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槍法,實在是又快、又狠、又準!熊倜看在眼里,不由暗暗驚嘆。
顯然這是一招回馬槍。
這一槍,正好就刺在了跛腳怪的心口內。
瞎眼怪沒有眼睛,當然沒去看熊倜,可是即便他已經聽到了槍的風聲,也已然反應不及。
他甚至已經拔出了大刀,卻仍來不及去擋開那一槍。他聽到了有個人轟然倒地的聲音,從那個人的慘叫聲中,他當然知道是誰。
于是,瞎眼怪的大刀就狠狠地向皇甫八少砍去,眼睛雖瞎,卻不得不說,他的刀法確實也很準,很精湛!
另外兩怪,獨臂怪與無耳怪當然也揮舞起手中的長劍,怒吼著擊向皇甫八少。
形勢頓時變得十分肅殺,每個人的身上,都開始冒出騰騰的殺氣。
皇甫八少一把長槍在手,有如蛟龍出海,舞得是淋漓盡致,即便那三怪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卻也拿他沒辦法,一時之間,雙方僵持不下。
慕容淵跟笑面神少仍在觀看。
表面上,他們皺起了眉頭都在盯著那三怪,好像快要出手去相助皇甫八少,可是他們都并不笨,當然心里最清楚,到了這個地方,在最后,剩下的只能是一個人。
更何況,他們還打算要好好地見識一下皇甫世家的槍法呢!
皇甫世家的槍法究竟如何?到底會有多奇妙?一直以來,這都是一個神秘的話題,今日終于得見,如此良機,是不是很不容錯過?
這槍法,確實很上乘!熊倜看著,心里再次驚嘆。
舞槍的這個人,與他年紀相仿,可是看他的槍法,卻似乎并不在自己的太陽神劍法之下!
突然之間,熊倜又看見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這件事情,奇怪得居然連旁觀的熊倜都差點脫口驚叫出來,到底,又發生了什么?
正在皇甫八少槍挑三怪、打斗正酣的時候,西域五霸忽地都抽出了短刀,一個縱身,猛然就向那三怪刺去!
那三怪頓時措不及防,很快地,都死在了西域五霸的短刀下。
瞎眼怪雖然眼睛都已經瞎了,不過在倒下的那一刻,他那雙空洞的眼眶,卻睜得大大的,顯然,他覺得很驚詫,死得也很不甘心。
他們,沒有死在皇甫八少的槍下,卻居然死在了別人的偷襲之下,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很令人費解的事情!
皇甫八少收住了槍,一槍插在了地上。
槍尖上邊,原本金黃的槍纓,此刻已然殷紅一片。
他望著西域五霸,開心地笑道:“不得不感謝你們一句,你們,真的很仗義!”
“不客氣。”西域五霸齊聲說道。
他們的腔調,都有些生硬,他們的臉上,仍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五個來自西域的人,是親兄弟,使的是同一種兵器,從小玩到大,在他們的心里,早就有了一種很奇妙的默契。
“短刀?”無臉人看著西域五霸手里拿著的兵器,驚奇地問:“莫非,是楚南胡家的短刀?”
說著,他的那張“臉”就顯得更加的扭曲,嘴里吐出的話,顯得更加的怪里怪氣。
楚南胡家,向來以鑄造短刀聞名于天下。
他們所造的短刀,長不足一尺,寬不過兩寸,通體黝黑卻并不發亮,一點都不顯眼,而且賣價實在很不低,卻偏偏就有人搶著重金去求購,有許多時候還買不到。
他們家的短刀,從來一年只鍛鑄五把,究竟用的是什么材料,又是怎樣配方的呢?
外人當然不可能知道,人們只知道一點,那短刀,異常的鋒利,異常的堅韌,就算再鋒利的寶劍,都無法將它砍出一點點缺口!
所以,會不會就顯得格外地珍貴?
一寸短一寸險,能夠擅使短刀的,大多都是一流高手,如果這個高手的手里,拿著的又是一把楚南胡家出品的短刀,是不是就很值得炫耀一番?有沒有就平添了不少的威力?
“楚南胡家的短刀,現在已經無法買得到了!”笑面神少輕聲嘆息。
這并不奇怪,因為早在三十年余前,在某一天,楚南胡家就公開宣稱今后不再制刀。放下那么好的生意、那么珍貴的祖業不干,從此朱門緊閉、謝絕賓客往來,這究竟是為什么?
這里面,當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世上只有極少的幾個外人知道,那又是哪幾個人呢?
無臉人仔細地看著西域五霸的短刀,忽地一聲輕嘆,幾個縱躍,轉眼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他的身手,分明很不錯,他卻為何要離去呢?
那五把短刀,黑而不亮,顯得很深沉,刀柄上,紫色的刀衣正隨風輕舞。憑著豐富的閱歷,他當然知道,普天之下,除了楚南胡家,沒人再敢用紫色來作刀衣。
也很顯然,今天,無論是那三位公子,還是西域五霸,都極難對付。在看到那幾把短刀以后,無臉人更是連一點的信心都沒有了。
說實話,他確實很需要這筆十萬兩黃金,他要靠著它們趕往某個神秘的國度,去重新做一張臉,但他還是覺得,保命更為要緊。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所以,他就走了。
笑面神少掃了一眼無臉人離去的身影,笑道:“這個人雖然很不要臉,但畢竟還算是個聰明人,因為他還是要命的!”
慕容淵一陣冷笑,忽地輕嘆:“你這句話,好像有點問題!”
“是有那么一點點,”皇甫八少笑道:“剩下的咱們八個人,有哪個是不要命的?”
“至少還有一個人,第九個。”笑面神少嘆道:“那個人,一直就坐著石頭上,一直都舍不得走,他是不是覺得很好看?”
說著,便扭頭冷冷地看了一眼熊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