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泉小跑,主仆倆就到了洗衣房外,晚飯過后按理說洗衣房里也該歇了,可偏偏今晚鬧起來,大門敞著,他二人走進(jìn)去并沒人發(fā)覺,皆全副精神的盯著水池邊打架的兩伙。
龔炎則身量高,一眼就看見春曉與一個(gè)面皮黑紅的粗壯女人撕扯在一處,仗著她比那女人高一些,薅著頭發(fā)往下按,那女人則抱著她的腰向外推。
兩人外圍還有三個(gè)婆子與一群人纏斗,滿場尖叫咒罵,喧囂的猶如詐尸的雞窩。
福泉才要上前喝止,被龔炎則阻攔,驚詫的又看幾眼春曉,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福泉只得跟上,就聽三爺陰陽怪氣道:“眼見不一定為實(shí),日久不一定知人心。”
福泉奇了怪了,正納悶?zāi)兀隣斶甑匾粯罚鄣着瓪庀簦皇WI色。
“爺?”多年侍候,還是第一次見爺這么陰晴不定。
龔炎則瞥了眼他,冷笑道:“爺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如此趣事。”
“什么?”
龔炎則道:“古人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在爺這里,酒并非善物,倒是女人還能解點(diǎn)悶子。”
福泉愣了愣,更糊涂了,三爺身邊的女人分兩種,一種是綿延子嗣,例如良妾周氏;一種是解悶逗樂,那就多去了,府里的通房妾室,外頭院里的粉頭戲子,都是解悶的。
那三爺剛剛指什么?春曉?
難不成是看春曉與人打架覺得解悶了?可既然解悶為何還是這副不開懷的樣子。
忍不住問道:“爺不問問春曉姑娘因何與人爭執(zhí)?”
福泉是從來不說這些的,引的龔炎則側(cè)目,挑眉:“能和周氏兜旋,還敢跟爺叫板,再怎么看,她也不是軟綿可欺的性子,爺往日沒看出來,你覺得呢?”
福泉想了一陣,搖搖頭,“看不出。”說完就想自己咬掉舌尖,爺和女人的事他自來不說三道四,也不知怎么遇到春曉的事就忍不住說了,偷眼看了看三爺,似乎沒在意的樣子,這才稍稍松口氣,將嘴巴閉緊。
龔炎則淡淡勾出一個(gè)笑痕,回想方才見春曉的樣子,一頭烏篷篷的黑發(fā)零亂的綴在腦后,許是因?yàn)閻琅┌椎哪樀胺杭t,雙眉張揚(yáng),目光冷銳,往日只知道緊抿的唇也帶起冷笑,抓著對方領(lǐng)口的那股子厲害勁兒倒顯的她整個(gè)人鮮活明媚許多。
越看越覺得似不認(rèn)識了,無意識道:“你沒覺著她姿容勝過以往嗎?”
福泉眼觀鼻鼻觀心,打死不應(yīng)聲了。
龔炎則更像自言自語,也沒管福泉答不答,忽然道:“安排下去,明兒去京城。”
福泉愣了愣,忙應(yīng)是。
倆主仆又走了一陣,眼瞅著回書房了,三爺?shù)溃骸按嘶剡M(jìn)京你跟著去,福海留家里,你叫福海去查查洗衣房那頭的事,若真有苦處就讓人還去冬晴園呆著,等爺從京城回來再說。”
……
這時(shí)的春曉汗?jié)褚卤常瑑蓷l臂膀都沒了知覺,手卻依舊揪住彬姐兒不放,冷聲問,“還不承認(rèn)嗎?信不信我溺死你!”
她往洗衣池邊拽彬姐兒,彬姐兒衣衫被扯開,露出里面的桃紅肚兜,胸口的膚色竟比臉還黑,魯婆子抓住彬姐兒的一只手臂背過去,彬姐兒哭爹喊娘的直叫:“你得罪姨奶奶還敢胡來,松手!松開……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