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的嘴角浮出了輕蔑的冷笑。
說話的這個人,貌似來頭不小,有頭有臉,可他卻覺得,這些人,其實比剛才那個無臉人還不要臉許多。
他們,憑什么來偷取父親的藏寶?而且顯得如此地堂堂皇皇,好像這筆黃金本應該就屬于他們似的,這算不算更是一件極為荒唐、又很可笑的事情?
“這個人,實在很可笑!”皇甫八少嘆道:“他,憑什么也來這里?”
“還有更可笑的呢,”慕容淵說道:“看見他坐在那里,本公子居然想起了一個叫守株待兔的故事!”
“莫非他在等著收漁翁之利么?”慕容淵突然大笑。
但就在他們開始嘲笑的時候,卻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見寒光一閃,皇甫八少在突然之間,又刺出了一個回馬槍。
誰也想不到,這閃電般的一槍,居然是刺向笑面神少的!
熊倜看到了這一槍,不由心里暗嘆,這些人實在是心狠手辣,拿著自己當幌子,卻無時不在盤算著暗害別人!
他們這些人,當然不會拿熊倜當一回事,其實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不過,倒挺像一顆棋子,一顆很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皇甫八少的槍,當然很快,不過這次卻撲了個空。
難不成,笑面神少早就已經防備他有這一手?
笑面神少只是身形一晃,步法詭異,很輕松地就躲開了這一槍,很謙虛地笑道:“八少的回馬槍果然厲害,不過呢,幸好這是第二槍,所以在下不得不稍作些提防,實在有點不好意思。”
言罷,他便從懷里掏出來兩個東西,緩緩地戴到了兩只手上。
不得不說,回馬槍的殺傷力確實很不錯,只是,再好的方法,用得多了效果當然就會減弱。
皇甫八少不覺輕嘆:“由此看來,神少的反應能力果然很機敏,超常的機敏!”
接著他又看了一眼笑面神少的雙手,奇怪地問:“你不是向來都喜歡使劍的么,為何突然套起這個東西來了?”
笑面神少淡淡一笑,他說:“昨日出門有些倉促,忘了佩劍,沒辦法,就只能勉強用用它們了。”
他的手上,戴著的是一副精鋼手套,在陽光下寒光奪目,顯然,這是個好東西。
江湖中人只知道,笑面神少擅使一手好劍,有一點卻幾乎無人知曉,其實他最擅長的,卻并非是劍法。
他的這雙手,自從戴上這副精鋼手套后,驀地就令人產生了一種很神秘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再是人的手了,好像,成了一雙鬼手!
就在笑面神少話音剛落的時候,慕容淵突然提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身前不遠的皇甫八少!
在他們兩人說話時,慕容淵就已經悄悄地繞到了皇甫八少的身后,這一劍刺出,他很自信。
但他還是錯了。
雖然皇甫八少頭也沒回,卻反手一槍,居然很準地就擋開了他的這個殺招!
笑面神少一聲輕嘆:“慕容兄未免也太急了點,一個喜歡耍回馬槍的人,又如何可能不提防別人的馬后炮呢?”
皇甫八少仍未回頭,也沒去看慕容淵,卻居然笑了,他笑什么?
只聽他淺笑著說:“這局棋,好像越下越精彩了。”
“實在沒辦法不精彩。”笑面神少再次嘆息,卻忽地提起雙手,直向皇甫八少撲去。
此次,他使出了“無影鬼手”。
這是一門奇特的武功,乃是一位山谷異人教他的,一直以來,他都在暗暗苦練,已經被他練到了第八重。
皇甫八少的槍法果然很精湛,卻奇怪地發現,笑面神少的那雙戴著鋼套的手,千變萬化,竟能幻化出萬千只鬼手,且招招掏心,居然一時之間拿他毫無辦法!
身后突然又襲來了一股雄厚的劍氣,他知道,慕容淵又開始偷襲了!
原本,皇甫八少與笑面神少的武功貌似堪堪仲伯之間,如果此時,再讓他分心去對付另一個強大的高手,他是不是已經必死無疑了?
顯然,這個局面皇甫八少已經很難再支撐了……
卻誰知就在這緊要關頭,狀況忽地又貌似有了轉機,只見與此同時,那西域五霸卻突然又出手了!
他們五個兄弟心靈相應,沒有說話,但在須臾間都迅猛地向著笑面神少圍攻過去,逼得笑面神少只能放開皇甫八少,只能去招架西域五霸的那五把短刀。
皇甫八少終于暗暗輕吁一口氣,正面去對付慕容淵。
江南慕容世家,向來以劍法聞名江湖,不得不說,他們的祖傳劍法“暗黑神劍”確實足夠上乘,只可惜,慕容淵顯然并沒有練到相當的火候。
是以,僅僅用了幾個回合,皇甫八少那條殷紅的槍纓就穿透了慕容淵的胸口,拔出來的時候,槍尖顧自在不斷地滴血,槍纓處,又是一大片殷紅。
“又少了一個……”望著慕容淵倒地時的那種驚訝的眼神,皇甫八少收槍輕嘆。
慕容淵為什么顯得這般的驚訝?皇甫八少當然知道。
此時的西域五霸忽然都停下了身形,停止了圍攻。
笑面神少的武功雖然很不錯,但西域五霸也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正是僵持不下的時候,如果此時,皇甫八少再乘機插進一槍,笑面神少當然無法抵擋,他們卻又為何不打了呢?
笑面神少當然也很不解,于是奇怪地望著西域五霸。
“其實,你真的很有心機,”皇甫八少看著笑面神少嘆道:“我知道,你已經跟慕容淵聯合好了,是要一起對付我的。”
“不錯!”望著躺在地上的慕容淵,笑面神少冷冷地說道。
“可是,你卻分明已經錯了,”皇甫八少淡然笑道:“錯就錯在你太聰明,聰明的人,是不是往往就會低估了對手?”
笑面神少沒有回答,他再也無法笑得出來,他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
“有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皇甫八少笑道:“西域五霸呢,其實是我特意請來的,他們,都是我的遠房親戚。”
笑面神少一聲長嘆。
這一點,他委實沒有料到,顯然這一盤棋他下得并不好,至少,下出了一個致命的昏招!
“你還是走吧,”皇甫八少嘆道:“此次,在下來的目的僅僅是為了這筆寶藏,真的很不想再殺人了……”
“是不是還得感謝你一下?”笑面神少冷冷地道:“好像,你的心地還算不錯。”
“那就不必了,” 皇甫八少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兄臺見諒!”
笑面神少盯著皇甫八少看了一會,又掃了一眼西域五霸手里的短刀,黯然轉身離去。
走的時候,還不忘奇怪地看了眼依舊坐在巖石上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
熊倜知道這個人在奇怪什么。他也知道,該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似乎就該輪到自己了。
這場好戲,確實夠刺激!熊倜心里冷笑,有人想出奇制勝,卻居然反被別人給出奇制勝,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