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究竟看夠了沒有?”皇甫八少忽地轉頭很驚訝地望向熊倜。
實在沒辦法不驚訝,因爲,他發現坐在石頭上的這個無名小卒,居然還沒走,而且居然嘴角還能掛著一絲冷笑!
無臉人都早已識趣地走了,笑面神少也無奈地走了,他憑什麼還捨不得走呢?
“差不多看夠了。”熊倜冷笑著站了起來,慢慢地拔出了長劍。
“不得不誇你一句,你的表演,真的很精彩!”
“可是現在,你想走也走不成了。”皇甫八少嘆道:“因爲你看到的太多了,有的東西知道的太多,實在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說完,他緩步向熊倜走去,眼神裡再次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殺氣。
熊倜冷冷地盯著這個手持長槍的人,卻忽又露出了冷冷的笑意,他笑什麼?
原來,這場好戲的精彩處竟然還在後頭!此時的熊倜,又看到了一件極爲出人意料的事情。
只見西域五霸突然間又再次出手,這次,他們的短刀竟然都從身後向那皇甫八少霍然刺去!
皇甫八少驀然轉身,揮舞著手中的長槍,陽光下,殷紅的槍纓仿似隨風飄揚的楓葉,顯得異常詭秘。
他是個極爲警覺的人,雖然擋住了來自背後的突襲,卻由不得不奇怪地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他說話時,西域五霸已經從五個不同的方位圍住了皇甫八少。
“也沒想做什麼,”五霸中的老大用著生硬的中原話笑道:“無非就是,你想做的事情,我們也很想做一下。”
“可是,事先不都已經說好了麼?”皇甫八少再次奇怪地問。
此番將他們五兄弟請來,皇甫八少其實已經許諾,得到藏寶後,分給他們一萬兩黃金作酬勞,難道,還嫌不夠麼?
“是嗎?”老大忽然轉頭望向老二,驚訝地問道:“他事先有說過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老二怪聲笑道:“好像,我也忘了!”
皇甫八少望著他們五個兄弟,輕嘆一聲,忽地伸出了五個手指。
但老大卻搖了搖頭。
八少的意思他當然知道,不過他覺得,五五分成還是遠遠不夠,應該來說,根本沒有必要。
“你們,想獨吞?”皇甫八少嘆道:“這樣不好,很不好,畢竟,咱們還是親戚!”
“親戚?”老大又奇怪地轉頭問老三:“是不是很親?到底有多親?”
老三冷笑道:“我只知道,有一種親戚,在需要你的時候會很親,在不需你的時候,你簡直連他家裡的狗都不如!”
他們五個兄弟,遠在西域,那裡,原本是個很貧窮的地方。
曾經有一年,還是他們都很小的時候,他們的父親覺得生活實在撐不下去,就厚著臉皮跑了大遠的路,想去皇甫世家借些銀兩,誰知卻被皇甫八少的父親婉拒在門外。等了將近一天,結果,只給了他回去的盤纏。
回去之後,父親哀嘆不已。
這是個難忘的記憶。這個記憶,一直都深深地印在了他們五兄弟的心裡,他們又怎能忘得了呢?
皇甫八少一聲輕嘆,望向寒光閃閃的槍尖,臉色,開始陰沉下來。
忽地,只聽他冷冷說道:“有一件事情,你們是不是也忘了?”
“你們的短刀,其實根本就不是出自楚南胡家,不過只是個高仿貨,就如此自信能贏得了我手裡的槍?”
“怕是你太自信了,”老大嘆道:“短刀再好,也無非是個兵器,總需還得要人去用的!”
話音甫落,這五個兄弟身形驟變,不約而同地徑向皇甫八少攻去。
西域五霸,原本他們每個人的武功都遠在皇甫八少之下,但在打鬥之中,皇甫八少卻居然驚奇地發現,他手裡的這把長槍,竟然挑不倒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們的步法,顯得極其詭異,忽攻忽守,相互照應,此進彼出,皇甫八少久戰不下,漸漸地,開始有了種體力不支的感覺。
他的心裡不覺開始暗歎,他終於知道原因在哪裡了。
這五個人,是親兄弟,是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親兄弟,當然,心靈之間或多或少總會彼此相通,況且他們現在所用的,居然是一種極爲上乘的陣法!
這個陣法既奇妙又強大,江湖上聞所未聞,他亦平生僅見,一時之間,當然毫無辦法破解。
那麼,這又是一種什麼陣法呢?當然只有西域五霸自己最清楚。
因爲它本是一位隱居西域的江湖異叟傳授他們的,它的名叫“陰陽無極陣”,是一個早已失傳數百年的上古奇陣。
此位江湖異叟僅僅收了他們五人作弟子,所以,旁人又如何可能得知呢?
皇甫八少的信心正在慢慢褪去,熊倜的心裡卻再次開始冷笑。
機關算盡,結果反倒爲他親自請來的人所算計,這豈非又是一件極爲可笑的事情?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親友反目,手足相殘,這個世間在許多時候,會不會都讓人覺得有些冷?
人,活著究竟是爲了什麼?有許多人,他們活著,究竟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呢?
風,繼續吹。
風往北吹。
陽光,還是那樣地煦暖,可是熊倜卻忍不住打了寒顫。
眼看著,皇甫八少的槍法越來越遲緩,他的身後,有一把漆黑的短刀,眼看就要刺進他的身體,可就在這時,卻突然又出現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