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此乃當朝宰執,汝等怎敢如此說話?”
看著有人敢侮辱自己的主子,余晦當即就露出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指著說話的潛火軍將領就是一頓臭罵。
“呸,什么宰執?”將領不屑一顧地對著屬下指了指,大笑道:
“這兩個都是瘋子,不必理會他們!”
“你敢?”余晦嘿嘿一笑,對著謝方叔拱了拱手,說道:
“大人,還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時候,在下自會收拾這幫豎子!”
……
“蕭媞……”
深夜,蕭婈急匆匆地從和寧殿來到了暴室,將蕭媞從夢中叫醒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和蕭媞說起了方才所聽到的事情:
“方才,我聽人說,豐樂樓沒了,被火燒了!”
“原來是這個事情啊……”
蕭媞輕輕地搖了搖頭,披上外衣和蕭婈一塊兒來到了屋外,對此,站在門外的士卒和宦官并沒有加以阻攔,而是默認她們走到了院內
“哎,我一閉眼,就會想到趙嫣,真不知,何時她才能夠化險為夷……”
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和點點繁星,蕭婈輕聲一笑,故作隨意地說道:
“說句不該說的,倘若趙皇后不去如此行事,只怕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
蕭媞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長發,思索一會,她不禁嘆了口氣,說了句:
“對了……蕭婈,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當然可以……”面對蕭媞的請求,蕭婈只是嘴角一翹,說道:
“你放心吧,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會幫你!”
蕭媞點頭,將蕭婈拉到了院子的角落,思索片刻,她抬頭看了看周邊,確認無人偷聽之后,她這才輕聲細語地對蕭婈說道:
“有時間,幫我給蕭晴傳個話,就說我在這很好,讓她好好照顧趙珍珠她們,別管我了!”
“這……恐怕不好吧?”
蕭婈愕然,咬了咬嘴唇,悄悄地打量了蕭媞一眼,她也只得點了點頭,向著蕭媞保證道:
“嗯,我會告訴蕭司宮的,你放心好了!”
大蒙古國,哈拉和林。
“大汗陛下,宋蠻子大舉進攻關中,請求大汗陛下指示……”
萬安宮內,剛剛舉行完登基大典的新任蒙古大汗蒙哥靠在榻椅上,正在閉目養神。豈料,才過不久,幾個侍從引著一個蒙古兵匆忙而入,對著蒙哥稟報了這個消息。
“這些不過是小事而已,何必報知于朕?”
“陛下……宋蠻子余玠……動用了戰車火器,只怕,關中已然……已然兇多吉少!還望大汗陛下調兵增援!”
“什么?”蒙哥掀開被褥,侍從迅速地替他穿好衣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些人,良久,他忽然冷哼一聲,沖著那些侍從問了一句:
“漢人有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問你等,趙嫣那個賤婦究竟身在何處?”
一聽這話,蒙哥的侍從們大多面面相覷,沉默片刻,一個膽大的侍從上前,老老實實地對著主子稟報道:
“陛下,她不是被囚禁在謙謙州嗎?難道大汗陛下忘了?”
蒙哥嘿嘿一笑,滿意地看了看眼前這個“乖巧”的侍從,吩咐了句:
“甚好,來人,將趙嫣押解到此,由朕親自審訊招降!至于關中,只需增派騎兵前去應戰便可!”
“得令!”
清晨時分,在寒冷荒蕪的謙謙州郊外,睡在地窖里的趙嫣被一陣料峭的寒風吹醒了,睜眼一看,她不禁又躺在了草堆上,痛苦地閉上了雙眸。
“珍媞,你還好嗎?娘又夢見你了……”
趙嫣嘴角微微顫動著,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自語著,眼下,已經是七月了,夏季快過了一半,而在這個地方,天氣卻依舊寒冷,早晨的寒風吹過,讓人幾乎難以忍受。
醒來之后的無所事事,讓趙嫣不禁又感到了一絲困意,不一會,忍著寒冷,她陷入了昏睡之中,還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那個叫趙嫣的賤婦,究竟被囚禁在哪?”
就在這時,兩個蒙古兵騎著馬飛馳而至,下馬之后,他們拿出了金牌,將其交給了負責看守趙嫣的那些士卒。
士卒接過金牌,再打量了一下上頭的文字,就指了指不遠處的地窖……看著不遠處矮小得宛如墳墓的地窖,兩個蒙古兵當即點了點頭,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地窖的門口。
“趙嫣,大汗陛下有旨,還不快爬出來?”
猝然驚醒之后,趙嫣使勁地揉了揉雙眼,瞄了眼已經被打開的欄桿門,她才拖著沉重的鐐銬木枷,艱難地爬到了外邊。
“嘿嘿,趙皇后,你不是堂堂宋國皇后嗎?怎么成這幅慘樣啊?”
待趙嫣起身,蒙古兵們圍著她,看著她用衣袖遮住臉頰的笨拙樣子,他們不由得發出了一陣笑聲,片刻過后,蒙古兵綁住了她的雙手,將她拴在馬后,跟隨戰馬前行。
趙嫣跌跌撞撞地跟在馬后,不一會,她就已經大汗淋漓,身上沾滿了塵土……然而,那些蒙古軍卻絲毫沒有憐憫,不等趙嫣喘口氣,一道馬鞭就抽了過來,不偏不倚地抽在了她的肩上。
“喂,還不快點?”
“求求你了……”忽然間,趙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那些不可一世的蒙古軍,就是一陣嗚咽流涕:
“趙嫣已然行將就木,命不久矣……若是如此,只怕,趙嫣也無法活著到達哈拉和林……”
“也好……”為首的蒙古兵咧嘴一笑,示意屬下下馬解開了繩索,之后,趙嫣就被他們拖到了一匹馬上,牢牢地和馬綁在了一起。
“走!”
……
就在蒙古內部憂心如焚之時,余玠的部隊卻是一路凱歌,眼看就要打進長安,在將坦克的炮口對準城墻根之后,王惟忠當即揮了揮手,示意部下開炮。
“慢,在下急事稟報!”
王惟忠跳下戰車,打量了眼氣喘吁吁、匆忙而來的傳令兵,問了一句:
“什么急事?還請快快說來!”
“是!朝廷有旨,韃子大軍壓境,正向兩淮進攻,故,命令我等即刻退兵,轉進漢中,以免韃子趁機偷襲!”
“娘的!”聽聞此言,王惟忠冷哼一聲,之后,便摘下了兜鍪,對著那些不知所以的屬下說了一句:
“這定是謝方叔的陰謀詭計,如今,趙皇后下落不明,恐無人可制衡其勢力!”說到這兒,王惟忠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
“此事,還需通報朝廷,方可揭穿謝方叔的詭計……”
“此言極是!”
瞄了眼那些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的屬下,王惟忠故作嚴肅地咳嗽了幾聲,下了個令人大跌眼鏡的命令:
“諸位聽令,半夜三更,攻城!”
夜幕很快降臨,宋軍已然是摩拳擦掌,做好了攻城的準備。然而,除了戰車和山炮之外,他們只有最原始的攻城云梯,若是強攻,只怕會傷亡慘重,給謝方叔等人以搬弄是非的良機。
“大人,還攻城嗎?”
“嗯!”面對手下的詢問,王惟忠只是機械般地穿上甲胄,冷哼一聲,朝著外頭拍了拍手,片刻過后,幾個手提猛火油柜的宋兵走上前來,著實令帳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是經過改進的猛火油柜,若是被這種火油沾染上,就是神仙來救,也難逃一死!”
“這……”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王惟忠是從哪兒弄來了這種利器……不過,至于改進者究竟是誰,他們則早已經心知肚明。
“還愣著干嘛?行動!”
“是!”
借著黑夜的掩護,宋軍士卒悄然靠近了長安城的西門,而在距離西門不遠的一處小山丘上,炮兵已經架好了大炮,只等王惟忠一聲令下,就可向城頭開炮,掩護宋軍主力進攻。
“大人,開炮嗎?”
“不急,再等等……”放下望遠鏡,王惟忠冷冷一笑,慢慢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劍,片刻過后,隨著炮口火光閃過,一場炮擊拉開了帷幕。
“轟隆——”
隨著一聲巨響,那些睡眼惺忪的蒙古軍當即猝然驚醒,只見,在黑夜之中,仿佛有無數的宋軍在炮火的掩護下向著長安城的城根殺來……然而,不等將領指揮軍隊繼續抵抗,隨著一發炮彈劃破長空呼嘯而至,城樓就如同孩子搭的積木一般,在炮火中應聲而倒,發出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快撤……”
“開炮,步兵跟進!”
宋軍士卒二十多人一組,扛起云梯,向著城墻腳沖去,同時,山炮怒吼,火光沖天,在彈片和烈焰的籠罩下,蒙古軍死傷無數,已然垂頭喪氣,就在此時,隨著另一種機械的響動,宋軍鐵甲車大搖大擺地引著步兵開始了沖擊,眨眼間,就將城門拉入了車載火炮的射程之內。
“狗韃子,讓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眼看宋軍坦克離城墻越來越近,一個蒙古軍將領模樣的人急急忙忙跑下城墻,徑直來到了朱雀大街拐角處的一處小巷里。
“大人,你這是?”
借著燈籠發出的微光,瞪了眼那些不知所措的衛士,這個將領模樣的壯漢只是冷哼一聲,拔出雪亮的馬刀,沖著他們大喝道:
“給老子開門,本官要見茅紫駿!”
幾個衛士驚訝片刻,還是打開了并不寬大的木門,正當來人心急火燎地走進房間之時,一個令他頗為熟悉聲音卻傳入了他的耳中:
“喲,汪德臣汪大人,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