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陽被司徒蕊催促,終於開始出招了,不過都不是狠招,意在探探她的虛實。很快他就判斷出來,她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而他還有意手下留情了呢??玛柗判牧?,身手從容起來,眼光變得熱切,下意識地盯著司徒蕊的嘴,覺得隨時都可以親到了。
司徒蕊注意到柯陽的灼灼目光,覺得時機到了。當(dāng)柯陽長臂一伸要來攬住她的腰時,她故意腳下一滑,側(cè)身倒在地上,輕輕地“哎喲”一聲叫出來。
司徒慎之和高卿卿緊張地站起來,就要過去看看女兒怎麼樣了。
柯陽吃了一驚,自己還沒有碰到她呀,難道是她腳崴了?他上前一步,蹲在司徒蕊身邊,扶著她的肩背,關(guān)切地問:“傷到了嗎?很疼嗎?”
司徒慎之和高卿卿見柯陽這樣,也就不過去了,交換一個目光:這個柯陽還不錯呀,知道憐香惜玉。
司徒蕊看著柯陽,目光哀怨,聲音楚楚可憐:“你下狠手······”
柯陽急忙分辯:“我沒有!我還沒碰到你呢!你是不是腳崴了?”
他此刻真的關(guān)心她,心疼她,不管是不是他的錯,她那哀怨的目光都讓他覺得他肯定是對不起她了,他想馬上彌補。
正當(dāng)柯陽的目光溫柔得醉人,注意力分散,警惕心全無的時候,司徒蕊一躍而起,撲向蹲著的柯陽,用她全身的重量和兩年裡練出的力道,把他壓倒在地。
“他倒地了!我贏了!”司徒蕊壓在柯陽身上大聲宣佈。
柯陽在她身下聽到這一句,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中計了,一瞬間就出招應(yīng)對!他把她拉向自己,勾起身親向她的嘴。司徒蕊眼疾手快,用自己的一隻手捂住了柯陽的嘴。
觀戰(zhàn)的四個家長這時候纔有所反應(yīng)。
柯夫人第一個跑上去,把司徒蕊從她兒子身上拉開,很不高興地說:“這算什麼!壓在男人身上!”
司徒慎之和高卿卿尷尬不已。高卿卿硬著頭皮上去勸柯夫人:“柯夫人不要生氣,也許他們倆有點誤會。柯夫人請坐啊,我們慢慢再談?!?
柯振龍暗暗發(fā)笑,今天這場戲夠精彩,他兒子表現(xiàn)不差,像個男人的樣子,而司徒家的丫頭更是可歌可泣。軍旅多年,他早就看出來司徒蕊會使詐的,只是沒想到她用的是這麼個奮不顧身撲上去的法子。
柯陽從地上爬起來,惱火地宣佈:“我親到了,她是我的人了!”
“胡說!你怎麼親到了!”司徒蕊不服氣地反駁:“我明明捂住了你的嘴!”
“我親到你的手了!這個你還能賴得掉?”柯陽恨恨地瞪著司徒蕊說。
司徒蕊後悔沒說清楚,只有親到嘴上纔算數(shù),現(xiàn)在只能講時間順序了,於是她叫著說:“可是我先把你打倒在地了!”
“你沒有打倒他,你只是壓倒了他?!笨抡颀埪暼绾殓姷卦u判說。
所有人都看著柯振龍。他這句評判是公允的,所以沒有人反駁。
柯陽一看這陣勢,很高興父親爲(wèi)自己出頭說公道話,興奮地加上一句:“對!而且她使詐!小人行徑!”
“那又怎麼樣?”司徒蕊看也不看柯陽,而是看著柯振龍,振振有詞地說:“大將軍沒聽說過兵不厭詐嗎?只要打了勝仗,使詐的也是英雄,絕不是小人?!?
“可是你沒有打勝仗?!笨抡颀埐慌酝匮}一次說:“你沒有打倒陽兒,你只是壓倒了他。你在陽兒對你真情流露表示關(guān)愛的時候,使詐把他壓倒。你利用了他的感情?!?
柯振龍一針見血,但又說得波瀾不驚。司徒慎之和高卿卿面紅耳赤,無言以對。司徒蕊心虛了,看了柯振龍一眼,沒理由也沒勇氣反駁。
柯夫人氣惱地對柯陽說:“陽兒,要是把這樣的媳婦娶回家,你的苦日子就沒有盡頭了!”
柯陽看看父母親,又看看司徒蕊,想了想說:“今天肯定是我贏了,但是我不會馬上娶她。我要再好好想想?!?
“好樣的!陽兒,我們從長計議。”柯振龍讚許地對兒子說。
柯夫人的怒色稍微緩解,做出大度的姿態(tài)說:“那我們今天打攪太師和夫人了,這樁婚事嘛······算了!”
高卿卿一看目的達到了,真誠地讚美柯陽說:“柯公子一表人才,武功高強,情真意切。是小女沒有福氣,配不上他。”
“嗯?!笨路蛉艘稽c不客氣,把這句話照單全收了,臉色好了很多。
“母親,等等再說!”柯陽有點捨不得:“我沒說不要她啊,我還要想想?!?
“都這樣了,你還要再想?”柯夫人斥責(zé)兒子說。
柯振龍看看柯陽沮喪的表情,對夫人說:“就讓陽兒再想想吧。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不死心的話,他怎麼捨得放手?”
柯陽覺得自己沒出息,都這樣了還捨不得放手,不禁又看了司徒蕊一眼,心想,她只要說一句安慰他的話,他就心甘情願地娶她,哪怕以後受她的氣也在所不惜。
可是司徒蕊只是瞪了他一眼,毫無悔改之意,更無半點情意。她的母親貶低她,說她配不上柯陽,她已經(jīng)不服氣了。
柯陽終於忍無可忍地對司徒蕊叫出來:“你還要瞪我?你不服氣是吧?我還不想要你呢!我柯陽又不是娶不到老婆!”
柯夫人聽了這話,滿意地說:“陽兒你有氣魄!”
司徒蕊想還嘴,被高卿卿狠命地拉到後堂去了。
司徒慎之一個人送客出門,臉上很是掛不住,爲(wèi)女兒惋惜,也爲(wèi)女兒難堪。都怪夫人想出這個比試的主意,如果直接回絕柯家,雖然得罪人,但總還能爲(wèi)女兒留住面子,現(xiàn)在倒像是他們夫婦有意讓女兒出醜一樣。
柯陽和柯夫人先出了門,柯振龍有意落在後面,對司徒慎之說:“太師不必多慮。我看令愛是個奇女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只要等到天時地利人和,令愛必定會有佳偶良緣。犬子柯陽,呵呵,配不上,配不上?!?
司徒慎之一時間確定不了這句話的褒貶之意。想到司徒蕊那不著邊際的皇后夢,他不禁深深憂慮,蕊兒可能真的只能守在父母身邊養(yǎng)老送終了。
後堂裡,司徒蕊委屈地對著母親哭了:“柯陽算什麼東西!他居然說不要我!明明是我不要他的!”
高卿卿安慰女兒說:“他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你到底不用嫁給他了。以後他走他的路,你過你的橋,兩不相干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我不服氣!我輸給他了!”司徒蕊說:“都是因爲(wèi)你拉著我!不然我一定罵得他服服帖帖!”
高卿卿嚴(yán)厲地說:“蕊兒!你要看看你有沒有道理!柯大將軍那幾句話,你怎麼不敢對答?因爲(wèi)你理虧了。本來柯陽對你有意,你可以佔點上風(fēng),但是過火了,就只能激怒他。”
“那我就要這樣忍了嗎?”司徒蕊不甘心地問。
高卿卿語重心長地說:“蕊兒,你確實應(yīng)該忍一忍,就算你真的當(dāng)上皇后,都不能總是隨心所欲,要忍的事情很多?!?
“好吧,這口氣我先忍下來!”司徒蕊手握拳頭說:“等我當(dāng)上皇后,再想辦法收拾那個柯陽!還有他的母親!”
高卿卿愣住了,蕊兒還在想當(dāng)皇后啊?而且還想報復(fù)人?可是怎麼她要報復(fù)的人不包括柯陽的父親呢?柯陽和他母親的氣勢都是靠柯振龍撐著的啊。
袁景在司徒家塾裡混得如魚得水。他性格灑脫,歡樂活躍,沒有架子,不僅五個女生喜歡他,先生和師傅也喜歡他。左先覺看得出來,袁景資質(zhì)不錯,讀書習(xí)武都不是很上心,也不是很敷衍,屬於馬馬虎虎說得過去的那種。世家子弟,大抵如此吧,只要世道沒有大的變故,他們的一生多半還是悠閒舒適,多姿多彩的。
袁景討人喜歡,就在於他什麼都不爭卻什麼都有,什麼都有而又什麼都不小氣。他不像堂兄袁朗那樣引人注目,但是相應(yīng)地也不用承擔(dān)袁朗那麼大的責(zé)任和壓力。他還在年少不知愁的階段,跟司徒家的五個女孩子相處,讓他第一次有衆(zhòng)星捧月的感覺,他就是那個月亮,身邊的每一顆星星都閃耀著可愛的光芒。
這天家塾裡小休的時間,袁景問司徒菀:“你屬什麼生肖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司徒菀反問道。
“我想知道,你算我的師姐,還是師妹?!痹敖忉屨f:“我看她們幾個肯定比我小,但是你,我不大確定。”
司徒菀沒有回答他,又問一句:“師姐如何?師妹又如何?”
“都不如何,”袁景說:“我只是好奇而已。這樣吧,你實話回答我,如果你比我大,我給你做個揖;如果我比你大,你可以免禮。這總行了吧?”
“不錯,條件優(yōu)惠。”司徒菀笑笑,隨即答道:“我屬老虎的。”
“哦,”袁景說:“我也屬老虎的。你幾月的生日?”
“五月?!彼就捷胰鐚嵒卮?。
“還好還好,我是四月的。”袁景鬆了一口氣說:“我可以不用作揖了?!?
“這麼說你是我們大家的師兄。”司徒菀開玩笑地要求說:“那你要照顧我們姐妹啊?!?
“好說好說?!痹坝质谴蟀髷埖卣f:“我家裡一個妹妹也沒有,你們要是生在我家裡就好了,可以天天一起上學(xué),天天照顧你們。”
“我家裡正相反,一個弟弟也沒有?!彼就捷液艽髿庹f:“其實我不介意把你當(dāng)?shù)艿苷疹櫟??!?
“切!”袁景不滿意地說:“我比你大,只大一個月我也是哥哥!”
司徒菀眨眨眼睛,逗袁景說:“要不你做我的妹夫吧。叫我一聲姐姐!”
“真的?。俊痹翱纯赐饷嬖鹤友e漂亮活潑的四個女孩子,認真地問:“你能做主嗎?你看我選哪一個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