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完美傀儡
麗蓓嘉說完,看著亞歷克斯,猜測她會有什麼反應(yīng)。
賞金獵人斜著腦袋玩著酒瓶,半天一言不發(fā)。最後,她又給自己倒了半杯,一仰而盡,這纔開口說道:“那天看你們的表現(xiàn)誰都能猜到你們之間曾經(jīng)有什麼關(guān)係,但我可沒敢猜測居然會是這樣。那混小子,他知道嗎?”
少婦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再提及往事:“當(dāng)時他要求我打掉,免得夜長夢多。我沒那麼做。算了,不說了。我們說正事吧,我請你們來,一方面是丹恩城的防衛(wèi)力量需要加強,另一方面,我想請你儘可能的調(diào)查這些來歷不明的蠻族?!?
“一份長期合約?”賞金獵人立刻進入狀態(tài),開始談生意,“麗蓓嘉,一名裝備動力裝甲的賞金獵人的價格可不便宜,即使因爲(wèi)長期僱用緣故可以打折,一人一天,最起碼也要500。但如果只是單純的調(diào)查,你只需要付我們一筆費用便夠了,調(diào)查費用和人數(shù)無關(guān)。我這次帶了12人,加上我自己,13人?!?
丹恩城的女主人搖了搖頭:“不,亞歷克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的優(yōu)勢在於速度,以及強大的火力,而不是防守。我希望你們能跟著來往丹恩城的商隊,保護他們免遭那些匪徒或這些蠻族的掠奪。人數(shù)不用太多,商隊一般都有自己的守衛(wèi)可以處理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而你們的作用則是震懾那些居心不良的觀望者。讓他們放棄——如果那些人還不知好歹,就給他們點教訓(xùn)?!?
“聽上去倒不錯?!辟p金獵人在腦海裡大略算了算,她認(rèn)爲(wèi)一支商隊由一個4名賞金獵人組成的戰(zhàn)鬥小組負(fù)責(zé)綽綽有餘,“那些商人們願意付給我們多少錢,他們是怎麼算的,按天數(shù)還是按次數(shù)?”
少婦回答道:“按次數(shù)。這些商隊願意出大價錢僱傭守衛(wèi),是因爲(wèi)他們每次順利完成交易所得的錢遠(yuǎn)遠(yuǎn)比守衛(wèi)所花費的費用要多。大規(guī)模的商隊,一次下來能淨(jìng)賺近5W左右。你們並不需要將他們護送太遠(yuǎn),只要到瑞丁城便可。
NCR宣佈軍隊警戒升級後,就在瑞丁城佈置了大量的駐軍以監(jiān)視金礦的正常運作,並派出巡邏隊負(fù)責(zé)清掃周邊地區(qū)。他們還派遣了一個醫(yī)療小組幫助當(dāng)?shù)厝嗣撾x杰特的影響,這個小組正在嘗試研製杰特的解藥?!?
亞歷克斯卻沒怎麼認(rèn)真聽麗蓓嘉的解釋。她腦子裡只有那個數(shù)字。5W,5W。那正好是她欠那位醫(yī)生的全部費用。
賞金獵人突然有些後悔,心想自己怎麼不去經(jīng)商呢?偏偏愛上了一份危險更高,收益卻更少的活。
“我會幫你聯(lián)繫那些商人,具體情況,你可以和他們詳談,我不會插手。我想他們會很樂意的。”麗蓓嘉說著換下一個話題,“那麼,我們來說說偵察克拉馬斯的事?”
賞金獵人這才清醒過來:“什麼?哦,原來那些蠻族就駐紮在克拉馬斯,那他們可真大膽。放心,我?guī)У倪@支隊伍消滅他們綽綽有餘,到時候再抓幾個俘虜來問情況?!?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麗蓓嘉急忙解釋道,“這些蠻族之所以敢深入加州大搖大擺的駐紮在克拉馬斯,只怕是在試探。”
亞歷克斯有些摸不清頭腦:“試探?”
少婦繼續(xù)解釋:“從他們的行爲(wèi)上來看,這些像遊牧民一樣的蠻族更喜歡掠奪而並非定居。他們往往迅速集結(jié)並洗劫城鎮(zhèn)或者商隊,再立刻撤退並一鬨而散,讓追兵無法繼續(xù)追蹤。但這支小分隊卻偏偏在克拉馬斯內(nèi)逗留,而且明目張膽,恐怕有別的用意。
我個人認(rèn)爲(wèi)他們在等,看看誰會忍不住動手,誰會有這個實力和他們作對。然後,等待已久的蠻族大軍便會傾巢而出,將對方徹底踏平,好打出自己的名聲和威風(fēng)來。
這也證明蠻族並非簡單的掠奪,他們在試探。在試探的同時,也趁機削弱我們,好爲(wèi)隨後的全面入侵做好準(zhǔn)備。他們遠(yuǎn)非幾十個人、幾十條槍的流匪可比,這些傢伙是來真的。他們想要建立一個自己的王國——馬背上的帝國,一個靠劫掠和勒索而誕生的王國,就像當(dāng)年的匈奴一樣?!?
賞金獵人立刻明白了:“馬?原來那些動物叫馬,我倒是早聽人提起過??磥砟阈枰牟皇且涣t賞金獵人,你需要的是一支真正的軍隊。而整個加州,只有NCR或者BOS纔有那樣的軍隊??上О?,這兩個早就看不順眼的老夥計現(xiàn)在正要幹上一仗呢。”
“我們不可能對世界要求太多,”麗蓓嘉嘆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
賞金獵人很快決定了:“護送商隊的任務(wù)我們接了,但偵察任務(wù),我有更好的人選推薦。”
少婦有些納悶:“是誰?”
亞歷克斯緊盯著對方的眼睛,說出那個名字:“陸風(fēng)?!?
少婦聞言,突然一顫,像是被人施了最邪惡的詛咒?!澳銧?wèi)什麼要讓他來?這件事本來跟他無關(guān)……等等,他現(xiàn)在就在‘鹽城要塞’?”麗蓓嘉馬上明白了,少婦渾身又是一顫,她相當(dāng)後悔把實情告訴了賞金獵人。
亞歷克斯面帶得意地微笑,慢慢點了點頭,又開玩笑說道:“誰說我是因爲(wèi)你才讓他來的?你以爲(wèi)只有你們倆之間才發(fā)生過什麼嗎?”
聽到她的話,麗蓓嘉吃驚的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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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從背後摟著男人的肩,把頭靠在他的背上,用手指玩著自己的頭髮。
男人則拿著一封信,正在迅速瀏覽。女人時而不時斜著瞟一眼那封信,但卻看不清信上寫的什麼。而她要強的性格又不允許她開口問,於是兩人就這麼耗著,直到男人讀完信爲(wèi)止。
“是我一個朋友來的信?!标戯L(fēng)迅速將那封信摺好,重新塞回信封裡,顯然不打算讓蘇珊看?!八萦毼业降ざ鞒侨ヒ惶耍娇煸胶??!蹦腥苏f完,立刻彎下腰開始穿靴子。
女人鬆開胳膊,撐住牀,靜靜的望著他。那種如同做夢般的可怕感覺又襲上了她的心頭,讓她呼吸困難,心跳加速而非常絕望。女人仰面倒在牀上,盯著天花板,輕輕喘息著。
一隻手輕輕地托起她的後頸,男人的面孔取代了天花板。他俯下身吻了她,小聲問道:“你怎麼了,艾米麗?”女人突然覺得委屈,她用胳膊緊緊摟住男人,把他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用手撫摸著他的頭髮,不想讓他離開。
她太害怕失去這一切了。而謊言又那麼脆弱,誰知道在某一天,那可怕的真相就會降臨?
陸風(fēng)費力的擡起頭來,望著她說:“親愛的,雖然你那麼香,讓人一心想吃個夠??赡阃蝗话盐业哪X袋按到你那兩個傲立的大奶子之間,讓我都快喘不過來氣了?!?
縱使女人正在傷心,這句赤裸裸、充滿挑逗感的情話還是讓她不由臉一紅。女人伸出胳膊,用手輕輕捏了捏男人的鼻子,嗔怒道:“都這麼大的人了,跟一個美女講話還是這麼下流粗俗,快從老孃身上下來!”
男人笑嘻嘻的又去吻她,並加上了手的動作。兩人吻了近半分鐘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陸風(fēng)又一路從蘇珊的脖子上吻到胸正中央,最後在她左胸口用力一吻。女人渾身一顫,臉色更紅了,乾脆閉上眼喘息起來。
女人過了很久才睜開眼,而男人已經(jīng)不聲不響的走了。這是他們之間形成的一種默契,一種遊戲,免得增加告別時的痛苦和分別期內(nèi)的依戀感。
女人嘆了口氣,又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牀上爬起來,輕輕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蘇珊所沒想到的是,就在陸風(fēng)離開後不到一天,漁村便來了位新的客人。
這位客人自稱是賞金獵人,名叫阿比·K·亞歷克斯,她就是那位寫信人。而她之所以會來漁村,就是爲(wèi)了找桑德拉·J·埃利奧特。
女人明白自己的事情最後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但她搞不明白,爲(wèi)什麼會是一名她根本不認(rèn)識的賞金獵人?鑑於此,蘇珊對於那些秘密還抱有幻想,認(rèn)爲(wèi)對方並不清楚真正的內(nèi)情。
那位賞金獵人進入傑克·韋爾奇(蘇珊的父親)的那棟老房子後,立刻不由分說將門反鎖,並用槍逼迫蘇珊老老實實的在客廳的餐桌旁坐下。
“我不是來這兒玩遊戲的,女士,我是個急性子,所以你最好別打斷我,”亞歷克斯的口氣很不善,她手中的高斯步槍也一直瞄著女人的胸口,“桑德拉·埃利奧特,或者稱她爲(wèi)曾經(jīng)的艾米麗·蘇珊,現(xiàn)在正作爲(wèi)鋼鐵兄弟會的一員——最高長老漢尼拔的個人助理,以及一名聖騎士而待在Lost_Hills掩體中。
那麼,我的問題是:你這個自稱也叫做艾米麗·蘇珊的婊子,又他媽的是誰?”
原來如此。女人鬆了口氣,這個賞金獵人知道的並不多,她只是恰好知道了自己和另一個“自己”的存在罷了。如果換做另一個“自己”,她肯定能馬上猜出來,這裡邊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那麼……蘇珊望著對方,眼睛裡殺意閃爍。她是個主見和個性都非常強的女人,動起手來可不會猶豫。
“你是打算自己說,還是讓我逼你說?”賞金獵人把槍收起來,拉過一把椅子坐在女人對面,“你以爲(wèi)只有我一個人來,所以想殺我滅口?我的部下就在外面等著,只要看到你而不是我先離開這間屋子,你就死定了。”
經(jīng)過了南加州之旅磨練的亞歷克斯,顯然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給其他賞金獵人打小手的小角色了。既然她能讓一羣精兵強將聽從自己的命令並中心耿耿,那麼賞金獵人免的會精通那些圓滑處世的方法和上不了檯面的手腕。
賞金獵人很明白,越是像艾米麗·蘇珊(或者類似她的人)這種性格強硬的人越不會輕易開口。除非將他們的後路全部堵死,並讓他們真的相信才成。這些人在任何時刻都能保持理智,而且總會尋找到對方的弱點,並予以致命一擊。
亞歷克斯往後靠在椅背上,用指頭敲打桌面:“這麼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她突然又俯身用胳膊撐著桌子,往對方那邊湊:“你覺得,我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陸風(fēng),他會怎麼想?”
“不用你提醒我,”女人冷冰冰的回絕了賞金獵人的“好意”,低頭考慮片刻,擡起頭來,“我早該明白,原本不屬於我的東西,即使她已經(jīng)選擇拋棄,我也一樣永遠(yuǎn)得不到?!?
賞金獵人迅速分析這句話,卻猜不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亞歷克斯想要了解一切,但她又無從下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用雙手託著額頭,閉上眼睛,似乎不願再多看這個骯髒的世界一眼。
“這一切,都和英克雷以及她自己有關(guān)。在那些從不考慮倫理道德和自我良心的瘋子幫助下,她終於成功的創(chuàng)造了另一個她。也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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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塵僕僕趕了近10天路的男人遠(yuǎn)遠(yuǎn)地就望見,那位翹首以盼的少婦正在丹恩城的西門等著他。
那個經(jīng)過了光陰磨損而逐漸模糊的形象又立刻鮮明起來,在男人的腦海裡越變越清晰,越變越真實。
那個人,那些事,那段情。他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些塵封的記憶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血液和骨髓,已經(jīng)成了他靈魂深處的一個符號。
陸風(fēng)每邁出一步,心中的兩種想法都要鬥爭一次。對過去的後悔和重逢的喜悅依然在頑固的撕扯著他的心,讓他既不知所措又無所適從,只是下意識僵硬的繼續(xù)前進。直到男人能看清那張熟悉的臉,能看清歲月在那張臉上留下的每一條若隱若現(xiàn)的皺紋,他才意識到自己該停下來了。
男人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作罷:“嗨?!?
少婦衝他微笑,也是一樣簡短而平淡的回答:“嗨。”
“呃…亞歷克斯在信中把一切都告訴我了,”男人低頭掏那出封信,衝女人晃了晃,“我……我會負(fù)責(zé)到底的。”
麗蓓嘉聽完對方說的話,感到一陣眩暈。
她全都說了?她就這樣全都說了?她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少婦一個踉蹌幾乎栽在地上。男人趕緊上前扶住她:“你沒事吧,麗蓓嘉?”麗蓓嘉擡起頭來,望著面前略顯成熟而滄桑、一臉關(guān)切的男人。她想笑,想哭,想恨,想走,卻不知該用什麼表情。
少婦深吸口氣,好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她…什麼都跟你說了?”
男人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大放心的放開她:“對,一點沒錯。而且我會負(fù)責(zé)到底的。”
“那蘇珊怎麼辦?”麗蓓嘉心頭的喜悅立刻被良心的折磨代替了,“你等了她那麼久……她現(xiàn)在也在‘鹽城要塞’嗎?”
陸風(fēng)聽到麗蓓嘉的話有些納悶的看了看她,回答道:“沒錯,蘇珊也在鹽城要塞,我們倆在一起有好幾個月了。那麼,亞歷克斯她人在哪?我現(xiàn)在就動身去克拉馬斯探探情況,還是跟她一起去?”
激動不已的少婦聽到對方的回答漸漸冷靜下來。在腦中反覆回憶了幾遍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會錯了意。這讓她的臉變得通紅,也讓她爲(wèi)自己不切實際的念頭感到深深自責(zé)。
“她沒說要去哪,自己離開了,”麗蓓嘉輕輕握著男人的手,對方很順從地沒有反抗,乖乖的跟她到酒吧去,“我還以爲(wèi)她要去接你。你趕了這麼久的路,不好好休息片刻怎麼能行?這件事並不著急,你也得聽我把情況說清楚了纔好行動?!?
少婦說完停下回頭望了男人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專注的盯著自己,不由得再次羞紅了臉。她鼓起勇氣小聲補充一句:“正好,我們這麼久都沒再見面,我也好和你再單獨敘敘舊……”
這句話說得她身後的陸風(fēng)心臟怦怦直跳。男人心中既有驚訝、喜悅、渴望,還有淡淡的羞愧和恐懼。他曾經(jīng)在孤獨無助時不切實際幻想的一切可能正要變成現(xiàn)實,但又可能成爲(wèi)他感情中最致命的負(fù)擔(dān)和痛苦的回憶。
男人說不清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該怎麼去做。他的心中硬塞下了兩個人,已經(jīng)漸漸變得有些不堪重負(fù)。
這並不是一場遊戲,也無所謂輸贏,更不可能從頭再來。
只是無論怎樣選,他都註定會爲(wèi)此而後悔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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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