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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趙進愿意在這兒守著，但是我可沒功夫奉陪。第四天一大早，眾將按照我的吩咐開始行動起來。

趙全率軍直撲山陰府南部，李陵穿插到山陰和陽城之間，李志攻打陽城和林城之間，蘇文猛攻林城。整個信州軍一下子分成了好幾拔，撇開了趙進的大軍，向化州其它三個府殺去。

雖然王成手里有五萬人，可化州四個府有三十二個縣，他根本防御不過來。無奈之下他只好把兵力收縮在府城和一些主要的縣城，即使這樣，他的兵力仍嫌不足。以山陰府為例，山陰境內共有一萬楚軍，其中府城駐了四千人，黃略、關縣、達鄉和沁縣各駐了一千五百人，其它縣城內僅有幾百散兵，幾乎是不設防的。

趙全的大軍到達山陰后，立即分成了三路，左右兩路各四千人，他自己只帶了兩千人居中，三天內連下五縣四十鎮。此時山陰城和黃略、關縣、達鄉和沁縣四縣已經幾乎成了孤城。趙全以左路圍攻黃略，右路圍攻關縣，自己率軍牽制山陰城中守軍，防止他們突然增援。如果不是擔心強攻傷亡過大，年久失修的黃略和關縣兩城在一天之內就會被他拿下。

五月中，得到李陵軍各兩個營增援的趙全和李志，輕松攻陷山陰和陽城兩府，駐守兩府的兩萬化州軍僅剩下近六千殘軍退守林城。此時林城已經被蘇文攻下了近一半的城池，近兩萬楚軍死守著六個城池，蘇文兵力有限，很難再有進展。

信州軍的行動顯然打亂了王成和趙進的部署，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化州竟然連丟了兩個半府，他們可以想象楚佑在得知這個消息后，臉色會有多么地難看。好在兵力折損并不嚴重，從人數上說，楚軍仍然處于優勢。趙進立即予以反擊，他把大軍分成三路，一萬人增援林城，兩萬人直撲蘇文，他自己帶著兩萬人向蘇文包抄，企圖趕在趙全和李陵到來前，把蘇文吃下。

蛇嶺和坡頭，朔州通往林城的兩條必經之路。蛇嶺屬于楚川山脈的綿延地區，這里有一條宛若蛇腹一樣的山谷，名叫蛇谷，勾通著林城和朔州兩府。山谷內地勢開闊、平坦，很適合騎兵行進。趙進率著一萬騎兵走在前面，另外一萬兵兵跟在他們后面約三里處。

“將軍，信州軍約有萬人不知去向，他們會不會選在這山谷中伏擊我軍？”副將錢亮向趙進說道。

趙進看了看四下寂靜的山谷，搖了搖頭。他舉起馬鞭指著蛇谷說道：“你看這個山谷，地勢如此開闊，就算是有伏擊，我軍也可以從容擺開陣型，伏擊戰就會成為遭遇戰。就算他們有萬人的伏兵，想正面吃下我這兩萬人？嘿嘿，只怕是妄想吧。”

錢亮點點頭，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在他看來，信州軍不過是一群土包子，而他們可是大楚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之一。想到這里，他還真有些期待，信州軍會突然出現呢。

蛇谷長二十余里，趙進行進到中間位置時，探馬急急忙忙地報告：“稟將軍，前方三里發現敵軍。”

“可打探清楚敵軍情況，是哪一支人馬？”趙進有些興奮地問道。

“我等只看到了孫字大旗和魏字大旗，人數約有萬人。”

“哈哈，孫秀的直屬營和魏光的騎兵營，看來那位節度使大人應該也在。”錢亮樂得好象撿到寶似的。

趙進點點頭，“傳令，前軍放慢速度，等步兵跟上后，全軍推進。”

他還是很小心的，既然敵軍敢于在這里設陣，顯然是有備而來，雖然已方人數上占有優勢，還是要穩妥些好。

看到遠處緩緩推進的楚軍，竟然是步兵打頭，我有些意外：“看來趙進還真不愧是個名將啊，一點都不急進。”我精心準備了一些埋伏，想給楚軍的騎兵一些驚喜呢，看來要落空了。

趙進對信州軍的主要戰法也有所了解，而且對于其使用長矛的戰法也作了一些研究。投擲長矛的殺傷力的確巨大，但其缺點也是很明顯的。首先，其攻擊距離短，不過五十到八十步之間，只要這個距離內士兵們散開隊形，沖擊加速的話，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傷亡。其次，投擲長矛的時候，士兵的身體勢必要暴露出來，這時只要用弓箭手對其實施攻擊，可以很好地殺傷這些投擲長矛的士兵們。

鼓聲響起，楚軍六千步兵分成三個方陣，緩緩向我軍推進。魏光向我一拱手，翻身上了馬，騎兵營在直屬營的后面迅速分好兩隊，作好了從左右兩側突擊的準備。

三百步，兩百步……。孫秀的眼光緊盯著越來越近的楚軍，當楚軍前鋒進入百步距離后，他令旗揮動，直屬營的士兵們立即抽出了后背的長矛。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錢亮一直在注意信州軍的動作，他看到敵人已經準備投擲長矛，連忙下令步兵作好防御，同時給后面的弓兵發信號，楚軍箭如雨下，向信州軍陣中呼嘯而來。

我沒有想到楚軍這么會選時機，直屬屬被突如其來的箭雨壓制著，很難把長矛擲出。不過孫秀反應也很快，他果斷地命令后列的三千人立即棄矛，張弓向楚軍還擊。

雙方距離僅有六十步了，錢亮難以按捺心中的激動。趙進的辦法果然有效，信州軍受到了壓制，僅有少量的長矛投了過來，只造成了近百人的傷亡，根本就影響不了大局。他長吸口氣，右手刀一揮，高喊道：“沖啊——”

錢亮大步向前疾沖，突然覺得腳下一陣劇痛，他一個踉蹌站立不穩。錢亮大驚，連忙用盾護住要害，低頭看去，只見右腳釘著一種奇怪地四棱鐵釘。這種鐵釘四條鋒利的釘腳各成一百二上度，隨便往地上一丟，總會有一條腳朝上。錢亮心中叫苦，他萬萬沒想到信州軍竟然會想出來埋伏這種要命的東西。這玩意扔在土里幾乎看不到，可偏偏殺傷力巨大。

眼看兩軍就要接陣，楚軍的陣型卻一下子亂了起來。雙方此時已經不足五十步距離，為了避免誤傷，楚軍已經停止了射箭。孫秀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直屬營前列的兩千名士兵立即露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弩箭，五十步內，這些弩箭可以輕輕穿透楚軍的各種盾和鎧甲。

由于是兩連發，所以我把三段式射擊簡化成了兩段式。一個波次的射擊過后，楚軍就倒下了四千多人。趙進大驚失色，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楚軍陣型為何突然大亂，但料到必定是信州軍設了什么埋伏。趙進連忙下令鳴金撤兵，弩箭的殺傷范圍不過幾十步，只要盡快撤下來，就可以減少傷亡。

看著潮水般后退的楚軍，我一陣冷笑。想撤？沒那么容易。這種新型弩箭的射程可達二百五十步，盡管他們撤得很快，孫秀還是有時間再送給他們了一波弩箭。慌亂中的楚軍根本來不及防御，沖上來的六千步兵轉眼間死傷殆盡，就連錢亮也陣亡了。這個結果我還真是滿意，這種弩箭真是殺人越貨的至寶啊。

我示意孫秀，他令旗揮動，早就蓄勢待發的騎兵營按照劃定好的路線如旋風般向殘留的楚軍步兵殺去。四百步的距離對于騎兵來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直屬營的騎兵幾乎沒有受到多大的阻攔，就沖破了楚軍僅存的兩個步兵方陣。他們一刻也沒有停頓，直接向趙進及其身后的騎兵殺去。

趙進真是又氣又急，他萬萬沒想到信州軍的弩箭竟然這么厲害。六千步兵啊，還沒挨著人家呢，就這么沒了。看到魏光的騎兵沖來，他氣得大罵：“MD，當老子是泥捏的？五千騎兵也敢來沖老子的一萬騎兵。”

“為死去的兄弟報仇！”趙進咬牙切齒地高喊著，指揮著騎兵向魏光殺去。看到敵軍的騎兵殺來，魏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收攏起隊形，中間的三個千人隊緊緊地跟著他，騎兵們一個個興奮地從后背解下早已上好的弩箭，連續三波，近六千支弩箭向趙進的騎兵噴射而去。

最前面的幾千楚軍受到了致命的打擊，犀利的弩箭瞬間收割了三千多條生命，血花飛舞，戰馬哀鳴。楚軍看著信州軍手里端著的弩箭，巨大的恐懼感突然涌上心頭。還沒等魏光等沖近，楚軍騎兵就先亂了起來，不少人開始逃跑。

趙進左肩膀中了一箭，親兵們拼死把他護在中間，急忙向來路退去。魏光趁勢掩殺，一直追出了蛇谷，趙進的騎兵已經折損過半，剩下的亡命似的逃掉了。魏光又調頭殺回來，畢竟谷里還有四千楚軍步兵呢。

殘余的三千余名楚軍步兵選擇了投降。他們無法在如此恐怖的弩箭面前保持繼續抵抗的勇氣。再說趙進都拋下他們逃跑了，他們也沒必要繼續抵抗下去。

唉，這一仗下來光是弩箭就用掉了近萬兩銀子，這些壯力正好送到關西開山去。看來明年的花生產量可以增加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