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核時代* 69 毀滅前兆
“黑火”戰士們一個接一個陸續從臨時開放的通道趕往電梯，佈置一條嚴密的防禦陣線，等待著那些入侵的英克雷幽靈。
電梯上的數字從3蹦到4，並穩穩的保持了5秒。
非常耐人尋味的的5秒。爲什麼電梯穩穩停住，而門卻始終不開？
等待，或許雙方都在等待。
一顆緊張而不安的心在這5秒內可以劇烈跳動至少12次，一雙輕快的眼簾可以至少眨動20次，而一支不斷噴吐火舌的自動步槍，已經送出了至少50枚死神的召喚；
在這同樣又短短的5秒內，已經閃過了14個瞬間和278個剎那，又能顯得那樣的漫長。
生死往往就在那一剎那、一瞬間，在那人體肌肉反應極限的秒之外。
領隊的聖騎士扯著嗓子在無線電裡下令：“所有人檢查武器！”
沒有能令人熱血沸騰的、整齊劃一的上膛聲。有的，只是一大堆能量武器運作時發出的輕微嗡鳴聲，讓人深陷在這低沉的大合唱中，頻頻感到等待中的不安而煩躁。
遲鈍的合金門終於敞開了。那些訓練有素的射手們屏住呼吸，靜靜等待最後的時刻，將各種各樣無形的死亡強加給他們似乎並不存在的對手，卻在即將扣動扳機前發現自己選錯了人。
“別開槍！自己人！”一個穿著胸口印有鋼鐵兄弟會徽章的戰鬥裝甲，拿著激光手槍的傢伙高舉雙手跌跌撞撞的跑出電梯。
“白癡！”領隊的聖騎士罵了句，“快趴下！”
坦迪·奧德爾書記官被一堆槍口嚇得趕緊撲倒在地。那些“黑火”戰士們立刻衝電梯開火，把它打得千瘡百孔，並投擲了數枚定向脈衝手雷。等到強大的瞬時能量脈衝過去，電梯內依然乾乾淨淨，只是牆壁已經成了蜂窩。
“謝天謝地，”聖騎士沒有意識到自己頭一次慶幸沒有機會和敵人面對面的拼命，那在以往可是他所最期待的，“他們不在。Sentry，這裡是Chief，立刻帶著你的人封鎖電梯，佈置雷區和障礙物，其他人後退。”
雖然魯尼很不願意承認，但最高長老的話確實讓聖騎士清楚的明白了這場戰鬥的雙方根本就沒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他們不得不把自己的家當成真正的戰場，而不是再不合時宜的因爲擔憂摧毀後如何重建的問題而畏手畏腳的。
聖騎士的命令很明確，那些“黑火”戰士也很清楚。他們不可能再退了，這是最後的防線，長老們就在防線50碼開外的會議室內，而且他們也不可能提前撤退。外邊還有一個連的兄弟需要有人來指揮他們，讓他們面對至少一個營的敵人而不會垮掉，那個人只能是甘布拉。
“好了，書記官，離開這裡，到後邊去吧，”一名騎士不耐煩的單手提起奧德爾把他輕輕放在身後，“你的戰場在監獄那邊。如果我們失手了，你得趕緊把重要資料都銷燬了才行。”
“我也能戰鬥，我也想幹掉這些傢伙給死去的兄弟報仇。”魯尼斜著眼盯著書記官，奧德爾雖然硬著頭皮這麼說，但還是猶豫著悄悄離開了。沒有人會不怕死，聖騎士突然想笑，特別是毫無價值的去死，而現在他們卻不得不這樣。
“長官，電梯動了。”一名騎士提醒聖騎士，電梯上的數字已經從4變回到了3。
“所有人都提高警惕，”聖騎士簡直不敢想他們這羣人也失敗了會怎樣，“只要被他們突破，我們就全完了！”
電梯上的數字維持了3不到20秒，又變成了4。
“穩住，穩住，”聖騎士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恐懼，“等我的命令！”
合金門開了一條縫，不斷擴大，卻突然停住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況，就在那些騎士們猶豫著要不要開槍時，一枚火箭彈從那條不怎麼寬敞的縫隙內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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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雷爾·馬洛伊打量一眼面前的貝內特上尉，又重新盯著手中的資料：“說吧，除了失蹤的觀察組，又有什麼事？”
上校問完話，發覺馬洛伊背後的門立刻自己關上了。SSC行動部副部長反應很快，立刻靠在合金桌子後邊，迅速抽出手槍對準自己的部下：“沒用的廢物。他在哪？”
“你的反應很快，跟你腦袋運轉的速度幾乎一樣快，”一支消音器頂在了上校的腦門，讓他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后又迅速離開，“放下槍，退了彈匣、清空彈膛、放在桌子上。”
副部長照做了，回憶著之前的悄無聲息，再看著面前一臉無奈和恐懼、幾乎要失控的部下，有些明白了：“他是隱形的？居然是光學迷彩？”
“猜得很準，還是讓我來代他回答你的疑問吧。”站在原地痛苦不堪的貝內特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的。乾淨利落的一槍從他下巴射入，停留在顱腔內，攪碎了一小半腦子。上尉沒怎麼掙扎，沒感到劇痛便不明不白的見了上帝，屍體也被隱形人輕輕放在地上，沒發出多少聲響。
“你到底是誰？”馬洛伊打量自己的辦公室，他原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突然變成了一個陰森恐怖的殺手小屋，變得這樣陌生，“你知道你在跟誰玩捉迷藏嗎？後果會很嚴重的，女士。”
對方立刻反問了一句：“你又知道你在跟誰玩捉迷藏嗎？”
“不如這樣，女士，”上校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把雙手老老實實的擱在桌子上，“我先自我介紹，然後到你。我是伊斯雷爾·馬洛夫上校，SSC行動部的副部長，另外，順便一說，我正需要你這樣的行家，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我可不打算跟一個可能就要死的人做自我介紹，”對方直接把話撂了出來，“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死；全部回答，或者死；認真回答，別耍小聰明，或者死。”
“你可真會威脅人，”上校乾笑一聲，“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你現在就可以一槍打死我，再大搖大擺離開。”
“桑德拉·埃利奧特，”女子又補充一句，“至於真假，你自己明白。”
“很好，一個好的開始，”馬洛伊擡了擡眉毛，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那麼，埃利奧特小姐，您可以隨便問，我儘量回答。”
“第一個問題，換你的左手腕，”上校感到有人用刀背在自己的手上猛地一滑，一陣涼意讓這位久經沙場的老練承包商也不自覺微微一抖，“問題如下：你們SSC爲什麼要把基地建在這兒？”
“確切的說不是我們建，而是我們買，”上校回答道，“NCR的總統一直不喜歡被人們視爲‘戰爭猛獸’的安全承包。，她在下臺、或者掛掉前肯定要對我們動手，留給繼任者一個好的開端。而從她的身體情況看，這個日期不會很遠了。所以我們不得不留一手準備，從一夥匪徒手中買了這個基地。”
“很好，你的左手保住了，恭喜你，”冰涼的匕首又移動到了承包商的右耳朵，神出鬼沒，讓他徹底放棄了反抗的打算，“第二個問題，右耳朵，問題如下：你們爲什麼要襲擊過往的商隊來脅迫西南方的漁村分享他們的食鹽？”
我可算知道你是從哪來的，混蛋，你的村子完了。
馬洛伊自然沒把這句話說出來：“答案很簡單，食鹽這種一本萬利的行業自古以來就被政府嚴格控制，每個人都想插上一腳，我們自然也不例外。我們不可能進攻村子，鬼知道那些不開化的村民會不會爲了自保而毀掉製鹽機器，所以襲擊往來的商隊是最穩妥的辦法。而且我們要價並不高，又沒有直接傷害他們，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你又設法保住了你的右耳，下邊我們來玩點更刺激的，”上校感到對方用刀尖在他的眼皮上輕輕一拂，“第三個問題，左眼，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你死掉。那麼，問題如下：你們挑選這個距離NCR如此遙遠的基地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我說了，我們——”刀尖已經沒入了馬洛伊的左眼。
正如同埃利奧特所承諾的，刀鋒靈巧的切斷了視神經而把眼球整個剜了出來。
在金髮女郎強大的內骨骼力量壓迫下，承包商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拼命喊叫發泄自己的痛苦。並用殘存的右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眼球拖著一小截血肉模糊的視神經被匕首挑出去，甩在地上又被踩得稀爛。
“上帝啊，上帝啊！操……操——”發狂的上校伸手捂著自己的半邊臉，食指不小心插進了缺口，那些溫熱的、不斷涌出的血包裹著指頭肚的感覺讓他差點因爲恐懼和劇痛而昏過去，“臭…臭婊子！”
“我不會介意把你徹底廢掉，而且很不幸的，在這個過程內你無法反抗我，”女子的聲音仍然冷漠，但卻讓人不寒而慄，“現在說吧，你們挑選這個距離NCR如此遙遠的基地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SSC的副部長又呻吟了一會，總算緩過來氣。他此時顧不上對方的槍口和威脅，顫巍巍的從抽屜裡拿出急救包，胡亂撕開給自己包紮，又伸手去撿已經被踩得不成樣子的眼球。
“回答我的問題，或者讓我廢掉你的右手，”對方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用匕首很精確的切開皮膚而不傷及血管，讓他又疼得喊了出來，“你們挑選這個距離NCR如此遙遠的基地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麼？！”
“在下、下面，有…有……”上校很努力的開口，但卻斷斷續續的幾乎說不成話，“核戰前……的，的…的！啊——不！我、我是不會說的…你殺了我吧……”
金髮女郎毫不猶豫的挑斷了對方的手腕，撂下已經快要昏過去的這坨人類，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些資料一份一份的看。
第一份報告寫道：“碳14檢測顯示，該基地下層結構入口處已被水泥填充並封存約169年零6個月。但我們很驚奇的發現了一條被‘新鮮’水泥填上的、只能容納兒童或機器人進入的、表面被打磨得很光滑的小型通道，是在大概85年零2個月前才完工的。這顯示有人可能使用了激光掘進機或者等離子切割機一點一點極爲有耐心的燒穿了至少500噸重，數十米厚的水泥層，並放下了小巧的拆彈機器人，從中取走了某樣可能極爲關鍵的、體積不會超過手提箱大小的東西。”
另一份報告則顯示，該地區有不太正常的、微量的γ射線定期外溢，而且越深入地表輻射越強，似乎底下有大量的不明放射源。
而最後的一份報告則很明白的顯示了這座地下基地的內部結構，金髮女郎盯著那些空洞的圓看了幾秒，下意識作出了判斷，卻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核武器發射井？”埃利奧特轉身控制住已經爬到門口準備用牙咬開關開門的馬洛伊，“地下這些核武器是你們的目的嗎？恐怕很遺憾，即使那些運載導彈的反應核心結構還能使用，但整個廢土也沒幾個人知道該如何改裝，威力又會如何；而那些燃料也已經徹底報廢了，無法再使用，除非你們能搞到全新的來。而且，最要命的是，你們也根本沒法運出去。”
上校用絕望的眼神打量金髮女郎，卻出人意料的“嘿嘿嘿”的笑了，那笑容冷到能讓人猛的一顫。
“看來我沒猜對，是嗎，”埃利奧特又拿出匕首按住馬羅尼的左手，像切蘿蔔一樣把大拇指利索的剁了下來，“我有的是時間，你以爲我的光學迷彩要不了多久就會失效，所以你纔打算賭一把，回答我的前幾個問題並拖延時間，是嗎？很可惜，你猜錯了，上校，你現在不得不親口把答案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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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聖騎士根本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他們兩個班，整整兩個班的戰士。
都沒能擋住那個怒吼著、咆哮著、用等離子衝鋒槍衝他們掃射的瘋子。
那些倖存的英克雷士兵就跟在他後面，而這個自大的傢伙居然沒有使用光學迷彩，而且躲都不躲，硬是接下了那些反應過來的“黑火”戰士們的所有還擊。
2個班的戰士在短短的1分鐘遭遇戰內便被那個怪物帶著那些英克雷士兵全解決掉了。聖騎士躺在地上，感到自己的內臟都燃燒起來。他勉強睜開眼，轉動腦袋看著那個渾身是槍眼卻仍然前進的怪物，不由得吃驚到忘記了疼痛：
他就沒有感覺嗎？那些血液從那些槍口中不斷流出來都快匯成一條河了，難道就一點也不疼嗎、不令人恐懼嗎？
上帝啊，我不想再看下去了……萬念俱灰的聖騎士發覺自己的眼皮突然不聽使喚的自動閉上了，而心臟的跳動也似乎越來越慢——
停止了呼吸的聖騎士最終沒能挺過去，也成爲了那些不幸被連續幾枚雲爆彈幹掉的“黑火”中的一員。
比魯尼聖騎士還要感到恐懼的則是跟在何瑞根上校身後的馬多克斯·傑克遜中尉。
保衛局上校恐怖到不正常的強悍生命力簡直如同一個打不死的機器人一般。那些說不清成分的不明粘液混合著暗紅色的血水不斷地從何瑞根的身體裡流出來，在地上匯成一大灘。而他本人就跟根本沒有這回事似的，還催促看傻的他們趕緊跟上。
真他媽的是個根本就打不死的怪物……怪不得這樣的怪物能阻止副總統精心策劃的叛亂。中尉下意識嚥下一口恐懼，這種冤魂一樣打都打不死來索命的傢伙有一個就夠了。
“他們就要來了，甘布拉，就在門的那一側，”貝多芬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有最高長老在，他還不會這麼快崩潰，“我們怎麼辦？”
最高長老死死盯著面前的戰術面板。英克雷已經摸清了鋼鐵兄弟會的防守部隊，只有一個連讓他們感到非常驚喜。現在那些混賬正反覆用武裝攻擊機轟炸鋼鐵兄弟會的陣地，爲下一次進攻做足鋪墊。
你要怎麼選，甘布拉，是你自己的性命，還是一百來條無辜的性命？
“最高長老，你必須離開這裡，”西蒙長老衝一旁的佐伊將軍使了個眼色，“這裡有我們在，你可以放心。雖然我們不會贏，但也不會輸得太慘，你得走了，甘布拉。”
兩名“黑火”戰士上前小心的架住甘布拉，卻被最高長老憤怒的眼神嚇退了。
“啓動激光防禦系統，”最高長老低下頭，把手搭在後腦勺上，想伸手抓住什麼，“把走廊抽成真空，現在就做。”
“我們的人還在那，有一些傷員的裝甲已經破損了，他們根本無法行動——”佐伊立刻明白了最高長老的打算，這時候他們確實已經沒有選擇了，“執行最高長老的命令，啓動CNC－LCS，並把走廊抽成真空。”
“這他媽的是什麼破玩意？”傑克遜盯著冒煙的牆壁，思考是什麼東西在切割它。
何瑞根看著牆壁上那個被高溫切割出的完美的圓形，明白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中尉，帶著你的人立刻退出去，你們從現在起負責監獄和檔案室，這裡交給我。”
“是，長官。”中尉用無線電命令其他人後撤，自己也倒著小心地退出走廊，在拐角轉身的瞬間，傑克遜明白那些破牆而出的究竟是什麼玩意了——
那是一堆胡亂揮舞的、像自動醫生上邊的激光切割器一樣的切割儀器。但它們的功率明顯要大得多，而且切割的目標也並不僅僅是一些薄薄的肌肉組織和皮下脂肪，而是鋼鐵和包裹在其內的整個人體。
“長官！9點鐘！”傑克遜順著指引望去，那些張牙舞爪的激光玩意並不僅僅只有那條走廊纔有，這邊的合金牆壁也開始冒煙了。
“看清楚那些激光柱的位置，在它搞定我們之前衝過去！”所有人加快了速度，企圖在那些激光切割器衝出牆壁用可見光把他們一個個切碎前跑過它的攻擊範圍。
第一名打頭的二等兵低著頭衝了過去，躲開了紅彤彤的激光柱；
第二名士兵選擇從激光柱上邊猛的跳過，而第三名打算如法炮製的士兵被另一束不期而至的激光柱射中，好在只是短短的一小會，只是燒穿了他的胳膊兩側的裝甲，而在腹部的裝甲則被燒了個淺淺的豁口。
這是所有人都未注意的細節。光學迷彩所產生的高強度電磁場甚至削弱了激光武器的攻擊。但總有人會注意到的。
組長衝到突然出現的激光柱前猛然停住，而背後沒來得及剎住的傑克遜一下把他撞進了激光的切割範圍。那名組長哼都沒哼就被至少5條激光柱徹底打穿，渾身冒著煙倒在地上。
英克雷的中尉在心中把所有能罵的人都罵了個遍，剎不住腳一個趔趄在地上翻滾著從激光柱的重重攔截中幸運的穿過。這讓他自己也吃驚不已，傑克遜以爲自己就要這麼完蛋了，但他卻很幸運的活了下來。
“長官，”一名士兵喊出半句話腳已經開始往前邁，“又來了！”
傑克遜不敢回頭，抱著槍死命往前跑，這麼刺激的追逐遊戲，他還真是第一次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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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CNC－LCS：激光數控切割系統（CNC_Iaster_Cutting_System），原本是用來切割並生產各種高精度零部件的切割車牀所配用的全自動切割器，但沒人說不可以將這種功率極高的激光切割器用於切割人肉和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