制的。這也是陶琦寸步不離秦藍的原因之一。
不過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在于陶琦雖然懷疑秦藍身邊的人,而且她也憑借自己的眼睛盯看了陶歡她們很長一段時間,不過結果卻是毫無收獲,但是她的警惕性卻是升高了不少!
慕容玲哪里覺察不出陶琦對自己的敵視,只是她卻是個自視身份的,即便陶琦擺了臉,她卻依舊可以充大度的當做沒看見,不過在心里,卻是又一次將秦藍折辱一番,此刻她正坐在秦藍對面,隔著一張小方桌,將一只玉色瓶子從一旁花穗捧著的精美錦盒中取了出來,放在了小方桌上,正紅色的塞子堵著瓶口。
秦藍一邊打哈欠一邊拍著嘴,下巴卻是哥在胳膊上,說話間,眼神朦朧,“姐姐這是帶來了什么好東西?”
“你且拔除塞子,聞聞便是。”慕容玲比了比桌子尚的玉瓶子,笑道。
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秦藍慢騰騰地騰出一只手抓過了那只玉瓶子,拔了塞子,湊到了鼻子底下,頓時一股子冰涼清新的味道直接通過她的鼻腔竄入她的整個大腦,瞬間便使得她腦子一個激靈,連帶著身子也是一抖,納一瞬間就好似藥背凍住一般,讓秦藍整個人清醒不少,“這是薄荷醒身瓶?”卻又好像不像!普普通通的薄荷醒身瓶哪有這么厲害的,其味道濃郁程度也是跟眼下自己手中攥著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只是比薄荷醒身瓶濃郁了幾分,妹妹便認不出來了么?”慕容玲輕笑出聲,“看來最近妹妹著實睡得有些多了。”
秦藍也不管慕容玲的調笑,卻是將塞子堵住玉瓶子,防止味道四溢,道,“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的情況,竟來笑話我?”
“這不是見妹妹怎么都睡不醒的樣子,方才給妹妹尋來這個,一般的薄荷醒身瓶科室沒得這般好的!這會兒子,妹妹卻是道我只知道笑話你,當真是辜負樂姐姐的一番好意。”慕容玲委屈地抱怨出聲,“原還想著你這般總是困在屋子里也不是辦法,便稟告了祖母,要帶你出去走走,你倒好,盡是怪罪我,可憐見的好心。”
秦藍一聽也是有些捂頭道,“我的好姐姐,我錯了還不成么?只是這些日子,嬸子一直軟綿綿的,哪里能出得門的?姐姐這不是為難我么?”
“怎的便好心成為難了?”慕容玲也是故作生氣道,“今兒個過去的卻盡皆是些小姐們,便是那秦府的兩位小姐也是在的,你去了一則散散心好過苦悶在屋子里二則哪有像你這般窩著的小姐,你再這般下去,過不了多久,誰還記得你這位宋府八小姐?何況這也是祖母的意思,這段日子,祖母因著你的身子,也是*碎了心。”
慕容玲語氣里全是拳拳愛護,若不是了解慕容玲的為人性子,秦藍說不定秦真會被她的關心所蒙蔽,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任她說得天花亂墜,秦藍信她的也不過點點,只是這臉面上卻是不得表露出來的,秦藍面露苦澀,“姐姐就不怕美眉半路上睡沉了去,丟人現眼兒?”
“你若真不顧及府上的面子,大可大睡特睡。”慕容玲卻是笑道。
秦藍有些語噎,不禁轉換話題道,“就是不知姐姐今兒腰帶妹妹去哪兒消遣?”
“楓庭湖。”慕容玲笑著吐出了三個字。
秦藍不禁又是一陣頭痛。
深秋時節,瑟風瑟雨,風光不再有。自然少了很多興致和趣味。不過這并不影響到楓庭湖一帶。因為這一帶光是楓樹延路的風景便是一絕,尤其是在這個深秋地季節,少不得一些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俊才佳人。
秦藍和慕容玲的馬車變停靠在楓庭湖岸。
沿路的楓樹自稱一景,或紅或橙或黃的色澤喝零落如蝶的模樣,倒是讓人心情為之一喜。所以慕容玲簡易下馬車沿途走上一端,然后再乘小船游蕩楓庭湖,最后登上大船與那些相約而來的小姐們一起熱鬧嬉戲一番。這般安排,對于秦藍來說卻也說不上多好,卻也不壞。
只不過,秦藍的興致從頭到尾就不算高罷了,眼看著慕容玲似帶歡喜的臉一路慢走欣賞淺詞深藻,秦藍卻是落在后頭有些遠,依舊時不時地打著哈欠,精神不佳,倒是引得路人連連側目,好在這個時候的秦藍感官也失去了靈敏度,便也就順便將厚臉皮保持到了最后,一直到上了小船,秦藍再也不顧形象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睛也瞇住了,那模樣絕對像是幾夜沒睡過一般,倒是讓一旁的慕容玲面上有些訕訕,忍不住地干咳一聲以帕掩面側開身與她保持一段距離,以避開秦藍對面的一對富商千金主仆怪異打量的眼神。
本就是漸寒入冬的時節,附庸風雅在飽受寒冷侵蝕的過程中早就化做了無趣,秦藍可不覺得這空落落的大湖就真的有多么好看,至少那富商千金故作一臉癡迷望著白花花的湖水時不時地蹦出幾句不通的詞句的行為,在秦藍眼里更是催化了她的困眠。
一陣哈欠過后,秦藍靠在了陶琦身上,若不是身上的披風怎么都不擋寒,她直接被幾個噴嚏激醒,這會兒她保證能睡得老香。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對面的富商千金還在之乎者也,秦藍無趣地盯著自己精致的鞋面出神。早在方才,深曉這幫子附庸風雅的小姐公子哥們舉動心思的船夫便在草草略游了會兒就返航了。
突地,一道就地拔高的驚呼卯地竄如秦藍的雙耳,頓時驚得秦藍險些栽倒下去,再看向慕容玲,她顯然也是嚇了一跳,秦藍不禁慢一拍地隨著慕容玲轉移過去的視線看向了那位高音小姐顫抖著手指指向的方向。
那是一艘船,一艘縮簡版的戰船!
可盡管是縮簡版,依舊可以讓人從中窺探到原版的壯闊威武!
可即便如此,也不值得那高音小姐拉直了脖子扯鴨嗓子。秦藍的視覺角度不禁從整體縮納到局部,這才發現船頭矗立著的幾道身影,剛直威猛,尤其是站在最前頭的身影,一身明黃色披風,張揚威武,震懾力十足!
明黃色的披風,意味著無可比擬的尊崇地位,即便他是太子也不得用的東西,如今卻靜靜地披在他精實的肩頭,這是圣上的圣寵,也是樹立他太子這獨一無二地位的一個重要的標志,披著它,他便如手握尚方寶劍,可代圣裁。
“天和公主的送嫁隊伍今日已經啟程,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撤走了所有暗中保護公主的暗衛……”方殘子躬身道,他深知太子爺的用心,所謂的暗衛不過是用來監視和控制屬下的鷹眼,如今太子爺將這些鷹眼撤走,便是意味著太子爺已然將其視為棄子。
純郡主以為頂了個天和公主下嫁蠻族的名頭便能撲騰出什么事兒來么?方殘子打心眼里對此報以鄙夷的態度,太子爺的算計和心計豈是純郡主及其背后的家族可以揣摩得透的,哼,真是癡心妄想!
“羅和親女的隊伍已經在驛館呆了三日,爺,您看是不是要……”方殘子有些小心地問道。
“先晾著。”太子爺不悅道。
方殘子躬著的身子愈發地彎曲了,就方才太子爺蹦出的三個字,便已然讓他一頭的冷汗,太子爺心情不佳,可不是個好現象!
“蠢才,就說爺軍務繁忙,撥不出時間。”太子爺踹了方殘子一腳,力道卻也不到殺人的地步,方殘子跟在太子爺身邊久了自然知道怎樣才能讓太子爺消氣兒,只端著不動,任太子爺踹上兩腳就是,而一般情況下太子爺那出奇的冷靜自持通常都會發生作用,往往在一腳之后,太子爺便能恢復如常,而今天也不意外,太子爺直接將方殘子踹翻了出去,之后便又同樣歸于平靜,面容恢復往日的溫和,似帶笑意,“好了,起來吧,將西山景玉蓮給羅和女王送去,左右不過是后院添個人而已,你看著辦就是。”老爺子不要的女人,偏送給自己添堵……
方殘子這會兒也是爬了起來,“誒,奴才這就去辦。”
“等等……”太子爺略皺了皺眉,“讓諾言騰個位置。”
“西套間的歸靈院不錯,正合適太子妃。”方殘子道。
太子爺卻是擺了擺手,“那套院子爺自有處置,你只把與太子妃正院一般大的院子撥一個給她就是。”
“是!”方殘子應道,但隨即又道,“楚督衛和幾位大人給您送的禮,您看?”
太子爺瞅著方殘子的眼一暗,“你最近是愈發不會辦事兒了。”
方殘子頓時一驚,趕緊道,“若是旁的人,奴才尚能處置,只是這楚督衛家的千金,奴才還得聽爺的吩咐。”太子爺奉命訓練水師,楚督衛作為難得的幾位水軍能手,自然頗受太子爺親睞,奈何這人一根筋得緊,明示暗示,威逼利誘都不能將其拉入太子爺揮下,如今他竟然將自己唯一的女兒作為禮物送來,明擺著就是投誠,只是這個時候太子爺手下已然有了三個能力出眾的手下,那楚督衛自覺位置不保,方才出此下策。左右不過是太子爺略略地露了一下小手段,那廝便急的著了火兒,對于這種人,方殘子深知太子爺對其的感官絕不會好到哪里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