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蒙古國,哈拉和林。
“趙皇后,你說的可是事實?”
“你覺得,趙嫣已經淪落至此,還能有啥可以對你隱瞞的呢?”
在一處陰暗的刑訊室內,蒙古大汗蒙哥正一臉陰沉地瞪著趙嫣,試圖從她的嘴裡撬出更多的細節……只不過,趙嫣已經下定決心,無論蒙古韃子對她施以酷刑,還是逼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要咬緊牙關,絕對不能再向他們透露一丁點情報。
“甚好……”
看了看趙嫣的臉頰,蒙哥擰緊眉頭,露出了一副詭譎的笑容:
“既然如此,來人,帶趙嫣下去歇息……”
“得令!”
聽到“歇息”這兩個字,趙嫣鬆了口氣,跟著獄卒打算離開,卻不料,蒙哥所言的“歇息”,並不是打算就此放過她,而是將她丟進了另一個火坑。
“你們,去跟著……保管叫趙嫣筋酥骨軟……”
走到牢房門前,趙嫣下意識地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而後,打算跨進狹窄的牢房好好睡上一番,豈料,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從她身後伸出,不顧一切,就捂住了她的嘴。
“放開我……”
趙嫣呻()吟一聲,急忙伸手試圖將對方的鐵鉗推開,然而,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還是無力掙脫魔掌,最後只能任人擺佈。
“趙皇后,你還是老實點吧……要不,到時候大汗陛下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危了……”
“不要……快放開我!”
趙嫣再度使勁,試圖掙脫魔掌,只不過,這些都是徒勞,很快,幾個蒙古兵就迫不及待地湊上前來,將她拖到牢房的角落,徑直拿起了一個皮囊。
“趙皇后,受刑這麼久,你不渴嗎?”
看了下不懷好意的蒙古兵,趙嫣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渴,收回你的好意吧!”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了……”說著,兩個蒙古兵摁住了趙嫣的手腳,另外一人則掰開了她的嘴,很快,一股油膩膩的液體,隨之灌入了她的嘴裡。
“呸,這不是水,這是油……”
幾個蒙古兵瞇著眼睛,得意洋洋地看著趙嫣那副窘迫無助的臉色,心情似乎十分舒暢:
“嘿嘿,這只是一點小意思而已,來人,取失魂膽來!”
獄卒嘿嘿一笑,點點頭,匆忙而去,不多時,他就帶著三個屬下匆匆而來,每個人手中,都拿著鐵夾和一個滋滋作響的鐵丸子:
“趙皇后,這就是大汗陛下給你準備的良藥,吃下去,你就可以回去見趙珍媞了……”
“不要……我不想死……”
趙嫣推開了獄卒,掙扎著想要逃跑,不過,蒙古兵終究還是比她快了一步,當即,一個蒙古兵一腳踹去,徑直就將她撂翻在地。
“快點,喂她吃失魂膽!”
“你們……你們究竟想知道什麼?”
趙嫣嚇得失魂落魄,在鐵丸子靠近嘴脣之際,她下意識地慘叫一聲,絕望地問了一句……而聽了她的哀告,一個懂漢語的蒙古兵只是咧嘴一笑,說道:
“大汗陛下說了,只要你說出你給宋蠻子設計的火器和毒煙,到時候,大汗陛下自會寬宥於你的!”
“不……”趙嫣剛想說些什麼,卻按耐不住內心求生的渴望,在鐵丸子要被塞進嘴裡的時候,她還是屈服了:
“求求你們,只要……只要你們不傷害趙嫣,趙嫣什麼都願意說……”
總算是聽到了這一意料之中的回答,那些蒙古兵不由得眉開眼笑,片刻過後,其中一人得意忘形地命令獄卒放下手中的鐵夾,吩咐了句:
“嘿嘿……來人,取紙筆來!”
“是!”
……
幾個時辰過去,趙嫣親筆所寫的供詞,被送到了蒙哥手中,由於對漢文一知半解,蒙哥隨手就將其交給了通事,示意其用蒙古語將其讀出。
“妾身已無所求,只願茍活於世,在牢裡茍且偷生,至於圖紙火器,對妾身而言,已是身外之物,故,妾身心意已決,將其獻給大朝,以求自保……”
“此事可是真的?”
“陛下,千真萬確!”
聽了屬下衆口一詞的所謂“保證”,蒙哥似乎又有了吞滅江南的自信。沉吟片刻,蒙哥這才咧嘴一笑,吩咐道:
“來人,去把趙嫣拖過來,朕要親自審問一番!”
“遵旨!”
不多時,趙嫣被帶進了宮帳,雖然,趙嫣仍然故作矜持,裝出了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趙皇后,你可真是識趣啊……”
蒙哥瞇著眼,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而看著他那副自以爲是的嘴臉,趙嫣卻是嘴角一翹,輕聲細語地說道:
“怎麼?你不就是想要圖紙嗎?”
聽了趙嫣的低得幾乎聽不出來的言語,蒙哥只是嘿嘿一笑,拿起酒杯,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
“朕是想要,只不過,還是需要你順從……”
趙嫣輕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將其當一回事,相反,面對蒙哥的屬下將供詞連同紙筆拿到自己面前,她只是搖了搖頭,頗爲自負地反問了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如今,你已經打算征服大理國,對大宋實行斡腹之謀……”
“絕無此事……朕欲和汝等議和,豈會如此行事?”
半月的時間過去,大宋軍隊悄悄撤離了關中,向著漢中退去……看著宋軍退去,剩餘不多的蒙古軍總是是鬆了口氣,欣喜之下,汪德臣急忙命人發電報將這一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大蒙古國朝廷,並請示下一步作戰方略。
“不知,茅紫駿究竟身處何處……”
此刻,在臨安府,茅紫駿正借宿在一處旅店之中,忙著整理收集到的宋軍情報……近些天來,宋軍多次在天目山進行軍事演習,且開始練習使用戰車突破森林,看起來,一次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似乎近在眼前。
“大人……”
就在茅紫駿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一個小老百姓模樣的青年男子匆忙而入,向著正在整理材料的他拱了拱手。
“嗯,小六子,你這回,可有探查到消息?”
“有有有,大人,蕭媞……蕭媞她揹著朝廷,打算出兵攻佔大理國……如今,宋蠻子從關中撤軍,爲的正是此事!”
“什麼?”
聽聞此言,茅紫駿著實是大吃一驚,沉默許久,他這才冷冷瞥了探子一眼,說道:
“今夜帶我前去,不得有誤!”
探子點了點頭,悄悄地對主子說起了蕭媞組織訓練的軍營和宋軍兵工廠所在地。對此,茅紫駿深以爲然,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
“甚好,事不宜遲……”
入夜時分,兩個身著黑衣的身影出現在了臨安府造船廠的門口,趁著衛兵換崗之際,藉著黑夜的掩護,他們悄悄地翻過柵欄,進入了造船廠的廠區內部。
“大人,上回,在下就是在那發現毒煙炮彈的!”
進入廠區,小六子悄悄地指了指黑暗中的一處低矮的板房。看著籠罩在夜色裡的板房,茅紫駿拿起手槍,悄悄地和小六子一起靠近了板房的木門。
“快,把這個鐵鎖撬開!”
小六子拿出鐵鉗,開始試圖剪斷鐵鎖旁的鎖鏈,卻不知,在樹影婆娑松林間,幾十雙眼睛早已經盯住了他們。
“蕭司宮算的可真準,韃子漢奸,真是說來就來!”
“可不是嘛,這幫韃子,可真是鍥而不捨……”
“孃的,累死人了!”
努力十分之一個時辰,氣喘吁吁的小六子總算是擰斷了鐵鎖,得以推開木門進入屋內,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剛剛進入屋子,他們就發覺,毒氣彈已經被轉移,屋子裡剩下的,不過是區區的幾個木箱。
“啪!”
瞄了眼空空如也的房間,茅紫駿冷哼一聲,揚起手,對著小六子的肥臉,就是一記耳光:
“狗賊,竟敢欺騙老子!”
“天地良心,在下怎敢欺瞞大人?”
一聽茅紫駿竟然懷疑自己的用心,作爲走狗的小六子當即哀嚎一聲,剛想解釋,只聽得門外殺聲四起,火光沖天,眨眼間,宋軍就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將他們所在的板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茅紫駿,沒想到吧,大宋官軍已然恭候多時了……”
“狗蠻子……你們……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等的?”
兩人還沒從驚愕當中清醒過來,宋軍早已一哄而上,將他們圍在了人羣中間,藉著火光,掃視了一眼黑洞洞的槍口,茅紫駿早已嚇得面色慘白,手腳也是直打哆嗦,片刻過後,雙膝一軟,就和小六子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束手就擒。
“嘿嘿,這就叫一報還一報……來人,帶走他們,聽候朝廷處置!”
“呵呵,諸位,孩子們已經打敗賊軍了……”
和寧殿內,衆目睽睽之下,正在自娛自樂的蕭晴輕鬆地將白色的圍棋棋子放入甕中,掃視了周圍的女官嬪妃,臉上仍舊是波瀾不驚。
宋軍凱旋而歸,自然是在蕭晴的意料之中。這回,在和寧殿裡等著看她笑話的嬪妃和女官們全都面面相覷,無言以對……誰都不知道,這個早已經不掌實權的司宮令蕭晴是何神也,能夠輕輕鬆鬆,玩出一場“談笑間,牆櫓飛灰煙滅”的好戲。
“哎呀,蕭司宮,你就別瞞著我們了,還是說說,你是如何猜到的?”