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這男子又要開始啰嗦了,不過經(jīng)過他這么一提醒,客棧老板倒是發(fā)現(xiàn)他家娘子的卻和畫像上的人頗為相似,若是真像他說的那般,也不是沒可能。
“你這烏鴉嘴啊!”
客棧老板真是忍不住嘆息。
“掌柜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們啊!我就這么一個娘子,要是沒了,我也就不活了,若是娘子真被官兵給抓走了,那我就回到這里來上吊自盡!”
“啊!”
客棧老板真是被這男子的最后一句給嚇著了。
一個時辰過后,貧農(nóng)男子終于攜著妻子打算離開客棧了,而他原本看著還算美貌的妻子,如今已經(jīng)是大變樣,滿臉的麻子,甚至還有一塊紅色胎記,看上去分外丑陋。
不過貧農(nóng)男子看著自家的妻子卻甚是滿意,而一旁的客棧老板也是頗為無奈,這好好的一張臉竟然被毀成了這般,而且這還不是別人所為,竟然是他的杰作。
“店老板,真是謝謝您了!您這手藝真是……”
“打住!你要是再說下去,我還真是有些后悔了!”
世上之人沒有幾人會真的喜歡丑而舍棄美的。
對于客棧老板的態(tài)度,貧農(nóng)男子再次傻呵呵的笑了笑,不過他的內(nèi)心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幾天,秦藍不是沒有想過去找些物品來遮掩其容顏,可惜,外面局勢焦灼,她甚至都沒有出門的機會,
而且,不管是衣服還是妝容之類的物品都統(tǒng)統(tǒng)被管制,若是她一陌生人去買此類的物品顯然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她們最多也只能用一些泥汁來涂涂臉,
但仔細看外形還是依然能分辨,現(xiàn)在有了這客棧老板的相助,顯然已經(jīng)不容易再被認出來了。
“呵呵,不管怎么說,我們夫妻二人都應(yīng)該好好謝謝你,等下回我們進城時,肯定給你帶些我們鄉(xiāng)里的特產(chǎn),不過,店老板你可知道我們住在哪里不?”
聽到男子的詢問,其余兩人都是一驚,站在男子身邊的婦人更是心中打鼓,怕被人懷疑,她們至今都沒有詢問到四周的地名,如今被男子主動提起,婦人反而有些心慌。
而對面的客棧老板則是癟了癟嘴道:
“你未曾告訴我,我又怎么知道?”
聽到客棧老板如此一說,對面夫婦倆互相望了一眼,然后男子不住點頭道:
“店老板你還真是厲害呢!”
聽這話,顯然是答對了,店老板也是頗為得意道:
“既然你們住在紅山,那下次進城的時候給我?guī)c紅果,我要用來泡酒,當然,我也知道紅果不好找,你帶來的時候我可以按照市價給你算錢!”
聽到客棧老板的話,男子再次笑了笑道:
“沒問題,我記下了!”
說完這話,這次男子倒是不再啰嗦,直接向城門處走去。
等秦藍兩人來至城門時,已經(jīng)圍了好多的人,不過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忙著出城,只見在其中排隊的人不過少許,而在兩旁觀望的倒是不少,見這情形,秦藍微微皺眉,顯然城門處怕是另有波折。
“娘子,你看這好奇怪,我們都趕著要出城,可這些人怎么都不慌不忙啊!是不是前面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哦?要不干脆我們也不走了!”
聽到一旁男子詢問,周彩蝶扮作的婦人一時頗為猶豫,若是這秦公子真打算離開,那為何還要故意排在這些人的身后,直接站在一旁就好,難道他是故意這樣說。
想了想,婦人低聲應(yīng)道:
“相公,我們還得趕時間呢!若是不快些,回家怕是就要天黑了!可是前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聽到身后兩人的疑問,前面的人終于有些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身后兩人不過是貧農(nóng)打扮,便低聲說道:
“那前面的卻是在檢查,不過對于你們來說,應(yīng)該沒什么影響,除非你們身上還有銀子,像我們這類人,被困在這里好幾天,不要說身上的銀子早已花光,就連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哪還怕他們搜出銀子哦!”
說完這話,站在前面的人像是真的餓得不行,連說話都沒了力氣,只是拖散的站在前面,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聽到此人如此一說,兩人便已經(jīng)注意到,似乎站在前面排隊的都是此類人群,雖然偶爾也有兩個精神頭好點的,不過都是一臉憂心的模樣,顯然怕被那些官兵收繳銀子。
“相公我們……”
周彩蝶頗為擔心的看了看腳下,雖然那客棧的老板也知道他們已經(jīng)沒有銀子了,可是事實上他們卻是將銀子藏在了褲管上,因為挽著褲管,而平時走路又十分緩慢,所以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但若是被那些官兵搜身,顯然就有些麻煩了。
對于一旁婦人的擔心,男子微微搖頭,然后低聲說道:
“娘子放心,就像這位大哥說的,我們身上本來就沒有銀子了,不用擔心的,還是早些出城趕路要緊!”
聽到男子的話,婦人還未應(yīng)聲,那站在前面的人反而微微點頭道:
“是啊!得趕快回去啊,家里人怕是等著急了!”
對于前面人的感嘆,后面兩人也不再回話,只是靜靜的跟在其身后。
不是說秦藍一點都不擔心,而是比起搜出銀子,此時離開的時機應(yīng)該是最好的,雖說城門處的官兵依然不少,但卻沒有大官在此,
最準確的說,篝王不在,只要篝王不在,就憑這畫像,再加上周彩蝶的特意掩飾,顯然是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的,
如此良機,秦藍可不敢耽擱,若是后面有什么變故,那就不是銀子能夠擺平的事情了!就這樣,兩人隨著長龍來到了城門處。
“呀!”
扮作婦人的周彩蝶身子一斜,差點摔倒,不過幸好身邊有男子扶著,不知為何,這幾天的相處,雖說只是假扮的夫妻,可周彩蝶心中卻已經(jīng)漸漸有了對這身邊男子的依賴,
就在剛才絆倒的瞬間,也是一心的向男子身邊撲去,因為她相信,秦公子是一定會扶著她的。
“你怎么了?”
兩人本就靠得近,秦藍自然很容易就扶住了對方,只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秦藍并沒有去在意這位六公主的想法,只是一心想幫她逃出去。
聽到詢問,周彩蝶示意對方看腳下,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周彩蝶居然是被一個錦囊給絆倒的。
剛才的動靜雖然不大,不過此時這里人挨著人,還是有很多人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邊,而走在前面的人更是知道這錦囊的存在,
見著其他人閃爍的目光,秦藍便猜到了這錦囊內(nèi)所放之物,若是在平時,怕是會有人搶著拾起錦囊,可是現(xiàn)在,顯然這些人都不愿意做這種吃力不討的事情。
如此顯然的問題,不光秦藍猜到了,一旁的周彩蝶也是明白了,于是她打算和前面的人一樣,直接走過去,不打算理會這錦囊。
可是剛要起步,卻被秦藍給攔住,然后眾目睽睽之下男子彎腰拾起了錦囊,不但沒有藏著,還十分好奇的攤在手上掂量,感受到其內(nèi)的重量,拾起錦囊的男子突然有些興奮的說道:
“娘子,這里面恐怕是銀子,而且看起來分量還不少,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么多銀子呢!你說我們這次是不是發(fā)財了?”
聽到男子的話,婦人一時愕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慢慢隨著眾人向前移動。
婦人沒有回應(yīng),可那愛啰嗦的男子卻并沒有閉上嘴,依然把玩著手中的錦囊,十分興奮的說道:
“娘子,你說這錦囊是誰丟的?你說我們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呢?你看這錦囊做得多精致啊……”
從拾到錦囊,男子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原本就只有前前后后幾個人注意到他們,可由于男子的異常行為,導(dǎo)致這條排隊的好些人都知道了他們的存在,
不過更多的是對這男子的鄙夷,原來是個大笨蛋,怪不得會一直這么窮,不過他竟然還能娶到妻子,還真是踩到狗屎了,不過當看到男子身邊容貌丑陋的婦人時,便忍不住搖頭,他們果然很相配啊!
不光是前前后后的人群,站在一旁放哨的官兵也早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當然,他們的想法和其他人也都一樣,只當這個男子就是一個大傻帽。
很快,這對傻冒夫婦便來到了城門,而那男子居然依然傻乎乎的將錦囊放在手上。
見著那錦囊,負責檢查的官兵便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錦囊,對于官兵的行為,男子很是愕然,甚至還想伸手將錦囊奪回:
“官爺,這是我的!”
聽到男子的話,官兵譏笑道:
“你的?我明明看到是你撿的!”
一邊說話,官兵還一邊掂量著手中的錦囊,分量頗重,在這長長的隊伍中,就屬這包讓他最滿意。
“不錯,是我撿到的,可是我撿到就是我的呀!我們在這城里被困了三天三夜,身上沒有銀子,吃的也沒有,我看就是上天看我可憐,所以就這樣讓我撿著銀子了!”
聽到男子如此一說,官兵仔細的看了看對方,對于官兵的注視,男子不但沒有縮回視線,甚至還傻乎乎氣沖沖的看過來,
與其視線相對,官兵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后再看了看一旁的女子,見她長得丑陋,甚至都不用對照一旁畫像,
見她依偎在男子的身邊也知道他們兩個是夫妻,一看就知道他們不是通緝之人,
他收了如此厚重的錦囊不想將事情鬧大,于是便催促一旁的同伴趕快給這對夫妻登記,然后放他們出城。
“唉,你們怎么這么不講理啊!那可是我撿到的呀!”
男子似乎打算依然不依不饒,而此時一旁的婦人也終于開口說道:
“相公,算了,我們就是窮苦命,這銀子我們是無福消受的!走吧!”
“娘子,可是那錦囊內(nèi)有多好銀子啊!”
“好了,別說了,若是惹怒了官大爺將你給抓起來,那你叫我以后一個人怎么過啊?”
一邊說話,婦人一邊拉著男子向前走去。
“等等,你們還沒登記呢!”
雖說這兩人并不是可疑人物,但依然需要登記。
“娘子,我還是想要回我們的銀子!”
男子依然倔強,而一旁婦人則再次勸道:
“好了,相公,銀子本就不是我們的,不要也罷,快來登記吧!幾天沒回家,我都有些擔心了!”
“登記?怎么登記?我又不識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