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騎士爲埃利奧特打開合金門，埃利奧特注意到，之前的那些“黑火”戰士不見了。全被這些生手所取代。

金髮女郎試圖猜測鋼鐵兄弟會的本部能發生什麼事，轉眼已經進入了大廳。五位長老正坐在半圓形的會議桌後，還有幾名書記官，等著她的報告。

等到報告結束後，其他四位長老和書記官都帶著東西離開，只剩下埃利奧特和甘布拉還留在會議室。

“你們清理了那處地下基地的所有人？”最高長老問道，“那麼，漁村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嗎？”

金髮女郎沉吟片刻，說：“布魯克聖騎士的小隊清理了所有人，沒留下活口。沒人知道是我們做的，暫時沒有。漁村的問題算解決了，但只要他們仍然出售食鹽，總會有貪婪的人主動打上門。”

“很好，”最高長老略一停頓，繼續說道，“這裡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調查一下。布魯克還報告了一件事，說他們在一間塵封了很久的廢室內發現了一些髒兮兮的紫色袍子和仍然很新的主教標誌。”

“主教標誌？”埃利奧特顯得有些意外，“我不知道，最高長老。”

“哦，他們是在你回來後才報告的，你當然不知道，”甘布拉解釋時語速很快，伸手揉著太陽穴，一邊猜測自己即將說出來的話會引起埃利奧特什麼樣的反應，“所以，埃利奧特。我和幾位長老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你，這個很重要的任務。”

金髮女郎擺出一副準備好的姿態：“什麼樣的任務？”

“在Lost_Hills掩體的東北方，大概190英里外有一處大教堂，起碼曾經是大教堂，”甘布拉把當年保留的有關大教堂的資料遞給金髮女郎，“現在，只是一堆被核彈摧毀的廢墟罷了。我們應該爲自己感到羞愧，當年的長老們在慶祝主教和他的‘Unity’部隊部分被摧毀時卻忘了去深入瞭解一下那枚摧毀大教堂的核彈又是怎麼回事。”

埃利奧特打開文件，盯著那些照片。金髮女郎從照片中認識到了過去的大教堂，那是一座雄偉、威嚴、用粗大柱子和很陡的斜坡裝飾的誇張建築。而那些大教堂的教徒，醜陋的變種人和滿口胡言、面目呆滯的狂信徒則讓大教堂本身變成了一座詭異的邪教聖地。

埃利奧特把自己的思緒從那些照片中拉回來，看著甘布拉：“所以，您希望我去那片廢墟找找看，可能的、任何的有用的東西？”

“這個任務如果交給一名普通的聖騎士，埃利奧特，我毫不懷疑他們會搞砸。可能還會在路上丟幾個人，”最高長老的言外之意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而且沒人例外，“但你不同，埃利奧特，我知道你會成功的，我們都信任你。”

對面的金髮女郎注意到最高長老眼睛裡的躲閃和小心翼翼，那是每個人因撒謊而害怕被對方當面戳穿時，會不自覺帶上的情緒。

埃利奧特明白甘布拉的態度已經變了。從一味的肯定她、信任她變得有些猶豫、有些遲疑。她沒能從自己身上找出原因。唯一的可能是，有些人在最高長老耳邊說了些什麼，讓他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埃利奧特明白自己當面質疑是不明智的，她乾脆什麼也不說：“我明白了，最高長老，我會去，然後帶著我發現的東西，再趕回來。”

“你能理解很讓我欣慰，埃利奧特。我們並不期望你真能再找到什麼，好運氣不可能永遠伴隨著你，”甘布拉露出輕鬆的微笑，“等你把這件事搞定，那幾位長老就不會再說什麼了，我保證。”

金髮女郎立刻反問：“您是在暗示什麼嗎？”

“不，我什麼也沒暗示，”最高長老搖搖頭，“一切只看你的表現，還有速度。”

埃利奧特明白她該怎麼做了。速度，速度纔是最關鍵的。

——（分割線）——

雖然沒多少指望，但保衛局的上校還是問道：“租用的頻道里有什麼新的通信嗎？”

“恐怕這條您會感興趣，上校，”對方回答到，“我們在頻道5－5－9發現了來自新裡諾同某處地點的通訊。一個來自前者、自稱效力於彼希家族的人向對方預付了10000元的酬金，請對方派一隊人馬過來將一個神秘包裹押運到三藩市，到了那邊自會有人接收並處理包裹。

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您需要做的是攔截一隊有7名賞金獵人，其中，6名男性、1名女性，還帶著2輛貨車的隊伍。”

“很好，少尉，幹得漂亮，”何瑞根的讚美讓對方頓感受寵若驚，“我會向副局長如實報告你的成果，繼續吧。”

果然是彼希。但，真的那麼簡單？保衛局的怪物無法理解，黑匣子在之前爲什麼曾經被人移動過？從沙爾瓦特酒吧移動到了鯊魚俱樂部，而後者還恰好是彼希的地盤。

而現在又有一個自稱爲彼希家族效力的人僱傭了一隊賞金獵人來押運一個神秘包裹。

可能是什麼人想嫁禍彼希，也可能是彼希想嫁禍什麼人。都有可能。

智商不算特別高的傻大個何瑞根不打算再猜下去了。無論是彼希還是誰在搗鬼，他有的是時間和精力把他們一個一個揪出來，自然是用最暴力也最快的手段。

三天前，何瑞根親自前往鯊魚俱樂部，和那些守衛大打出手，最後在地下室內找到了那個黑匣子。在把它拿起來看了看後，上校又把它扔回原處。那東西對他而言已經沒用了，他更關心的是英格拉姆那個叛徒的下落。

於是保衛局的上校又調整頻道，聯繫納瓦羅的值班軍官。

“我是弗蘭克·何瑞根上校，保衛局反間諜處分局長，”上校不管對方反應沒反應過來，只管下令，“少校，告訴待命中的Pirate小隊，在座標格ZZ－949－273－A集結，等候我的命令。”

何瑞根說完立刻切斷了無線電。那位值班軍官還來不及按照規定詢問，乾脆衝著沒聲的無線電罵出來。但他發泄完，還是立刻優先跑去處理這件事。

特工的計劃很簡單，所有前往三藩市的商隊都會選擇往東南繞路而不是走直線，以避開那些畸形怪狀而十分兇險的怪物。那些怪物，那些瓦納明球和浮游特、多腳獸自然是英克雷軍所投放的，目的就是爲了擋住一切因爲好奇緣故而向納瓦羅進發的人。

所以只要派出一支小隊守在商隊的必經之路上就夠了。那些因爲躲避怪物和主教餘孽而跑得筋疲力盡的商隊一般會在Mariposa基地外歇歇腳，然後繼續向三藩市進發。

只要在那攔住他們，就能逮住英格拉姆那個混球。

至於具體攔住哪一支商隊，上校才懶得管。他纔不擔心自己的做法會不會徹底摧毀廢土好不容易形成的經濟流通體系，那是經濟學家們最喜歡研究的事。

“老闆，”副手梅森推門而入，摘了墨鏡，“你猜對了，那個怪物果然上當了。他現在認準了就是彼希做的，打算把他們攔下來。”

“不，並不僅僅是把他們攔下來，”沙爾瓦特咳嗽了聲，“那些英克雷士兵會把每支前往三藩市的商隊都攔下來，直到他們抓住英格拉姆爲止。然後，他們就會回來，把知情人全部滅口。”

“那我們的武器怎麼辦？”梅森問道。

“不能著急，絕對不能著急，”黑幫大佬搖搖頭，“這筆買賣我們做定了，只要黑匣子還在我們手上，就不愁李不會把武器交給我們。你把它弄哪去了？”

“葛洛沙，就照他說的，放在紫銅盒裡，埋在喬伊的墓碑下面。”

“嗯，這下我放心了，”黑幫大佬滿意的閉上眼，露出微笑，“等到風聲過去，我們就把它挖出來，交給三藩市那些怪人。”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老闆，”梅森皺著眉說道，“爲什麼我們不聯繫SSC而選那些賞金獵人？”

“梅森，你考慮事情還是不夠周全啊，”沙爾瓦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頭歪到一邊，“這趟活的風險本身就很高，那些SSC可不是什麼善茬。萬一失敗，平白無故折了一批人，他們肯定要刨根問底，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到時候要是順便把我們也挖出來，那就麻煩了；

而賞金獵人的組織過於鬆散，他們又喜歡抱團，組成一個個小團體，小團體互相之間要麼競爭要麼就乾脆敵對。所以即使有一個小團體平白無故蒸發了，也不會有人去關心的，對我們而言，這樣更安全些。”

副手又問道：“但，那個嘴巴不夠牢靠的英格拉姆，他不會把我們賣了麼？”

“你覺得我讓你給他注射的是什麼好東西？”沙爾瓦特陰陰的笑著，“那裡邊摻了很少量的劇毒性藥物，定期注射的積累，會逐漸損害人的中樞神經。”

梅森追問道：“可以治療嗎？”

“我不知道，”沙爾瓦特看著別處，“可能會有救，或許吧。”

——（分割線）——

漢尼拔將軍擡起頭來，卻看不到對方，他只能把腦袋偏向一邊，把耳朵衝著對方：“你是誰？”

“埃利奧特，將軍，”金髮女郎盯著將軍眼睛上纏繞的繃帶，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我可以坐下嗎？有些情況，我想向您瞭解一下。”

“你在問我的同時已經坐下了不是嗎？”將軍伸手摸索著從煙盒裡抽出一隻煙，另一隻手握著打火機半天也沒能點上。

埃利奧特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漢尼拔旁：“讓我來幫你吧。”不等對方有所迴應，金髮女郎伸手從將軍手中夾走香菸和打火機，注意到兩人手指接觸的瞬間對方的手抖了一下。

埃利奧特把煙點上，再送到將軍嘴裡，又坐回到沙發上。漢尼拔給她的第一印象是一個不肯輕易接受別人幫助，或者說他所理解的施捨的人。

漢尼拔叼著煙深深吸了口，讓煙氣從鼻子裡緩緩噴出，問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埃利奧特很自然的把腿翹起來，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能否先說說看，您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漢尼拔架住煙，用菸屁股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不光是眼睛，我的臉也被灼傷，不過那些新皮長得很快，現在已經基本看不出來了。當時那個怪物向軍官值班室發射了一枚溫壓彈，我很幸運，那些騎士反應很快，把我壓在最下面。我逃過一劫，而他們自己就沒那麼幸運了。”

埃利奧特重複了一遍那個詞：“怪物？”

“一個塊頭特別大的、套在覈動力裝甲裡邊的傢伙，”將軍解釋道，“是蘇克聖騎士告訴我的。他看過錄像，他說書記官認爲那傢伙只可能是個變種人，一個少見的穿著特製動力裝甲的變種人。”

“他也是英克雷的士兵？”金髮女郎覺得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英克雷成功創造了一個變種人士兵，它本人還穿著特製的核動力裝甲參與了這場行動。這是否證明他們有新的打算，或者，最高長老關於FEV的猜測，可能是錯的？

不，不會，那些文件說的很明白。而且成千上萬有記錄的實驗也不會撒謊，那些數據不可能是憑空捏造的。

“應該是，他胸前也一樣有英克雷軍的標誌，”漢尼拔用手形容那個標誌，“你很難認錯。”

“謝謝您，將軍，”埃利奧特看了眼桌子上的菸灰缸，發現它是乾淨的，“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但說無妨。”漢尼拔把煙塞到嘴裡時，手又哆嗦了一下。

“您覺得，鋼鐵兄弟會該如何妥善利用那個基地？”金髮女郎說完立刻閉嘴，認真打量對方最細微的動作。

漢尼拔把煙從嘴裡抽出來，伸手摸索到菸灰缸，把還剩一半的煙擰滅。將軍皺了皺眉，保持著一成不變的表情，過了片刻又皺了皺眉，這纔開口說道：“看來你知道一些事情，而我，還沒那個榮幸。”

埃利奧特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她已經單方面向對方宣戰了。

“抱歉，將軍，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金髮女郎從沙發上起來，“告辭。”

漢尼拔等到靴子的聲音徹底消失，又伸手把那半截煙從滅煙沙裡拿出來，夾在指頭間，輕輕在桌面上敲打。

半分鐘後，又有人進到了接待室。

“我看見她剛走，”來人劈頭蓋臉就問道，語氣裡充滿驚奇，“她沒事來找你幹什麼？”

“詢問我，對於那個基地的看法，”漢尼拔用食指來回挑撥燒焦的菸頭，“我沒回答她，我說我還不知道這件事。”

對方追問道：“你的意思，可能是甘布拉授意的？”

“我不知道，”將軍把煙掐成兩截，繼續把玩。他雖然看不見，但人卻閒不住，“她一來就讓我覺得很不自在，不僅僅是因爲性別。還有別的東西，我總覺得她似乎想從我身上榨出來點什麼。然後，對她而言我就沒用了。”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她明天就會出發，前往大教堂。”對方想了想又補充道：“甘布拉恐怕等不到她回來那天。到時候順理成章，我們就會把你推上去。要我說，那個地方雖然早成了廢墟，但仍然是那些令人噁心的變種人心中的聖地，經常有成羣結隊的主教殘黨去那裡‘朝聖’。她去那，很難活著回來。”

漢尼拔有些詫異：“那地方有那麼危險嗎？甘布拉會不知道？”

“甘布拉自然知道，但他也想賭一把看看。我猜他認爲埃利奧特能行，如果那女孩自己過不了這一關，那就是她的命，也怨不得任何人。”

對方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們想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當然，我早就準備好了，”漢尼拔突然昂起頭來，挺起腰板，“無論在哪個崗位上，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鋼鐵兄弟會走向強盛。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整天東躲西藏，讓那些無知的廢土遊民認爲我們就是一夥藏在地底下的高科技暴徒。”

“看來甘布拉對你的評價一點沒錯，”對方冷冷的打斷將軍，“他說以你的性格和作風，來領導這個組織，早晚會創造一個叫做鋼鐵兄弟會的帝國來，這個帝國將建立在暴力和死亡之上。”

漢尼拔猛一用力，把香菸捏成了一堆碎屑，灑在桌子上：“那不也是你們所期望的？”

“我們改天再討論這個問題。”對方不願再多說，轉身離開，迴避這個話題。

—————————————————————————————————————

名詞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