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的正日子到了。禮儀繁瑣,場面盛大。盛裝的袁朗騎著沒有一根雜毛的雪白寶馬來迎親,越發顯得英俊灑脫,氣宇軒昂。只可惜司徒蕓出來的時候已經被蒙上了蓋頭,沒有看見她的夫婿這般絕世的風姿,超凡的氣派。看不見最好,看見的話,她一定會擔心的,天下會有多少姑娘愿意為這樣的男子飛蛾撲火啊,更何況他還是太子之尊。袁朗看著他的新娘子被喜娘扶著一步步走近,只恨那蓋頭是婚禮中的敗筆,隔斷了他和心上人的視線。
當太子妃的八抬大轎在百十人的儀仗簇擁下起步之時,后面跪了以太子妃父母親為首的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那情景正是:鼓樂喧天,旌旗招展,十里紅妝,萬人爭睹。
司徒慎之和夫人分別招待男女賓客,除了二小姐以外,司徒家的五個小姐也在女眷之中應酬。三小姐司徒菀獨當一面,把來賓中的年輕小姐們招待得很舒服。
達官貴人的女眷們當然不止是來喝喜酒那么簡單,她們在分析和掂量司徒家未嫁的幾位小姐的價值,恨不能馬上為自家子弟搶一個到手。今天,最顯要的權貴之家都被邀請到宮里去了,來司徒家的,家世只是第二級的,她們的子弟要是能娶到司徒家的小姐,那明顯的是高攀。
“怎么不見二小姐?”有人問了出來。
“蕊兒這兩天身體不舒服。”高卿卿不慌不忙地回答說:“失禮了。”
“無妨無妨,太師夫人客氣了。”問話的人受寵若驚地回答著。
“我看三小姐很不錯。落落大方,鎮定自如,有大家風范!”有人說道。
“就是就是,看那一身的氣派。”有人附和。司徒菀顯然引起了很多注意。
也有人注意到司徒茜了:“四小姐也不差,又是一個美人!含蓄得體,輕柔溫順,宜室宜家!”
五六七三個小姑娘也吸引了很多目光:“嘖嘖嘖,三個小小姐也是一個比一個水靈,不知道將來哪家的小子能有福氣娶到她們······”
高卿卿看著如花似玉的女兒們,聽著此起彼伏的贊美聲,心里那個欣慰和自豪啊,真正覺得生男不如生女來得實在。兒子不成材的話,一家子受拖累;女兒萬一不好,嫁出去害別人家,呵呵。
太子袁朗的東宮里,繁文縟節終于完畢,太子妃卸去了大妝,由貼身的丫頭小米服侍著在吃一碗羹。今天的禮儀一套一套的,根本不把太子和太子妃當人嘛!從一大早在娘家吃了一點東西之外,中間就水米未進,直到現在夜深人靜才脫掉沉甸甸的禮服和頭冠,司徒蕓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散架了。
袁朗進來了,還穿著全套的禮服,顯得疲憊。不過他一看到已經卸了妝去掉了蓋頭的司徒蕓,就精神一振。
“蕓兒,你辛苦了。”袁朗走近司徒蕓,攬住她的肩膀,看看她手里的羹湯:“餓了吧?胃口好嗎?”
司徒蕓把碗遞給小米,回答道:“我還好。殿下比我更辛苦,我進來歇息的時候,你還在前面宴客,足足又是一個時辰。”
她心疼地看著袁朗,撫摩著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兩個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各自心旌蕩漾。司徒蕓看著身著華服的袁朗,在心中驚嘆世上竟有這樣的俊美男兒,而且還是她的丈夫;袁朗一直在等司徒蕓說的驚喜,現在才悟出來,原來驚喜就是她本身,因為她什么也不用做,他看見她就······
“殿下,去沐浴更衣吧。”司徒蕓見袁朗眼都看呆了,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只能由她來主導了,就羞紅著臉說:“沐浴之后再休息,會舒服些。到時候酒勁應該也已經過了。”
“哦,”袁朗回過神來,柔聲說:“我沒有喝多少酒呢,無論他們怎么灌我,我都賴著不喝。今晚只能為你醉,不能被酒灌醉。我叫宮女們給你預備好了鮮花香浴,你先去吧。我這邊沐浴更衣很快的。”
原來他早有安排。
司徒蕓沐浴完畢回來的時候,看見袁朗已經穿著寢衣躺在床沿上睡著了。司徒蕓在床邊跪下,細細欣賞她的新婚夫君的俊臉,幾次想伸手撫摸他,都在最后離他肌膚只有毫分的地方停住了。她心疼他辛苦了一天,不忍心吵醒他,既然他把床邊沿占住了,她決定就在桌前坐著打個盹算了。
新房里的龍鳳紅燭嗶嗶啵啵地燃得正旺,司徒蕓也辛苦了一天,很快就趴在桌子邊上咪著了。
咣,咣,咣,更鼓響了三下。接著,又是咣,咣,咣,重復一次。三更天了,半夜了。袁朗被更鼓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一下子坐起來,身邊卻不見他的新娘,他慌了,急忙跳下床,叫了一聲“蕓兒”,往門口走去。
司徒蕓醒過來:“殿下!我在這里!”
“蕓兒!”袁朗疾步走到桌前,拉起司徒蕓緊緊抱在懷里,生怕她跑了一樣:“你怎么坐在這里?怎么不上床去睡?”
“我沐浴回來,看見你已經睡著了,”司徒蕓吐氣如蘭,在袁朗耳邊說:“我舍不得吵醒你,不敢上床去。”
“我在等你,不小心睡著了。”袁朗的聲音柔和得醉人:“不過睡一覺也好,我更有力氣了。蕓兒,你呼出來的氣要把我醉死了······”
袁朗對司徒蕓的感覺,是一看見就有反應,一抱住就要著火的那種,更不必說她現在還愿意配合他,所以剛剛抱在一起,還沒到床上,他身上已經一波一波地在輕顫了。
當然,真正到床上,袁朗在宮里學到的那些臨床知識是非常有用的。正如他上次在涼亭里向司徒蕓承諾的,他確實可以做得好很多。司徒蕓不再躲避他火熱的身體,她雖然不知道該怎樣做,但卻懂得,她只要放輕松,任他輕重緩急就好了。袁朗很溫柔,生怕她疼,不過還好,她因為不緊張就不覺得很疼,只有那么一會兒需要屏住呼吸忍著,后來就覺得新鮮奇妙了。
袁朗做完第一次,有些害羞地問司徒蕓:“你覺得好嗎?我還不錯吧?”
司徒蕓熱烈地贊嘆說:“早知道你這么好,為什么要等五年!我后悔沒有早點嫁給你!”
袁朗覺得得意,驕傲,幸福。看著他的新娘眼里的嫵媚和陶醉,他身體里的下一波就急急地涌上來了。
這個新婚之夜,司徒蕓初嘗云雨就覺得房中之事真是美妙極了。袁朗本身已經那么俊朗,還完全放下他的太子之尊,竭盡全力地讓她滿意,她只要想想這些,身心的愉悅都要讓她顫栗。
東宮里袁朗和司徒蕓熱切纏綿的時候,太師府里司徒慎之在床上卻是輾轉反側,不能成眠。
高卿卿擔心地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司徒慎之很不放心地問道:“你說,太子現在會不會正在我們蕓兒身上胡作非為?”
“你瘋了?”高卿卿不滿地瞥了丈夫一眼說:“你把女兒嫁出去,難道不許女婿碰她?太子和蕓兒都正式大婚了,怎么能叫胡作非為呢?”
“不叫胡作非為,那就叫為所欲為。”司徒慎之嘆口氣說:“我一想到我們這么寶貝的女兒,自己一巴掌都沒舍得打過,現在讓別人家的小子······為所欲為,我就覺得······唉!”
“那我嫁給你的時候,怎么沒聽你說過這種歪理?”高卿卿嚴肅地說:“我也是我父母親的寶貝女兒呢,你還不是為所欲為了二十年?”
“這······”司徒慎之找不到辯駁的理由,只好嘀咕著說:“娶一個進來,嫁七個出去,我虧大了!讓那些小子們撿便宜了。”
高卿卿勸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女兒們,那就挑女婿慎重些吧,免得嫁了之后為女兒擔驚受怕。”
她這一說,司徒慎之想起司徒蕊的事了。
“下一個就是蕊兒了。她可不好辦哪。”司徒慎之嘆息一聲。
高卿卿當然心里有數,平靜地答道:“我知道,蕊兒從小心高氣傲,什么都要做得最好。我看,蕊兒的事就順其自然,看她的造化,不要因為她耽擱了后面五個。如果蕊兒不肯將就,大不了我們留她到最后,給我們養老送終。”
“我看不可能。”司徒慎之謹慎地說:“蕊兒那天跟我說,她要當我們鄰國的皇后呢。我怕嚇著你,一直沒告訴你。”
“那不是做夢嗎?”高卿卿并不當真,不以為然地說:“既然她這么大的心思,我們也不用逼著她低就,等過幾年看著妹妹們都嫁了,她自然就會改變心意了。到那時候就水到渠成了。”
“蕊兒要是這么乖,什么都聽你我的安排,我還會著急嗎?”司徒慎之懊悔地說:“都怪我,蕊兒小的時候,我夸她夸得言過其實了,讓她的心思不斷地膨脹,現在我怕不好收場了。不說別的,柯家要是再來追問訂婚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答復了。”
高卿卿想了一會兒,出主意說:“柯振龍的權位在你之上,我們當然不要輕易得罪柯家,所以你不必拒絕他們。最近這陣子,別讓蕊兒去上學了,就跟著我打理家事吧。柯家要是問起婚事來,我自有辦法,要么讓兩家皆大歡喜地聯姻,要么讓柯家主動放棄。”
“嗯?”司徒慎之好奇地問:“你有什么妙招?”
“你叫我卿卿,我才告訴你。”高卿卿賣了一個關子。
“卿——卿——!”司徒慎之甜膩地叫了一聲,但卻忘記了追問那個妙招,而是隨即進入了備戰狀態,發出了一聲警告:“我現在要為所欲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