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默然地看著在夜幕掩護下很快便跑遠看不清的黑袍男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一抖繮繩便縱馬上前,抽過掛在腰間的百節黃金軟鞭就是給了方殘子坐下的馬匹一鞭子,“還不追?!”
“是!”
“等等……不要逼得急了,旨在救人。”太子爺突然追加道。
“爺……”方殘子正要開口詢問對黑袍男子的發落,卻赫然發現太子爺身側的男裝女子不正是羅和女王麼?頓時心明腦清地閉了嘴,帶著人馬便追了過去。
太子爺抖了抖沾了血跡的黃金軟鞭,手下微用內力一震,整條黃金軟鞭上的雪珠子飛濺如雨,頓時恢復如新,一收手,黃金軟鞭便纏繞在虎口處被太子爺一手握住盤身,他側轉了臉面,眉眼溫和,表情清淡,嘴角卻是帶著沒有內容的笑,“貴卿可是看清了,這個人可是對你熟悉得很呢?”太子爺將黃金軟鞭掛在腰間,並不想聽羅和女王的回答,一轉馬頭便掉頭帶著一批侍衛從羅和及其手下身邊馳過。
同樣握著一把弓的羅和女王的那張臉,在晃動中的火光中有些晦暗不清,沉默中她突地一笑,擡手利落的一個下劃,除了保護在側的兩個武婢,其餘侍從皆是急馬而去,聲音震盪,整條街都爲之顫抖,羅河女王的心頭慢慢的劃開了一道口子,沒油過多地停留,羅和女王隨即帶著武婢離去。
“他若是聰明自然知道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黑袍男子身上中的那一箭便是她射出去的!羅和女王笑著坐在浴池裡清洗著自己身上的肌膚,“搶在太子爺之前射出這一箭也算是對他這麼些年來一直對我忠心耿耿的回報了,只可惜沒能同時拿下那個丫頭……”
多好的機會,居然沒能一箭射穿那丫頭!羅和女王眸色一寒,伸手撩過浮在水面上的小桌上的盤子,頓時上面盛放著的鮮嫩的玫瑰花瓣便如同落雨般紛紛揚揚地落下,羅和揚手便捻著一片玫瑰花瓣,湊到鼻前享受似的聞了聞,隨即塞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起來,美女香湯,本是唯美誘人的畫面,卻愣是讓伺候在一旁的丫頭渾身戰慄,尤其是看到羅河那整齊一致的白牙咬碎花瓣的瞬間哪溢出的淡紅色汁液,再配上羅和那雙野蠻殘忍的雙眼,直讓人覺得嗜血!
“好戲還在後頭,有的是機會。”羅河女王伸出食指抹去嘴角的一點玫瑰殘骸並納入口中,隨即朝著浴池旁的侍女招了招手,一件玫瑰紅色的單衣便被恭敬地捧到了羅河女王的跟前,她竟也不擦去身上的水跡,直接套上單衣,鬆散著領口便懶躺在了軟榻之上,爐火的熱氣混合著糜糜的異香充斥著整間內室,一個被裹成繭子般的東西正在榻下掙扎蠕動。
赫然是一個被闊布裹住的男人!從其光著的肩膀不難猜測出其身上正赤條條的尷尬。
羅河彈了彈手指,便有人將那人眼上的罩子除掉。
男人一張臉俊逸清透,頗爲不凡,此刻他也發覺了羅河女王調戲的眼神,以及她放浪形骸的姿態,本是有些急白的臉色也是不禁有些發燙發熱,規矩地垂下了頭,這個女人他認識,正是白日裡戲弄自己打賞自己金子的那個女人,雖然當時擱著帳子他看不太清,但是她身上的味道以及氣息是不會錯的。
羅和女王也似乎根本就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你當然不知道,就連我也是後知後覺。”羅和女王懶懶地從榻上支起身子,絲毫沒有在意因爲自己的這一舉動而致使鬆散地衣襟散開露出一個光潔圓滑的肩頭和大半個渾圓的胸脯。她赤裸著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聲音輕淺,姿態妖嬈的慢慢地踱到了男人跟前,並蹲下了身子,一隻手指根本不容男人抗拒得挑起了男人的尖細的下巴,細細地將男人的面上的每個細節逗納入眼底。
男人初始惶恐的眼神在看到羅和女王輕佻的笑以及裸露的身形的剎那,頓時便化作了驚駭以及羞憤,他緊緊地閉上了眼兒,身體有些僵直。
“怎麼,沒當過小白臉?”羅和女王調笑出聲。
男人身體一僵,背後的手握得發白,恥辱讓他渾身的肌肉宛若被風乾般硬得出奇。這種舉動,自然逃不過羅和女王的眼,她噗嗤一笑,“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好了,來認真的。”
男人一愣,擡了頭,卻看到羅和女王看著自己得眼神雖然帶著調笑卻並無一絲污濁。
“拿刀來!”羅和女王輕輕淡淡地開口,話音一落,便感覺到了手下男人的緊張,她翻了翻眼兒,“別怕,我怎麼捨得殺了你,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最像他的那個人。”羅和女王輕拍了拍男人白皙俊俏地臉頰,尖厲的手指甲輕颳著男人的眉眼,一柄指長的柳葉細刀被遞到了羅和女王的手裡,冰涼地刀鋒慢慢地貼上了男人的臉,並緩緩地一動到了男人的眉上,唰唰幾聲厚,羅和女王嫣然一笑,嘟起紅脣變吹去柳葉細刀上面殘留的眉毛,另一隻手卻是握著男人的下巴,左右側了側,打量了許久,方纔滿意地嘆了口氣,“瞧,你這張臉可真像……”羅和女王女王話到一半,外頭卻突然傳來騷動聲兒,她不快地皺眉一把推開男子,並吩咐身邊人道,“把他帶下去看好了。”說完也不管男人眼神之中似有閃過的刺光,攏了攏衣襟,她歪靠在了榻上,隔著簾子她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兒,“出什麼事兒了?”羅和女王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問道。
躬身立簾子後面的方殘子低眉垂眼,不該看得絕不多看一眼,“回小主兒話。爺已經抓到了惡犯,並解救下了姑娘……”
“哦?好事兒。”羅和女王不鹹不淡,“那八姐兒看著就不像是個短命的。也不知道她被嚇到沒有,據說聖朝的女人都是嬌貴的,就是看到只蟲蛇也會嚇得驚叫連連,得,本王明天就去看看她,畢竟她也陪了本王一整天。”
“姑娘受了點傷,無礙。”方殘子道,對於羅和女王不良的口吻更是當做沒聽見一般。“已經安排在府上養著,有勞小主兒掛心。”
“唔,知道了。”羅和女王聽了微點了的頭,過了會兒確實見得方殘子還是沒走不禁皺眉。
“怎麼,還有事兒?”羅和女王不耐道。
方殘子回道,“爺說了,小主兒若是得空不妨去看看……那人可就是爲了等著小主兒過去而死撐著。”
“告訴太子爺,和我羅和睡過的男人沒有百八十也有四五十個,若是每一個男人都要死要活地要我去看他,我羅和可沒有那等子閒工夫,太子爺要斬便斬要殺便殺,我羅和現在可是爺的女人,旁的,不想管,也管不上。”伴隨著醉後一句話羅下羅和女王的嘴角耿是掛上了一抹嘲弄。
方殘子聽到了想聽的話,滋潤也不會堵在這兒給羅和女王添堵,很快地便退了出去。
羅和女王撐著腦袋,一手撥弄著指甲許久,眼睛也是有一陣的失神,不過很快便被冷漠和無情所替代,如果自己不入聖朝,那麼那個男人顯然就是自己最好的歸宿吧!不過現在,也好,死了正好一了百了,否則以他的脾氣和死性子,只會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一想,羅和女王對那個男人所存在地一絲舊情也是消失得乾乾淨淨一點兒都不剩!
招了招手,讓手下將那個玲瓏給帶了上來,羅和女王看著他的那張與旻玹幾乎有六分相似的臉,便是一陣的失態,一隻手在玲瓏的臉面上撫摸了許久都未發覺,直到感覺到玲瓏直直看著自己的眼神,她方纔回過神來。雖然玲瓏與旻玹長得相似,但是那雙眼卻是完全不同的,乍得從恍惚中走出卻突得撞到這麼一雙陌生的眼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直看,羅和女王心頭一顫,似被看透內心隱秘的她頓時一個惱怒便是給了玲瓏一個巴掌又一腳,力道之大愣是將其踹飛了出了,眼睜睜地看著玲瓏面色發白,口角吐血地趴在了地上,她突得眼裡閃過一絲憐惜,口氣更是溫和不少,“以後,你就叫玹吧!”
明窗燈火通明夜,穿花繡簾後是精紋香穗雲牀,躺在牀上的秦藍不知何時被換上了一身粉紫淡衫,蒼白無色的臉上卻是一片恬靜安淡,平和地好似睡著一般。
太子爺一身隨錦掛袍,鬆散的發似帶一絲熱氣,他腳步很快,面上也不如往日般鎮定。身後跟著的是急跑上來的方殘子,手上捧著重錦厚披風。
穿過隔間,撩開簾子,太子爺立在牀頭。
燈火似有暗沉,在秦藍面上打出太子爺伸出的右手的影子。
方殘子悄然走到了太子爺的身側摘掉燈罩挑了燈芯,,不禁嘆了口氣,抖了披風蓋在太子爺的肩頭,“爺,您該睡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