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希望傳說

獲選者再次來到這個被鐵絲網包圍的小鎮，卻被意料不到的景象震懾。//

原來骯臟而布滿污漬的街道已經煥然一新。那些隨處可見的垃圾堆和爛床墊、破沙發都不見了；早已經失去功能、銹跡斑斑的藍色郵箱和銹紅色消防栓也被人擦得干干凈凈，那些鐵皮在陽光下還閃閃發亮；原本充斥各處的妓女和癮君子則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來來往往的鎮民和商人，一副忙碌而繁榮的景象。

帶著驚訝和好奇，奇莎走到一名守衛前，沖對方打招呼。

“你好，先生，我想知道——”對方用一個微笑打斷了她。“你想知道這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對嗎？”奇莎點點頭。看得出來，這個話題讓守衛頗感自豪，他不自覺昂首挺胸，微微頷首，還帶著滿足的笑。

“這可能會耽擱你一會兒，我就長話短說，”守衛伸手碰了碰鼻子，“這個地區原本的主人是麥則塔，雖然他沒有公開這么說過，但一伙有槍而且兇狠的奴隸販子確實會成為公認的地頭蛇。

既然由奴隸販子來管理城鎮，而他們又沒有真的‘管理’過。我猜你可以想象那會造成什么后果。商人們狗仗人勢便紛紛轉行不合法的生意來賺取暴利——其實平心而論也沒有合法不合法的區別——用杰特來控制癮君子和妓女，雇傭本該在學校接受教育的孩子們當小賊，偷取過往旅行者和商人的財物。

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或許，原本這個小鎮就會因此而走向崩潰。但有那么一天，這幫奴隸販子被人給滅了個干干凈凈，被一個誰也沒見過的毛頭小子一個人就給收拾了。我們的小英雄消滅了奴隸販子后就揚長而去，理所應當的，麗蓓嘉——她可是個好人——就趕跑了那些幫派混混，接管了整個城鎮。

她把人們組織起來，自己出錢，修建水井，水窖，雇人安裝抽水泵；又把奴隸販子老巢重新整修一番，給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做學校和宿舍；她還給了這些剛剛脫離杰特控制的癮君子和妓女們新的工作。讓他們打掃街道、清理垃圾。”

奇莎靠在鐵絲網上，覺得他應該已經說完了。“當然，如你所見，”守衛用一句總結結束了談話，“這個地方和之前簡直是天壤之別。那么，歡迎來到丹恩城。”

獲選者抬起頭來。入口旁的賭場招牌依然在，還加上了彩燈裝飾。奇莎想象得出忙碌了一天的人群涌入賭場，一邊喝酒一邊大聲吵鬧著發泄取樂。她的嘴角忍不住帶上微笑，這個地方確實越來越像樣了。

但這里并不是她的目的地。而且，她也不想再見到那個人。那無疑會再次勾起回憶，讓她飽嘗感情上失敗的痛苦和不甘。

獲選者輕輕轉身，朝那些昏暗而潮濕的小巷走去。穿過小巷，她能看到一片空地，空地的盡頭，一名鋼鐵兄弟會年輕士兵身上的鎧甲和他身后大門上的合金標志都在火把的映襯下閃閃發亮。

年輕的護衛輕輕的沖奇莎點頭示意。“你好啊，奇莎，你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土人咧。你應該到我們的新加州共和國的辦公室去看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也不一定。現在，我得走了。”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白和結束語。怒火在奇莎心中升騰，她真想當場質問這個代表鋼鐵兄弟會的男人，到底是誰把自己推到這種進退不得的境地的然后又一臉無辜的和她打完招呼轉身就要跑？

那名年輕的護衛轉身就要走。獲選者猛的沖上前，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便把他扣在地上，再騎在他身上，瞄準他的臉一頓亂打。

“少糊弄我！”奇莎沖對方怒吼，喉嚨里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叫，“要不是因為你們，我也不至于落到這種境地！”她舉起拳頭狠狠砸在對方的臉頰上。護衛的一顆牙齒終于受不了劇烈的撞擊脫口而出，落在一旁的合金地板上。

他舉起手擋住自己的臉，同時摸向腰間的電擊槍。但獲選者忽然停了下來，從他身上跳下來，又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鼻青臉腫的護衛用還完好的左眼勉強瞪著對方，等著她開口。

“我的族人全部被抓走了。”護衛眨了眨眼，太多的血水堵塞了他的鼻孔和嘴巴，讓他呼吸困難，有些缺氧，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被一群穿著某種型號的能量裝甲（奇莎認為肯定是這樣）的，駕駛某種會發射火箭彈的飛行器的武裝組織給抓走了。”

護衛伸手驅趕那些他看不見而在他腦子里嗡個不停的蒼蠅。

英克雷。他們動手了。見鬼。他甩甩頭，努力想保持清醒，但眼皮卻越來越不聽使喚。奇莎穿著戰斗裝甲暴走了他一頓，他沒直接昏過去已經夠幸運了——即使連雙頭牛也會被當場打翻在地。

“我需要資料。關于那些人，關于‘納瓦羅’的資料。”獲選者扶住開始搖晃的護衛，幫助他站穩，“我認為你們能提供幫助。你們必須提供幫助，不然我的族人就全完了。”

他最后還是無可避免的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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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萊托夫抖出證件，守衛接過，看了片刻。又顛倒過來，看了片刻。

妮莉抬頭，循著腳步聲打量這位游騎兵的中校。中校？她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同時納悶，他們又調派了一名中校來指揮抓捕行動么？

“你好，肖恩·克萊因，特種憲兵部。”俄國殺手學著那些三流小說描繪的樣子冷冰冰的舉出證件，又在對方來不及仔細觀察前收好。“我來看看他的情況如何。”

“哦，好的，您請稍等……”護士眨眨眼，猶豫著要不要通知杰夫上尉。“他在a32單元間里，重癥監護區。需要我來領路么？”

“中校”緩緩搖了搖頭。他突然看到了妮莉身后的什么東西，顯得有些驚奇：“哦？那是……？”護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想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殺手猛的舉起早已經準備好的手槍，動作很快，立刻把兩發子彈打進正沖著他的后腦勺。等到那具尸體撲倒在墻上時，他又沖著尸體背后心臟的位置連補三槍，然后不慌不忙的退彈匣、換上一個新的、上膛。并把空的順手塞回原來的位置。

已經沒有什么躲藏的必要了。蒙萊托夫從腰間取出一枚手雷，拉掉拉環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握著沖鋒槍。他把雙手背在身后，正好被風衣遮住，繼續前進。

他很快找到了a32單元間，這些重癥監護房都是用薄鐵皮和復合板搭建的。換種方式說，不堪一擊，連手槍子彈都擋不住。

兩名游騎兵正站在門口，看到他走到門前紛紛抬手敬禮。

蒙萊托夫依然冷著臉，像一個呆板刻薄的軍官，不停打量兩人，努力想挑出他們的毛病。

“這是醫院，不是戰場，”殺手用一種刻意壓低的聲音吼道，“把你們的保險都關了！”兩名游騎兵有些納悶，不過他們還是照做了。

就在他們操作快慢機的同時，殺手的右手從背后伸出，握著那支沖鋒槍。兩名游騎兵條件反射的再次推動快慢機，但總歸是比殺手慢了半拍。那些細小的鎢合金穿甲彈“嗖嗖嗖”的劃破空氣，射穿他們胸前的陶瓷板，射入他們的體內。

蒙萊托夫估計射出去近一半子彈后才停下。這支uzi過高的射速和100發的彈鼓有效的彌補了槍口亂蹦以及他倉促射擊時對精度的影響。兩名游騎兵很快靠著墻倒了下去，在墻上拖出一片整齊的血條。

殺手不慌不忙的用彈鼓砸爛被紙張貼住的觀察窗，抬手將手雷甩了進去，轉過身，玩命狂奔。

幾秒后手雷爆炸了。在狹小空間內爆炸的手雷將整個病房炸得粉碎。蒙萊托夫從地上爬起來，用胳膊擋住口鼻免得吸入爆炸蕩起的煙塵，單手舉著沖鋒槍朝病房殘骸靠近。

門口地上有兩具面目全非的尸體，里邊卻沒有。俄國殺手明白他又被人耍了。來不及抱怨，蒙萊托夫提著沖鋒槍急匆匆的朝醫院門口跑去，心中思考著如何才能編一個合理的謊言騙過守衛，或者干脆撂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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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莎跟隨護衛進入鋼鐵兄弟會的觀察所內部，乘坐電梯進入地下室。

下面的情況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與其稱這個地方為觀察所，不如說是一個健全的迷你軍營。

這里有擺滿床鋪和床頭柜、武器架的休息區；有帶有密碼鎖和指紋識別、由重型防爆門保護的軍火庫；有專門的廚房和廁所、淋浴間；最重要的，有一些奇莎根本認不出的電子設備。但她猜得出來，這些鋼鐵兄弟會的戰士肯定就是靠那些機器來聯絡總部。

“人呢？”獲選者看著空蕩蕩的床鋪，扭頭問身后的約瑟。

護衛聳了聳肩：“抱歉，這里一般只有我一個人。你要吃點什么或者喝點什么嗎，我需要先去包扎一下。”奇莎看著他臉上的傷和嘴角的血漬感到有些抱歉：“額……需要幫忙嗎？”

約瑟很快消失在開啟的門后，門也再次關上。奇莎只得挑了張床鋪坐上去，慢慢等。

大概半個小時后鋼鐵兄弟會的護衛回來了。他現在看上去要好多了，臉上纏滿了紗布和ok繃，還用碘酒消過毒。“我們的一位圣騎士想要和你談談，奇莎。”

女孩從床上起來，跟著他前往監控室，問道：“我該怎么稱呼他？”

護衛上前操作電腦，很快退到一旁：“格爾曼圣騎士。”

獲選者往前走上一步，站在全息屏幕前，心中有些不安。她能看到對方，對方也能看到她。這么想著，奇莎深吸口氣放松心情，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緊張，好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一個套在頭盔里的鋼鐵兄弟會軍人出現在全息屏幕上。對方的腦袋微微晃動，打量著奇莎。許久，對方終于開口了：

“你就是來自阿羅由村莊的奇莎？”

“沒錯，是我。”女孩說話的同時看了眼約瑟，后者自覺地站在一旁，兩手背在身后。

“我是格爾曼，圣騎士。我的偵察兵剛剛確認了你的報告。沒錯，無論是誰干的，阿羅由確實被摧毀了。”格爾曼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女孩的推斷。“對方沒留下任何活口，但死者和村民總人數并不相符。我們有理由相信，襲擊者確實如你所說，帶走了大部分的村民。”

“那么……格爾曼圣騎士，我能開始提問嗎？”獲選者認為對方根本沒有讓她回答任何問題的意思。

“問吧。”對方的腦袋又晃了晃，算是點頭。

“村子中的巫師臨死前曾告訴我那些士兵要在納瓦羅休息，然后前往太平洋中的某地。我想知道關于‘納瓦羅’這個地方的信息，越詳細越好。”

對方的頭像又開始晃動。“納瓦羅？有趣，”格爾曼扭頭和身邊的人說了句什么，又看著屏幕，“據我們所知，那原本是一座廢棄的加油站，而現在則是英克雷設立在加州本土唯一的前哨基地。也兼做他們的‘飛鳥’機庫和維護中心。那個地方戒備森嚴，不是你這樣的人能輕易混進去的。”

奇莎注意到那個她從未聽到的詞，她繼續問道：“‘飛鳥’又是什么？”

對方突然不動了，似乎在思索如何跟她解釋。

“從學術角度講，那是一種被稱作vb－02‘飛鳥’的傾轉旋翼機，由v－22‘魚鷹’發展而來。按照你的理解，那應該就是你口中的會發射火箭彈的某種飛行器。你應該見過它的殘骸，我們曾經打下過一架。它就墜毀在克拉馬斯西邊的溪谷里，你可以去免費參觀。”格爾曼突然沖她點頭，“對，這樣一說，從機腹內鉆出來的身穿動力裝甲的英克雷士兵。這確實說得通。”

“但是，他們為什么要綁架阿羅由的村民？”

頭像思索一陣子，搖搖頭。“我所接觸的資料還不足以讓我推斷出這一切背后的陰謀。這也并不是我擅長的范圍，我擅長作戰，不擅長搞情報工作。那么，告訴我，奇莎。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女孩張嘴要回答，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叫做“英克雷”的組織會不會在鋼鐵兄弟會內部也潛伏有間諜，而且很碰巧的，這個間諜正和自己交談？“我……我不知道。”獲選者隱瞞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憑借武力去對抗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肯定不現實。軍事上的強大是他們的優勢，但也是他們的劣勢。這意味著他們的組織中隨時可能混入一些并不那么忠誠的小白鼠，而且他們很難把每一只小白鼠都揪出來。”頭像往前靠了靠，盯著奇莎。

“到三藩市去找麥特，他會告訴你怎么混入納瓦羅，并搞到你需要的訊息。”格爾曼的腦袋又變回原來的大小，開始搖晃。“哦，當然，鑒于互相幫助的原則，或許你也需要幫我們做一些事。至于肯不肯，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對方切斷了通信。獲選者看著一旁的約瑟。

護衛正用鏡子照著自己的嘴觀察自己的牙，抬起頭來看著她：“麥特和我一樣，是三藩市觀察所的負責人，也是一名護衛。他同時也負責監視并收集納瓦羅的情報。去找他不會錯的。”

奇莎把手攤開：“所以，我能離開這里了？”

“當然，隨時都可以，女士。”約瑟笑了起來，按下開關，沉重的合金門迅速開啟。“哦，不要忘了，別向任何人透露你看到的一切。我們不想讓人們誤認為我們在為一場大規模的軍事入侵做準備，這只是針對城市徹底失去控制后的自我防護應對措施而已。”

大規模軍事入侵？自我防護應對措施？奇莎回憶著在金蜥蜴酒吧聽到的那些流言蜚語，覺得一切都不會這么簡單。

一個騎著房子——不，是馬才對——穿越整個加州的男子帶來了鋼鐵兄弟會重新活動起來的消息……騎房子…馬。

房子，house。馬，horse。

馬。那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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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水窖：水窖（water_cellar）是一種地下埋藏式蓄水工程。在雨水集蓄利用工程，水窖是采用得十分普遍的蓄水工程形式之一，在土質地區和巖石地區都有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