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一個簡易黑帳蓬里。
蒙面人輕輕將熊倜放到地上,替他解開了身上的穴道。
正待發問,卻忽見熊倜的兩眼中,依舊在散發著迷幻的神采,依舊在噴射出強烈的欲望之火。
蒙面人奇怪地看著熊倜,實在是太不可思議,這個年輕人,到了這個地方,居然還能露出這般的神情!
那個女子,莫非真有那樣好的魅力么,能讓一個男人如此神不守舍?
就在這時,卻見熊倜竟突然一把就將他給緊緊抱住,嘴里還不停地念道:“蕓妹,蕓妹……”
蒙面人使勁甩開熊倜,冷笑道:“蕓妹?難得你還能這般惦記!”
熊倜重重地跌回地上,卻仍在喃喃地念著。
蒙面人緩緩扯下臉上的黑布,又冷冷地說:“且叫你看個仔細,醒醒腦!”
可是,很出乎意料的是,就在蒙面人露出真面目不久,熊倜非但一點都沒醒腦,卻竟然猛地就暈死了過去!
“看來,還算知道點什么叫害躁,”蒙面人輕嘆:“不過好像也太夸張點了吧?”
“至于這樣么?”
說著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這個年輕人,只見除了還有條褲衩勉強遮住羞處以外,全身上下所有的衣物,竟已被那個女子給扒得精光!
“這副丑態,如若讓蕓兒看到,”蒙面人輕聲嘆息,“真不知她要傷心成什么樣……”
說話的這人,是位老者,熊倜當然是認識的,因為他就是夏蕓的老哥,津姐管他叫龍弟。但就在剛才,熊倜卻居然連夏蕓的老哥都要抱,你說是不是很有點可笑?
可是,此老者不是已經陪同夏蕓一起去見楚王了么?他為何還能出現在這里?好像,還一直在緊盯著熊倜!
正打算著出去買一套衣服幫熊倜穿上,可在忽然之間,老者卻皺起了眉頭。
他看見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地上,熊倜的臉色漸漸變得又青又紫,究竟,這又算怎么回事?
于是他開始有了某種不對勁的感覺,便蹲下身去輕輕抓起熊倜的手,伸出一只手去搭住他的脈搏。
脈象很亂,忽長忽短,跳動得很亢奮,老者把著脈,突然間,卻瞪大了兩眼定睛看著熊倜。
終于,他知道了熊倜為何會這樣!顯然,是中了劇毒,還是一種情毒。
這個世上,情毒有許多,有情花之毒,有苗疆春毒,等等。可是老者卻驚奇地發現,熊倜體內所中的情毒,竟是那般的猛烈,其毒性竟遠遠地超出了他的想像。
這種情毒,卻又是哪來的?普天之下,有這等厲害的情毒么?
“倒真是難為他了!”老者喃喃道:“我說呢,一個如此乖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只野狼?”
遇上這樣的情毒,究竟該怎么辦?
是不是只能盡快地去找一個女子,陪他縱情一宿?
老者搖頭輕嘆,這一點,他自問無法做到。
也知道,夏蕓一定不會答應他這么做,只因夏蕓對熊倜的愛,實在是太深、太真!
問世間,情為何物呢?情到深處,是不是占有欲就會越強?如果,一個女子,看見自己心愛的男子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會不會就覺得比死都要難受許多?
老者輕輕提起雙手貼到了熊倜的心口,用自己的內力護住他的心脈,又點了他的昏睡穴。
這樣,可以暫時保住熊倜不會因血脈噴張身亡,但即便如此,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天。
現在的熊倜,能否活命,唯一的指望當然只能是夏蕓。
短短的三天時間,夏蕓能回得來么?
倘若到時還回不了,那又該怎么辦?如果熊倜死了,作為老哥,他又如何向她解釋才好?她會不會還是得尋死覓活的?
顯然,這是個兩難命題,老者想著,眉頭就皺得更緊。
此刻,他的心里,居然也亂成了一片……
這三天,熊倜過得很快,因為他一直在昏迷,老者卻過得很慢。
在苦悶中等待,豈非就顯得格外的漫長?
到了第三天午后,終于,有人進來了。
這里,是他們事先約好的地點,可是進來的人,卻只有一個,那是津姐。
于是老者奇怪地問津姐:“蕓兒呢?”
“她,還是被楚王給扣留了!”津姐輕聲嘆道。
老者忽地渾身一顫,怒道:“他敢?”
津姐看著老者,忽地卻又笑了,她說:“看把你急的,開個玩笑不可以么?”
“玩笑?”老者苦笑道:“說實話,這個時候,已經開不起玩笑了!”
“又怎么了?”津姐奇怪地問。
老者轉身指向地上躺著的熊倜,嘆道:“你看看蕓兒的這位就知道了……”
此時的熊倜,早就已經換上了新衣服,依舊暈迷,一臉的鐵青,青中帶紫。
津姐順眼望去,吃驚地道:“他,他這是?”
老者沒有回答,卻突然急切地問:“蕓兒呢,她到底在哪里?”
“她已經迫不急待地去找她心上人了,”津姐嘆道:“當然,是去那家旅店。”
“不好!”老者話音剛落,但見他瞬間身形一晃,急急地就往帳蓬外沖去。
津姐依舊在盯著熊倜看。
她很不解,不就是幾天的時間么,為何這個年輕人就成了這樣呢?她們不在的這幾天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