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眼前一片白紗遮住了秦藍的視線,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有一圍著白紗的帽子已經罩在了她的頭上。
“還是遮擋一下比較好!”
只見紫袍男子站在一旁,淡淡的說道。
“那你呢?”
秦藍可是知道,這里引人矚目的可不光是她一人,她可是見到,許多女子此時也都含情脈脈的看著紫袍男子,
高挑秀雅的身材,淡紫色的長袍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艷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不得不說,這個男子長得確實俊美不凡,讓人移不開眼。
聽到秦藍的詢問,男子微微笑道:
“我自有辦法!”
說完這話,便優雅轉身,然后牽著馬兒繼續前行。
可能是面目被遮擋的緣故,許多人也都紛紛回過神來,雖然依然有一些跟隨者,但明顯少了很多。
而周邊的女子看著紫袍男子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怪異,不似剛才那般癡情,反而眼神充滿疑惑,對此,秦藍也是有些不解。
側頭看去,男子并沒什么不同,可能是她的雙眼被白紗遮擋的緣故,似乎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臉。
紫袍公子拉著馬匹漸漸竄出了人群。
從剛才開始,便見著紫袍男子在左右觀看,想來是在尋找醫館,畢竟他說過要找大夫給她醫治腳傷的。
男子左右尋找,秦藍也沒有閑著,也是左右觀看,可惜,這偌大個泰安城居然都找不到一家醫館。
嗯,奇怪,怎么感覺馬兒沒有移動,秦藍轉頭看去,才發現原本一直在左顧右盼的男子此時卻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在看什么?難道是找到醫館了?
秦藍好奇的順著男子的視線看過去,很意外,她居然是看到了一位男子。
男子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挺拔的身姿,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
雙手把玩著象牙的折扇,動作自然而瀟灑,就像美型的王子,那樣優雅而充滿陽光。
可能對方已經發現有人在注視著他,于是微微轉身,見到這邊的紫袍公子,先是一驚,隨后他微仰著頭,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甚至還略微友好示意的點點頭。
見到這公子的反應,秦藍一臉的詫異,回頭再看到紫袍公子依然注視對方的雙眸,秦藍突感心中有些壓抑。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眼前這男子有如此表情,再想到他本就喜歡男子,秦藍心中更是有些難受。
當秦藍再次看向一旁,卻意外發現對面貴公子正一臉嚴肅的上下打量著她。
秦藍很確定,她如今戴著頭紗,對方必定是看不到她的模樣,可是就憑她的穿著打扮,也應該知道她是位男子。
片刻后,貴公子便皺著眉頭移開了雙眸,然后再次和紫袍公子四目相對,但其目光中卻多了一份疑惑。
見到對面公子的反應,秦藍不自覺的便往身前之人瞧去,可此時卻正好看到紫袍公子也同樣皺著眉頭。
他們還真是心心相印,居然也能眉目傳情,秦藍心中的壓抑更甚,手指間不自覺的開始用力。
“嘶!”
馬兒感覺到后背的刺痛,開始迅速向前奔騰。
而從大堂的左邊小角門進去,吵雜聲便漸漸停歇,這里是迎賓客棧的后院,同時也是客人們住宿的地方。
后院的景致雖只是一般,但在這泰安城也算是少見的,畢竟,如今是非常時期,還有幾人會有閑心來擺弄這些花草。
在這后院的西廂房,有扇木窗輕輕被推開,只見一張絕美的臉龐來到窗前,瞧著對方的打扮,像是一位公子,不過那俊俏公子并沒有很悠閑的欣賞這里的景致,而是目光游移,像是在尋找什么。
四周看了看,像是沒有找到他所尋找之物,只見他輕輕退了退身子,便復又將木窗給關上。
雖然公子的舉動有些特別,可對方畢竟是這迎賓客棧的客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想著去打對方的主意,只因這迎賓客棧的老板可也不是一般的商人,大家都知道他的厲害,也不會故意去惹是非。
關上木窗,秦藍心中依然焦急,看著床單上的那抹緋紅,第一次讓她感覺這樣不知所措。
剛才在街上驚了馬,幸好身邊有陶琦在,事情很快過去,陶琦找了這家客棧,秦藍也覺得滿意,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家客??杀儒\東鎮上的那家客棧安全了很多,只要他們不故意惹事,想來是沒有危險的。
陶琦將她扶到房間,一路上沒怎么說話,就算秦藍想要解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陶琦只是囑咐了兩句,便匆匆離去。
說是出去找大夫給她治療腳傷,可是秦藍卻固執的認為,陶琦是去找那貴公子去了,或許,男子與男子之間也會有一見鐘情!
很快,秦藍便對自己的這種想法狠狠鄙視了一番,算起來,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責怪對方,畢竟,她一直都騙著他,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是個女人,或許,他之前溫柔的目光會迅速變得冰冷。
奇奇怪怪想了很多,秦藍可能真的累了,竟然慢慢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秦藍感覺肚子有些疼痛,其實從剛開始就有一些隱隱作痛,秦藍還以為是騎馬的緣故,可是這會兒,這感覺越來越甚,
猛然間,秦藍驟然睜開雙眼,帶著一雙畏懼的眼神看向屋頂,翻身下床,秦藍迅速挪開身子,很快,一抹緋紅出現在眼前,
不好,真的是月事來了,跑了這么長時間,秦藍都差點將這事給忘了,可能是因為最近身體抱恙,時間拖長的緣故,讓她竟然沒有多加注意。
這事可大可小,但一定不能讓陶琦知道,幸好對方沒有回來,秦藍有些焦急的來到木窗邊張望,
沒有見著任何人,可秦藍心中依然擔憂,再次扶著一旁之物來到床邊,用那鋪蓋將那床上之物遮擋,
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需要換衣服,還需要找棉墊,如今又行走不便,秦藍第一次覺得如此茫然無助。
咚!
咚……
外面突然有人叩門。
秦藍身子一凝,語氣僵硬的詢問:
“誰?”
聽到屋內的詢問,外面很快傳來一中年婦人的聲音:
“奴家是這客棧的花農田大嬸,方才在窗邊見到公子一臉憂色,所以前來詢問,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奴家可以幫你去喚客棧的伙計過來!”
聽到田大嬸的話,秦藍心中稍安,她這情況怎么好讓伙計來幫忙,于是委婉拒絕道:
“不用了,謝謝你!”
聽到這回答,外面的田大嬸輕輕應道:
“沒事就好!那奴家先去干活了,公子有事可以在窗邊呼喊!”
這田大嬸還真是一個好心人,雖說杞國混亂,可這泰安城還是好人多??!
想到自己如今的尷尬場面,怕是只有這田大嬸能夠幫上忙了。
“田大嬸等一下!”
秦藍急忙呼喊,并撐著面前的桌案快速來到門邊。
聽到屋內的呼喊,原本沒有走多遠的田大嬸退后兩步,詢問道:
“公子何事?”
田大嬸剛詢問,那關閉的房門便就此打開,剛才只是遠遠瞧見,便覺得這公子長得絕美,如今這樣近距離細看,才覺得這公子長得簡直不似人間之人,田大嬸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之人,一時愣在原地。
這位田大嬸身量不高,模樣也并不顯老,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普通的農裝,頭發盤曲在頭頂,簡單的用一根木簪和頭巾固定著發髻,看上去很樸素。
見著田大嬸的反應,秦藍羞紅了臉,略微低下了頭。
見著對面白衣公子的反應,那田大嬸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于是憨憨笑道:
“公子長得比仙女都好看,奴家失禮了!”
聽到田大嬸如此一說,秦藍一臉尷尬的笑了笑,然后臉上露出難言之色。
“公子這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奴家做的,盡管說!”
見著這田大嬸年紀不大,想來也是備有棉墊,而且她如此熱情,應該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秦藍不是沒有想過其他可能,可是現在形勢逼人,秦藍是真的不愿想太多,于是一臉猶豫的說道:
“田大嬸,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其實是女扮男裝,如今雙腳受傷,行動不便,不巧月事來了,所以……”
聽到秦藍的話,田大嬸先是一臉驚訝,不過很快便理解的點點頭,然后很是同情的說道:
“原來真是位姑娘,我就說怎么會有男子長得這般好看,不過姑娘孤身在外,實屬不易,再加上你生得如此好看,謹慎一些是應該的,
其實奴家也生有一女,年芳十二,為了安全起見,我也是備了一些新的棉墊,若是姑娘不嫌棄,奴家房間就在西廂房過去的那個角落處,你看奴家也不知姑娘適合哪樣的,要不姑娘自己前去瞧瞧,覺得哪樣合適就選哪樣?”
田大嬸說得在理,可是秦藍卻有些猶豫,總覺得這樣跟去不是很安全。
見到姑娘猶豫,那田大嬸也甚是熱心,想來知道姑娘的難處,思索片刻后說道:
“若是姑娘不放心,奴家可以幫著姑娘到街上去買新的錦墊!只是……”
一看就知道田大嬸也是家境貧寒之人,想來身上沒有什么余錢,雖說秦藍如今住在客棧,可她身上除了那把匕首,卻是沒有什么值錢之物,再加上秦藍也是等不及,若是一會兒陶琦回來了,她都不知該如何解釋,于是略微思量后答道:
“田大嬸,既然你的房間不遠,我還是隨你去吧,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幫人幫己嘛!”
田大嬸依然如此熱心,聽到秦藍答應,甚至還主動上前攙扶著她向前走去。
不多時,便來到了西廂房的拐角處,田大嬸輕輕推開房間,里面光線有些暗,可能是房間位置不采光的緣故。
“這房間光線不好,沒有客人愿意居住,所以便便宜奴家了!姑娘小心,等到了里面,你先選著,我去掌燈!”
既然已經來了,秦藍也沒打算多話,只是嗯了一聲,便隨田大嬸來到了一柜子前,田大嬸很熟練的打開柜子,
秦藍擔心有異,一直小心翼翼的,不過當隱約看到那柜子里整齊擺列的棉墊時,便安心了很多,這田大嬸果然沒有騙她,她真是想多了,居然懷疑田大嬸會害她。
“這里有各種棉墊,姑娘隨便選,我先去掌燈!”
秦藍再次輕輕嗯了一聲,雖然光線不明,可秦藍依然隱約可見柜子里的卻有很多不同的棉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