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意外客人

喬伊舉著望遠鏡，從室內打量遠處。讓他失望的是，那些入侵者早就跑得沒影了。

商隊首領小心的側移避開窗戶，問一旁的變種人：“鋼鐵兄弟會也這么膽小嗎？”一旁的廉尼沒吭聲，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群白癡碰上了一枚我們的m26，見鬼的是，”喬伊哼了聲，“沒有尸體，沒有斷肢，沒有血跡，居然一點也沒傷著他們。”

“是動力裝甲，口徑以下的武器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撓癢癢。”墨菲松開左臂上的短帶皮圈套，把槍背帶從左臂上退下來，放松左臂。對方確實不在這兒，至于去哪了，鬼才知道。

商隊首領很快明白了狙擊手的意思：“除了重機槍或者火箭筒？”

“除了火箭筒、高斯步槍和大功率能量武器，其他都不會奏效。哦，m14燃燒手榴彈和火焰噴射器也會有效果?！?

喬伊看了看變種人，廉尼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商隊首領陷入沉思，狙擊手和變種人靜靜等待他給出答案。

“圖方便，我們帶了幾支m72_law，相當勁爆的小家伙，”商隊首領頗為意外的搖了搖頭，“沒想到還真有用上的時候，還有一些燃燒手榴彈。”

“僅僅靠幾支一次性火箭筒是不夠的，”狙擊手面無表情的指著村口的腳印，那些腳印很明顯，也很獨特，比成年人的還大上一圈，“東、南、北三個入口都有這些新鮮的腳印，昨晚上才留下的。對方至少出動了20人，訓練有素，安靜而致命，全是身穿動力裝甲的殺手?！?

“那我們怎么辦？”喬伊立刻繃著臉，被人輕易判了死刑讓他很不高興，“丟下武器像還流鼻涕的小屁孩一樣原地打滾、嚎啕大哭？還是像風燭殘年的老家伙一樣裝成可憐兮兮、人畜無害的樣子博得同情？他們只要他媽的敢攻擊我們，就一定會付出代價，很高昂的代價！”

“鋼鐵兄弟會不會輕易出現，而一旦他們出現，往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我們如果能知道他們的確切目的，那就夠了。”狙擊手提醒商隊首領。

墨菲覺得可笑，這家伙說這種根本沒任何意義的威脅的話，對方又聽不到，是給自己壯膽么？

“目的…他們的目的會是什么？”喬伊環視四周，他顯然從未和鋼鐵兄弟會接觸過，“錢、奴隸、或者是女人？見鬼，他們總不會跟那些賞金獵人一樣，專愛打抱不平，來找我們這些壞蛋的麻煩吧。”

墨菲瞟了眼變種人。抱歉了，伙計，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

“據我所知，這些整天東躲西藏的家伙會為了兩件事主動現身：第一，戰前的科技產物，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總會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把它搞到手；第二，殘余的主教軍隊欲孽，鋼鐵兄弟會自詡為廢土的救星，再加上仇恨，他們不會放過任何變種人?！?

“科技產物，主教余孽……”喬伊瞪了眼廉尼，“你是說，變種人也是他們的目標？”

“我可沒有這么說，在我們那兒，受到ncr保護的、或者占領一個城鎮群居的變種人，鋼鐵兄弟會可不會嘗試消滅他們，去觸那個霉頭。他們不傻，”墨菲直截了當的否認了商隊首領的說法，“不過對于這些瘋子來說，好的和壞的或許沒什么區別。他們習慣仗著數量優勢來欺負對手，先用絕對優勢武力逼迫對方屈服，再沖還活著的問話?！?

喬伊看向變種人，用眼神詢問他：這是真的？

廉尼清了清嗓子：“就我和他們交手的經歷來看，這些家伙依靠動力裝甲驚人的背負能力和防護能力，單槍匹馬摧毀一個城鎮而綽綽有余，并且不會受到絲毫傷害。另外，動力裝甲給了他們長時間高速行軍的能力，不會感到疲倦，速度卻十分驚人。

面對他們，選擇逃跑是非常不明智的。據我所知，還沒人成功過?！?

喬伊的目光在狙擊手和變種人間來回切換，臉上的表情從疑惑、懷疑漸漸變成了吃驚和無奈。

“我們該怎么辦？趁著他們還沒來，乘坐那些小船從水上撤退么？”墨菲用手碰了碰鼻子，他原以為喬伊會賭一把，守在村子里等著那些騎士來踹門——那么暴徒們絕對會全部死翹翹的。

商隊首領指的是漁村的村民用來捕魚的小船，一船大概能坐3－5人；擠一擠，或許能坐下5、6人——只要不怕翻船淹死不會游泳的倒霉蛋，硬塞進去10個人也馬馬虎虎。

“選擇從水路撤退確實是個好主意，那些大塊頭笨蛋的裝甲還不至于能在水里漂起來，他們一旦入水，沉得很快。”狙擊手一本正經的點點頭，“但給養是個問題，他們真想捉住我們，只要沿河岸布置單人觀察哨就足夠了，一旦發現我們，其他人在20分鐘內就會一窩蜂涌過來?！?

“一兩個或許還能對付，”廉尼插話發表了意見，“但是數量一多，我們會被他們分割消滅?！?

“所以，我們撤退的時候，還需要誘餌，對嗎？”商隊首領有點明白另外兩人什么意思了。

“最好的誘餌，就是那些‘大爺們’。”

商隊首領看著墨菲，眨了眨眼，語調緩慢而清晰、一字一頓：“沙爾瓦特會殺了我的，無論我躲到哪?！?

“見鬼，那些騎士現在就要你死，”狙擊手伸手指著遠處，“他們隨時可能出現，我們誰都跑不了。”

喬伊看了看變種人，又看著沉下臉來的狙擊手，只得同意了。

他雖然自大、狂妄，但也很清楚眼前的事實。連反步兵跳雷都奈何不得的敵人，靠幾支破槍，根本不會有任何勝算。

“最好再帶上幾個村民，”狙擊手陰陰的笑著，“鋼鐵兄弟會讓我們不好過，我們也別讓他們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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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tman總部，hitman－2－2報告，東面村口發現敵人，人數20，雙頭牛6，全副武裝，正朝我前進，距離800，over。”

“hitman－2－2，hitman總部呼叫，原地待命，隨時報告。干得漂亮，over?！崩x爾有些納悶，他們昨天偷襲失敗，對方應該有了警覺，準備好死守才對。現在卻選擇在白天大搖大擺離開漁村，這不大對勁。起碼，不符合常理。

圣騎士沖身邊的總部聯絡官說道：“把各班班長和組長都喊過來，我要開個會?！?

“你們怎么看？”拉謝爾指了指用cad制作、打印機連夜打印出來的地圖，“他們放棄有依托的漁村，帶著全部家當離開，這應該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但這很不合理?！?

“也有這種可能，長官，我們以前遇到過，”一名組長很樂觀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圍攻一個被匪徒控制的城鎮，當對方知道我們是鋼鐵兄弟會后，立刻選擇繳械投降。”

拉謝爾頗為郁悶的看著這名組長：“就算真有這種可能，那他們為什么要全副武裝，還帶著運貨的雙頭牛？”

那名組長小聲的回答道：“或許他們是為了討好我們？”他立刻被拉謝爾狠狠瞪了眼，再不敢開口。

另一名組長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可能對方打算離開，而且故意讓我們知道。”

圣騎士不自覺從鼻孔里噴氣表示對這種看法的蔑視：“此話怎講？”

“他們不打算和我們正面沖突，因為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但他們想說，他們自己也不是好惹的，所以希望我們權衡利弊，讓他們全身而退?！?

“鬼扯，”圣騎士否定了對方的猜想，“hitman－2－2的報告可沒提到任何人質、奴隸，如果對方真的打算從我們眼皮底下溜走，為什么不多帶幾個沒壞處的護身符？”

“最合理的逃命方式，應該是打散編制，四散而逃，以此來將損失降低至最小，”有著灰色眼睛的班長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能這些家伙不像軍隊考慮那么周全。但缺乏有效指揮、結構松散的匪徒們恰恰應該在危急關頭為自保而亂逃——前提是他們真的意識到了危險?！?

拉謝爾作了總結：“所以，要么這些匪徒真的傻了，才會全副武裝、到處游行；要么，就是他們耍了什么詭計，準備打掩護脫身，或者在我們最放松的時候給我們致命一擊。”

“建議呢？”

一名班長用手指戳著地圖：“吃掉他們，再觀察。我們有速度優勢，最大的優勢?！?

“會議結束，”拉謝爾把頭盔戴上，“2分鐘后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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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抱著懷里的步槍，故意加快速度，盡量離那些瘋子遠一點。

“小子，別走那么快，”一名暴徒沖上來扳過約翰的肩膀就是一巴掌，“還沒挨夠是吧！”

大男孩被這一巴掌抽得耳朵直鳴，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

“跟個娘們似的，操，什么東西?！睂Ψ匠厣线丝谔?，回到后邊的隊伍里。

真是禍不單行啊。約翰擦掉嘴角的血，回過頭望著漁村，那里，曾經的家。而現在，那個家，已經不打算認他這個敗類了。他這個村民口中的禽獸、人渣、畜生。

誰讓他干了那件事——一時把持不住，半推半就強奸了莫妮卡。干過這件事后，約翰才意識到他無路可退了。于是他毫不猶豫的按照喬伊的命令打死了那個婊子——當著所有村民的面。

但那都是那個叫喬伊的混賬逼他的！約翰覺得這很不公平，他只是為了活命，所以才不得不做。但男孩也承認，在那個獸性和欲望占據大腦的過程中，他確實很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心跳的加速和下半身的快感都讓他熱血沸騰、無法自持。

即使現在回憶起來，他依然覺得臉頰火燎一般；回想起細節時，還會面紅耳赤、口干舌燥。

約翰暗暗告訴自己，那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她，最完美的一個，最特殊的一個。死亡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可以超越，以一種讓常人無法接受的方式。

男孩并未意識到自己的未來已經被他自己草草的決定了。

“已經看不到漁村了。”

“我們走了有1000碼嗎？”

“1000碼？**開玩笑？我們至少走了1500碼！”

約翰再次回頭張望，漁村已經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他們是要到哪來著？新里諾……那會是個怎樣的城市，在那個城市，他的未來又會是什么樣的？

遠處的一株植物突然晃動，距離隔著很遠，但男孩還是清楚地看到，植物旁邊閃出來一個物體。一個大塊頭，還是銀白色的。

應該是個人。奇怪的白色人影正對著他，突然矮了一截。

拉謝爾看著瞄準鏡中那個大男孩，一邊猜測他有多大，同時將扳機扣到底。

一股柔和的后座力從槍托傳到圣騎士身上，并不影響他繼續用瞄準鏡觀察射擊結果。目標渾身一震，胸口多了個細小的槍眼，血水迅速浸濕了胸口的衣物，形成一大片鮮紅色的血漬。目標自然而然用手去捂傷口，表情頗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確認了結果的圣騎士通過無線電下達了命令：“hitman全體，hitman－1呼叫，自由開火，over。”

“嗵”“嗵”“嗵”“嗵”圣騎士旁邊的一挺mk.19立刻朝著600碼外的商隊發射榴彈，只花了幾秒鐘，爆炸產生的塵埃和煙霧就把遠處的商隊全淹沒了。

榴彈操作手索性按著壓板扳機不放，用幾個短點射一口氣把十幾枚40mm高速榴彈全都傾瀉出去：“這他媽的太棒了！我愛死這感覺了！”

約翰躺在地上，艱難的喘著氣，男孩覺得不可能比現在更糟了，自己的腹部破了個洞，就像個水袋被錐子扎了個孔，里邊的水馬上就會流光。

周圍的爆炸聲和喊叫聲混成一片。像是耳邊的陣陣驚雷，又像鬧市中央般嘈雜，根本無法判斷出聲音來自何處、究竟是什么在制造這些聲響。男孩甚至無法思考，只剩下品位疼痛的能力。

又一聲巨響，約翰感到耳朵一熱，出血了嗎？男孩顧不上關心這些，腹部的劇痛感正在消失，男孩覺得比剛剛好受了些，渾然不知隨著出血，他的意識正逐漸模糊，體溫也隨之下降，身體對周圍的反應也越來越遲鈍。

他想睡覺，他突然感到很困……

睡吧…睡吧…約翰，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了。男孩看著女孩的那張臉，她笑著、殘忍的笑著，像是嘲笑，又像是同情。

一覺醒來，萬事大吉咯，約翰。

男孩艱難的翻身，閉上了眼，不再思考這些讓人頭疼的問題。他需要休息，對，約翰欺騙自己的身體，只要沉沉睡去，醒來時，這些問題都會自行解決。

我不必如此困擾，只要一覺睡去就好……

“喂，醒醒，沒死的話，就他媽的睜開眼?！?

有人又給了他一巴掌。

男孩勉強睜開眼，盯著面前一團模糊的影子，努力調整眼部晶狀體，卻始終看不清對方的模樣。最后一個念頭自然而然的冒了出來，是那些襲擊者嗎？他想——

“腹部出血，給我止血帶。瞳孔逐漸散大，準備bls，把頸部墊起來，清除口腔異物，按壓30次，吹氣2次，立刻開始。”

“瞳孔固定，二便失禁。準備acls，進行心臟電復律，幫我均勻涂抹電擊乳膠，調整vf，能量360j，進行cpr。”

“起搏器正常，bls暫停，準備電擊?！?

“心跳無反應，準備電擊！”

“心跳無反應，增加到390j，再次電擊！”

“該死，我們就要失去他了！再次電擊！”

“繼續bls！再次均勻涂抹電擊乳膠，增加到420j，準備電擊！”

那具臟兮兮的軀體在起搏器的電擊下一次次躍起，再重重的落回到攤子上，找不到一點人類生命的體征。

“……腦內大面積水腫已經形成，他已經成了白癡，準備放棄急救?！?

“8分鐘到了，大腦全部死亡，”醫護兵搖了搖頭，看著大小便失禁、瞳孔徹底散大的男孩嘆了口氣，“從理論上講——他媽的，我們無能為力，他死了。”

約翰再次睜開眼，看著自己的雙手。它們居然是半透明的。讓男孩頗為吃驚的是，他正在空中飛翔。

我……死了嗎？那現在的我——

他看到了女孩。她沖他微笑著，伸出自己的手。

男孩遲疑著、不大相信的伸出手，緩緩握住女孩的手。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握著一團空氣，輕盈、柔軟，但又有實實在在的觸感。很舒服、很踏實的感覺。

我們這是去哪？男孩問道。

亡者的故鄉。女孩沖他微微一笑。我們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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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解釋：

m26：美國m26反步兵跳雷，外形呈圓柱形，由拋射筒、雷體、炸藥、拋射藥等部分組成。直徑79mm，高145mm，全重1kg，便于攜帶。戰斗部裝170g_b炸藥，另有擴爆藥。使用壓、絆兩用引信，帶4條6.1米絆線，觸碰到任何一條絆線都會引發地雷動作

m72_law：m72_law（lightanti－armorweapon，輕型反裝甲武器）曾作為美軍制式單兵火箭筒，后被at4取代。其優勢為質量較輕，at4全重，而m72_law全重僅

mk.19：因mk.18及其它榴彈發射器的有效射程都過低，美國海軍決定研制一種新的自動榴彈發射器，采用內能源提供的自動循環，并發射初速較高的40×53mm_m384榴彈——這是最初為美國陸軍的m75自動榴彈發射器研制的。由于是海軍的武器，因此按照海軍的方式定型為mark19（或mk19）自動榴彈發射器（也稱為榴彈機槍）。mk.19不僅被美軍各部隊所廣泛使用，也出口到其他國家。至2000年，至少2萬5千具mk19_mod3榴彈發射器在全球服役，其中大部分是美國軍隊的裝備

bls：成人基本生命支持（basic_life_support），是現場心肺復蘇術的基礎內容

acls：高級生命支持（advanced_cardiac_life_support），為病人復蘇救生準備

cpr：使用除顫器進行的心肺復蘇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